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二卷 逆天 第159章:進退兩難,忍痛割愛。
    「老爺,碧貞自從嫁入府中之日起,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本想一心跟老爺夫唱妾隨白頭到老,可不曾想老爺卻因我而忍辱負重,屢遭陷害。既然如此,妾身就先走一步,若是來生有緣,妾身願再與老爺再續前緣!」薛碧貞淚流滿面地道出內心痛楚,忽然起身一頭朝柱子上撞去。

    「不要……」見薛碧貞欲要尋死,劉銘祺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她攔腰抱住,兩隻手交合鎖扣,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急道:「傻丫頭,別幹傻事,老爺不能沒有你……」

    「老爺,你不要管我,唯有碧貞一死,一了百了,皇上也不會再為難老爺了。」薛碧貞橫下心來,一面用力掙脫劉銘祺的束縛一面痛心疾首地央求道。她心知自己在這場三角戀愛中所扮演的角色,除非她死,或者是有一個人退出,才能徹底地結束。

    「不准胡說,老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是男人嗎?為碧貞受再多的委屈老爺都願意承受。你不常常把老爺比作天嗎?還說你們幾個姐妹就是天空下的小鳥,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難道你現在對老爺失去信心了嗎?」劉銘祺深情地在薛碧貞的耳邊安慰道。

    「老爺……」薛碧貞一聲淒楚嬌悲的哭泣在劉銘祺的耳邊響起,轉身伏在他的肩頭,眼淚如泉,循腮而下,哭聲嚶嚶。劉銘祺撫抓著她劇烈顫動的雙肩,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老爺,內務府總管大臣索明善還在外面候著呢!小人如何答覆才好啊!」張管家顯得有些焦急地低聲問道。

    「跟她說,二夫人對當樂師沒興趣,請皇上另請高明吧!」劉銘祺怒容不減地朝張管家吩咐道。

    「不,」薛碧貞突然打斷道:「老爺,碧貞一定要進宮,當著面把話和皇上說清楚?」

    「碧貞你?」劉銘祺不由生氣道。勸了半天,薛碧貞初衷不改,仍沒有打消進宮的念頭。阻止吧!又怕她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不阻止吧!萬一她孤身進宮,出個叉子,自己將如何是好啊!

    薛碧貞也看出劉銘祺的擔憂和顧慮,扭身靠在劉銘祺的懷裡,嬌聲安慰道:「老爺不常常跟妾身說,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嗎?碧貞雖然不是男人,但碧貞也知曉恩恩怨怨總要有個了斷的時候,皇上糾纏不休,對老爺不仁不義,此時不了何時了?」

    劉銘祺摟著懷裡的美人,不知道為什麼?總預感到嘉慶帝此次下旨要薛碧貞進宮,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特別他身邊還有個奸詐的小人廖光州,更好覺得十分的不安全!不過正如薛碧貞所言,恩恩怨怨總有了斷的那一天,整日被困在三角戀中,如何安生?

    劉銘祺猶豫了一下,才勉強地點了點頭,道:「如果碧貞你執意要去的話,老爺也只好應你,不過,老爺我擔心你一個人去多有危險。不如這樣,讓施飛虎陪你一道入宮如何?」

    薛碧貞眼簾微垂,搖了搖頭,歎道:「哎,老爺,內務府總管大臣索明善又不是瞎子,他怎會允許飛虎大哥同往?」

    劉銘祺眼睛一瞇,呵呵一笑道:「嗨,這不簡單,讓施飛虎化妝成女人的模樣,扮作你的丫環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薛碧貞眼珠轉了轉,忽然「撲哧」笑出聲來。記得在望春樓捉拿鄭公公時,劉銘祺就是讓宋二虎裝扮成女人的樣,冒充自己來引鄭公公上鉤的。宋二虎剛一露面,差點沒把鄭公公給活活嚇死,習武之人各個傻大黑粗的,別說扮女人,扮夜叉還差不多。

    「老爺淨是些餿點子,施大哥虎背熊腰的樣子,哪有半點女人身姿,准漏了餡不可。老爺不必為妾身擔憂,妾身也並非是個弱女子,上次和宋大哥夜闖皇宮,還不是毫髮無損地回來了,那些大清的侍衛們啊,除了紫雲格格的功夫好些外,其他的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而已。再說老爺那天不也看見了嗎!紫雲格格與妾身交手時,她根本不是妾身的對手啊!」薛碧貞喃喃地說著,臉上不禁浮出一片喜色,大清豪俠女子的頭銜非她莫屬。

    一提到紫雲格格,劉銘祺頓時一臉的難堪,自打強暴了她以後,心中的內疚感、負罪感也是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紫雲格格性子暴烈,被劉銘祺強行侮辱後,彷彿一夜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呆呆傻傻,愣愣怔怔,大清格格金枝玉葉之身,其精神的打擊和內心所受的創傷,都將會導致延遲出現和長期持續的精神障礙。

    令劉銘祺心裡更加忐忑不安的是,他不在乎紫雲格格再予報復,而是擔心紫雲格格會一時性急攻心,從此一蹶不振,大好的花季少女就這樣讓他給毀了。

    劉銘祺長歎了一口氣,道:「碧貞,你要是到了宮裡,假如見到紫雲格格的話,替……替老爺說聲對不起,就說老爺那晚實在……實在是,唉,老爺實在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啊!」

    薛碧貞抬頭望了望劉銘祺那張因懊悔而難看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碧貞記下了,老爺那也是遭她脅迫身不由己,才做了對不起紫雲格格的事!碧貞進宮後一定當面替老爺向她跪地贖罪,希望她能諒解老爺禽獸……」薛碧貞話說一半又噎了回去,居然把老爺和禽獸相提並論,當即覺得很是尷尬。

    「無妨無妨,老爺本來就是禽獸不如,現在連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若是有機會見到紫雲格格,老爺定會在她面前負薪請罪。」劉銘祺並不介意薛碧貞失語之處,威逼強暴未成年少女,本來就是禽獸之為。

    薛碧貞連連點頭道:「嗯,老爺放心吧!妾身一定會把老爺的悔過之心轉達給紫雲格格的,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諒老爺?」

    劉銘祺稍一沉吟,接著道:「假如紫雲格格肯原諒老爺!老爺我願意出一千萬兩撫平她內心的傷痕……」

    話未說完,薛碧貞細眉凝蹙,嗔道:「老爺你又在說傻話了,難道存留在內心的傷痛用銀子就能撫平抹去的嗎?」

    劉銘祺撓了撓頭,歎道:「盡力而為吧!如果老天爺可以讓我再一次穿越回那天晚上的話,老爺絕不會去傷害她!我便也不會多一份懊惱與自責。」

    正說著呢!張管家又跑進房來催道:「啟稟老爺,那個內務府總管大臣索明善有點等不及了,一個勁的在外面嚷嚷。」

    「***,有什麼好急的,你把他請進來,喝杯茶不就得了嘛!」劉銘祺一聽,火氣上湧,扭頭朝張管家高聲吩咐道。

    「小人說過了,可是他死活不肯進來,還一個勁地問老爺可在府上?小人估計他是懼怕老爺三分,才不敢踏入府上半步!」張管家一臉為難的樣子,喃喃解釋道。

    「怕個鳥?馬上老爺就要到侍衛處當電線槓子去了,有什麼好怕的。」劉銘祺憤憤道。

    「老爺,你真的要去宮裡當侍衛啊?」劉銘祺此言一出,薛碧貞臉色一怔,驚問道。

    「你都去當樂師了,老爺我能放心嘛!老爺是非去不可了。」劉銘祺點了點頭,臉色一改,朝薛碧貞笑道。

    薛碧貞知道劉銘祺是為了保護自己才硬著頭皮去宮裡當侍衛的,即使劉銘祺懶在府裡不去,嘉慶帝看在秀娘的面子上也不會硬逼他的。

    「老爺!妾身不捨得老爺進宮受苦,妾身不准你去。」薛碧貞溫柔地依偎在劉銘祺的懷裡嬌聲道。

    「為了碧貞,當侍衛算什麼?」劉銘祺一邊表態一邊趁機在薛碧貞紅嫩的小嘴上親了一口。

    本來是在晚上才做的親暱動作,劉銘祺完全不管時間地點,隨時需要,隨時行動,薛碧貞臉一紅,十分尷尬地躲靠在他的胸前,既害羞又幸福。

    一旁的張管家看他倆在一起上演肉麻的一幕,渾身一抖,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心裡吃醋道:「瞧人家那個恩愛勁兒,真是羨煞人也!和自己的那口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啊!現在自己屁股上還留著一塊青呢!都是嵐兒給掐的,別說恩愛啦,少給自己虐待就謝天謝地了。」

    劉銘祺忍不住又囑咐了薛碧貞一番,敢情薛碧貞這一進宮,就像生離死別似的難捨難分。

    薛碧貞帶著丫環海棠坐上內務府的車嬌,奉旨進宮,成了皇上身邊的樂師,劉銘祺哪還坐的住,她前腳一走,劉銘祺片刻也沒有停留,趕緊讓張管家叫來一輛車,當即趕去皇宮侍衛處報到。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嘉慶帝身為一代帝王更是如此,自從得知他深愛的女人被劉銘祺先下手為強,佔為己有之後,做夢都想把薛碧貞給奪回來,再加上廖光州這個大太監的幫忙,終於成功了,心裡高興的不得了,面子總算找回來了。

    他如今根本不在乎薛碧貞嫁給劉銘祺為妾的事實,只要薛碧貞同意,嘉慶帝仍舊會把她封為大清皇后,因為這個位置只有她才能有資格,愛一個人不在乎她的過去,在乎的是她的將來是否與自己同行,大清帝王嘉慶充分領悟道了這一點。

    烈日炎炎,天地一片眩暈之景。乾清宮前的旱橋上,驕陽下的劉銘祺手握一桿發燙的亮銀槍,身穿袍褂腳蹬馬靴,臉上泛著黑,汗水順著面頰不間斷地流淌不止,這大熱的天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罪受了不說,氣憋得夠嗆啊!

    今是嘉慶親封薛碧貞為樂師的喜慶日子,文武百官都趕來上午朝拜賀,嘉慶帝要的就是在眾臣的面前顯示一下,他至愛的女人終於進了皇城,以此來改變他的悲劇角色和悲劇人生。

    絡繹不絕的文武百官從劉銘祺的眼前經過,談笑風生,故作風雅,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運動的畫面,唯一相同的就是當一眼瞥見鶴立在旱橋上的劉銘祺時,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各異,各懷鬼胎。

    有誰不認識他啊?當初八面威風的兵部尚書,軍機大臣,代理皇上,權傾朝野,威不可擋。就說他身上擔負的三個職業的其中之一,都夠這些人等奮鬥大半輩子的了,而劉銘祺只是憑借應夢賢臣這一個美稱,便已經身兼數職,嘉慶朝除了皇上他最大。

    而眼下呢?得罪了皇上,官職事業一落千丈,連個九品的芝麻官都不是,已然被皇上貶到乾清宮前,成了站崗放哨的宮內侍衛。昔日的威風蕩然無存,哪還有風啊,滿身都是臭汗了,有風還涼快些呢!

    要說人不勢力,鬼都不信,一幫接著一幫的官員們在劉銘祺面前經過,昔日見了劉銘祺給見了鬼似的,如今都從孫子的角色變回了趾高氣揚的模樣,冷嘲熱諷之聲不絕於耳。狗眼看人低,牆倒眾人推啊!

    「呦,這不是劉大人嘛!久仰久仰!怎麼在這站著呢?這天?嘖嘖嘖,多熱啊!就算是一個蛋放到這,也能孵出小雞來了!」只見來者身穿一品孔雀文臣官袍,頂戴花翎,胸掛朝珠,走上前來有意挖苦寒磣道。劉銘祺高傲地仰著頭,看都不看他一眼,站自己的崗,讓別人說去吧!

    眾官員一齊回頭去看,來者寬臉大下巴,小眼尖下顎,面帶奸邪的笑容,隱隱透著仇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刑部尚書孫盾團。

    劉銘祺聽聲音就知道是人是狗,根本不予理睬,面無表情地站在旱橋上一動不動,宛如巍然屹立的泰山一般,在烘烤的烈日下錚錚矗立。他心中有數,這小子一定是來報復他的,上次燒死他親弟弟,手足之仇可謂不共戴天。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刑部尚書孫盾團臉一翻,一口唾沫星子噴在劉銘祺的臉上,厲聲罵道:「我呸,你算個什麼東西啊!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本官得罪過你嗎?本官的弟弟得罪過你嘛!你卻活活地將他燒死。現在傻了吧!呆了吧,孬了吧!」孫盾團越罵越不解氣,抬起手來朝劉銘祺頭上戴著的頂子拍了幾巴掌,情緒失控暴跳如雷。

    當著眾位官員的面,這一連串的舉動和用侮辱性的語言來攻擊劉銘祺。無非是對他報復與挑釁。

    劉銘祺壓在肚子裡的火都快爆炸了,仍舊一忍再忍,盡量讓自己保持克制。幾個稍有點良心的官員有些看不過去了,忙上來拉勸,將刑部尚書孫盾團拉到一旁,消消氣。不管怎麼說,劉銘祺誅殺毒梟,行得正站得直,而孫盾團如此趁人之危打擊報復,本就是小人之志。

    面子都是別人給的,臉都是自己丟的,天大的面子劉銘祺給了刑部尚書,他卻不依不饒地罵道:「你給我小心點,操你娘地……」出言不遜倒也罷了,居然暴起粗口,完全肆無忌憚地踐踏著劉銘祺的自尊。

    劉銘祺為了薛碧貞忍氣吞聲地成了乾清宮站崗侍衛,但不代表連一點尊嚴都沒有,特別是孫盾團當著眾人的面罵娘罵爹,連八輩祖宗都無一倖免,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實在是欺人太甚。

    劉銘祺此時已經是忍無可忍,滿肚子的怨恨瞬間傾瀉爆發。只見他眼珠子一瞪,抬手扶正頂子,憤怒的火焰燒滿胸膛。不遠處的孫盾團仍在眾官員的拉扯下,一邊罵罵咧咧地離去,一邊走下旱橋的台階,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啊——」毫無防備的刑部尚書孫盾團突然間身子一挺,燥熱的乾清宮廣場上響徹了他痛不欲生的慘嚎,令人聽得頭皮發麻。

    正在拉拽孫盾團前行的官員們,猛然間被嚇得渾身一抖,慌不迭回頭觀望:我地媽呀,一根又粗又長的亮銀槍硬生生地捅進了孫盾團的屁股裡,鮮紅的血液正從槍桿上往下流淌。眾官們媽呀一聲,頓時陷入一片慌亂,好幾個膽小的官員被嚇得當即就跪到地上了。

    趴在地上的兵部尚書孫盾團,滿臉淚水狂流,慘嚎接連不斷。劇痛中的他拚命用頭砸地,想必是讓疼痛轉移到頭上來,緩解一下即將承受不來的痛。

    眾官在慌亂中穩過神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行兇者正是剛剛被刑部尚書孫盾團侮辱過的宮中侍衛劉銘祺,此時的劉銘祺彷彿一隻吃人的老虎,露出猙獰可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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