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關羽自領三萬兵士,連夜急行軍趕至泰山城下,只見城上漆黑一片,並無守城兵馬。
關羽大喜,正欲揮軍攻城。
突然間,「隆隆隆隆,隆隆隆隆」,沉重渾厚的鼓聲在夜色中迴響,天地驀然之間變成一面巨大的牛皮鼓,山野間激盪著一片「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的戰鼓聲。
只見城牆上,火把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不一會,整個泰山城頭旗幟湧動,一片***輝煌。
關羽定神一看,只見城牆上密密麻麻的人頭,不知道有多少。
這時,城頭上響起了石韜那清脆的喊聲:「關雲長,我主公料你等將偷襲至此,特命我等在此恭候多日。」
「青州軍,無敵,青州軍,無敵!」臧霸揮舞著鋼刀,發出吶喊。
眾軍士跟著齊聲吶喊,隨即,青州軍呼聲劃過整個黑夜,遠近數十里皆可聞,一時間城上並將士氣大振,而劉備軍則士氣大落,躊躇著腳步,不敢攻擊。
關羽見偷襲不成,一咬牙,狠狠道:即大軍後退十里處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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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城中,眾青州軍將領匯聚一堂。
臧霸哈哈大笑,對眾人道:「吾常聽聞劉備之二弟關羽,驍勇善戰之帥才,舉世難逢敵手,今日一見,不過如此,未戰即退,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周倉聽臧霸之言,亦笑道:「此皆主公神機妙算,預先派我等率軍前來,待明日我等大軍衝殺上去,取那關羽首級獻於主公,豈不樂哉。」
邊上的石韜聽二將越說越不像話,也太狂妄自滿了,輕咳一聲,道:「二位將軍可否聽韜一言?」
臧霸、周倉聽石韜發話,也有些感到自己過於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心知這石韜乃天下智謀之士,主公麾下第一軍師徐庶之至交好友,連主公蕭言都對其甚為敬重,二將平日裡對其也甚為敬佩,此時見石韜發話,二人不敢怠慢,
臧霸忙施一禮,訕笑道:「廣元先生有何指教?請但說無妨。」周倉也在一邊恭敬地看著石韜。
石韜見二將恢復正常,微笑道:「二位將軍忠勇,韜甚佩服。劉備、關羽、張飛三人,桃園金蘭結義,劉備胸懷大志、城府極深,張飛世之猛將,可力敵三軍,而這關羽則素有謀略,驍勇不下張飛,此次韜隨軍前來,臨走時,主公再三叮囑,關張二將之勇不下子龍將軍,遇此二人不可力敵,否則必危亦。今見這關羽見夜襲被我等識破,士氣低落,毅然決定離去,不虧為謀將也,等其明日士氣恢復,必定前來與我軍叫陣。」
臧霸、周倉聽得滿身冷汗淋漓,想到明日自己可能會與武勇不下去青州軍第一猛將趙雲的對手交戰時,頓時狂傲之氣消失無蹤。
臧霸急忙詢問石韜道:「吾等魯莽,險些誤了主公大事。吾二人定非那關羽敵手,如今如何應對?請先生教我。」
石韜見狀,暗暗點頭,道:「韜有一計,可破這關羽大軍。」
「先生快快道來。」臧霸、周倉見有望破敵,大喜,問道。
石韜不慌不忙,繼續道:「此次關羽帥軍前來夜襲我城池,我等同樣可施夜襲之計。」
二將大惑不解,周倉問道:「適才這關羽見我們識破其夜襲之計,此一腿肯定嚴加防範,吾等如何襲之?」
石韜見二人不解,微笑道:「此夜襲之計不同於往常,二位將軍可遣派五百士卒,每百人為一隊,攜帶鑼鼓軍號等作響之物,另備易燃之物,待夜深至關羽軍營,每隔半個時辰擂鼓吶喊,四處引火,佯作襲營,待敵軍一亂,便自撤回,如此反覆五次,敵軍必定疲憊不堪,戰意全消。而二位將軍事先領五千精兵安心歇息,日出之前於敵營就近埋伏,待天微亮,敵軍酣睡之時,可一舉破之,屆時,韜自領城中大軍前來,其必潰敗而逃。」其實石韜此人,論智謀本不輸於好友徐庶,只是平日裡為人甚是低調,眾人皆不知而已。
二將聞此夜襲之計,喜形於色,道:「先生妙計聞所未聞,真乃神人也。」說完便匆忙下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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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十里處,關羽營中。
關羽坐在營中,良久苦思不得其解。
關羽自詡熟讀兵書,頗有謀略,此次趁夜突襲泰山失敗,使其略感挫折,彷彿這青州軍事先知道自己大軍動向一般。隨即,吩咐守營士兵,嚴加巡視,以防青州軍來襲。
忽營外鑼鼓吶喊聲大起,營中四處閃現火光,一眾兵士呼叫著救火。
關羽大驚,脫口而出道:「敵軍夜襲。速速出營誅之。」說罷,忙取偃月刀出帳上馬,領一眾士卒出營追擊來襲青州軍。
繞營一周後,不見敵兵蹤跡,關羽心中疑惑,但也只得放棄追擊,返回營中。但見營中火勢已滅,眾士卒皆安然無恙。
關羽見並無損失,略略放下心來,又見眾人均顯疲態,遂令眾人回帳歇息,自己也回到帳中準備睡下。
怎料到,關羽剛解下戰袍,尚未躺下,營外鑼鼓聲又起,陣陣殺聲傳來,關羽大叫不好,連戰袍都來不及穿,便又出營追擊來敵。
過得會兒,關羽又是毫無所獲返回營中,氣得關羽赤臉發青,額頭青筋猛暴,真想殺人。可不見敵人影子,任憑關羽如何怒火,也是無可奈何,一眾兵將更是疲憊不堪。
就這樣反反覆覆,五次下來,總算是恢復了平靜,關羽等了許久不見動靜,心中總算安心下來,這一晚折騰下來,就算是關羽精力過人,也感吃不消。再看四周眾將士,人人臉色慘白,狼狽不堪。
關羽見眾人如此這般疲倦,如何還能繼續作戰,忙下令眾人速速歇息,自己也回到帳中,一躺下便鼾聲大作。
天色漸漸朦朦亮,整個軍營一片靜悄悄,眾人皆熟睡正酣,渾不知危機正在漸漸接近。
臧霸、周倉領著五千青州精兵,腳穿草鞋,悄然接近關羽軍大營,待得近處,只見整個軍營中寂靜無聲,就連僅有的幾個哨兵也被這一夜折騰得失去了警惕,依靠在木柵欄旁昏睡不醒。
二將大喜。臧霸朝眾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小心,眾人繼續慢慢靠近關羽軍營。
此時,天色方亮,一輪紅日從東方悄然升起,而青州軍將士也潛伏至關羽軍營門口。
「殺∼∼∼」臧霸一聲震天怒吼,眾人如猛虎下山般殺入營內。
關羽軍錯不及防,僅有的幾個哨兵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倒下了。而營中眾兵卒,皆在酣睡,渾然不知外面敵人殺來。
一時間,殺生震天,慘叫聲充斥整個軍營。
關羽聽聞營外吵雜,猛然驚醒,出帳一看,只見大批青州軍殺入,己方兵卒四處逃竄,死傷不計其數,滿地皆是己方兵卒屍體。
關羽頓時心膽俱裂,知道青州軍真的來襲營了,也顧不上穿戰袍,順手提起偃月刀,召集己方士卒,開始突圍。
關羽在軍中威望確實極高,眾將士見主將出現,頓時清醒過來,紛紛朝關羽處匯合。
臧霸見狀,忙提刀朝關羽殺來。雖軍營被襲,搞得關羽有些不知所措,但身為當世猛將的他,還真沒把臧霸的攻擊放在眼裡,對準攻來的臧霸猛劈一刀。
臧霸見關羽這一刀來勢兇猛,忙收刀抵擋,只聽「光」的一聲巨響,頓覺渾身巨震,雙臂發麻,連人帶馬被關羽劈出一丈開外。臧霸大失驚色,總算瞭解到關羽的恐怖實力,居然在如此逆境下,還能輕易劈開自己,忙拍馬而逃。
關羽見臧霸敗逃,也不追趕,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整頓兵馬撤退,殺臧霸一人根本無法影響己方兵卒的潰敗,如果延誤時間,反而有可能全軍覆沒。
只見關羽四處接應散開的兵卒,聚攏後,也不與青州軍糾纏,直接一馬當前帶領眾人出營而逃。
關羽逃出不久,驚魂稍定,但見身邊將士所剩不過數千,想起自己出征泰山所帶的三萬將士,不由痛心不已,淚流滿面。
這時,許攸也跟隨關羽逃了出來,見關羽如此悲傷,上前勸道:「關將軍莫要憂愁,敵軍狡詐,非將軍之過,我等盡快返回主公處,兩軍匯合,或尚有一拼之力。」
關羽心想道理確是如此,正欲率領眾人返回。
這時,只見北方大地轟隆隆作響,泰山城方向,無數青州軍如狼似虎地殺奔而來,原來是石韜帶領城中將士前來追擊潰敗的敵軍。
關羽頓時大驚,忙領眾人朝南倉惶而逃,一路丟兵棄甲,不甚淒涼。
石韜率兵追殺了一陣也就停下了,返回與收拾完戰場的臧霸、周倉匯合。三人一見,哈哈大笑起來。
臧霸向石韜重重一禮,道:「廣元先生,關羽軍潰敗而去,皆先生之功勞也!那關羽確實厲害,適才霸與其對戰,險些喪命,幸虧先生早有提醒,霸才逃的生還。」周倉知道後也是驚歎不已。
石韜謙虛道:「二位將軍毋需客氣,此役大勝,皆眾將士用命,主公預判準確。而韜僅是錦上添花而已。」
三人邊說邊笑,返回泰山,等待蕭言進一步指示。
此一戰,關羽三萬兵卒幾乎全軍覆沒,而青州軍只損失了微不足道的數百人。
自此,石韜,石廣元善於奇謀之名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