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緩步的走上前了兩步,桑美桑琪緊緊跟隨,停在了許哲的身邊。為了看清楚,閻王也坐在了悍馬一側的車頂之上,居高臨下。
「許哲,你怎麼看那小子?」閻王頗有興趣的詢問著。
「反應速度還行,身體協調性也很高。不過還不是愛麗斯急速的對手,剛才不過是愛麗斯太大意了而已。不過他那一刀等同將自己送到了鬼門關前,想活命……他必須有更強的力量。」許哲的評價很客觀,客觀的分析穿了對方生與死的界限。
「半空中的華爾茲。」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因為自己的大意而讓對方差點傷到自己,這是對自己莫大的污辱,天使也有憤怒的時刻。
右腿繃的筆直,如指針般由前向後化圓,這是一曲舞蹈前的邀請動作。不管方向願意不願意,他都必須參加這場致命的「舞會」,跳不好的下場只有死。
身體在空中旋轉,一步兩步躍向了那囂張的小子。這次愛麗斯的動作並不快,甚至能看見她因旋轉而甩起的金色長髮。
臉色凝重,單手緊握瑞士軍刀,方向沒有躲避的意思。
那站在身邊的黑貓知道這裡已沒自己立足的位置,快步的逃到了一邊。
幾次旋轉已到方向身前,半空中的愛麗斯猛然落到了地面,沒有旋轉,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側踢,勝在出腿速度與力量。
雙手交叉於胸,堅實腳底不偏不倚正中前臂,那股力量足夠轟碎鋼鐵,可看方向臉上的表情,雖微露痛苦神色,可從聲音判斷,骨骼並沒斷裂。就不懂得靈氣強化術的人類來說,他的體格絕對是一等一的上品。許哲甚至懷疑鐵錘都比上這傢伙的抗打擊力……
可惜任何認同都減輕不了方向此刻所承受的壓力,愛麗斯的力勁貫穿過體,雙腳彷彿是被誰硬生生拔離了地面,猛然的倒飛了出去。
半空之中,方向是看著面前的女人雙腳一次踏地瞬間便追上了自己。右腳膝蓋彎曲,沒給方向再有任何的反抗機會,膝擊正中對方額頭。即便站在遠處的許哲等人都看見了,那伴隨著方向後仰的頭部甩出的鮮紅血跡。
到頭來,這所謂的應聘者還是無力的趴在了骯髒的大地上,翻滾出了十米才緩衝完了愛麗斯的衝擊。
「結束了。」淡淡歎息,阿爾特只覺得結果和自己料想的沒有什麼誤差,可正是如此才會覺得遺憾,「都說年輕人沒有腦子,看看他就知道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竟然和高速與力量型的天使比力量與速度,簡直就是找死。不懂得用自己的長處去攻人之短,就是跟我們去了,最後也只是『累贅』而已。」
「可悲的異教徒,知道自己的信仰跟自己一樣的脆弱了嗎?向神挑戰?真是不自量力。」鄙視的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紙巾,擦拭著膝蓋上對方殘留的血跡,愛麗斯隨手丟在了地面之上。
那一直站在路邊觀看的黑貓奔騰的衝向了自己的主人,就像一匹黑色的野馬,獸眼中竟表露著屬於人才會有的焦慮。
止步在了主人的身邊,輕輕推了推主人的腦袋,舔拭著額頭上的傷口。血的味道讓這黑貓心像碎裂般的痛,看看主人,依舊努力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如同永遠不知道痛苦為何物的樂天派?
「你們這群混蛋適可而止!!!!!!!!!」猛然,黑貓轉過了身去,正對著,一個天使,一個神,一個吸血鬼王,兩個隨從,一個跳出三界的生靈,咆哮的吶喊著。這一聲嬌柔的女聲充滿了說不出的憤怒,卻震撼了全場。
「會說話的貓?」阿爾特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奇特動物。
「靈魂嫁接術?」許哲只在描述古代歐洲巫術的書上看過相關的信息,「將已死去之人的靈魂封進另一具身體,或者物體中,延續死去之人的生命。感覺很像我的招魂術,可招魂術卻做不到長時間穩固靈魂。他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這是違反生命輪迴法則的黑巫術,這小子到底是在哪學來的?」閻王只有如此的疑惑。
相反,關於黑貓的憤怒並沒有人去在意……
「為什麼一定要欺負小向?!他沒做錯任何的事情,只是想加入你們。他也從沒有要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意思,為什麼一定要欺負他?!沒看見他一直在笑嗎?為了讓你們喜歡,他練習了好久如何去笑,一個人對著鏡子,一次兩次……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異教徒,也不知道什麼叫違反生命的法則,所做的一切都也只是為了讓身邊的人幸福,快快樂樂的活下去……為什麼你們要欺負如此善良的小向?!!!!!!」黑貓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小向的良苦用心竟被人如此的糟蹋。
「不要再說了卡比,不然別人會認為我在作弊,博取『考官』同情的。」艱難的支撐著身體,方向又站了起來。還是微笑的瞇著眼睛。即便額頭上流下的血讓那模樣看上去格外的可憐,他還是在笑著,「好了,終於知道你比我想像的厲害了,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展示我的實力了。如果一開始就動真格的,可能會傷害到你也說不定。畢竟我是來應聘的,不能傷害『考官』啊。」
「卑微的傢伙竟然敢侮辱我?!」愛麗斯何時嘗過如此的羞辱,一圈銀白氣浪以自己為中心,高速旋轉起來,夜因為她而照亮了些許。
「以我主之名,信徒虔誠在此召喚……」方向念誦起了古老的咒文,平抬起了雙手,那小巧的瑞士軍刀割開了右手手腕,鮮紅的熱血滴落在了冰冷的地面。黑貓明白這代表著什麼,急速的向一側衝去。
而流到地面上的血彷彿擁有了意識一般,分成了無數的的支流向四周急速擴散。不過數秒,一面直徑十米的巨幅六芒星圖文陣,出現在了這不過19歲青年腳下。
血色的光將這漆黑的碼頭照耀的更顯詭異……
這一刻,觀看的眾人表情全都震撼了,凝重的表情說明了事態的嚴重。
「愛麗斯要發彪了。」閻王能感受到那天使的靈動已充滿了殺氣,奔騰的當量大的可怕。
「那小子也動真格的了,是黑巫術中的血祭召喚……他要打開異世界的大門?!」許哲已不能繼續如此默默的看下去了。
因為繼續下去,一定有人會因此死去……
「證明給我看!給我看你這混蛋的信仰有多堅強。圓舞曲,踢踏步!」身體前傾,愛麗斯發力前衝,可還是未快過另外一個人。
閻王彷彿憑空出現在了天使了面前,一雙小手輕輕搭在了天使的肩頭。那圍繞著愛麗斯還在旋轉的氣浪消失了,本想前衝的天使卻不得不定在了原地。
「冷靜點,沒必要繼續打下去了,認清楚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閻王一臉嚴肅的提醒時,一個人影卻是箭步如飛般的撲向了那還在念誦咒文的方向。
可似乎還是晚了一步?一隻巨大血紅巨爪已從六芒星陣中伸了出來。看看那顫抖的模樣,似乎是在興奮,興奮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可惜它高興的太早了……
「給我滾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已到圖陣邊緣,許哲未停下步伐,極限半蹲發力一躍而起。身體在空中回轉,揮動的鋒利譴責之劍正打在怪物手掌背面之上。
連一口人間的的空氣都沒能得以呼吸,這還不知道是何等長相的惡魔無奈的重新回到了六芒星陣中。
沿著拋物線下墜的許哲正好落在了方向的身後,毫不費力抬起了劍刃架在了方向肩膀之上,距離頸動脈不過幾公分而已。
「不管你想幹什麼,最好給我停下來,否則,我會幫你『停』下來的……」許哲平靜的話語,就是一種最直接的警告。
「我記得只有一個考官的,現在算什麼?加試嗎?」微笑的詢問著,雖然未露懼色,可方向還是收起了瑞士軍刀,取出了繃帶,包裹起了手腕上的傷口。也正是在地面上的圖陣失去了血的持續後,一下子便暗淡了下來,化為了普通血跡的模樣。
失去了靈的灌注,通往異世界的大門又重新關閉了起來。
「看來你聽懂我的話了。」鋒利的劍緩緩的放了下來,許哲並沒有要傷面前青年性命的理由,「黑巫術學的不錯,你是巫師嗎?」
「我不過是普通的待業青年而已,我可從不認為自己是巫師。」擦去了臉上的血跡,方向依舊在笑著。
「現在怎麼辦?」許哲看向了不遠處攔下了愛麗斯的閻王,畢竟她才是真正的總指揮。
「我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好打不死就讓他加入的,可現在顯然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閻王也是格外的無奈。
「算了,反正我船上位置多的很。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不過佣金還要看他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來定……」最後,還是阿爾特的一句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有沒有搞錯,你們想收這異教徒?」愛麗斯的質問如同要自己和蟑螂睡在一起一樣難受。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忍耐下嘛!說不定他人還很不錯呢?」閻王笑著安慰,推著一臉不滿的天使向著油輪的方向走去。
「呵呵,你好,大家以後就是同伴了,請多關照。」禮貌的對著身邊的許哲伸出了左手,表示著自己的友好。
「別會錯意了,這裡不是小孩子的集會。沒有誰真正喜歡和對方在一起,只是因為有共同利益牽連而已。」收劍回身後,許哲看都未看一眼身邊的青年,向著油輪的位置走去。可沒有什麼熱烈的歡迎……
會說話的黑貓回到了主人的身邊,幾個跳躍,像爬樹一般輕鬆的趴在了方向的肩頭。
「剛剛那傢伙……好厲害,連惡魔都能打回魔界中去。」黑貓輕聲的感歎著,看著許哲的背影只感到了危險與恐懼。
「是啊,連我都被嚇了一跳,不過這樣才有加入他們的價值,跟強者站在一起也是需要實力的。」笑的背起了自己的牛仔背包,方向也向著許哲的方向奔去。
夜晚的港口重新恢復了寧靜,直到一艘油輪拉響了起航的汽笛,旅途從這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