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萬宮的內部修飾雖以雍容華貴的皇家風范著稱於世,但它並不像其他泰坦古典主義建築那樣沉溺於繁復的細節修飾——就像奧斯涅親王與阿萊尼斯公主的主臥室。
進入臥室,首先看到的自然是落地窗和積木一般壘砌成方塊狀的天頂,落地窗通向宮殿後身的花園;天頂上的積木分成方塊小格,每一格都有一幅色彩艷麗的神教聖經織錦畫。除此之外,天頂上還有吊燈,意利亞海岸風格的燈台鑲嵌著十二面黃金折板,這些造型和方位極為巧妙的折板可以讓整個房間***通明。
宮殿主臥像所有的皇家寢宮一樣擁有一具被坦式提花棉帳籠罩著的木棉床,木棉可以制糖,在干燥之後會變成柔軟的絮狀物,泰坦貴族用它填充床褥。
提花棉帳前是一張法式貴妃長椅,長椅多半用於放置貼身的衣物,但這件東西的作用完全視情況而定,一些迫不及待的青年夫婦多半不會選擇貴妃長椅,他們會把衣物統統丟到松軟的羊絨地毯或隨便什麼東方。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頭上的文胸扯了下來,這位年輕的親王像見鬼一樣把這件女士的內衣丟得老遠,怪不得他做了一夜被人掐住脖子怎麼無法掙脫的夢。元帥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內衣和襯衣、在浴室裡找到了長褲和褲帶,然後……靴子在哪?
奧斯卡撓了撓頭,真是見鬼!他的靴子被他的妻子抱在懷裡,阿萊尼斯看上去就是那副死也不打算放手的樣子,所以……親王光著腳走出臥室,幸好宮殿的侍從隊伍已經帶著一應俱全的套裝恭敬地等在門外。
“早,默茨!”親王向助了招呼,默茨海爾就用適度地奉承回敬他的主子,然後像平常那樣。軍情分析處長在早餐前的這段時間向親王殿下簡明扼要地呈報了一下當日或是昨天的重要事件。
奧斯卡不喜歡在用餐地時候高談闊論,尤其是早點。親王認為光明神最偉大的創造就是炒雞蛋。他在對付炒雞蛋時的樣子就像是在獨力抵抗好幾個集團軍。
不過事情總有例外地時候,小奧斯卡有些擔心。他用餐叉敲了敲餐盤,於是與他共進早餐的人就立刻停了下來。
“默茨說……西方王國聯盟向瑞爾境內的實際占領區追加了十二個師。”
“是的殿下!”默茨海爾連忙從他的文件夾裡找到那封軍報,“是荷茵蘭人的一個騎兵軍和法蘭人的兩個步兵軍,再加上……威典王國的金雀花騎士團。”
“金雀花王朝把他的主力騎兵軍送到瑞爾干什麼?”奧斯卡疑惑地皺起眉頭,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在吃幾口炒雞蛋?那團松軟金黃的物質真是誘人。
默茨海爾男爵向軍情行動部國際司地負責人示意了一下,相信那位庫雷裡奧男爵對這件事最具發言權。
有著一頭銀色直發的庫雷裡奧男爵一直被同事稱為“軍情局的銀狐”作為該局秘密行動部國際司司長,庫雷裡奧擁有一份擔任過六國總領事的完美簡歷,他在分析國際事務問題時的頭腦和決斷力是連不可一世的阿蘭元帥也極為推崇的。
“殿下,這只是一個小把戲!”銀頭發的老人接過一處處長遞過來的軍報。“聯盟追加了十二個師,那麼阿蘭元帥或是魯賓元帥都不會坐視不理,他們也會向我國的實際占領區追加兵力,以保持瑞爾地軍力平衡。”
奧斯卡搖了搖頭,“如果聯盟再追加十二個軍呢?阿蘭元帥和魯賓元帥還拿得出來嗎?西方集群不可能與七國聯軍相提並論。”
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突然攤開手,他曾在西部集團軍群效力,對這件事他比較具有發言權。
“我國傳統的戰略態勢決定了一點,西方並不是抵御五國或是七國聯軍的戰略地點,按照莫瑞塞特王朝四百多年的經營重點看來,如若面對聯盟的入侵。戰略防御核心將是都林,外延至西南的瓦倫要塞到西北的傑布靈要塞一線。”
奧斯卡瞪大眼睛,“這麼說到時候我們就要放棄三個省的西方領土?”
第五軍區司令點了點頭,“沒辦法,這是為了保險起見。”
老態的庫雷裡奧男爵又發言了,他將那封軍報還給軍情處長。“殿下,按照目前地形勢看,西方聯盟還只是停留在玩耍兵力演示圖的階段,再說帝國的防守態勢已經相當穩固!一遇戰事。阿蘭元帥就在北方,他完全可以抵御德意斯的猛攻;屆時魯賓元帥會主持中西部戰線,帝國會由中東部地區調集人數在三四十萬人左右的強力增援!至於南方……”
老男爵捋著胡子笑了起來,“有祖國的英雄!也就是親王殿下您,我相信您的威名和南方集團軍群近年來的行情足以威懾所有打算進攻南線的敵人!”
奧斯卡想了想,阿蘭在北、魯賓在西、自己在南,看上去似乎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於是親王殿下又開始專心對付炒雞蛋,不過他最後還是表一表態。他說自己若是阿爾法三世,就會徹底放棄糾纏不清地瑞爾,全力打造西部邊境防線。將深入內地的瓦倫要塞——傑布靈要塞一線作為斯坦貝維爾家地妻女山那樣的精神存在。
教歷799年10月30日,也就是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向帝國皇帝及最高軍部報呈匪徒武裝最終消亡的當天。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偕同他的公主妻子在勃特恩省首府維耶羅那為曠日持久的南方戰爭迎來最終勝利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式。
泰坦帝國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軍區以及南方集團軍群都派出了陣容鼎盛的主力部隊參加閱兵儀式。音樂之城維耶羅那響起了就為的歡聲和歡笑,聞訊從各地趕來觀禮的群眾和貴族的車輛將通往森羅萬宮的所有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在上午十時,近衛軍第一炮兵師打響了八聲禮炮,象征動亂地八年歲月。在這之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元帥挽著楚楚動人的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出現在宮門前的走道上,迎接他們地是帝國近衛軍的號角和整個維耶羅那的歡呼。
“在戰亂過後,我們才明白團結和博愛的要義;在勝利過後,我們才懂得反省愚昧和對尊重生命的毫不自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帝國近衛軍的閱兵式竟由一位帝國公主最先致辭。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孤零零地站在宮門廣場前的閱兵台上。
她的聲音通過埋設在地下的銅管傳到廣場地各個角落。
“八年的骨肉相殘我們得到了什麼?除了親人的淚水還有刻骨的仇恨,除了荒蕪的田野還有凋敝的民生。我希望泰坦的子民都能引以為鑒,我們本可以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世間萬物。我們本可以用博愛的精神回饋偉大的造物主!很遺憾,我們沒有這樣做,我們用殘殺毀滅了人心,用烈火摧毀了田園,最後,我們在這兒慶祝勝利!這是怎樣地勝利?二十四萬無辜百姓的死難,九萬近衛軍將士的傷亡,這是勝利嗎?這是我們為自身的愚昧所做的殉難。”
阿萊尼斯停了停,人群中隱有哭泣的聲音,更多的是迷茫的面孔。
“謹代表帝國皇帝、我的父親、偉大仁慈地阿爾法三世陛下以及泰坦皇室所有成員。向所有經受戰亂之苦的南方民眾和帝國軍人致以最謙卑、最誠摯的歉意!我們錯了!我們錯在忽視了這方國土的矛盾,我們錯在輕乎了飽守酷吏和賦稅之苦的廣大民眾。”
阿萊尼斯向滿眼的人群謙卑地鞠躬,由廣場兩側觀禮台上的貴族帶頭,所有人都單膝跪了下來,這些人包括深受感動的市民、包括腰包再次鼓起來的商人、包括穿著泥靴子的農人、也包括激蕩著愛國榮譽心地青年學生。當然,總有人是不情願的,不過全副武裝地紅虎騎士在人群邊緣往來巡邏,如果在人們都跪下去的時候你卻站著,說不定神選的戰士就會抽你一鞭重的。
“為八年動亂中死難的同胞默哀三分鍾。”
伴隨帝國公主慘然的輕呼,軍樂隊奏響了《都林斯科特安魂彌撒曲》在哀婉淒切的悲樂當中,萬萬民眾和萬萬軍兵都垂下高昂的頭,他們有的為親屬、有的為朋友、有的為子女、有的為敵人。
接下來,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和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一同登上宮前閱兵台,奧斯卡抽出自己的元帥劍,將劍鋒貼緊前胸。
“作為軍人,我一直相信快樂、或制造快樂實在是一種本能的事情,僅管這個世界還有諸如‘戰爭’、‘瘟疫’、‘仇殺’等等很多痛苦不堪的詞語。但我始終堅信,軍人和帝國臣民是可以快樂並應當快樂著的!”
親王殿下說完便站往一旁,閱兵台上的眾多將領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尤金上將緊皺著眉頭,他悄悄碰了碰年輕人的手臂,“幾萬將士在等待您的檢閱,您該下命令。”
奧斯卡狀似無意地打量著廣場盡頭的軍人隊伍,“我改變主意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您在帶領南方軍人浴血奮戰,這個勝利是您的,我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能剝奪您的權利。”
尤金上將仔細打量著元帥的面孔。最後他終於笑了。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面沖海洋一般的軍人隊伍拔出了他的指揮劍,“近衛軍……前進!”
這是一個泛濫著雄壯威武的時刻。以千人方陣為單位,南方集群所屬部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陸續通過歡騰的廣場走道,他們在陸續通過閱兵台時發出聲聲萬歲的整齊呼喝。
整齊的方陣用滿視野的藍色挑逗著人們的心情,戰士們沒有披掛鎧甲,他們穿戴著難得上身的藍色軍禮服,閃閃地勳章和臂膀上的番號刺繡他們的英雄出身,金屬星章和金色綬帶毫無保留地昭顯著他們地軍勳。你只要一不留神釋放一抹微不足道的注視,足以使你在這片天海一樣的汪洋中被熱情溺斃。足以使你在雄壯的吶喊和整齊的踏步聲中窒息。
維耶羅那秋意昂然,這一季是歡慶勝利的時節,滿眼的秋色甚至已經決堤。近衛軍戰士組成的方陣似乎無窮無盡。那燦爛的綠、耀眼的金、鋼鐵地銀、皮靴的黑,以及盡顯軍人本色的動作和氣勢……那像是來自於軍人體內的一種呼喚,他們於是聽任了身體的使喚,讓整個秋天肆意張揚,人們在無法抑制的單一音律中縱情吶喊高歌,到處都是制造沖動和感動的視覺作品。
時至午夜,軍人和南方貴族的歡宴這才結束,奧斯涅元帥似乎醉了一段時間,他讓一個喜歡跳舞的女郎躍上桌面,然後讓男人們將她灌醉。最後的幸運兒可以將這名女郎送回家、或是送回某個旅館。直到森羅萬宮中地男人找到的都是潔身自好的女孩兒時,親王的游戲才在一片無奈的噓聲中終止。
當奧斯卡被好幾名高壯的軍兵扶坐在他的書房時,這名近衛軍元帥終於露出本來的神情,他點燃一支雪茄,又用香草葉擦了擦沾染了酒氣的軍裝,就在元帥用絲絨布將他地族徽和勳章擦拭得冉冉生輝的時候,他的部屬陸續走入寬敞的房間。
軍情系統和南方軍的將官分立元帥兩側,他們逐一走到親王面前,吻吻他的手,對於他的勝利和他的身體表示最真誠的祝賀與祝願。帝國親王在這時很平靜。完全不復歡宴時的輕狂,他仔細記憶著這些軍人地名姓,並用最貼切的言辭肯定了他們在八年動亂中展現出地武功和軍勳。
“那麼……事情進行到這裡?是不是結束了?”奧斯卡展開一張兵力演示圖,在場的軍人對這張地圖都感到有些陌生。
“穆爾特辛格少校!”親王殿下突然轉向自己的機要秘書,他向剛剛獲得破格晉升的軍情秘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穆爾特辛格向在場的軍人致軍禮,他似乎不打算掩飾那條由脖頸深入肩膀的刀疤,因為那是他獲得元帥肯定的印證,是他在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戰斗獲得的軍勳。
“大家請看!”軍情機要秘書用教鞭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區域。
“在過去的八年裡,直至今日零時為止!法蘭王國已向他的東線和北線追加了24個師的編制;意利亞方面。以西奧多·曼駕埃爾王子為首的改革派正以日進千裡的速度修訂落後的兵役制度、改組意利亞陸軍、不斷擴編海軍;瑞爾!現實斗爭的焦點,西方七國聯盟在瑞爾地區長期保持著一個21萬人的混成集群;德意斯,奧帕瑞拉·羅雷斯堡陛下雖是西方主要君主國中最低調的一位王者,德意斯王國軍的動向也在阿蘭元帥的兩次猛攻中維持守勢,但這位女王正在大力發展國防軍,SS級的地方獨立旅團已經達到41個,而且有情報表明,羅雷斯堡王室秘密資助一個荷茵蘭人開辦的火器實驗室……”
奧斯卡突然揮了揮手,他示意穆爾特退回位置,相信解釋到這裡已經非常明顯地說明問題了。
“大家都看到了。泰坦,我們的祖國母親!正處在三面包圍之中。廣大的國土為我們提供了生存生息的土壤和富饒的資源,也為侵略者提供了廣闊的作戰鋒面。”
“您是說……世界大戰?”尤金上將打量著兵力演示圖,“看不出啊?”
奧斯卡點了點頭,“那是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們在看看這份東西吧!”帝國親王從書桌裡取出一份文件,“相信大家對決定戰爭的那件東西了然於胸,讓我們看看西大陸到底在發生什麼事情!”
“首先……”奧斯卡向法蘭王國的方向指了指,“早些時候,法王中風的消息還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但直到他的那位親王弟弟成為攝政王之後我們的軍情部門才發現,事情不簡單,這位攝政王一上任就得到三方軍事大員的,大有逼宮的架勢。還有值得一提地就是,我在年輕的時候與這位親王的兒子有過一些私人恩怨。如果他們不是白癡,我歡迎他們試探一下咱們地南方防線。”
軍官們笑起來,他們都記得那位倒霉的法蘭王子落成一臉恐怖的麻子。793年的“冠軍杯”事件是近些年來最著名的外交糾紛之一。
“然後是……意利亞!意利亞王國與教廷的關系維持了八百多年,宗教是意利亞社會生活最主要的一部分,可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的改革派最突出的主張就是將主教團排除出國家上層權利核心,並且取消了多項宗教捐獻和稅務責任。”
“如此看來,當今的教宗陛下會像仇視異教徒一樣痛恨這位王子,不過……拉德裡耶六世教宗陛下地身體狀況勉強維持了這些年,我估計他也快要蒙神召喚了,所以……這位教宗很可能會對意利亞王室中的宗教離心份子采取行動,當然,他會將這項使命交給新教宗也說不定。但是無論如何,意利亞王室與光明教廷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我也覺得西奧多曼駕埃爾王子斗不過那些教士,而且教廷可以由法蘭、西葡斯獲得強力的援助,這兩個靠遠洋貿易發家致富的國度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強大的意利亞擠在他們身邊。所以,最有可能的情況是……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被流放、或是被謀殺,由那位立誓終身侍奉神明的卡羅阿西亞·曼鴛埃爾公主繼承王位。”
奧斯卡抿了一口清甜的薄荷茶,他看到軍人們地神態中有一些值得玩味的表情。“你們是不是想到了我與那位卡羅阿西亞·曼駕埃爾公主的流言?”
軍官們怪笑著搖頭,連尤金將軍都避開了親王的目光,這位近衛軍上將可是當初親王迎接意利亞公主時的當事人。
“不是那樣的!”奧斯卡自己也笑了起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是很懂事呢。“我著重解析意利亞政局完全是出於對教庭的顧忌,世界大戰如若真的爆發了……教庭地立場和態度至關重要!我們總得在敵人環侍的戰場上挖掘一些有潛力成為朋友的人!”
“就像……西葡斯!”
軍人們悚然動容!西葡斯王國?這個王國在瑞爾的談判桌上充當了西方王國聯盟的領頭羊,他對泰坦的態度是最不友善的一個!
“大家都是軍人,所以你們習慣用戰場上的那種派列方式看待敵人。而事實呢?有些敵人是不會出現在戰場的,西葡斯就是其中的一個!”
奧斯卡吹了吹雪茄地灰燼,火舌立刻亮了起來,“卡捷琳娜·唐·霍爾姆斯公主殿下,西葡斯海軍遠征艦隊封·吉加德元帥的夫人。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她地第二個身份,那就是‘埃塔’的實際負責人。”
“我與她始終保持著書信往來,這位公主看待問題的方式和角度越來越鮮明,而且西葡斯王國的政策也確實是如此。與其在陸地上與西大陸第一勁旅決勝負,還不如利用強大的海上優勢拓展海外領土。海外多的是無主之地,西葡斯王國的實際面積要比咱們泰坦大得多。他們面臨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英格斯特!”
奧斯卡點了點孤懸在海峽之外的英格斯特王國,“遲早有一天,英格人會是泰坦最主要的敵人,因為他的侵略欲望和掠奪領土的野心並不比德意斯人差。英格王室在各個領域與西葡斯抗衡,大小海戰時緊時緩。不過現在有了火炮,等到火炮能夠適應遠洋作戰的時候,我相信這兩個水手會用一場足以毀天滅地的大戰解決一切問題,到時候……”
“到時候要怎樣?”尤金將軍瞪大了眼睛,“我們連出海口都沒有,兩個水架的時候我們只能在岸上看熱鬧。”
奧斯卡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向南方集團軍群總參謀長達達拉斯皮切中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知道你們中有許多人都對我的總參謀長存著一分輕視,大家都認為達達拉斯將軍能夠擔任現在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我的因素。”
“達達拉斯!向你的同僚們展示一下吧!”
南方軍總參謀長立刻起立,他抖出了那份在親王殿下的求學時代曾經討論過的“燈塔”作戰計劃!
“你們……你們真的要發動世界大戰?”尤金上將在打量這份作戰計劃地時候不禁驚恐地瞪大眼睛。“斯洛文裡亞王國可不是波西斯,這是一個主權神教國家!這會遭受整個西方君主國的……”
奧斯卡搖了搖頭,“我剛才那些話難道白說了嗎?當意利亞陷入教權斗爭、當英格斯特與西葡斯陷入混戰、當法蘭陷入王室糾紛,誰會管地處東方邊陲的斯洛文裡亞發生什麼事情。當西方王國聯盟最終確立彼此地勢力格局的時候,我們已經奪得了出海口!”
“那您……有沒有考慮到我國自身的內政問題呢?”尤金上將有些不耐煩了。他認為年輕的統帥還是有些一相情願,帝國的政壇仍處在動蕩加劇、矛盾突出的時候,這個時候是不應該進行任何軍事冒險行動的。
奧斯卡連連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裡,如果我們不能在三世陛下的身體狀況出現危機的時候掌握首都局勢,確立新皇朝的基本框架,那麼我剛才多說地一切確實是胡扯!但……我有信心,三世陛下和皇朝未來的接班人是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您指盧比勒皇儲殿下嗎?”一位軍官突然輕蔑地瞥了元帥一眼。
奧斯卡的目光立刻危險起來,“盧比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國主。”
“對不起元帥,是我太輕佻了!”這位軍官立刻道歉,他看到親王殿下的目光緩和下來之後才敢坐回位置。
“不說國內好不好?國內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要訣就是迅速!我們不能給敵人以任何反應的時間。我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穩固首都。”
尤金上將突然產生一種明悟,臥病在床地三世陛下還沒死呢!按照這位陛下的性情,他應該會安排好一切才對。
“元帥……您的意思是不是說……首都方面的事情已經進入控制?”
奧斯卡緩緩搖頭,都林方面的狀況似乎是處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僅管這是件卒事,可又太讓人擔心了!一旦某個環節發生變異或是不利於阿萊尼斯的變故,到時候真正沒有反應時間的人是自己也說不定呢!
“說回西方王國聯盟吧!”奧斯卡懊惱地別開頭,他不想過早面對都林的事情,因為他並不清楚三世陛下地控制力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值得大家的關注!”近衛軍元帥突然躍過地圖上的一片廣大區域,他指向的地點是北海之濱的威典王國。
“我認為……威典王國金雀花王朝的君主要算是當代最為傑出的一位帝王!裡約裡耶姆一世陛下的策略每次都出人意料。”奧斯卡又掏出一份文件。眾位軍人依稀能夠分辨出這份裝飾精美地文件應是一份正式的國書。
“我在早晨地時候還與幾位軍情官員分析著這件事,沒想到下午就有回音了!”親王展開了這份來自威典王國的國書。
“裡約裡耶姆一世陛下調派了歷史悠久的金雀花騎士團進入瑞爾,我想整個世界都在猜測他的目的,不過我相信沒人會知道,金雀花騎士團的戰略目標不是泰坦,而是遠在千裡之外的波西斯!”
“什麼?”幾乎所有的軍人都低喝了一聲。
“所以我說金雀花王朝的裡約裡耶姆一世陛下是當代最傑出的一位君主,他清醒得可怕!”奧斯卡的聲音低了下來,他還想到另外一件事,裡約裡耶姆一世陛下只比自己大兩歲。這位國王在未來的舞台上一定還有更精彩的演出。
“這份國書就是威典王國的請兵令!裡約裡耶姆一世的措辭非常懇切,他闡明了威典與泰坦世代交好的史實,又闡述了金雀花騎士團加入東征戰斗序列的決心和勇氣!不過……相比於這一切,裡約裡耶姆開出的條件是最誘人的!”
“什麼條件?”尤金上將並不認為北海之狼能夠拿出什麼好吃地點心,這些家伙是北陸野蠻人的後代,雅利安人的近親,他們地國王和貴族在出身和血統上根本無法與傳統君主國家的統治階層相提並論。
“金雀花騎士團無條件服從東征指揮官以及泰坦軍部的調遣,他的要求只是在奪得的波西斯土地上建造一造以威典國王的名字命名的城堡。除此之外……我相信羅琳凱特皇後陛下要開心死了!北海人要把一位有著‘人魚公主’這一美稱的王室成員嫁給她的二兒子!”
“噢不……”炮兵准將塔馮,蘇霍伊子爵似乎剛剛從睡夢中驚醒,“光明神憐憫可憐的威典人。不管那位‘人魚公主’之前是什麼。她要是嫁給‘傻二兒’地話一定會變成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傻二兒’喜歡與人交換伴侶,真他娘的。我要是個皇子該多好啊?”
“真的是這樣嗎?”一些軍官頗感興趣地向炮兵准將湊了過去,他們是軍人也是男人,沒有什麼比現在這個話題更令人著迷的了。
“當然!”塔裡揉了揉眼睛,“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二殿下的沙龍嗎?那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變態狂人,他們的玩法……”
炮兵准將突然留意到親王殿下的笑容,好像……好像要擇人而噬的笑容。塔裡連忙端正坐姿,“抱歉,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最後子爵還不忘向親王地書記官叮囑一聲。“保羅,把這段從會議記錄裡刪除。”
保羅傑沃克子爵還給炮兵准將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以為我是跟你一樣的白癡嗎?我連一個字都沒提!”
奧斯卡揮了揮手。“好啦我的先生們,不管人魚公主會變成蕩婦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帝國終於在西方王國聯盟的鏈條上敲開了第二環節,我們的敵人在由內部分化,這對我們有好處!”
“再然後呢?您不會忘了德意斯吧?”尤金上將擔心地提起帝國的世仇。
“還沒輪到雅利安人!”奧斯卡聳了聳肩,“我要說的是荷茵蘭!我不明白為什麼荷茵蘭人會產生那麼多火器專家,他們正致力於火器制造業地大規模生產,這說明……他們的火槍已經基本定型,而我們的蘇霍伊設計局還停留在實驗階段。”
親王邊說邊望了望無可奈何的炮兵准將。“至於我國其他那幾家軍械專營商……真是算了吧!前陣子阿特彌阿力家族的代表像獻寶一樣將一門膀炮拖進我的花園,說真的……這門炮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口徑84毫米、炮長18米、初速416米/秒、實心彈的有效射程是500米、霰彈是400米、實彈重10公個霰彈重8公個炮車重290公斤……”
“結果呢?結果呢?”塔裡激動地站了起來。他早就聽說阿特彌阿力家的人在叫囂新時代地戰場殺手。
“結果?”奧斯卡向天攤開手,“試射了三炮,毀掉了我妻子最喜歡的法蘭薔薇花圃,然後就轟地一聲死了一地炮手。”
“哦……光明神啊!”塔裡垂頭念叨了幾遍神明的名字,不管阿特彌阿力家族有多麼丟臉,作為炮兵指揮官的近衛軍准將總要對“先行者”致以悼念。
“哎……”奧斯卡歎息一聲,“荷茵蘭人的保密措施挺離譜,我的軍情密探一直沒有什麼重大的突破!”
在場的軍情官員紛紛獻策,但軍情局長都予以否決。“我們只能靠自己!難道要等到了戰場再去繳獲敵人的火炮嗎?我看你們更離譜!”
人們就不說話了,奧斯卡也覺得自己很沒趣,他就開始敘述下一個國度。
“這次俄列人似乎是死心塌地的要將德意斯人打回石器時代。”奧斯卡指點了一下兵力演示圖的中北部地區。“庫列佐夫一世集中在德俄邊境上的傳統爭議地區集中了90個師,我的光明神,那就是30個軍的兵力!”
在場的軍人震驚地打量著地圖,30個軍!也就是27萬人!這樣一來……德俄邊境上每一平方米的地面都能矗立一個俄列戰士。
奧斯卡冷笑了兩聲,“所以我說威典人的國王精明得嚇人,大家是不是都被俄列人地30個軍給嚇到了?可我相信德意斯人就不會!他們是俄列人的老對手,德意斯王國軍在對付這些冰原人的時候甚至已經不用仔細動腦子!”
“您是說……俄列人只是向德意斯方面擺出一種高調地戰爭態勢,然後……”尤金將軍敲了敲北海。
奧斯卡立刻點頭。“一點都沒錯!如果條件允許。俄列人的下一步必定是揮師西進。從威典人的手中奪得北海出海口!”
“裡約裡耶姆一世確實英明!”尤金上將難以自制地贊歎出聲,“以謙卑的姿態獲得我國的同情和友好。雙方王室的聯姻可以在實際上鞏固這種協議之外的聯盟,而最關鍵的……”
奧斯卡呵呵笑了起來,“您也發現了對不對?這種策略可不是一般的軍事統帥能夠做出的布置,金雀花騎士團必定會出現在波西斯戰場上,一旦俄列發動對威典地戰爭,這支主力騎兵集團可以迅速插入波西斯北部疆土,在躍過大片無人區之後進兵俄列聯合王國的東部邊疆,俄列人對東方開發進度非常緩慢,駐兵也不多,威典人的騎兵突擊力量完全可以長驅直入!”
在場的軍人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同聲贊歎威典人的計謀。
“庫列佐夫一世挺可憐的,西邊是英明神武的裡約裡耶姆一世,南邊是蓄勢待發的羅雷斯堡女王,看來,俄列人的這位國主是不會有什麼作為了!”奧斯卡充滿期待地感歎著,這就是王者之間的游戲,既動人心魄,又叫人黯然傷神。
“先生們,對於德意斯人地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女王陛下,我有一些個人的看法。因為這位女王是德意斯歷史上最低調的國主,她沒有盛大的排場、沒有團團護衛的軍人、更沒有什麼花邊緋聞。所以我覺得……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她靜靜地打理國內事務、悄悄地排軍布陣、仔細地調整國際關系,擺出一副與大陸重大政治軍事事件完全隔離的態度!其實呢?她早就將對付假想敵的日期排上最高統帥部的作戰日程,她保持沉默也就罷了,一旦她發布戰斗地命令,我相信那個時候的德意斯會變成一個我們完全不認識的敵人!”
“您是……這樣看待那位女王的?”軍情處長默茨海爾男爵疑惑地望著他的主子,他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位知曉奧斯涅親王與德意斯女王那段隱秘過往的人。
奧斯卡猛的挑起眉毛,“我說的不對嗎?”
默茨海爾立刻垂下頭。
近衛軍元帥滿意地收回目光,他掃視著德意斯的版圖。“大家放心好了!在西方主要君主國都在謀求出路的時候。德意斯這頭大狼犬突然不叫了!這可能嗎?這絕對不可能!我們要時刻提防雅利安人,我相信阿蘭元帥也是出於這一點才將北疆軍務看得那麼重。”
尤金上將直起腰背,他已經度過騎乘戰馬四處顛簸地年紀了,“我的元帥,我是明白了,你說了這麼多,結論只有一個!”
奧斯卡感興趣地望了過來。“是什麼?”
“擴軍備戰!還能是別地嗎?”南方集群司令長官有些困頓了,“南方軍群的定員是五大軍區、十五個主力軍,五個建設兵團、十個隨時可以武裝的後備役軍,然後……”老將軍又想了想。“如果按您在燈塔作戰計劃中展現的兵力部署,我們至少還需要進一步武裝六個軍到八個軍!但我不知道怎麼給軍部寫這份報告!”
奧斯卡微微笑了笑。“報告是寫給三世陛下的,繞過軍部不久行了!”
尤金皺起了眉頭,“那樣的話阿蘭元帥一定會踢我的屁股!”
“他說不出什麼!”奧斯卡的笑容突然轉冷,“我們的軍務大臣拆散了蘇霍伊家的軍械生產線,又將傑布倫家族號稱大陸第一的重裝甲步兵收歸國有,北方集團軍群空前強大!他憑什麼阻止我在南方進行擴軍?再說阿蘭元帥的下一個目標若是三巨頭中唯一剩下的卡其阿諾家族,那麼來自羅琳凱特皇後地干預足夠他頭疼好一陣!他是沒功夫理會其他的事情了!咱們走著瞧!”
就在座鍾響過一聲之後,來自公主寢宮的邀請適時傳達至書房,軍官們紛紛起立,他們知道元帥夫人已經下達逐客令。這個時候若是還有什麼意見地話也要咽進嘴裡。奧斯卡用舒泰的笑容回應著將領們的調笑,他親自將在場的軍官送出宮門,這位統帥與每個人握手。因為是他將這些平凡的軍人套上了不平凡的戰車!
車輪滾滾,就像鍾擺一樣規律,可秒針的變化卻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正是歷史的細枝末節推動著整個時局的運轉。
奧斯卡輕手輕腳地闖進妹妹的臥室,他用多年來地習慣動作吻了吻薩沙伊的額頭,親王祝福心愛的女人會有一夜好夢,然後他便靜靜的退出。
伊利莎白和翠尼蒂竟然不在各自的房間裡?這事真是天曉得!小親王在踏入他與妻子的臥室時終於感到難言的疲憊,他打算明天再追究這件事。
“我的寶貝!你睡了嗎?為什麼不燃著***?秋天真冷!”年輕人自言自語地鑽入被窩,他被錦被中的溫度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干什麼?要我搬到客房嗎?”奧斯卡面對突然纏上身的女體傻呼呼地撓了撓頭。
翠尼蒂幾近赤裸,她迷迷糊糊地跨上男人地腰身。然後放蕩地扯脫男人的睡袍。奧斯卡仔細聞了聞,女孩兒的發間有一股濃烈的大麻的味道。
“是誰的主意?”奧斯卡轉向左手邊的公主,阿萊尼斯只是吃吃的笑,她從睡裙中伸出大腿,用最柔軟的環狀部位摩擦丈夫僵直地肌肉。
“是你!”奧斯卡咬牙轉向右邊,他的“小女兒”正在啃咬翠尼蒂的腹股溝,樣子就像貪戀牛奶的小野貓。
“那就從你開始嘍!”激動的男人已將困倦拋在腦後,雄性的熱力像火山一樣爆發,他扯著伊利莎白的頭發將其粗魯地按在床褥裡,直到濃烈的性愛進入間歇他才開始思考整件事的合理性。這時的男人已經擁著他地妻子。美麗的公主調皮地吞下了男人地一滴汗珠。
“你在討好我!為什麼?”奧斯卡將妻子頂了起來。
“輕點……因為我高興!”
“為什麼?”奧斯卡沒理會皺起眉頭的公主。
“哦天哪“”阿萊尼斯終於開始哀求,“你想謀殺自己的兒子或是女兒嗎?”
奧斯卡眨了眨眼,他似乎沒有理解這件事。公主的眉宇更深沉了,“你……你怎麼縮回去了?”
男人看了看已經脫離妻子的雄性器官,“要不然還要怎樣?向我的兒子或是女兒吐口水嗎?”
阿萊尼斯猛的咬住口不擇言的丈夫,然後就和准爸爸笑作一團,不過這個時候又有一位迷糊的女士加入進來,奧斯卡不得不開始新一輪攻勢。
不過……這一輪攻勢被外來事物打斷了,急促的敲門聲在靜謐的宮殿制造了刺耳的音量。煩不盛煩的親王殿下提著他的元帥劍氣沖沖地打開房門。
“給我一個理由!”奧斯卡一把就將劍鋒搭在軍情處長默茨海爾男爵的脖子上,他不明白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識時務。
“您覺得皇室書記處的加密急報怎麼樣?”臉色慘白的軍情處長好心為他的主子摘掉頂在頭上的布片,然後倒霉的默茨就發現這塊布片應是女士的貼身衣物,扔也不是放也不是的軍情處長面孔更蒼白了。
“皇室書記處的急報?”奧斯卡抓過那件白色的信封。有些奇怪,怎麼是白色的?白色的加密急報代表什麼?
默茨海爾點了點信封,“您覺得皇室書記處的加密急報不算什麼……那我還要再加上一點。”
奧斯卡瞪大眼睛等待著答案。
“這是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的病危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