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劉琦遞來的杯子,劉表絲毫沒有懷疑杯中之物異常氣味,屏住呼吸,一仰頭倒了下去。
「琦兒,你這藥從何而來?怎地如此難喝?」劉表吧唧了幾下嘴巴,眉頭緊皺。
「襄陽城最近來了一位神醫,用此藥醫治了不少毒瘡患者,孩兒知道後,特意前去求得。」劉琦恭恭敬敬地回答。
屋內刺鼻的氣味確實厲害,劉琦連忙將屋內窗戶,而後笑著對劉表道:「父親不需介意,或許是良藥苦口吧。」
這些日子來,父子二人經常接觸,使得感情疾速上升,劉琦對劉表說話間也沒了以往的拘謹,隨意了不少。
「啊!」
劉表一聲大叫,從榻上蹦了起來,圓睜雙目,緊盯著劉琦,張嘴欲言,卻一語未發,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倒在榻上。
見父親倒下,劉琦立刻傻眼,束手無策起來,開口便欲呼喊。
正在這時,馬童與賈詡恰到好處地衝了進來。
「琦兒,莫輕舉妄動。先看看兄長情況!」馬童生怕劉琦驚動府中眾人,連忙出言阻止。
賈詡上前探了探劉表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脈搏,已是一命嗚呼,知道大功告成了,便朝著馬童暗暗點頭示意。
原來,這一切都是馬童和賈詡安排的毒計。
當日二人商議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用用最簡單實用的辦法來解決劉表。這個辦法就是——下毒。
城中那所謂地神醫及治癒的病患者,都是他們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利用劉琦愛父心切的的心情,毒害劉表。
當劉琦得知城中神醫這訊息後,果然立刻前往求藥。在求得所謂的「靈藥」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劉表府,馬童與賈詡也適時地尾隨其後。
就這樣,劉表臨死都不明白,為什麼大兒子劉琦要毒害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決定將大權傳位於他了嗎?
而劉琦也始終沒明白,為什麼親眼所見的「靈藥」,卻將父親置於死地,神情呆滯。腦中一片空白。
「公子,要節哀!詡認為,此時必定與蔡氏母子有關!」賈詡見劉琦悲痛欲絕,順勢使出了一招「嫁禍江東」的毒計來。
「蔡氏!?肯定是。」
得賈詡提醒。劉琦立刻恢復神智,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必定是那賤人母子得知父親欲將大位傳於我,命人假扮神醫欺騙於我。借我之手將父親毒害。」
「琦兒!」馬童一臉嚴肅地看著劉琦,道:「弒父地罪名如果落實,你必死無疑。荊州大權自然是落在了蔡氏母子手中。」
劉琦此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對蔡氏母子的痛恨無語言表。一心認為蔡氏母子就是正真的罪魁禍首,卻偏偏不知道。其實幕後黑手正是眼前之人。
「叔父,文和先生,我該怎麼辦?父親之仇不能不報!」劉琦雖然無能,但是對劉表地感情卻不是虛假的,此時此刻,他已忘卻了自身的安慰,只想著如何幫父親報仇,剷除蔡氏母子二人。
在劉琦不注意的情況下,馬童與賈詡二人暗中相視一笑,心知事態地發展出乎預料的順利,不僅是除去了劉表,更有可能將蔡氏母子在荊州的勢力一舉拔出,這樣的話,荊州便成囊中之物了。
剎那間,賈詡腦中飛快地閃過一條條陰損地計謀。
「公子,詡有一計,或許能將蔡氏母子一網打盡。」
「文和先生趕緊說,只要能為父親報仇,即使是失去荊州也在所不惜。」劉琦本就是胸無大志之人,此時腦中能容得下的之憂為父報仇這一件事情了。
「急遣刀斧手埋伏於屋內屋外,然後通知蔡氏母子,就言大人病重,欲見幼子。待蔡氏母子到來後,立刻將所有來人拿下,就地正法,隨後將其毒害親夫之事公諸天下。」
「好。就這麼辦!」
劉琦立刻衝了出去,安排起為劉表報仇的事情來。
「兄長,看來你這荊州,將是我馬童地了。……呵呵……」
馬童最後一個踏出房門前,轉身看了眼躺在榻上已無一絲氣息地劉表,說出了一句沒有任何人聽見地話,隨即輕輕關閉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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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戰場。
……
嚴白虎一馬當
著面前的敵軍衝去。
看著前方那面刺者斗大一個「孫」字地繡旗,嚴白虎不由怒從心起。
他原本在吳郡烏程聚集了數萬山賊,舒舒服服地做山大王,不想孫策引兵來伐,兵敗後想請降,孫策又不同意,只得棄城投奔會稽王朗。怎料想,孫策又一次引兵攻擊會稽而來。
孫策麾下的那些悍將驕卒,齊聲獰笑,揮動刀槍,狂衝向前,殘忍地斬殺著面前衝來的江東士兵。
雙方士兵交織在了一起,驚嗥哭喊之聲,震動山野。
嚴白虎拍馬舞刀,直衝上前,狠狠一刀剁在旗桿之上,「喀嚓」一聲巨響,那粗大的旗桿從中斷折,轟然倒地,繡有「孫」字的大旗,滾落泥潭。
一刀下去後,嚴白虎彷彿發洩了心頭的怒火,勒住戰馬,放聲獰笑,大聲喝道:「孫策小兒,你以為我就怕了你嗎!?」
部下的江東士兵見主將驍勇了得,紛紛興奮起來,大聲嘶吼,氣勢迅速疾升,漫山遍野朝前方孫策軍席捲而去。
陡然間,一騎棗紅馬自遠處飛馳而來,馬上之人正是小霸王孫策,身披紅袍,手持鐵槍,更顯得英氣勃勃,聽了嚴白虎之言,不屑一顧,藐視道:「你這賊子,前番是你逃得快,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嚴白虎一見孫策親自出馬,懾於其的無敵勇猛,胸中豪氣頓時消散無蹤,正自發愣,一陣紅影迎面撲來,卻見孫策挺槍躍馬,如閃電般疾馳至面前,槍尖寒光閃閃,直指自己咽喉。
那凌厲氣勢,令嚴白虎望而心驚,便似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咬緊牙根,揮舞大刀,迎上前去。
孫策見對手衝來,也不欲廢話,一桿槍上下翻飛,如漫天梨花般,籠罩對手週身,槍尖寒光閃爍,招招指向對手要害,攻得嚴白虎手忙腳亂,心中驚駭莫名。
嚴白虎能縱橫江東多年,自也非酒囊飯袋之徒,雖然驚懼孫策武藝驚人,但還是揮刀奮力抵擋。
一時間,刀槍相交,「叮噹」之聲大作,在嚴白虎的奮力拚命下,孫策攻來的槍勢一一被其擋開。
但畢竟二人之間的差距是很明顯的,只見那槍速越刺越快,槍尖破空穿梭,嗤嗤有聲,嚴白虎幾下招呼不到,險些被刺中要害。
這下嚴白虎心慌了,性命還是比面子要緊,撥馬便要逃走。
孫策哪裡肯放過他,陡然大喝一聲,長槍如猛虎下山般,瘋狂刺出。
「噹」!
一聲巨響傳出,嚴白虎的大刀已在巨力的衝擊下彈到一旁。孫策順勢收槍疾刺,直奔嚴白虎嚥喉而去!
嚴白虎驚吼一聲,已不及收刀抵擋,下意識仰天向後倒去,想要躲開這奪命一槍。
誰知孫策早有準備,目中厲光暴漲,縱身自馬背躍起,戰馬前衝,鐵槍豎起,連人帶槍朝下刺落,噗地一聲,血光迸射,將孫策一身紅袍浸成赤紅。
再看嚴白虎,胸膛被槍尖刺穿,直透後背,整個人已被搶上的巨力牢牢地釘在了地面,鮮血浸濕了前胸,還沒斷氣,口中無力地呻吟著,雙手緊握槍身,驚懼目光落在孫策剛毅的臉龐上。
此刻的孫策滿身殺氣,低頭看著垂死的嚴白虎,蔑視一笑道:「鼠輩,還敢狂言否?!」
嚴白虎自知喪命在即,眼中只餘憤恨之色,口中不住咒罵,卻被噴出的鮮血阻擋住。
孫策聽不清嚴白虎在嘟囓些什麼,只知不會有好話,不由分說地狠狠拔出槍尖,將嚴白虎的身軀自地面帶起,然後一腳揣了過去,將已成屍骸的嚴白虎,踢得橫飛了出去,自空中翻滾了數次,才跌落塵埃中,發出一聲悶響。
如此變故,讓原本尚欲頑抗的江東士卒一下子驚呆了,一個個立在戰場上,渾身顫抖,不知所措。
城上王朗看得仔細,一見嚴白虎戰死,知道敗局已定,繼續頑抗只能加重傷亡,當下便率剩餘將士獻城投降。
……
「父親,孩兒已將江東地區大部分都佔領了,看來很快就能替你報仇了。」孫策站在會稽城樓上喃喃自語,隨即轉身望向北方,神情堅定,道:「叔父,小侄會永遠記住你的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