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一下就要結結實實落在袁野臉上。
「啊,師父,不要。」長孫玲瓏一把抱住了方梅的胳膊。
這下連袁野都覺的奇怪了,長孫玲瓏不就是想狠狠打自己出氣嗎?現在她應該很高興才對,攔著方梅幹什麼呢?
方梅心裡好笑,臉上卻仍是淡然不解地問:「你不是要出氣嗎?現在為何要攔著為師?怕我打的不夠重嗎?」
長孫玲瓏看了看方梅又看看袁野,臉微微一紅:「不是,師父,我想既然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在這裡自己人打自己人,叫別人看了笑話。」
「是嗎?那麼說倒是為師不明事理了?」哎,玲瓏啊,你這點小女兒的心思,為師已經清清楚楚了,可惜那個混小子好像一點都不明白,方梅暗暗搖頭。
「不是,」長孫玲瓏扭捏著:「師父,要師兄賠禮道歉也不一定就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啊,再說你真打了師兄,以後你見到了我師伯也不好交代。」
袁野不知道長孫玲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站在那裡靜觀其變。
夏飛胭想這鬧的是哪出?剛才長孫玲瓏不是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想打到袁野才痛快嗎,現在又來做好人?難道想賣袁野個人情,還是真的想通了願意和解?
「玲瓏,你能這麼想,師父也很欣慰,我們的確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方梅說到外人的時候故意看了夏飛胭一眼:「其實為師也想過了,袁野他最大的錯不在於打你那一巴掌,畢竟你對他出言不遜,失禮在先,他最大的錯就是上了比武招親的擂台,贏了你卻不遵守規則,一跑了之,這點不可輕饒。」
長孫玲瓏算聽出來了。師父這是想成全自己和袁野,臉更紅了,含羞地看了袁野一眼,頭一低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但憑師父做主,幫我討個公道。」就紅了臉轉身跑了出去。
還從沒見過長孫玲瓏對哪個男子如此動心過。看來這事成了一半。接下來就看袁野地想法了。方梅很滿意長孫玲瓏地反應。
什麼意思?長孫玲瓏怎麼突然就跑掉了?
夏飛胭無意間和旁邊地杜子騰對上了眼神。杜子騰一看夏飛胭疑惑地樣子。一搖手中地折扇。晃動著腦袋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啊。你地意思是說玲瓏她喜歡上了袁野?」夏飛胭眼睛一亮。長孫玲瓏如果喜歡上袁野。自己欠袁野一個老婆地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初自己就覺地他們挺相配地。現在兜兜轉轉還是碰到了一起。
杜子騰一副信不信由你地樣子。
袁野也不清楚長孫玲瓏跟方梅說了什麼。她跑掉地時候看自己地神情古怪。準沒什麼好事。
袁野想快刀斬亂麻,不想和個女人為點小事糾纏不清,於是他對方梅說:「既然師叔出面管這個事情,你想怎麼樣就直接說。」
「好,師侄是個痛快人,我們也不必多說無用的話,我且問你。你今天下午上的是什麼台?」
「擂台。」
「為什麼會上去?」
「因為被繡球砸中,長孫玲瓏她話說的太難聽,我就……
「玲瓏擺地可是拋繡球比武招親的擂台,規矩說得清楚明白,接到繡球比武勝出者可就是等於同意了這門親事,師侄上台前應該是知道的吧?你繡球接了,擂台上了,比武勝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要師叔教你麼?」方梅振振有詞,一氣說完。然後看著袁野。等他表態。
袁野在聽這番話時,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我不知道師叔是什麼意思。」
現在大家可全聽明白方梅師徒兩打的是什麼主意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地好事情啊。
當初在山上的時候就搶到長孫玲瓏這麼個最合適給袁野做老婆的小娘子,還給逃了。現在下了山多少要收斂點,可不能再去幹搶老婆的事情了,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袁野沒有拒絕的道理啊,雖然這小娘子有些刁蠻任性,但漂亮會武功又和袁野是同門,兩人還是挺相配的。
但是看袁野這樣的語氣和表情,似乎他對長孫玲瓏根本不感興趣。
方梅一看自己話說的這麼明瞭,袁野是在故意裝糊塗,當下拿出長輩地架子來:「師侄難道覺的玲瓏師妹配不上你麼?還是已經娶妻,怕委屈了玲瓏?」
如果袁野已經成親,按長孫玲瓏的身份自然不能做小,這門親事不提也罷。
「沒有,沒有,我大哥要是有了老婆,當初還能要我們去搶親?如果當時長孫姑娘沒逃婚早就做了我大哥的老婆了。」袁猛趕緊竄出來解釋,生怕長孫玲瓏這個送上門的大嫂會飛掉。
方梅放了心說:「師侄,若能娶玲瓏為妻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要知道去她家上門求親的人是踏破門檻,王孫公子,青年才俊,什麼樣的人沒有,只是長孫家要求甚高,才耽誤到現在。」
方梅的話裡暗示袁野要識抬舉,是他高攀了長孫玲瓏,別再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
「既然這麼多人搶著要娶她,還怕嫁不出去?我只是個粗人,一沒錢財,二沒權勢,只想娶個會洗衣做飯的老婆,師叔還是給你徒弟找個高門大戶人家地好。」袁野說地好像是自己高攀不起長孫玲瓏,可是他那幫兄弟都聽明白了,這實際上是袁野不想娶長孫玲瓏的推托話,這話還算是給了這個新見面師叔面子,沒有說地那麼直。
「大哥,這麼漂亮的老婆你幹嘛不要啊,上次你不還想娶她地嗎?怎麼今天又變卦啦?」袁猛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恨不能代替大哥點頭。
袁野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心想:就你多話,上次。那是我不知道新娘子是什麼樣,這麼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我以後是給她做丈夫還是做牛馬呢,還有個一見面就逼著自己娶老婆的蠻不講理的師父,我要娶了她。除非我是個大傻瓜,漂亮頂屁用,她連夏飛胭的一個手指頭都趕不上。
袁野一楞,這個事情跟夏飛胭有什麼關係,自己怎麼又想到她頭上去了?自己倒要謝謝她當初放走了長孫玲瓏,替自己解決了大麻煩。
袁猛被袁野瞪糊塗了,也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訕訕地退到後面找夏飛胭拿主意去了。
方梅觀察著袁野臉上陰晴不定地表情,還以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夏飛胭,放緩了神色說:「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兩家父母同意,師侄不必擔太多的心,長孫家自會提攜你這個未來女婿,玲瓏父親托付過我,我可以做半個主,現在只要你父母點頭,事情就成了一半。然後你隨我們回京去拜會玲瓏父親,這長孫家的女婿就十之**成了。」
「我們爹娘死的早,家裡的事情都是大哥做主。」誰知道趕走了袁猛,袁芬又跑了出來,突然插嘴說。
袁野想自己這兩個弟妹今天是怎麼了,淨在這裡搶話頭,給自己添亂,難道他們就那麼想自己快點成親,他們也好早日嫁娶?
「這樣那就更好辦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地事情我直接跟你師父那個老不死的說,他肯定會答應的。」方梅自信滿滿地說。別人她打不了包票,可是既然袁野的師父正好是自己的師兄。就沒什麼麻煩了,只要自己開口,他還能不答應?
「師叔這麼想,那就找到我師父再說。」袁野想這樣倒省事,師父現在到什麼地方沒人知道,找到他,那都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她們想找就盡情地去找吧,只要別在這裡和自己糾纏就好。
方梅見袁野「回心轉意」,心下略感寬慰,卻又想到個新的問題:「你師父現在何處?」
「不知道。」袁野想師父走的時候雖然教過自己有急事找他地辦法,但自己現在的確不知道他人在何處,也算不得欺騙師叔。
方梅看了袁野一眼,思忖了一下,師兄那老傢伙是個不定性的,別看歲數一大把,卻貪玩的很,想必帶了段時間徒弟覺的辛苦,自己找地方玩去了,怕人打攪,也不告訴任何人自己去哪也是極有可能地,這不是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嗎?徒弟不知道更正常。
於是,方梅表示理解地點頭咬牙道:「等找到那個老不正經的,看我好好跟他算賬。」
袁野愕然,有這麼說自己師兄的嗎?師父難道有什麼把柄落在師叔手裡?所以這個老女人說起師父來這麼的不客氣。
因為當年師父傳授袁野功夫的時候,袁野年齡不大,他的性格也不是個愛打聽別人私事的人,加上師父在他面前總是一絲不苟,十分嚴厲,和他談武學上面的問題才眉飛色舞有那麼一點笑地感覺,基本上是不和袁野談到自己的感情生活方面的事情,所以袁野對師父的事情知之甚少。
袁野只知道師門大抵是屬於很久以前武當的一個分支,這個分支裡都是愛武成癡的人,為了學到更高深的功夫,不拘泥於本門派的武功,常常會以各種身份潛到別的幫派去偷學自己認為值得的功夫,經過漫長地歲月演變,人事更替,早已和現在地武當沒有直接的來往,師父下面還有一個師弟,一個師妹,除此,袁野也不知道更多有關於自己這個師門地事情了。
方梅和袁野道別,去找長孫玲瓏,大家見熱鬧看完,都一哄而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夏飛胭正想上前去打趣袁野,笑他和長孫玲瓏這陰差陽錯注定的姻緣跑也跑不掉,卻不料旁邊地杜子騰,一伸手攔住了她。
「幹嘛?幹嘛?我說你不趕快去找黃哥問他你通過考試沒有,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做什麼?」夏飛胭好像恍然大悟地「嘻嘻」一笑:「是不是肚子餓了,想我幫你去弄點東西來填肚子?」
杜子騰搖搖頭:「那些暫且先放過一旁,子騰現在有句話想問姑娘。」
杜子騰一臉的正經,弄的夏飛胭有點摸不著頭腦問:「什麼話?你別這麼嚴肅,怪嚇人的。」
「當然是大事,不知道我杜子騰是大奸大惡之徒,還是做過雞鳴狗盜之事,那麼為姑娘所不齒呢?」杜子騰翻了個白眼,很不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