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的降臨,白天的紛爭與這寂靜的夜沒有絲毫的關係,在三號碼頭上,已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屬於阿爾特財團獨資的這座碼頭,今天暫停了一切貨運業務,光是延誤航班的損失就要賠付多達數百萬。可在阿爾特的眼中這根本就不是值得在意的小事情……
八點時分,兩輛加速的的車輛甩尾的出現在了碼頭平坦的貨運平台,銀灰悍馬與湛藍保時捷並駕齊驅,互不相讓。
保時捷發揮著自己速度的優勢,而許哲卻發揮著自己不要命的優勢,擋位推到了最高。
遠遠的港口之上,身披黑色斗篷的阿爾特已站在了那裡。左右兩側的桑美桑琪依舊穿著挑逗的雪白旗袍,手握與身體極不相稱的威武兵器。
轉眼之間,距離已不過數十米,保時捷已開始減速,可悍馬依舊是油門踩到底,一下將天使甩到了身後。
站在阿爾特的桑琪站不住了,矛頭下滑本能擺出戰鬥姿態,隨時可斬開發狂衝向主人的車輛。
可惜許哲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踩油門的腳瞬間換到剎車之上,猛然一腳踏到了底,旋轉起方向盤來。
又是如死般的悲鳴,魁梧悍馬硬生生橫向滑出了十米才停下了自己的衝勁,車門已碰到了桑琪的矛頭。
寶時捷隨後也是打橫的停了下來……
「好想吐……」推開了車門,閻王只覺得雙腳發軟,臉色難看的很,胃都在翻滾。
「車要大修了,剎車片已經全部被磨光,引擎可能也有點毛病,加速沒昨天來的舒服。」下車後的許哲拍了拍發燙的引擎蓋,像賽車手般做著總結。
「像你這樣開車,坦克也受不了。」桑琪鄙視的說著,就是看不慣面前的傢伙。
「抱歉,我們沒修車的習慣,壞就壞了吧,反正車多,換新的就行。」阿爾特微笑的說著,幾十萬一輛的車在他的口中連輛自行車的份量都比不上。
「你車上怎麼有血?」看了看保時捷車蓋上的血跡,稍微緩過氣來的閻王好奇的問著。
「路上遇見四隻異變的『大狗』,我送他們下地獄了。」走下了車,愛麗斯也是一副輕鬆的模樣。意外的是在她的手中拿著一件許哲熟悉的東西?隨手一拋,拋向了還在辨認的許哲,「接著,這東西在我這裡寄存好久了。」
抬手接住,正是自己裝除魔工具的高爾夫球袋。
「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直接將包放在了車蓋之上,打開檢查,東西都在,連譴責的劍鞘也在其中。
「是你的同伴叫我帶在身邊的,就是那叫耗子和鐵錘的傢伙。」天使還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應該覺得榮幸,「自從上次遊樂園走散後,就找不到你人影了。他們說東西還是放在我這裡好,因為覺得我們遲早還是會再碰面的。
還有,他們有句話要我帶給你,千萬別死了,有時間回去看看他們,沒你在的日子會很無聊的……「
「一群婆媽的傢伙。」重新背上了自己的背包,許哲低垂著頭,微微的笑了起來,是幸福的笑。
「好了,現在該集合的也集合齊了,到底怎麼去圖多勞,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愛麗斯問起了關鍵的問題,閻王與許哲也在關心。
「這也正是叫你們來的原因。」說著,阿爾特側頭看向了一側。一艘宛如巨無霸般龐大的恐怖船隻正停在那裡。高達數十米的船舷就是攀巖運動員看了都要膽寒,那龐大的體積感覺即便航母停在身邊,此船也不會遜色。
這便是阿爾特財團的萬噸級油輪,看看船頭金燦燦的薔薇標誌,這是值得炫耀的存在。
「坐船?」閻王有些疑惑。
「現在非洲領空各個航線都有創始集團的爪牙,自從百鬼投資了圖多勞後,非洲的各個國家無不把創始集團當神供著。乞求它哪怕施捨一點牙齒縫中漏出來的資金援助。如果創始要求他們『不小心』打下一架客機,就跟打下一隻蒼蠅一樣簡單。」阿爾特可不想做那只倒霉的「蒼蠅」。
「原來也有你怕的東西?我還以為你的財團很厲害呢?」許哲還是習慣的諷刺著。
「不過乘坐這油輪就沒有危險了,我們直接穿過埃及的蘇伊士運河,在蘇丹港停靠。再乘坐車輛直接開進非洲中部,到達圖多勞。時間大約需要三天,距離他們實驗有足夠的時間去破壞。」這便是全盤的初步計劃。
「聽上去很不錯,不過你有邀請其他的客人嗎?」說話間,許哲已轉身看向了自己走過的空曠大道,因為它已不再「空曠」,一個人影正緩緩的走來。
「別開玩笑了,我才沒那麼好客。」阿爾特的臉冰冷了下來,身邊的桑美桑琪擺出了迎敵姿態。
「他散發的味道好奇怪,有點像妖魔,又有點像人類?」閻王更多是審視來人的本質。
「是異教徒?!」這種味道,愛麗斯再熟悉不過,對於天使來說,他就像臭水溝中的老鼠一樣鮮明。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如果開打自己絕對是第一個動手。
所謂的異教徒是邪惡的信徒,是嚮往地獄,膜拜撒旦的敗類。為了獲得非人的力量,他們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與惡魔簽定奴僕的契約。
最讓天使無法壓抑憎恨的是,異教徒為反天堂的邪教。擁有自己的「黑暗聖經」,一切都是對上帝,對天主的褻瀆。
「你們招人嗎?我是來『應聘十米外,來人終於停下了步伐,微笑的問著。給人第一感覺,這傢伙還有點腦子,因為哪怕再前進一步,他便將沒有發言的機會……
雖然夜完的海港並不明亮,但藉著月光還是能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米七的身高比許哲稍矮幾公分,一條休閒的軍色長褲,腳上是雙休閒皮靴,一頭黑色短髮一根根如刺蝟的針般豎立著。乾淨的臉龐略黑,眼睛很小,此刻笑的模樣都瞇成了一條直線。牛仔的敞胸夾克顯得格外老久,沒有十年都穿不出如此的感覺。肩頭背負著一隻裝得鼓鼓的牛仔背包,似乎已做好出遠門的打算。
不過說到身材,許哲比之稍差,因為對方雖和自己一樣消瘦,可衣服下全是健壯的肌肉。
最特別的是,在這不過20左右青年的身邊,還跟隨著一隻黑貓,那油光發亮的皮毛,不帶一絲的雜毛。而一雙金色的瞳孔凝視著不遠處的六人,暴露著警惕的神色,好像比自己的主人更瞭解這群傢伙的可怕?
「阿爾特,你這麼大的公司,請他好了,畢竟別人這麼大老遠跑來也不容易。」許哲冷漠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
「呵呵,我可是跨國際的大財團,連掃地的阿姨都要大學文憑。小子,你什麼學歷?」阿爾特更是毫不隱藏的表露自己的輕視。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我叫方向,韓國人,19歲,剛剛從意大利聖母孤兒院高中畢業,正在找事情做中。」依舊不在意對方明顯的羞辱,青年依舊是瞇眼笑著在說。
「那我也抱歉了,以你的資歷本公司請不了你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在這碼頭幫忙搬東西,大概混口飯吃沒多大問題。」阿爾特已是「仁至義盡」。
「許哲,覺不覺得他的味道有點熟悉。」閻王似乎又發現了什麼。
「嗯,和昨天闖進我夢裡的巫術一樣的味道。」這一點到讓許哲有些驚訝,因為按照自己對巫術的瞭解,對方少說也要是修煉在五十年上的大巫師了,沒想到竟會是如此年輕,也算是個奇材了。
「請你們不要如此的輕視我,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個發財的機會而已。你們不是要去對付什麼日本的九尾嗎?多一個幫手對你們沒有壞處啊,不過當然你們也需要支付一點點的佣金,大概一千萬歐元就差不多了。」微笑的豎起了一跟手指,方向說起來是那麼的輕鬆。
「幫手?多上一個累贅,我們不是更麻煩嗎?給一千萬你,我到情願花幾百塊找個流浪漢幹掉你。」阿爾特有些感歎,「現在的小鬼,有點塵埃樣的力量就敢出來找飯吃,真是不知道死字什麼寫?」
「不用花那冤枉錢了,我情願免費送這罪人下地獄去。」愛麗斯還是第一次擺出如此好戰的姿態。
「閻王,你是頭,你決定怎麼辦吧……」許哲將包袱拋給了閻王。
「既然是應聘,怎麼也該有個『考試』吧?」看看閻王的笑,就像在做什麼有趣的遊戲一般,「愛麗斯。你當監考好了,打不死他就『僱傭』他。出錢的『老闆』,你認為如何?」說著,看向了一邊雙手環抱於胸的阿爾特。
「一千萬看場考試?雖然貴了點,不過似乎很有趣,我沒意見。」阿爾特的點頭,對於方向來說莫過於一個機會,讓原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可站在身邊的黑貓卻猛然怒嘯起來,只因為那保時捷車邊的愛麗斯已懸空而起。三十米的距離不過眨眼的功夫,夜幕之中,這無翼天使卻快比閃電。
沒有任何留力的打算,教派間的衝突給自己一萬個殺死對方的理由。懸於半空,愛麗斯急速旋轉直踢,這是連千年大妖,雪女凝都吃不消的一腳。這人類承受的了嗎?所有人心中畫著一個問號。
「唪!」愛麗斯攻擊凝聚一團風壓貫穿平靜空氣,激烈衝擊刮裂了後方十米之內一條直線上的泊油路面。遺憾的是,那該死人卻沒站在原來的位置,竟收身躲避開了這要命的一腳,光滑的長腿插著耳邊而過。這小子如果再慢上半分,方向相信自己的腦袋已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命的!」這不過19歲青年的臉上笑容一剎那間消失不見,一雙小眼此刻卻是精光畢露。一道銀光閃動,本為攻擊者的愛麗斯卻是腳下發力,半空中連退三步。
低頭自視,那件雪白的夾克外套上,留下了一條清晰的刀口切痕。而方向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小巧瑞士軍刀,並沒為自己逼退了天使有多大的驚訝,好像理所當然就該如此……
夜裡寂靜的碼頭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