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催、郭汜、張濟、樊稠得李儒飛報,得知董卓已死,立刻各自領了所部士兵,連夜奔隴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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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長安這頭,呂布至董卓府中接了貂蟬,其餘府中眾人,不分老幼,悉皆誅戮,卓母亦被殺。搜得董卓所蓄,黃金數十萬,白金數百萬,綺羅、珠寶、器皿、糧食不計其數。隨後回報王允,允大喜,下令大犒軍士,設宴於都堂,召集眾官酌酒稱慶。
忽聞董玩領二萬涼州鐵騎殺至城外,眾人一下慌了手腳。王允雖擅長政事,但對於軍務卻一竅不通,忙看著呂布詢問道:「奉先,涼州大軍殺至,這該如何是好啊?」
呂布不虧是當世驍將,雖知禁軍質量數量皆不敵來犯的涼州鐵騎,但也毫不畏懼,當下領三千禁軍前往城門支援。
但就在這個時候,董玩率領的兩萬涼州大軍已經殺到了長安城下。守城兵力嚴重不足,東門很快就告失守,當沉重的東門轟然洞開時,兩萬涼州鐵騎洶湧而進,真正的災難降臨了。
這兩萬餘騎的涼州大軍乃懷恨而來,他們腦子裡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那就是殺戮殺戮再殺戮,血洗長安、雞犬不留!!!
當城門告破那一刻開始,不論是守軍還是無辜平民,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士族平民,不分人畜,只要是能走動的、會喘氣的,統統斬盡殺絕!
一霎那,整個長安城死傷無數,殺紅了眼的涼州軍直衝禁宮而來!
禁宮的正門已經被毀,董玩地三千虎狼鐵騎正一波接一波,發起無休無止的猛攻,活著的禁軍變得越來越少,連驍勇無雙的呂布都身背數箭、受了輕傷,形勢萬分危機,如果還沒有援軍到來,禁宮被攻陷只是時間問題。
……
未央宮正殿之中。
年僅十一歲的漢獻帝正坐在他的龍椅上,神情肅然,但沒有一絲恐懼,一點都看不出他只是個幼小的少年,身邊何太后及一眾妃嬪則縮在正殿一角嚶嚶綴泣。
王允、劉弘、盧毓、孔融等大臣枯立大殿,目如死灰,局勢演變到現在這般地步,已經完全出乎王允等人的預料,根本沒人預料到西涼軍來得如此迅猛。
王允此時也有些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了,心底僅存的一點僥倖念頭,就是希望皇甫嵩領援軍能夠快點來到,結束這場浩劫。
「咚咚咚~~」
沉重而又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殿外人影一閃,呂布雄偉的身影已經昂然直入,漢獻帝及眾大臣地目光霎時聚集在呂布身上。但見呂佈滿臉是血,戰袍上也粘滿了殷紅的血液,有他自己的,更多的卻是涼州軍將士的。
肩胛骨上還插著兩枝狼牙忌箭,箭尾的翎羽正在輕輕顫動。呂布的胸脯正在劇烈地起伏,能將勇冠三軍的呂布累成這樣,足以說明涼州兵對禁宮的進攻是何等的猛烈。
「叮!」
呂布將方天畫戟重重地往正殿上一頓,抬頭迎上王允等人呆滯的眼神,疾聲喝道:「涼州軍攻勢兇猛,宮中禁軍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軍情緊急,諸位大人可速速護住天子,隨末將突出重圍。」
「皇甫將軍呢?」王允眸子裡掠過最後一絲希冀。「援軍還沒有消息嗎?」
呂布黯然搖頭,回答道:「沒有。」
「唉~~」王允長長地歎了口氣,苦笑道。「眼下長安城中到處都是涼州匪軍,又該往何處突圍?」
感覺到漢室即將滅亡,王允心中滿是苦澀,享受了一把剛攀上雲端又瞬間跌落谷底的感覺。皇甫嵩這邊久久無音訊,他又想起了遠在青州的蕭言,真希望蕭言大軍能趕來救援,但距離如此之遠,這可能嗎?
「列位大人放心。」呂布再次一頓手中的方天畫戟,厲聲道,「但有末將在。便絕不會讓涼州賊兵傷了陛下一根毫髮!」
「將軍……將軍……」
呂布話音方落,正殿外忽然響起成廉淒厲的長嗥聲。
聽聞成廉長嗥聲,呂布不由心頭一沉,他回返正殿之時,把成廉和宋憲留在禁宮門內抵禦涼州軍的進攻,此時成廉突然出現在正殿之外並且語氣急促,難道是禁宮正門已經被涼州亂軍攻陷了?
不及片刻功夫。成廉雄壯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正殿之外。
「成廉。」呂布喝道。「正門被攻破了嗎?」
「呃。正門?」成廉聞言一愣,旋即搖頭道。「還沒有。」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呂布厲聲喝斥道,「如此擅離職守,莫非不怕軍法無情嗎?」
廉急道,「是皇甫……皇甫將軍領援軍殺至!」
「嗯?」呂布一喜,大聲道,「你說什麼?皇甫嵩!」
「對!」成廉大叫道,「皇甫嵩將軍趕來了,帶著五萬精兵已經殺到禁宮外,正和宮外的涼州亂軍惡戰呢。」
「呼……」
驍勇如呂布在聽聞此訊後,亦不免長出了一口氣,有了皇甫嵩這五萬援軍,絕對可以擊潰那二萬涼州軍了。縱然日後涼州十數萬大軍前來,那也是後話,至少眼下確是守住長安了。下一刻,劇烈的疼痛從肩胛骨上襲來,呂布頓時濃眉一蹙,重重地悶哼了一聲。
「哈哈哈~~」司徒王允卻是陡然仰天長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老淚橫流,泣聲道,「天不亡我大漢,天不亡我大漢哪,嗚嗚嗚……」
「有救了,陛下有救了。」劉弘、盧毓、孔融等人亦紛紛彈冠相慶。
獻帝聞知援軍到來,危機暫時化解了,稚嫩的小臉上也嶄露出了一絲笑容。
……
禁宮門外。
皇甫嵩率領的五萬精兵在局勢最為危急的時刻及時殺到,沒有任何猶豫便向宮外的涼州軍發起了猛攻,雖然涼州軍也是天下雄兵,但皇甫嵩帶來的援軍戰鬥力絕對不在涼州軍之下,而且數量上遠遠超過。
涼州軍主將董玩只是董卓的親兵統領,根本無能力指揮大軍有效作戰。整個涼州軍指揮混亂、各自為戰,諸兵種之間根本沒有協同配合,這也難怪呂布領三千禁軍能抵擋如此之久的原因了。
不多時,趕來的援軍便發現了涼州軍的弱點。當即調整兵力佈置,先以騎兵將涼州亂軍分割開來,再以重裝步兵形成合圍,最後以弓箭手逐一射殺。不到一個時辰,這二萬涼州亂軍便已經被并州軍消滅殆盡。
如果,事實證明李儒的推測是正確的,董玩魯莽興師殺回長安報仇,只能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