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二卷 逆天 第158章:一降到底,美女遭殃。
    轟動京城的「南城門銷煙」事件,一夜之間家喻戶曉,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百姓聞之拍手稱快,煙販子更是談虎色變,恐及自身,連對劉銘祺恨之切切的嘉慶帝也忍不住欽歎不已,而那位孫二的親哥哥刑部尚書孫盾團卻恨不能將劉銘祺扒皮抽筋剁成肉泥,他為孫二報仇心切,當下網羅狐群狗黨聯名參奏予以報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十幾項無須有的罪名統統羅列在劉銘祺的頭上,逼著嘉慶帝將其正法,以謝「冤魂」。

    廖光州趁機又獻出第二計策,暗自在嘉慶帝的耳邊嘀咕了老半天。嘉慶帝欣然地點了點頭,眸中露出些許欣慰的神情,隨即又降下一道聖旨,城門領劉銘祺罪名成立,將其剛上任沒見天的城門領職位免除,降至府衙門的兵。降至皇宮侍衛處任乾清宮站崗侍衛。

    皇宮侍衛處是皇宮內的警衛部隊,基本挑選八旗內才藝出眾子弟為侍衛,所屬侍衛要輪番值班、站崗、巡邏,說白了,連御林軍都不如,如同聾子的耳朵擺設,充充市面,是些有生命的電線桿子。

    「老爺,這是咱府上剩下的最後一個盤子了,您要是還不解氣的話,也摔了吧!」張管家手裡托著一隻花邊大瓷碗,躬身遞到劉銘祺的面前,小聲囁嚅道。

    氣急敗壞的劉銘祺頭頂上冒著熱氣,汗珠子直滾,額頭的青筋都繃起多高來,不停地喘著粗氣。扭頭望了張管家一眼,將手一揚,哼道:「算了!不砸了,找人把房間裡的碎瓷爛瓦收拾了吧!」

    「是,老爺,」張管家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接著又道:「老爺要是還不解氣的話,您打我兩下,千萬別憋在心裡。」劉大老爺自從得罪了嘉慶帝后,事事不順,屢受冤屈,心情極為壓抑,不論啥樣的法子,只要能讓劉老爺出出氣也好啊!

    「打你有個屁用,老爺又不是生你的氣,老子是被那個昏庸的皇帝給氣糊塗了,老爺明令禁煙,可嘉慶帝卻說老爺私殺商販,濫用職權,還把老爺一降到底,調到皇宮裡做侍衛,可恨可氣可怒也!」

    「唉,老爺,您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您越氣,使壞的人就越高興,他們巴不得老爺氣壞了身子臥床不起呢,老爺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詭計嘛!」張管家站在旁觀者清的角度極力勸慰著劉銘祺。

    「哼,讓老爺去乾清宮當站崗的侍衛,怎能讓老爺我不生氣,他們是想在精神上摧垮我,想讓老爺向嘉慶帝妥協,門都沒有。」

    「老爺不去怎麼能行呢!那可是抗旨不尊啊!老爺還是再忍……忍吧!」張管家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流下來了,見劉銘祺處處碰壁,接連走霉運,王八鑽灶坑,連憋氣帶窩火的,張管家的心裡也不好受,很多事都由劉大老爺一個人扛著,肩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聖旨到!」房外一聲尖喝,打斷了主僕兩人的對話,二十來個御林軍護衛闖進府宅,分列房門兩旁。片刻後,房間裡忽然傳出一聲怒罵:「聖旨、聖旨,***,聖旨一來,準沒好事,老子不接。」劉銘祺儼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不但不出房接旨,反倒高聲喝罵了起來。

    大清有史以來最牛的皇宮侍衛就屬劉銘祺其人了,不但抗旨不尊,並且大肆辱罵,房外的傳旨太監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親自推門進房,放眼一打量,霍?房內摔爛砸碎的瓷盤瓷碗堆積滿地一片狼藉,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劉大人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呀!難道是不歡迎咋家到訪不成?」進來的太監笑呵呵地開口道。小心翼翼地踩在咯吱吱響的碎片上,滑著碎步朝前走了兩步。

    聽聲音耳熟,背對著太監的劉銘祺扭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老熟人乾清宮御前太監福公公,管他是誰?劉銘祺現在見到傳聖旨的人就來氣,更不想理會他。張管家忙幾步迎上前,躬身道:「福公公大駕光臨,快請坐!」說完,趕忙轉身喊來幾個家奴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

    福公公見劉銘祺面色鐵青,滿臉怒容,自己都進來大半天了也不招呼一聲,只好主動起身走到劉銘祺的身旁,高嗓細聲問道:「劉大人可是還在生皇上的氣啊!」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能把劉銘祺氣成這樣的,除了壓在自己頭上的嘉慶帝還能有誰?「哪敢啊!人家是真龍天子,九五之尊,本老爺只不過是皇宮裡一個會喘氣的木頭樁子,天壤之別,氣也是白氣!」劉銘祺撇了撇嘴自嘲道。

    「俗話說宰相肚子能撐船!劉大人不會如此想不開吧!皇上他就是小孩脾氣,您大人有大量,向他認個錯,陪個不是,也就算了,何必搞得君臣不和,到頭來兩敗俱傷,奸人得利。」福公公頗有些城府,並且和劉銘祺的關係也不錯,什麼話也不掖著藏著,直白地和劉銘祺一一道明。

    「靠,說的簡單,賠個不是就能讓皇上不恨本老爺了嗎?要不是老爺我身邊有兩個大美人護駕,他早把我給幹掉了。」劉銘祺眉毛一蹙,邊說邊朝桌邊走來。

    「呵呵……老劉啊!不是咋家說你!誰讓你沒事吃飽了撐得慌,偷偷地把皇上喜歡的美女給先下了手,你讓皇上那天大的面子往哪放啊!」福公公說話隨意,連笑帶訓地數落道。

    「愛往哪放往哪放,管我屁事,反正娶已經娶了,生米煮成熟飯了,愛咋咋地。」劉銘祺出言不遜,氣呼呼地道。緊接著雙手用力地向後一揚後袍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唉,以卵擊石,損及自身,老劉你何必與皇上對著干呢!以咋家之見,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呢?」福公公耐心地勸道。隨手接過奴僕送進來的幾杯清茶,解開碗蓋刮了刮水面上的茶葉,香氣撲鼻,忍不住先呷了一口,品了品味道。

    其實劉銘祺嘴上說得強硬,心裡還是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不說別的,他心裡當然明白胳膊別不過大腿的道理,若是真的能與嘉慶帝平息結怨,就算是讓自己給他認個錯又有何妨?

    「福公公的意思是?」劉銘祺試探性地問道。他和廖光州是皇上身邊最近的人了,嘉慶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他倆的眼睛,說不定他還真能幫上自己。

    「老劉啊!你要是聽咋家的勸,咋家不旦能讓你與皇上重歸於好,而且還能幫你官復原職,不必讓奸詐小人趁機鑽空子,挑撥你與皇上之間君臣之情。」福公公嘿嘿一笑,面露得意之色,胸有成竹地誇下海口道。

    「說說看?若是真能與皇上化解恩怨,本官是不會虧待你的。」劉銘祺身子往前一傾,半信半疑地問道。

    「能為劉大人效勞,還不是咋家應該做的事嗎?」福公公見太監也有用武之地,不禁喜上眉梢,笑著說道:「其實皇上對劉大人稱之為應夢賢臣,並非空穴來風,冥冥之中,也是天意如此,更何況皇上自從找到劉大人,視為心腹,授以重任,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什麼事情到了劉大人頭上,都可以迎刃而解,江山社稷怎可缺少像你這樣的賢臣砥柱,您說,皇帝他能捨得殺你嗎?要咋家說啊!皇上一時色迷心竅,才會聽信廖光州的讒言,做出於大人不利之事。」

    「請福公公明示?「聽得出,福公公所說倒有一番道理,劉銘祺點了點頭,拱手道。

    福公公狡黠地笑了笑,身子朝桌邊靠了靠,低聲道:「俗話說捨得,捨得,有捨就有得,有得就有捨,只要劉大人肯捨得將大美人薛碧貞拱手讓於皇上,一片雲彩也就散了……」

    「呸,你這個死太監,虧你想出這麼個餿主意出來!」話未說完,劉銘祺的吐沫星子就已經噴到他的臉上去了。

    福公公是個有潔癖的人,哪受得了如此糟踐自己,忙從袖口裡抽出一塊香帕,眼睛鼻子一陣猛擦,嘴裡還忍不住道:「哎呀!咋家這可都是為你好啊!劉大人你先別生氣嗎?有道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媳婦套不住色狼。實話跟你說了吧!雖然薛大美人碧貞已然成了你的內妾,可是皇上還是不死心,你一日不把她還給皇上,皇上一日不會罷休,還不如趁早將薛碧貞小姐拱手相讓,乃為上策!」

    「混賬話!」劉銘祺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一聲怒喝,跟響了一個炸雷似的。

    福公公本來膽子就不大,這一嚇不要緊,身子一歪,板凳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沒被拾走的月牙兒形瓷片正戳在他的屁股上,疼得他媽呀一聲,從地上蹦起來,捂著屁股原地跳高。

    「哎呦,真是好心沒好報,咋家勸你你不聽,以後必會自討苦吃!」福公公跟個娘們似的扭動著肥圓的屁股,捏好的蘭花指朝劉銘祺一甩,怨聲怨氣地道。接著,又從袖口抽出一卷聖旨黃綾出來,往桌上一放,道:「這是皇上親擬的聖旨,你一看便知。」

    劉銘祺見福公公哭哭唧唧的樣子,也懶得再凶他,隨手拿過聖旨,展開一看,不由神情一驚,英雄一怒為紅顏,劉銘祺忽然將聖旨揉成一團,摔丟在腳下,當即又狠狠地跺上幾腳。

    聖旨上寫的很清楚,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嘉慶帝雖然得不到薛碧貞的心,但還是要得到她的人,彷彿沒有她的日子,活著就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嘉慶帝下旨將薛碧貞封為宮內樂師,即日進宮陪王伴駕,擺明是要將劉銘祺和薛碧貞生生拆散掉。

    「劉大人啊!咋家是不會害你的,您還是不要與皇上斗了,忍痛割愛將大美人薛碧貞休了,然後將她送入宮內陪王伴駕。這樣的話,不但薛碧貞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並且劉大人也可以風風光光地大展宏圖,何樂而不為呢。」福公公苦口婆心地規勸道。其實半個男人的福公公根本搞不懂嘉慶帝和劉銘祺爭風吃醋到底為哪般?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憑他倆的身份,娶幾個幾百個幾千個都沒問題啊!何必為了一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呢?一個置身家性命於不顧,死扛到底,一個置江山社稷於不顧,情陷其中。

    「滾!」劉銘祺一聲虎喝,抓起桌上的茶壺便要砸過去。常言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能幫人維護一樁婚姻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大都是勸和不勸分,可這死太監倒好,居然跑來勸說劉銘祺休了薛碧貞,真是夠缺德帶冒煙的了。

    「別砸,別砸,咋家這就走,」福公公一見劉銘祺動粗,嚇得他連連退步,臨退到門口還不忘記丟下一句:「劉大人請多三思啊!以免日後悔之晚矣!」

    「啪」的一聲,裝滿茶水的大茶壺正朝福公公砸去,正打歪著,偏砸在他身邊的門框上,茶壺瞬間炸碎爆開,茶水四濺。福公公連蹦帶跳地從房裡逃了出來,帶上房外的御林軍們,頭也不回就朝府外跑,迎面正巧撞見緩步前來的薛碧貞,

    薛碧貞見福公公驚魂不定地朝自己快步跑來,一身濕漉漉的,濺滿水漬,肩上還粘著幾片碧綠的茶葉,當即停下腳步,一臉詫異地詢問道:「福公公,您這是?」

    「你……你去勸……勸你家老爺吧!這脾氣,幸虧咋家跑的快,要不可就要倒大霉了。」福公公跑到薛碧貞的面前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埋怨道。

    「發生什麼事了?」薛碧貞追問道。

    「你自己去問劉大人吧!咋家可不敢再多呆了。」福公公真被嚇得不輕,趁說話的當,還一個勁地朝後張望,生怕劉銘祺會拎著兩把菜刀追上來,彷彿驚弓之鳥般膽小甚微。

    薛碧貞帶著一串的不解和疑問進了房,見劉銘祺滿臉通紅,怒容不散,一團揉爛的聖旨丟在他的腳下。薛碧貞並未做聲,而是腰身款擺,上前幾步,來到劉銘祺的面前,嬌身半躬,輕輕拾起地上那團揉爛的聖旨,隨即展開細看。

    心讀過後,薛碧貞又將撕爛的聖旨撫平後疊放在桌邊,臉上的神情不但沒有變化,反而是非常的自然,在房內淡淡的光線下,這個白衣勝雪的絕妙人兒,原來落在臉上的一抹輕愁也早已散去。美人就是美人,舉手投足間都能給人以最完美的欣賞和品味,要不然嘉慶帝也不會為了她,寧棄江山不棄美人呢!

    隨之那一陣濃郁的牡丹香味兒,悠悠飄入鼻孔,瞬間讓房內的火藥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下,薛碧貞突然雙膝落地,顫聲道:「請老爺應允碧貞入宮!」

    劉銘祺一愣,心裡甚為吃驚,不知薛碧貞是何用意?難道?也許?或者?劉銘祺的醋勁可就湧上來了,冷言問道:「碧貞何出此言啊?」

    薛碧貞抬起頭,俏媚的眸中閃過一絲困惑,定定的看著劉銘祺,幽幽歎道:「解鈴還須繫鈴人,老爺為了碧貞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這讓碧貞於心何忍啊!既然此禍事因碧貞而起,老爺就讓碧貞親自來解吧!」

    劉銘祺穩了穩情緒,搖了搖頭道:「這怎麼能行,傻丫頭,你一個人孤身進宮,老爺怎能放心呢!萬一嘉慶他來陰的,老爺豈不是損了夫人有折兵嘛!」

    「老爺放心,碧貞的功夫在皇宮內還無人能攔的住我,再說,碧貞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被皇上侮辱肆虐而不顧?」說話間,美人淚墜胸前。

    「哼!」劉銘祺一聲冷哼,信誓旦旦地道:「老爺才不在乎呢!為了咱們以後的幸福,老爺一定會忍下去的。」

    「聖旨一下,若是碧貞不能前去,老爺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抗旨不尊之罪。」薛碧貞任性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毫無掩飾地直言道。

    「老爺身上的罪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加一樣罪!如今身上背的罪已經是吃不了兜著走了!還在乎再多加一個罪名嗎?罪多壓不死人的,老爺就是要死扛到底。」劉銘祺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薛碧貞見劉銘祺固執己見,不甘心地跪求道:「求求老爺,就讓碧貞去吧!也許我能說服皇上,讓他不要因此而成為一位昏庸無道的帝王。即使是說服不了皇上,碧貞三日便可返回,請老爺應允?老爺要是不答應,碧貞就一直跪著不起來。」

    劉銘祺甚知一入宮門深似海的道理,心中當然擔心薛碧貞會一去而不復返,怎肯同意她入宮見嘉慶。可薛碧貞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由讓劉銘祺心中惱火,頓然面色一冷,怒道:「那你就跪著吧!」

    「老爺!碧貞不想連累老爺再為碧貞受苦含冤,老爺……」薛碧貞聲俱淚下,泣不成聲,轉眼哭成了淚人兒一般。

    這時,房外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張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進房來,稟告道:「啟稟老爺,內務府總管大臣索明善奉旨前來接二夫人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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