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崖嘿嘿一笑,和她連人帶被子滾到大床中,翻了幾壓在下面。瑨璃想要掙扎,手被他困著動彈不得,只瞪著他低叫:「放開我!」他,他究竟是怎麼了,這幾天總是霸道而蠻橫,那天在屋頂上侵掠的吻,今晚更加無恥,直接把她抱到床上來了。偏偏還掙不開,氣呼呼地。
屋子裡燈光有些暗,尤其他們滾在大床內裡,這兒的光線更為昏暗。他的氣息微喘,曖昧地氣息噴灑在她的臉和脖子。瑨璃羞得咬牙切齒,「快下來啦。」
霍司崖果然翻下來,在她旁邊用手支著頭,「璃兒,咱們成親吧。」
瑨璃因他的離去而放鬆了一些,想到剛剛他們的樣子,仍然止不住心兒亂跳。忽又聽他這樣說,心裡有一絲小甜蜜,嘴裡道:「不嫁。我還想著遊山玩水呢。」
「我可以帶你遊山玩水。」霍司崖認真地計劃,「我們回嘉風樓舉行婚禮,然後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瑨璃聽得怔怔出神,「那你的嘉風樓怎麼辦。」
「並不衝突,反正我長年都要在外頭辦事的不是麼。」霍司崖湊近了一點,「璃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瑨璃嘟著嘴,「我不想讓你那麼快得逞。那段日子,你知道我過得多可憐。」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在盡力補償麼。」霍司崖低聲道,「而且說到痛苦,我比你猶甚。這是你不能體會的。」
「不管怎麼樣,就是不想讓你這麼早得逞。」她背過身,「你趕緊去找地方睡覺啊,賴在我床上太可惡了。小心我叫御前侍衛把你踢出去。」
「他們踢得動我麼。」霍司崖輕輕一笑,邪魅至極。
「你不要太自大,不信他們十幾個人也敵不過你一個。」
「那你叫他們來。」
瑨璃氣得牙癢癢。這個臭霍司崖,為何越來越無賴了。他這樣賴在這兒,到底什麼意思嘛。她背過身不理他,他卻纏了上來,雙手環住她的腰,把頭靠在她的脖子上。安穩合目。瑨璃可做不到他那麼安穩,使勁扭著。「霍司崖,你這樣還讓不讓人睡!你滾到角落裡去,快點!」
他的聲音卻在黑夜裡十分感性,「這樣靠在你身上,才會覺得真實。」
瑨璃的心驀然一動。他說過那一段時間,他比她要更痛苦。可是他地那一面,她看不到,也沒有感受到。緩緩回過身來,在黑暗中與他對望。心裡有一絲絲詳和平靜。她再也想不到他們能夠像今日這樣相偎相依。
霍司崖微微一笑,「那我今晚就留這兒睡啦。」
瑨璃白他:「賴了人家的床還說風涼話。再沒有比你更可惡的人。」
雖然同床共枕,但是兩人還是分了些距離的。至少霍司崖在抱夠了之後自動挪開了,身邊沒有他的溫度,瑨璃有一點點失望與落寞。她和他一樣,只有兩個人擁在一起,才有真實的感覺。
天亮綠籮進來幫她洗漱,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意。瑨璃臉蛋微紅,知道大家都只當她和霍司崖相擁而眠了。也不必僻謠。自己主知肚明就罷,何必別人知道。
因著戰事結束,沐豫的葬禮便該舉行了。消息一傳出,百姓中有大部分為他哀悼地。瑨璃的心裡又酸澀又有一絲憐憫。皇叔公實在全做人,不管他是否有野心都好,至少他比較得人心。
瑨璃排場了一番出宮,王妃等人被瞞了這麼久才知道王爺已逝地消息,哭得驚天動地,自然是怨沐瑨璃的,可是她是皇帝。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凶她想摑她。只用洶湧的
洩著不滿。
王爺逝去幾日,已經裝殮起來,也要速速下葬。他是皇室裡的人,自要葬在皇家陵園。自少去了要找地方的不便。待得一切打點清楚。已是三日之後了。
沐豫進陵園瑨璃沒有去,她看霍司崖。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起伏。但是她知道他心裡是有那麼一絲難過的。他的身世也是那般坎坷,在找到生父之後,沒想到還來不及建立感情就又化成了一股飛煙了。瑨璃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仍然溫暖,可是她分明能感應到他的那點失落。她加重了力道。
他看她,厚實地手掌將她的覆蓋。不管如何,他這一生都不算孤單,至少還有一個懂他,不嫌他沉默的人。他輕語,「什麼時候走。」
「你急什麼,」她撇嘴,「鑒月那兒還沒有消息呢。我看就這幾天了吧,莫要催,讓他想清楚也罷。」
他直視她的眸子,「他同意了,我們就立刻離開,行不行?」
「不行。」她認真地說,「我娘留給我的那幾箱寶物,我要運出去。這需要時間。」
「走的時候運兩輛車子搬出去不就行了。」
瑨璃的眼睛忽然溜溜轉了兩轉,「我想到一個絕好的法子。」
「什麼法子?」
「就說那些東西是我賞給你地,你就能帶出去了。」
霍司崖淡笑不語,聽她接著說下去:「人人都知道你這幾日在我寢宮。我就說賞賜給男寵霍司崖,他們定不會懷疑的。」
霍司崖聞言變了變臉色,立刻過來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提到自己的跟前。眸裡噴出火光。「男寵?」
瑨璃的腳離開地面,卻一點也沒覺得不適。看他的表情就想笑,點頭道:「男寵。女王賞賜給男寵是天經地義的。嗯嗯,就這麼決定。」
霍司崖勾起她的下巴,「我這男寵還沒有享受過女王陛下別的賞賜呢,現在就賞給我?」
瑨璃知道他在說什麼,小臉漲得通紅,用拳頭砸著他,「放我下來。你這無恥之徒。」
「我不無恥,我不過是你的男寵罷了。男寵不是都要這樣地麼?」
瑨璃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人家只是開個玩笑。」
霍司崖似笑非笑,仍然抱著她不放下。往來有些宮女,看見了粉臉便漲得通紅,趕忙繞開。瑨璃不好意思,踢打了半天他才將她放下。她氣呼呼地說:「你這個人真討厭。」
「誰叫你先調侃我,竟說起我討厭來了。」霍司崖聳聳肩。
瑨璃笑笑,自己似乎是很可惡。將髮絲撥到耳後,看他道:「我還沒問你——你怎麼知道鑒月喜歡汪藍?」
「直覺。」
「你的直覺哪兒就這麼準。」瑨璃有些不服氣地道。
「直覺之後就要觀察麼。誰像你,只有美男和美食對你有吸引力。」
瑨璃漲紅了臉,「幾時有!你可別誣蔑人。」
霍司崖不和她理論,他對自己從來是自信的。「我們且把要離開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待鑒月同意之後就離開。」
「不知道他最後會不會妥協。」
「會地。這是一個對男人很有吸引力地條件。」
「對你的吸引力呢?」
霍司崖不屑道,「你知道我地性格,不願意從政,不願意被管束。」
她亦然。也許性格靠近的人,才比較有共同的夢想,她和他在一起,才沒有被他經常的冷淡不語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