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寶來儀 第三卷·誰家天下 第十三章(下)
    間霍司崖與沐瑨璃下棋。醉露書院瑨璃執著白子說,「你在的時候,有沒有查過我爹爹?」

    霍司崖看她,「你想查麼?」

    「有時想,有時不想,」瑨璃道,「也不知道他是否惦記過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的存在。」

    霍司崖卻一粒黑子堵住她的去路,「我想他不知道有你。」

    瑨璃怔怔道:「傳聞娘與畫師很好……那位畫師就是我爹爹。可是既是相愛著的兩個人,為何後來竟不能在一起呢。」

    「皇宮裡的婚姻本身就是與政治相扣的。畫師什麼也不是,他們在一起一定會遭到很多人反對。」

    「這是你查到的嗎?」

    霍司崖不置可否。瑨璃看他:「那你是否幫我查過他在哪裡?」

    「沒有。」霍司崖與她的視線撞在一起,「何必要知道。他從不知有你的存在,突然知道了,只怕比不知道更為好受些。這麼多年,他若還在,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何需再去打擾。你沒有他,不也一樣過得好好的麼。」

    「我想要有一個親人。」她低低地說。在這個世界上,所有和她有血緣之親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麼。

    霍司崖的手覆了上來,「我難道不是?」

    瑨璃哼道,「你算哪門子的親人。」

    「成親了我成了你相公,還不是親人麼?」

    瑨璃拿戒尺在他手背上輕敲了一下,「少占孤王便宜。醉露書院」

    「好啊,在我面前擺起架子來了。」霍司崖似笑非笑地,「你這幾日這麼勤快地討好鑒月,真的想讓他當皇帝?」

    「除了他想不到還有誰可以任這個位。」

    「你就知道他一定能勝任麼?」

    瑨璃聳聳肩:「那就與我無干了。現在只是想找個人當皇帝,能讓我脫身走人就可以。」

    霍司崖笑道。「天下也有你這樣的皇帝。」

    瑨璃撇嘴。「我這個皇帝本就當得窩囊。」又不是心甘情願想要當皇帝的。她對江山沒有半分興趣。她是個最沒有野心抱復的人,只要過好小日子就可以了,不要權利,也不要那麼累。

    霍司崖道:「你想讓鑒月當皇上,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霍司崖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狐疑地湊過耳朵,聽了之後面露微笑,「可以麼?」

    「你說呢。」霍司崖輕輕將一粒黑子落定。「你輸了。」

    瑨璃正在想他剛剛說地話,哪料他話題一轉。看到棋面發現自己已然滿盤皆輸,不由耍賴推掉棋子,「你耍詐。趁我不備時贏了我,也不光彩。」

    霍司崖挑挑眉,「那我讓你五子,你先下唄。醉露書院」

    「不和你玩了。」瑨璃站起來,「我就按你說的去做啦,要是不成事,我剝你的皮。」

    是晚他瑨璃叫來鑒月,二人在玉瀾台。

    瑨璃讓他坐下,他微微弓身:「微臣不敢。」

    「是我讓你坐的,為何不敢。」瑨璃坐下來,斟了杯酒與他。鑒月思索再三才坐下,隱約覺得瑨璃有話要和他說,又猜不透她會和他說什麼。半晌才道:「陛下叫微臣來,

    瑨璃神神秘秘地,「你是不是喜歡汪藍?」

    鑒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慌要起來,瑨璃按住他,「我不過問問,你不必緊張。你現在是親王,玉成你和她的美事,豈不好?」

    鑒月只是望著她,漆黑的眸子有著不解。瑨璃看他的樣子,微微笑了,「你這樣子很像霍司崖。」

    鑒月地眉微一皺,既而挑了挑嘴角。「陛下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如此拐彎抹腳,倒叫微臣心慌。」

    瑨璃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讓你當皇帝好不好?」

    鑒月大驚,起來就要跪下行禮。瑨璃忙攔道:「你煩不煩呀。我和你說話你就要下跪!我又不是置疑的口氣,你嚇成這樣做什麼?」

    鑒月道:「皇上這話。任誰聽了都要心驚。微臣絕無那樣地心。」

    「一點點也沒有?」

    鑒月有些慌張,「半點也無。」

    瑨璃按他坐在位子上,「你先別緊張,聽我把話說完。你知道從一開始,我就不想登基當什麼皇帝的,我與我娘不一樣,從小在山裡長大,哪裡願意受到這樣繁文禱節的束縛。眼下戰爭平定,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可是能讓誰來當皇帝?我知道沐氏王朝是盡了的,沒有旁支,也找不到人可以繼承王位。皇叔公一向欣賞你,我亦然。所以才希望你可以幫我打理江山。」

    鑒月聽得呆住,「陛下的意思是讓微臣打理江山?這太荒謬了,不可不可。」

    「你想不想娶汪藍?」她又神秘一笑。

    鑒月頓時心一提,「陛下,這與陛下剛剛談的事情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瑨璃認真地說:「相及,相及啊。你要是不答應我呢,我就把汪藍嫁給江居雲將軍。哦,這樣有點卑鄙,不過為了我自己著想,我也只能卑鄙一回了。反正幫我打理江山你一點也不吃虧的,是不是?」

    鑒月變了變臉色:「陛下你……」

    「怎麼樣?這個交易不錯的啊,」瑨璃眨著眼睛,「既能讓萬人景仰你,還可以抱得美人歸。哦,不單是汪藍,你若是成了代理皇帝,自然想要有多少妃嬪都可以。」

    鑒月直直看著她:「陛下你想一去不復返,是不是?」

    瑨璃也不隱瞞:「正是。由你當幾年代理皇帝,那時你再當個真正的皇帝也不會有人抗議。就算有抗議地,這風聲也會很快過去的。這對於你而言,算是件好事,是不是?」鑒月的眼裡有瑨璃看不懂的東西,她繼續遊說,「我知道你多少是有野心的,也完全有那份能力。既然我無心從政,遲早是要走的,這個機會不給你,也會是給別人——你不妨考慮考慮。」

    鑒月久久地沉默。瑨璃知道他有些鬆動了,便不再繼續說,只是舉杯和他碰了碰杯子。而後丟下他一個人,走了。回到寢宮中,霍司崖正在看書。這人有別的屋子不呆著,總是膩在她這裡,實在可惡。

    見她回來,他抬頭:「談得如何?」

    「不知道,留他一人我便跑了。」瑨璃推他,「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霍司崖厚顏無恥地道:「床這麼大,兩個人睡又怎麼了。」

    「前幾天睡地鋪,今天居然好意思睡我龍榻了?」瑨璃挑高了眉毛,「美得你!自己去別的地方睡。」

    突然間她已平地而起,被他橫抱在懷裡,她一邊踢打一邊低聲叫,「霍司崖你瘋啦,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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