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一卷 混跡 第82章:鴻臚寺卿
    整飭內政,整肅綱紀,若是自己能為這岌岌可危的大清朝盡些本分,說不定還能將衰亡的歷史從此逆轉,怎麼說自己也是中國人,面對嘉慶初年危機四伏的政局,怎樣才能從根本上扭轉清朝政局的頹敗呢?

    正如九門提督葛爾泰所講的一樣,鴻臚寺裡的官果然是一個比一個閒,每個月除了有二三次推不掉的的皇宮冊封典禮和外事接待,其餘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府衙裡當了混世魔王,喝喝茶,打打牌,吹吹牛,侃侃山,每月按時領取朝廷的俸祿,日子過得悠閒自在。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孫子兵法的精髓思想讓劉銘祺深知,要想改變整頓鴻臚寺現存的這種稀拉悠閒的工作作風,擺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要先深入瞭解其真實的一面,才好有針對性地加以整改。活學活用,移花接木,才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嘛!

    初來匝道,人心難測,劉銘祺長了個心眼,都說暗訪才能發現真實的內幕,眼下鴻臚寺衙門裡的屬官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何不趁機到府衙裡摸摸底,像個暗訪記者似的見證官員怠惰之風的第一手材料。

    鴻臚寺衙在京城東門一帶,離劉府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一早起來,劉銘祺便換上了張管家平時穿的一套普通的灰呢色的長袍馬褂,裝扮的跟管家似的,不過怎麼看怎麼像個落地的秀才般土氣,準備停當,獨自一人出門,在街上雇了輛人力車便直接朝鴻臚寺衙而去。

    半個時辰的腳力,便來到一個府衙門口,付了車伕碎銀,隨後袖著手,站在鴻臚寺衙的門前打量了一番,只見三丈多高的府門跟二層小樓似的壯觀眩目,不知刷了多少遍黑漆的兩扇一尺多厚的木門又黑又亮,左右一對瞪大雙眼的雌雄石獅,張牙舞爪,栩栩如生,比起自己在康襄城巡撫衙的門臉來可真夠氣派雄勢的,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黑漆漆的府門半開著,府衙門口怎麼連一個把門站崗的清兵都沒有呢!

    想到這,劉銘祺闊步登上數級石階,閃身跨門檻入內。門房雖然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院堂卻是熱熱鬧鬧,人滿為患;鴻臚寺幾乎所有的官差衙役門兵全都聚集在此,數十個人圍蹲在院堂前,人群內傳出彼此起伏的喊殺聲:「大將軍,殺殺殺……大寺卿,殺殺殺……」圍在外圍的是五六個手裡拎著頂子的清兵,有的躬著身子伸著脖子張望,有的倚在門框前臉上笑得正歡,有的乾脆蹲在人群裡,分不清哪個是官哪個是兵。

    劉銘祺心裡納悶,這些個官差在幹什麼呢?將軍寺卿都在內,還有名有姓的,好像在爭鬥著什麼?輕步來到近前,一旁的清兵斜了這位不速之客一眼,見他一副秀才模樣,準是個沒什麼事幹的閒秀才,過來湊熱鬧,所以並未理會,繼續把目光投到人群中間一個臉盆大的罐子裡。

    劉銘祺踮起腳,身子向前探了探,這才發現,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原來是在斗蛐蛐,被擬名為大將軍和大寺卿的兩隻蛐蛐在罐子裡上竄下跳,正在凶狠地相互嗜殺,讓圍在一旁的眾人在此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得到無盡享受與激烈的刺激。要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這一身的官袍補服,自己還以為走錯門了呢!鴻臚寺成了娛樂場,真讓人可悲可歎啊!

    劉銘祺拱了拱手,打斷道:「各位,各位官差,請問這裡是鴻臚寺衙門嗎?」也許劉銘祺來的真不是時候,正陶醉在兩隻蛐蛐你死我活的拚殺之中的眾人頓時被他所打擾,很是覺得掃興。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身材臃腫,右眼角明顯有顆蒼蠅般大小的黑痣,模樣倒很像是個當官的人,手持細木棍將兩隻蛐蛐分開。隨後扭了一下屁股,斜著腦袋回頭打量了一眼,見是一個布衣秀才躬身立在自己的身後,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沒好氣地道:「衙堂上的字斗大三個,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嗎?」

    劉銘祺趕忙偏頭望了望,在衙堂的正上方的一塊匾額寫著「鴻臚寺」三個大字,赫然在目。緊靠衙堂的南面,有一個石坊,裡面有一個碑,上面刻著16個大字: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劉銘祺陰陽頓挫地高聲誦念起來,似有一絲對這些屬官挑釁之意。

    那個官差當即明白酸秀才的指桑罵槐之舉,一瞪眼,喝道:「你個瘋秀才念什麼念,來人啊,把他給本官亂棍轟出去!」清兵隨後應了一聲,舉起棍子就要轟打。

    劉銘祺心知自己剛才所言激怒了他們,忙隨機應變道:「等等,大人息怒,小人並不是什麼瘋秀才,而是京城富戶趙員外府上的管家,今日特奉府上老太爺之命前來請寺卿大人,有要事相求,並無得罪大人之意。」

    那個官差站起身,翻了翻眼珠子,譏笑道:「寺卿大人沒空,他正忙著和大將軍掐架呢……」話未說完,眾人已是捧腹大笑,人人笑得前仰後合。

    「這……」劉銘祺故裝懵懂。心裡卻是被這幫散兵游勇,閒散官吏氣得直罵,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自己還沒上任呢!就成了他們的消遣之物了。

    一旁有位年齡在四十歲的官員,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畢竟來者是客,說不定找寺卿大人真的有要事,忍不住解釋道:「這位管家,不知你要找哪為寺卿大人啊,上任的寺卿大人早已調任別處為官,現任的寺卿大人至今尚未走馬上任,估計就這幾天的事了,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劉銘祺壓了壓火,衝他回道:「那總有個管事的吧?我家老太爺今年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因此想請鴻臚寺出面,幫著搞一次轟動京城的週年慶典儀式,事成之後必有酬謝。」

    鴻臚寺在京城本是個清水衙門,不像吏部,掌管全國文職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勳等事務,想陞官發財的官員消尖了腦袋也要往裡鑽;更不像戶部,掌管全國土地、戶籍、賦稅、貨幣、官員俸祿、財政收支等事務;富得流油,家裡後院的金銀恐怕都堆成了山;

    只有鴻臚寺,太常寺(主管祭祀),太僕寺(管馬),翰林院等少有的幾個檔口沒有油水可撈,沒有銀子可貪,著實培養了一大批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閒官。因此,若是京城哪家富戶生意好,舉辦個大規模的慶典什麼的,也會聯繫到他們去捧捧場,多少也能賺點外快,能撈就撈點,機會少的可憐。

    那位官差接著介紹道:「寺卿大人雖然還沒上任,但楊痿楊大人是我們鴻臚寺的少卿,若有什麼要事就跟楊大人商量也可。」

    陽痿!這個後世讓多少男人困惑的名詞,居然成了他的名號,可笑可笑之!

    劉銘祺忍著笑,又恭敬地朝那位胖官拱了拱手道:「不知楊大人能否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為府上的週年慶典儀式指點一二呢?」

    鴻臚寺少卿楊痿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有銀子賺比起斗蛐蛐來的興致要濃上百倍,不過,楊痿倒是十分狡詐,假裝為難地皺了皺眉頭,面呈苦色,猶豫道:「這個嗎?按大清律例,官府禮儀是不得為百姓辦理民間慶典,而且,最近朝廷抓的緊,要是追究下來,恐怕我等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嘍!」

    「楊大人,我家老太爺可是誠心誠意地來請各位大人幫忙的,銀子方面的好說,老太爺說了,要是鴻臚寺肯出面籌辦,他願出一千兩銀子作為酬謝,就請楊大人不妨破例。」

    陽痿一聽肯出一千兩,心頭一喜,連兩隻肥耳朵都跟著動了起來,笑道:「既然你們家老太爺要是出得起銀子的話,即便是冒著被查辦的危險,我們還是要出面幫忙籌辦的,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送上門來的銀子。你放心,我們府內的官員各個都是行家裡手,保證讓你家老太爺滿意。」

    「那就多謝楊大人及各位主事大人。」劉銘祺邊說邊朝幾位官差鞠了一個羅圈揖。

    這時,清兵們端過來幾條凳子,劉銘祺和眾差官圍坐在一圈。別看他們平時奉命干朝廷的指派下來的各種朝事禮儀不積極,一見有外快可以撈,工作熱情頓時高漲起來,有的端茶送水,有的恭言左右,紛紛就辦慶典的相關程序安排開始討論起來。

    劉銘祺正和幾位談著呢?忽然府門轟的一下被幾個身穿黃馬褂的士兵推開,眾人一愣,抬眼朝府門望去。只見府門前停了一輛插著黃旗裝點華麗的馬車,看勢頭像是皇宮裡來的人。誰會閒著沒事跑鴻臚寺來呢!即便是皇宮有些大的慶典要辦,無非也是跑來個小太監通稟一下而已,從來沒見過這等陣勢,眾人紛紛猜測著。

    只見馬車轎簾兒一掀,在幾個小太監的攙扶下,從車裡邊哈著腰走出一位一身宮中太監打扮的老太監。

    劉銘祺一眼搭過去,不由暗道:「福公公?」此人正是皇上身邊的監軍福公公,他下了馬車,在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來到堂院。身穿黃馬褂的親兵步入堂院立於兩側,手按腰刀威風八面。

    福公公見鴻臚寺的大小官員全都聚集在院堂門口,像是在商討公務,當即停住腳步,不打算再進入堂內執行傳宣。身邊的小太監見福公公止步,忙上前一站,腰桿一挺,攢足了內氣,高聲尖喝:「聖旨道!」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來傳旨的。鴻臚寺的大小官員兵卒連同劉銘祺等乍然一驚,在楊痿大人的率領下,匆忙上前數步,雙膝落地,先後跪到福公公的面前,跪地接旨。

    福公公嘴角撇了撇,微微而笑,心裡可謂爽的要命,作為太監的福公公,一生跪人無數,每每傳旨時,方能從眾人跪地接聖旨時的恭敬之態,使自己心裡猶然生出一絲快感。原來被人三跪九拜的感覺果然過癮。

    福公公隨後又板起臉,清咳一聲,高聲道:「鴻臚寺卿劉銘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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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地上的楊痿一聽,心中悔道:好嘛?白跪了,寺卿大人還沒上任呢?我等在此豈能替他接旨。想到這,楊痿急言解釋道:「等等!福公公,寺卿大人還沒上……」

    忽然,身旁一聲純正的男中音,打斷了他的話道:「微臣,劉銘祺接旨。」

    「啊……」楊痿心裡一怔,偷偷地朝身旁望了望,見劉銘祺磕頭接旨,心裡咯登一下:「我地娘呦!自己做夢也想不到啊!敢情這位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秀才就是新上任的鴻臚寺卿大人,完了,完了,自己不但把頂頭上司給侮辱了,而且自己撈外快的事也露餡了,娘啊!兒的命咋就這麼苦啊。」楊痿越想越怕,險些大小便失禁,跪在劉銘祺身旁縮的烏龜狀,不敢吭聲。

    福公公徐徐展開一尺寬半尺長的黃綾,朗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乃新任鴻臚寺卿上任之日,賜四抬藍呢官轎一頂,明日五更二點上朝理事,不得有誤,欽此。」

    跪在地上的劉銘祺皺著眉頭,泛起了嘀咕:「記得以前在電視裡看到的官老爺不都是八抬官轎嗎?嘉慶也忒小氣了點吧!好歹我也是堂堂四品的鴻臚寺卿,怎麼才賜我一頂四人抬的轎子呢?」

    福公公見劉銘祺發愣,忙提醒道:「劉大人,還不領旨謝恩。」

    劉銘祺這才斷了心思,高呼一聲:「臣,領旨謝恩。」隨即起身湊到福公公的身旁,拱手問道:「福公公,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想我在康襄城時,連屬下的一個七品知縣出行也均都是八抬大轎,前有伕役鳴鑼開道,官轎前後各有頂馬、跟馬,左右兩邊持棍的、打扇的、掮官銜牌和迴避肅靜牌的、把轎槓的衙役,足有數十個,而我這個新任的京城四品寺卿,皇上卻只賜了個四抬官轎?難道從塞外調回來的官要比京城裡的官矮半截不成?」劉銘祺心有怨氣,連說話的口氣也是越來越重。

    福公公上次去康襄城送賀禮時,多次受時任巡撫之職的劉銘祺熱情款待,自不陌生,交往頗深,只見福公公嘿嘿一笑,道:「京城可不比那山高皇帝遠的塞外,這裡的官員乘轎都是有等級之分的。二品以上的大員才許乘坐綠呢八抬大轎,儀從有杏黃傘一把,飾以圓金的青扇兩把,旗槍六根,金黃棍兩根;三品以下官員許坐藍呢四抬大轎,可用杏黃傘一把、青扇一把及迴避牌、肅靜牌各兩面;五品以下的官員只許乘二抬轎,只許用藍傘、青扇各一把;七品以下的這一級,只有藍傘一把、銅棍兩根,這回明白了吧!等日後劉大人飛黃騰達之時,必會是四抬換八抬,說不定雜家也跟著沾光哩!」

    「原來是這樣啊!京城的規矩可真夠多的!」劉銘祺搖了搖頭,歎道:

    「要不然怎能分出高低貴賤呢?劉大人年輕有為,欲乘八抬大轎還不是遲早的事!」福公公一邊笑呵呵地恭維一邊把聖旨遞到劉銘祺的手上。

    「借福公公吉言!日後還請多多指點。」劉銘祺接過聖旨,拱手謙道。

    「好了,聖旨宣完,雜家也該回宮了。恭喜劉大人大展宏圖的話雜家就不多說了,可別忘了明早五更二點上朝面君啊!」福公公提醒道。

    「有勞福公公前來宣旨。」劉銘祺邊說邊從懷裡掏出數張百兩銀票,趁機塞進福公公的袖筒,善於用金銀開路的劉銘祺隨身之銀票從不少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日後說不定會有用的著福公公的地方,自不能小氣。

    福公公暗自手下銀票,自然樂得眉梢扶搖,喜不自禁,笑納道:「能為劉大人效勞是雜家的榮幸。」說完,福公公正欲離去,見堂院裡的眾官員一個個仍低著頭跪地不起,詫異地道:「起來吧!聖旨都宣讀完了,都別跪著了。」話音落地,眾官差們如同釘在地裡的木樁般,依舊跪在地上,動也不動上一下。

    劉銘祺嘿嘿一笑,接過話頭道:「他們啊!都在跪思己過呢!甭管他們。福公公,請。」

    福公公暗歎道:「劉銘祺看似年輕,處事老道,剛上任第一天,就把個屬官們管理的服服帖帖,乖乖順順的,看來日後自己還要多跟他交往走動才是,肯定能沾光受惠。」

    送走福公公後,劉銘祺轉身回到堂院,望著伏地而跪的十幾個屬官,長歎了一口氣。俗話說,不知者不怪,有心責罰他們吧!又顯得自己身為鴻臚寺寺卿為人小氣,度量不夠;不責罰他們吧,不說當班時間聚眾斗蛐蛐,而且還給蛐蛐起了大寺卿的雅號,就衝他們不顧朝廷的三令五申,瞞著朝廷私自在外給大戶搞慶典攬活掙外快的事,足以說明這些官吏居貪枉法之念,若是不知悔改,鴻臚寺豈不是成了給銀子就不顧『臉面』的乞丐衙門。反過來一想,自己剛來上任,而且法不責眾,若是真的責罰了他們事必讓自己鬧個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得人心的威名,不如先給他們一次機會,看看他們認錯的態度如何再行定奪。

    想到這裡,劉銘祺見盆灌裡的蛐蛐蹦出了一隻,眼珠一轉,借題發揮道:「楊大人,大寺卿好像從盆灌裡蹦出來了,還不快快把他抓了回來。」

    楊痿聞聽寺卿大人之言,嚇得心裡直冒煙,連連磕頭,解釋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這只蛐蛐乃是上任寺卿大人留下來的,名字由此而來,並不是下官有意侮辱劉大人!請大人明察。」

    說的倒是合情合理,而且也跪半天了,看樣子這位楊痿少卿意識到自己稀拉的作風,劉銘祺故意繃著臉威道:「哼,諒你也不敢,今日之事本官不想責罰你們,不過你們剛才所說所作的一切都當本官沒聽過,也沒看過,日後膽敢再犯,本府絕不輕饒。」

    「謝寺卿大人開恩!」眾人齊聲謝道。

    劉銘祺大手一揮,道:「都起來吧!本官即已上任,爾等把鴻臚寺的近況一一向本寺卿道來。」

    「喳!」眾人齊應一聲,紛紛起身,轉眼間變得一副愛崗敬業般的面孔,幾個清兵忙整理好軍容,跑到門房站崗執勤,其他的嗚贊、主簿、經承等官員輪流把鴻臚寺的近期朝廷佈置的工作和各個部門的職責詳細地向劉銘祺作以匯報。

    這些官員初見新上任的寺卿大人,看面相,看作風,就知道劉銘祺是個清官,自然兵隨將志,全然一副務實的工作態度展現在他的面前。大清朝的官職之間可不像現在的政府部門裡,科長不像科長,處長不像處長,清朝上級與下級的等級制度森嚴,那可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新寺卿剛來,就把他們的小把柄抓在手裡,稍有怠慢,前途渺茫。現任大人清則眾官清人正,雖然沒什麼油頭,總比丟了烏紗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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