曾經有過這樣一部電影,一艘萬眾矚目的豪華客輪,滿載著當時大批的權貴與名流,開始了自己處女首航。卻意外的撞上了漂浮的冰山,導致了沉沒。
期間還攙雜著一段動人淒美的愛情,面對死亡的危險,男女主角的演繹讓愛情得到了昇華,蕩氣迴腸。
一時間,站在船頭模仿他們那浪漫的飛翔姿態,成為了情侶間的一種時尚。
感受著鹹濕的海風迎面的吹拂,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浪漫。可能你會突然被一股強風吹亂了頭髮,或者被濕氣濃厚的空氣弄花了臉上的裝束。種種意料之外的結果都是在告訴世人,電影上的浪漫是電影的浪漫,現實的浪漫不管如何的模仿都達不到電影上的效果的。
最現實的一點便是,現實中絕不會有超重低音,環繞立體的在你耳邊播放《我心永恆》……
此刻,當天空中掛著一輪美麗圓月的時候,方向也來到了這艘油輪的船頭之上。並不是為了享受特別的浪漫,只是想透透氣而已。可惜陪伴他的卻只有那只黑到發亮的貓,而不是美麗的女主角。
不過看看他臉上的笑,似乎方向並不在乎這些。說起來這艘巨大的油輪也真是大的可以,不管是站在船下觀望,還是在站在船頭俯視,它都龐大的如同海面的怪物一般,讓人生畏。
「小向,你覺得我們要多久才能再回到家?我討厭海上的味道,鼻子總是濕濕的。」趴在主人的肩頭,舔拭著自己可愛的鼻子,卡比發起牢騷。
「放心吧,不會在海上呆很久的,大概清晨我們就能到乍得港了,然後就是一大段的內陸奔襲。到時候就怕你又說每天都是黃沙,乾燥的厲害了。」趴在船舷之上,方向疼愛的撫摸著肩頭的夥伴。
「其實我還是不想你和他們裹在一起,看看這一天裡,沒人表示過絲毫的友好。特別是那叫愛麗斯的,全身都是聖潔的氣息,更是跟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看著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背後被我們捅上一刀。」就像天使不喜歡自己一樣,卡比也不喜歡她。
「呵呵,不用擔心,即便討厭我,在共同的目的未達到前,這個團隊比想像的還要堅固。他們並不是不懂得大局的莽夫,否則我也不會和他們合作了。」仰望著天空中那彷彿異變了的圓月,總覺得它比平時更圓更大,甚至隱約閃爍著詭異的黃色光暈。
突然,遠處,寬闊且寂靜的甲板上傳來了一個渾厚有勁的腳步聲。
是許哲,穿著一身灰白運動服,揮動著雙臂,調整著呼吸,沿著近四百米長的船沿跑了過來。動作流暢且穩健,每一步都如同要踏穿了甲板一般。
讓方向驚奇的是,一具人類的軀體怎麼能發出如同大象踏過一樣的震撼感?
沒有理會那船頭正盯著自己看的人影,許哲繞過了船頭沿著另一側向船尾跑去。
船正中三塊巨大的突起正方形平面艙門,為這慢跑的人規劃出了一條長達千米的長方形標準跑道。
整整勻速跑上了五圈,許哲才止步在了船頭前的正方形艙門蓋前。雙手支撐著膝蓋激烈的喘息,汗珠如雨水般的順著下巴滴落在了甲板之上。
「這麼晚了還鍛煉身體嗎?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勤快。」方向微笑的表示著友好。
側目看了看這新加入的韓國青年,許哲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一邊的艙門蓋上坐了下來。抬起了一腳捲起了褲腿,一根根的抽出了捆綁的鉛塊,看那丟到鐵板上辟里啪啦的動勁,少說也有十公斤重。而許哲竟一條腿上就解下來了八根之多……
要不是剛剛親眼看著許哲跑步的全過程,方向絕不相信有人能負重一百六十公斤,還能輕鬆的跑完五公里的距離。
雖然對自己的體格也很有信心,但看看許哲現在的姿態,才明白差距在什麼地方。
普通人類基本都是鍛煉肌肉的強度與質量,認為一塊連著一塊的肌肉就是力量的象徵。卻不知道更難鍛煉的卻是肌肉的韌性,彈性與瞬間爆發性。
比起雕刻出來一樣的肌肉,看似柔弱無力的軀體在戰場上則是更可怕的存在。
「為什麼找上我們?」扯下了最後一根鉛塊,許者突然問道,弄得方向茫然了一陣才反映過來。
「如果是問我的話,我已經說過了,是為了賺錢。」方向毫不隱瞞身上的銅臭氣息。
「這個世界,有人為了錢賣老婆的,有人為了錢賣兒子的,也有人為了錢賣自己的。這都可以理解……但你知道自己賣的是什麼嗎?也許不光是你的命,連你的靈魂也會搭進去。」許哲平淡的語氣還是透出了些許的疑惑。
「要是靈魂能賣到一千萬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他賣給任何的人。」方向臉上的笑,這一刻感覺是那麼的淒涼。
「你那麼需要錢嗎?」第一次抬頭正視著面前的青年,從他的眼中找不到愛財者該有的貪婪。
「不是我需要,是孩子們需要。」靠在了的船舷之上,方向不吝嗇將自己的故事告訴給其他的人知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孤兒院中出來的孩子,正是如此我才更瞭解錢的重要性。
沒有錢,無法吃玉米片外其他任何的食物,沒有錢,無法知道牛奶的味道。沒有錢,必須面對隨時都可能睡馬路的威脅。
我從三歲起就是在這樣的生活中走過來的。父愛母愛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奢侈品,更多時候我們夢見火腿的次數遠比父母要多……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6歲時我已在街頭擦皮鞋打工了。當時我的皮鞋是小夥伴裡擦的最好的,掌管孤兒院的奶奶甚至讓我專門給其他孤兒們上了一堂課,教他們如何用最節省鞋油的方式將皮鞋擦的能夠反光。「
「命運都是天注定,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總會有些人比自己更可憐……」許哲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同情。
「我知道,所以我總是努力去做奶奶吩咐的事情,為活下去而付出一切。包括學習黑巫術……」說到這裡,方向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走上這麼一條道路,「一次無意間,工作了一天後回來的我走進了奶奶的房間。雖然奶奶平時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卻從不肯讓我們任何人進入她的房間。
可那天,6歲的我如同著魔般好奇的推開了奶奶的大門。眼前的景象嚇了我一跳,各種各樣的蠟燭,散發著詭異味道的大鍋,書架上古老的圖書,木地板上雕刻的六芒星陣。
即便當時我很小,也知道奶奶和其他的老人並不一樣。
從那天起,我知道了奶奶其實是中世紀巫婆的後代,傳承著最為古老的歐洲黑巫術。我也知道了,自己具備學習黑巫術最好的條件,例如惡魔最喜歡的甘甜血液,遠優越於常人的靈反應……
作為孤兒院中的小孩,唯一好的出路便是被其他家庭收養。再則便是混到十八歲離開孤兒院,找一份工作。在此之前,孤兒們還需要忍受漫長的等待與貧窮……
於是我乞求奶奶,乞求他教我被人認為是邪惡的黑巫術,我只想改變大家的命運,只是想幫助更多的夥伴過上更好的生活。也許不用太好,至少能給那乾澀的玉米片配上一杯牛奶……「
「為一杯牛奶出賣自己的靈魂,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人。」長長的歎了口氣,許哲站起了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等下去我的船艙,我那有只箱子很佔地方,你有用就拿去吧,反正裡面都是些『紙屑』……」
方向當然知道許哲在說的是什麼,所以臉上的笑容更是難以控制。
「知道嗎?雖然你的外表冷酷,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方向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人?不覺得。不過你後面那些傢伙應該就離這個概念差很遠了……」說著,許哲抬頭遠視,忽忽的螺旋槳聲打破了夜中的寧靜,貼海飛行的直升機在海面上刮起一陣陣圓形的海浪。
沒過多久更多人發現了這批不速之客,油輪一時間腳步之聲不斷,狹小的艙門中衝出了一批批手持各種兵器的吸血鬼戰士。唯一相同的便是全套黑西服的裝束,就像一個個冷酷的殺手。
沒過多久,原本冷清的甲板已站滿了人,隨便數數不下五百。天使最先半空之中幾個踏步衝到了船頭,閻王也如同鬼魅般站到身邊。
阿爾特則又是在眾人擁戴的情況下「駕到」,桑美桑琪如影子般隨行而至。
「他們是什麼人?」還佩帶著可愛的睡帽,閻王打著哈欠的問著。
「三架長弓阿帕奇打頭,五架CU—47F型雙螺旋槳運輸直升機尾隨。看這陣勢可不是非洲國家捨得拿出來的東西……」許哲的分析幾乎已讓答案呼之欲出。
「百鬼已經盯上我們了,想不到竟敢在他國海域進行這種規模的攔截?」阿爾特稍稍欽佩的是八歧的膽量。按照自己的估計,本來進到非洲內陸才會遇到真正的阻擊。
「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用錢沒有買不到的東西,隨便買一個恐怖組織派人出來對『此次事件負責』什麼都擺平了。」許哲只不過是述說著百鬼數百種借口中的一種。
「來了。」愛麗斯表情凝重提醒。
三架武裝直升機俯衝而下,機頭30毫米機炮火力全開。
夜幕中,碩大的油輪表面如同燃放起了絢麗的煙火,一時間子彈的金屬雨點沖刷過油輪寬闊的甲板。那些本想蓄勢待發的吸血鬼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頃刻被打成了對穿。
不過一次俯衝掃射已經沒多少人健全的能站立起來……
攻擊直升機似乎特別放過了,聳立在油輪船頭的許哲等人。可這不是什麼仁慈,而是按照指示將「正餐」留給更主要的客人。
隨後的運輸直升機已懸停在了油輪之上,一聲嘹亮的狼哮迴盪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