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二卷 逆天 第150章:借兵造反
    儀親王永璇、成親王永瑆,八旗都統梅勒五萬大軍三路包圍順天府衙後,劉銘祺率領二三十人的護衛隊從後門縱馬揚鞭直奔領侍衛內大臣肅少康府上,留下眾兄弟一邊抵抗八旗兵的圍剿一邊盡量拖延時間,確保半個時辰內不被八旗兵攻入府內。

    一夜之間,京城的政治軍事局勢動盪,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劉銘祺能否力挽狂瀾撥亂反正,這一切都是一個問號,此時沒有人能助他,唯有靠他自己的力量和智謀才能擺脫困境,求得一線生機。

    遠水解不了近渴,劉銘祺心裡明鏡似的,光憑兄弟們的幾千人馬根本敵不過五萬鐵蹄的肆虐攻殺,要想抵抗八旗兵剿滅性圍攻,唯有肅少康手上的幾萬人馬才能與之抗衡。而在這水深火熱的緊要關頭,要想讓肅少康出兵又談何容易?

    幾聲馬嘯長鳴,從馬背上翻下來的劉銘祺快步登上肅府前的青石台階,親自上前拍了拍厚重的府門。幾聲沉悶急迫的響聲劃破黑沉的夜空,門廳內的幾個宅兵拉開厚重的府門,還沒看清來者,劉銘祺便已經抬腳踏入門檻,略微顯得焦躁地朝宅兵道:「快去稟告肅大人,就說兵部尚書劉銘祺上門求見!」

    「我家老爺正在書房點將,任何人都不見!」其中一個把總模樣的守門官攔截道。還沒等近劉銘祺的身,便已經被劉銘祺轉身甩了兩個閃電般的大耳光,怒罵道:「混賬東西,不見也得見!」

    劉銘祺這一急,身後的護衛隊蜂擁衝上來,當即制服了幾個宅兵,順便挾持了一個千總帶路,逕直朝肅少康的書房而去。

    肅少康早得知劉銘祺半夜起兵造反的消息,傅全有同樣發了幾道「聖旨」命他帶兵前往鎮壓叛亂。肅少康理都沒理,還把來府宣讀聖旨的太監給爆揍了一頓,這肅少康近段時間看誰誰不順眼,見誰都吹鬍子瞪眼睛,三十多歲的年齡跟到了更年期似的,鬧心鬧得要命。

    從打劉銘祺當上代理皇上時,他就氣得直蹦高,心中那個怨氣大了去了,結果沒幾天傅全有也當上了代理皇上,又把他給氣得不輕。憑什麼嘉慶帝就把代理皇上的差事交給這兩個讓自己討厭的人呢!好歹自己的老爹也是鐵帽子王吧!好歹自己也是官居一品的領侍衛內大臣吧!憑什麼就不能當代理皇上過過癮,憑什麼?憑什麼?

    「肅少康肅大人在嗎?」書房外一聲喊,推門進來的劉銘祺抬頭一望,霍,二十幾位參將身份的將領分列兩旁,各個相貌堂堂威武彪悍,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劉銘祺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他……他是怎麼進來的?」見劉銘祺冷不丁闖進府來,肅少康顯得有些緊張。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劉銘祺本人,自從上次賭輸了之後,劉銘祺便成了他名譽上的乾爹了,雖然不曾開口喊過,但心裡的疙瘩結的給拳頭那麼大,怎麼解也解不開,肅少康的屬下沒一個不知道此事的,令肅少康丟盡了顏面。

    「啟稟老爺,是他自己闖進來的!我們攔了攔不住……」那個千總模樣的守門官心裡嚇得發慌,忙跑上前來稟告道。還沒等近把話說完,肅少康同樣甩了兩個閃電般的耳光,怒罵道:「沒用的東西,給我滾!」小千總被打得眼冒金星,縮著腦袋後退十多步,捂著臉退出房內。當時那眼淚就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流,兩頭都受氣挨打,當個官我容易嘛?

    「膽子不小啊!不但敢寫反詩,而且還敢舉旗造反?你就不怕本官將你綁起來送給傅全有請功嗎?」肅少康斜睨了劉銘祺一眼,陰著臉問道。

    「怕就不來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誤認為本官造反,難道智勇雙全的肅少康肅大人也會被假象蒙上眼睛不成?」劉銘祺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地朝肅少康拱了拱手道。公關技巧第一招,在第一時間答疑解惑,穩住大局。

    「這麼說你是清白了嘍?」肅少康半信半疑地問道。其實他也不肯定劉銘祺會造反,要造反何不在他當代理皇上的時候,何必等到他下了台才造反呢?違反造反叛亂的定律嘛!

    「這不就是和尚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難道肅大人看不出傅全有要置本官於死地的一招棋嗎?」劉銘祺緩步朝前走了兩步,站到肅少康的跟前面帶笑意的解釋道。公關技巧第二招,微笑,燦爛的微笑。

    「你生也好,死也好,跟本官又有何關係?」肅少康悶哼一聲,用眼角夾了劉銘祺一眼。

    「難道跟你沒關係嗎?肅大人就眼睜睜地看著本官被傅全有砍了腦袋嗎?你難道想賴掉我們之間父子關係的誓約嗎?咱們可是當著滿大街的百姓擊的掌,當著老天爺的面立的誓,擊掌為誓,便不可反悔。就算你殺了我,今晚我也要把話講明白。」劉銘祺一臉正氣,振振有辭,他可是在拿腦袋賭這一局的成敗,一旦肅少康惱羞成怒,隨時都會讓他命歸西天。

    「呵呵……呵呵……有意思,你真有種?」肅少康先前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不知為何突然間一反常態地朝劉銘祺一陣莫名其妙的笑。他在那作怪,劉銘祺這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請將不如激將,事情逼到這一步,要殺要剮劉銘祺也只能認了。危難關頭,只要肅少康能答應自己前來借兵的請求,哪怕讓自己鑽他的褲襠,喊他幾聲乾爹,自己都心甘情願的去做,為了浴血奮戰的兄弟們不但要兩肋插刀,更要也要學會忍辱負重。

    「說吧!你半夜三更的跑本官這來,不是只為了來跟我談論父子關係的吧!」肅少康神色深沉地問道:

    見肅少康並沒有暴跳如雷的把他給拖出去槍斃或者是大卸八塊,反倒關心起他此來的目的?劉銘祺心頭不由一喜,此事有門!

    「肅大人,老奸巨猾的傅全有公然誣陷本官造反,欲置本官於死地,本官欲要造反何等今朝?眼下不明真相的儀親王永璇、成親王永瑆,八旗都統梅勒受其煽動,出兵攻剿,欲滅我弟兄,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前來請肅大人主持公道,出兵解圍。」劉銘祺如實道出心中的想法。

    「出兵?自家人打自家人?再說了,老子一出兵那也是造反的罪啊?還有,老子憑什麼出兵啊?憑什麼你讓我出兵我就出兵啊?真有意思,哈哈……」肅少康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號,把劉銘祺好一頓嘲諷,分列兩旁的眾參將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請問肅大人,若是肅王爺被人冤枉,請你出兵,你出不出兵搭救他?」劉銘祺冷不丁地義正言辭道。

    「我爹說讓我出兵,我當然出兵?可你算個什麼東西啊?也來請我出兵?」肅少康繼續輕蔑地辱笑道,能讓劉銘祺在他的面前出糗,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那好。」劉銘祺突然大聲斷喝道:「本官就以乾爹的身份請你出兵解圍,你從還是不從?」

    「你?」肅少康真沒料到劉銘祺會如此大膽,當著他屬下的面什麼話都敢往出冒,頓時憋得腮幫子通紅,眼珠子瞪得多大,牙咬得咯吱吱響。

    「肅大人莫惱,若是你不顧及名聲,言而無信的話,儘管把我殺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條,與其被傅全有殺了,還不如死在肅大人的手裡。」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呢?

    「你是在逼我?」肅少康許久,才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來。殺了劉銘祺就跟踩死只螞蟻一樣的容易,可是他一輩子都得背上乾兒子殺乾爹的罪名,名譽上的乾爹他也是爹呀!這讓他如何抬著頭做人。

    「不敢,絕無逼迫之意,請肅大人多加體諒。」劉銘祺一抱拳,語氣恢復了先前的平靜,尖銳的眼神打量著肅少康的一舉一動。

    窩了一肚子火的肅少康腦門子上的青筋暴起,燥而不安地衡量著如何做才不至於帶給他更多的麻煩,雖然這是個非常難解的混亂局勢,但他最先考慮的還是名譽和面子。出兵是他一句話的事,殺了劉銘祺同樣也是一句話的事,要想堵住別人的嘴那可就不是他一句話的事了。

    肅少康琢磨半響過後,突然眼前一亮,一臉的壞笑漸漸地呈現在劉銘祺的面前,一隻熊掌般的大肉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大聲道:「要想借兵也不難,本官也想湊湊熱鬧,淌淌渾水,說不定還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只要你答應本官三個要求,本官即刻出兵,助你兄弟們脫困。」

    「請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定當竭力所為。」劉銘祺心情一蕩,頜首道。這可真是雪中送炭,解我生死之憂啊。肅少康不急不慢地轉過身去走出幾步,頓足後敲了敲腦殼,接著又皮笑肉不笑地轉身朝劉銘祺望了一眼,說道:「哈哈……當然都是你能辦到的了,就看你肯不肯辦了。第一,本官要你解除當初所立下的誓言,再次擊掌發誓,並且日後全城公告,你我從此再無干父子關係。」

    「本官答應!」劉銘祺當即點頭道:「此事肅大人請放心,本官並無佔大人便宜之心,只是為難之下,才不得已而為之。本官對著燈發誓:若是肅大人肯幫我出兵解圍,本人劉銘祺與肅少康大人再無父子關係,如若有違,天打雷劈鬼上門,不得好死不得好活!」

    肅少康聽完劉銘祺發過的重誓,滿意地點了點頭,窩在心頭的硬疙瘩終於如願解開了,頓時也是長出了一口悶氣。

    「第二嘛,其實你也能辦到。一旦出兵必然會有所損失,老子可不想幹賠本賺吆喝的勾當,要幹就幹名利雙手的事。老子要你名頭上的賭馬場來補償我出兵的所有損失。」肅少康挑了挑眉毛,一個貪婪的目光,停留在劉銘祺的臉上。

    「本官即刻立下字據,拱手相讓。」劉銘祺斬釘截鐵地回道。說完,他闊步來到書桌前,鋪開純白的宣紙,手執狼毫湖筆,飽蘸濃墨,抬起手腕,唰唰幾筆,寫下贈送字據。金銀財寶怎抵得上兄弟情義,只要能救回兄弟們的命,金銀財寶無非如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第三嘛!也是你能辦到的事,老子要你自斷一根手指,以此懲罰你對本官不敬之罪,以敬傚尤。」肅少康說完,從身旁參將的腰間拔出一把寒氣逼人的鋼刀丟在桌子前。

    「這個?」劉銘祺先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鎮靜。望著肅少康威逼的眼神冷冷地笑了笑:「一根手指而已,本官還要謝謝肅大人的寬宏大量,我還以為肅大人會要我砍下整隻手來向您賠罪呢!」說完,劉銘祺來到桌前,伸出一隻中指平放在桌面上,隨手抓起那把閃著亮光的鋼刀,牙一咬,心一橫,猛然間把鋼刀舉國頭頂,正欲揮刀斬指。

    「等等……」肅少康突然喝止道。

    「……」劉銘祺還以為他反悔了呢?望著肅少康陰沉沉的臉愕然道。

    「老子要親自動手!」說完,陰笑著走上前來,從劉銘祺的手裡接過那把鋼刀,拿在手裡掂了掂,笑道:「下手慢的話,砍斷骨頭連著筋,下手快的話,一刀兩斷,乾脆利索!」

    「反正這隻手指也不是自己的了,願意***咋砍就咋砍吧!別人砍總比自己下手更狠些!」劉銘祺心裡,隨後眼睛一閉,狠道:「來吧!」

    肅少康瞥了一眼劉銘祺,隨後又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哼道:「那老子就不客氣了。」說完,一把鋼刀在他的手上瘋狂舞動的流光幻化上下翻花,刀影萬道,咄咄逼人。果然不是假把式,在未出手剁指前,先耍起了大刀。刀劈冷風,撲面而來,劉銘祺雖表面上生死不怕義氣雲天,他必定不是宋二虎施飛虎般的蓋世英雄,今天的表演雖然算是十分精彩,也曾一度讓其內心深處惶惶然。

    肅少康耍夠了大刀之後,猛然間一聲大喝:「嗨,看刀!」話音落地,手腕一翻,刀鋒朝下,閃電般劈了下來。

    「叱!」一聲,那種恐怖來臨前的心跳感覺讓劉銘祺真實地體會一番,身子不由一震,冷汗刷的一下,落了一身。

    可能是由於極度惶恐和緊張的緣故,居然未能體會到絲毫的疼痛,劉銘祺緩緩地睜開雙眼,低頭一看,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切入桌面,然而那把鋼刀卻不偏不正豎劈在手指尖前,削掉指尖上幾個月都未成剪過的手指甲。

    「靠……算你走運,老子的刀法真是實在是太爛了!居然沒砍中。」肅少康惋惜地罵了一聲。看都沒看一眼,便將手裡的鋼刀隨手插進身旁參將的刀鞘內。如此精準的功夫要說沒砍到手指,誰信啊!其實明眼人不用說都知道,肅少康有意放了劉銘祺一馬!

    這樣一來,劉銘祺倒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若是肅少康砍下劉銘祺的一根手指,恩恩怨怨兩不相欠。而今肅少康有意高抬貴手,劉銘祺自覺欠他一個人情,當然心懷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了。

    「謝謝肅大人手下留情!」劉銘祺穩了穩神兒道。

    肅少康冷冷一笑,轉身朝分列兩旁的將士們喊道:「各位將士,今晚的事大家都親眼目睹,本官就不必多言。眾將立即帶上你們的人馬跟隨劉大人出兵解圍,不得有誤!」

    「喳!」眾將得令後,官虎喝一聲,便跟著劉銘祺整兵出發。

    劉銘祺心中激盪,朝肅少康拱了拱手,一起盡在不言中。隨後轉身率領眾將闊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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