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一卷 混跡 第65章:刺客是個好同志
    秀娘走後,張管家攤開賬本,接著把購置來的府內用品器皿等賬目開銷詳細地跟劉銘祺匯報一番,只見劉銘祺瞇縫著眼睛,仰躺在竹椅上,一邊休閒自得地享受著自然風徐徐吹過帶給他的清涼屬實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張管家如數家珍般地匯報。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喊殺聲伴隨著幾聲槍響,瞬間打破了寧靜安詳的盛夏之夜。

    劉銘祺不由得一激靈,忽地一下從竹椅上坐了起來,惑然道:「難道府裡進賊了,張管家看看去,到底出什麼事了?」

    張管家神情有些緊張,慌忙合上賬本,躬身道:「府內的宅兵各個訓練有數,再加上宋教頭教導有方,蟊頭小賊肯定是有來無回,老爺莫要擔心,奴才這就前去查看。」

    等張管家把話囉唆完,只聽院門處一聲高喝:「快,快,保護好巡撫大人!」話音落地,為首的一個把總帶領著四五十個健步如飛的宅兵,手握上了彈藥的火槍,迅速衝進庭院,以涼亭為中心,圍成了兩道雙層的圓圈陣勢,宅兵各個怒目圓睜,槍口一致對外。把總看似年紀不大,卻顯得精明英勇,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組織隊伍做好防禦,與平日裡宋二虎的辛勞訓練是分不開的。

    「何事驚慌!」劉銘祺沉聲問道。

    帶隊的把總上前一步,頷首道:「啟稟巡撫大人,府內發現刺客,宋教頭正帶人捉拿,我等奉命保護巡撫大人和夫人的安全。」

    自從宋二虎當上了劉府宅兵的教頭後,全府上下,可謂防備甚嚴,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四百多名反應迅速的宅兵在宋二虎的統一指揮下。以保護巡撫大人和夫人的安全為核心,兵分多路,立即進行圍追堵截,對潛入府中不明身份的人格殺勿論,讓其插翅難逃。

    聞聽把總說出刺客倆字,劉銘祺頓時一臉驚愕,道:「刺客?不會吧!本府剛上任沒幾日,而且深受百姓愛戴,怎會有江湖人士來刺殺本府呢?不會搞錯了吧!」在大清律例,膽敢謀殺朝廷命官的人不但會被抓去殺頭,更會被誅滅九族,此罪非同小可。一般刺殺朝廷官員的人為兩種:一種是路見不平的江湖俠客,常常為民請命,暗自刺殺貪官污吏,地方惡霸,大都是屬於伸張正義的個人行為;一種就是亡命徒,大多是從牢裡選出來的死刑犯,施以重金,受人驅使,被人利用,刺殺掌控人的異己。

    把總回稟道:「巡撫大人,宋頭領平日教導我們,無論是蟊賊也好,刺客也罷,哪怕是闖進府內的一個野貓野狗,我們都不能放鬆警惕,嚴陣以待。更何況府內的火槍鳴槍信號已響,肯定有賊人闖入,不得不嚴加防範,以保巡撫大人和夫人的安全為己任。」

    劉銘祺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突然,府內又傳來一陣槍響和些零星的刀矛碰擊的搏鬥聲,大概持續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隨即戛然而止。

    正這時,門口一聲大喝,正是自己的把兄弟宋二虎的虎威:「把幾個刺客統統押進來,由巡撫大人親自審問!」

    眾人隨聲望去,手舉火把的宅兵們氣勢洶洶地拖進來幾個身受槍傷頭罩黑色面紗的蒙面人,打跪在地。

    劉銘祺緩步從涼亭走了下來,宅兵們立即朝兩邊湧去,讓出一條數米寬的過道。

    劉銘祺先朝宋二虎拱了拱手,道:「宋大哥辛苦,先一旁歇息!本府來親自審他一審。」

    宋二虎點頭道:「賢弟受驚了,刺客膽大妄為竟敢越牆而入,潛入巡撫大人的府上行刺,若不是想摸清他們的底細,為兄早就送他們見閻王去了。」

    「宋大哥做事甚是周到,以便留下活口以查明他們背後的主謀是何許人也。」劉銘祺轉臉一沉,喝道:「來人啊!把爾等的頭罩取下!」

    一聲令下,幾個宅兵蜂擁而上,衝到刺客的面前一把扯下他們頭上的黑色面罩,丟在一旁。劉銘祺凝目仔細打量,只見這幾個黑衣刺客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一般,不像俠肝義膽的江湖俠士,卻像是大牢之內的亡命之徒,儘管身上的槍傷疼痛難忍,仍然掙扎著做垂死之狀,身後的宅兵死死的按住他們的肩膀,十幾把火槍立刻頂在他們的腦袋上。

    劉銘祺向前走了兩步,哈哈一笑,問道:「本府上對的起朝廷,下對得起黎民百姓,是誰派你們來刺殺本府的啊?」

    幾個刺客歪扭著腦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目中依然閃過一絲凶狠之光。閉口不言。

    「巡撫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快說!」張管家在一旁喝道。張管家充分享受到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快感,這個時候不藉機喊上兩嗓子,也不配自己身為管家的身份和地位,該出頭時便出頭,想當管家你不愁。

    果然是亡命徒,寧死也不招。

    對付寧死不招的犯人,通常都是大刑伺候,不過,這裡是劉府的府宅不是巡撫衙門,現搬大刑的器具難免不趕趟了。

    死到臨頭,給臉不要臉,見幾個刺客嘴硬,宋二虎實在是忍不住了,朝宅兵們遞了個眼色。心領其意的宅兵們,衝上前,挽起袖子,掄圓了胳膊,朝著那一張張邪惡的面孔便是一通打,足足刪了三十多個耳光子,打得幾個黑衣刺客口吐鮮血,同時也吐出了十幾顆白牙來。

    若不是其中一個實在是扛不住揍,大喊「我招」,恐怕這耳光子不知要打多少個才能停。

    劉銘祺一臉的陰笑,故意『和藹可親『的道:「停,停,停,早說不就不打了嗎?下手也忒重了,這牙都打掉了,以後吃飯都成問題。說吧!說了就不打了。」

    此時,幾個黑衣刺客的心裡倒有幾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親身感受,好歹自己也是坐過牢的,殺過人的主,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打的這麼慘,一口吃嘛嘛香的大鋼牙,被打得沒剩幾顆了。

    剛才那個禁不住揍的刺客伏地磕了幾個響頭,哀道:「巡撫大人饒命,小人該死,悔不該收人錢財,昧著良心來刺殺巡撫大人。」

    劉銘祺點點頭,安慰道:「知道錯了就是好同志嗎?說吧!如實說來。」

    那刺客伏地稟道:「啟稟巡撫大人,我們是王鵬林派來刺殺巡撫大人的。小人不敢撒謊,句句實言。」

    劉銘祺心中一振,暗自詫異道:「王鵬林?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小子他娘的居然跟我玩這一套。」

    張管家上前一步,在劉銘祺耳邊不解地問道:「老爺,那王鵬林乃是巽字營參將,無緣無故為何加害老爺呢?」

    劉銘祺一揮衣袖,冷笑道:「哼,還不是因收繳庫銀的事,這小子不但不按時交還庫銀,居然敢對本府下這麼狠的手,明目張膽地跟本府作對。」

    一旁的宋二虎怒步上前,朗聲道:「管他娘的什麼參將還大醬,他既然對我兄弟不敬,老子就取他狗命來,賢弟稍等片刻,為兄去去就回。」

    宋二虎是什麼人,塞外匪王啊!一身絕世的武功無人能敵,要想殺死王鵬林之流,那還不跟碾死個螞蟻這麼簡單。

    「慢!宋大哥留步。」劉銘祺連忙阻止道。轉身陰著臉解釋道:「王鵬林無非是馮天培院子裡的一條狗,不足以讓本府為了這條到處咬人的瘋狗而大動干戈,等本府收拾完老奸巨猾的馮天培,回過頭去再去收拾他。」

    劉銘祺當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天下之大善為百姓而善,以天下之大惡來對付小人之惡,他豈能放過暗箭傷人的真小人王鵬林。

    聽劉銘祺一席話,宋二虎強壓下心頭上的怒氣,轉回身,道:「賢弟,這幾個刺客將如何處置?」

    劉銘祺歎了口氣,正色道:「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爾等刺殺本府,本是罪大惡疾,死有餘辜。就怪不得本府對你們不客氣啦!不過嘛!這位敢於承認錯誤的刺客同志表現的很好,暫且留他一命,讓他回去給王鵬林帶個話,就說歡迎他隨時派人來刺殺本府,有什麼手段盡快如數使出來,本府等著他。至於其他幾位表現不好的刺客同志嘛,拖出去,槍斃!」

    話音剛落,那幾個閉口不言愣冒充大瓣蒜的刺客們,這回倒是真的怕了,哇的幾聲狼嚎,連聲求饒,拚命地用腦袋撞擊地球,希望能以這種感天動地的方式求得巡撫大人的同情,放他們一條生路。

    然而為時已晚,機會都是把握在自己的手裡的,給他們生的機會他們卻不知道珍惜,當機會不在重來的時候,他們才後悔莫急,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若是能再重來一次的話,他們願意大聲地喊出那句話:「我招。」如果說能饒他們不死的話,他們更想說的那句話是:我真的真的真的願意全招。

    宅兵們虎嘯般地應了一聲,連推戴桑地將刺客們拖出院外,「砰砰砰」連發數槍,結束了他們的生命,隨後連夜將屍體運出城外掩埋。

    劉府內又一次的恢復了之前的安詳與寧靜,微微的自然風依舊吹拂著,依舊讓人感到涼爽舒適。一場刺殺風波平息過後,光從表面上看,足以說明敵對勢力已經蠢蠢欲動,更大的較量也將陸續登場。劉銘祺做好準備了嗎?當然,對於一個擁有現代智慧和狡猾心理的穿越者來說。早已嗅到了自己危險的處境和敵對勢力的威脅。心中開始暗中盤算起了主意,對付馮天培一流的狠招,陰招,壞招,毒招,絕招等種種手段也源源不斷不斷地在腦海裡運籌帷幄。

    宅兵們紛紛撤回到各自的守衛崗位,繼續履行著對劉府的安全保衛工作。通過這一次成功的實戰檢驗,充分證明了宋二虎教頭操練的這支宅兵隊伍的應變能力,防衛能力,戰鬥能力,組織能力,協調能力均以達到了守衛劉府安全的各項指標,記大功一次,嘉獎每位宅兵紋銀一百兩,以致鼓勵。宅兵教頭宋二虎賞紋銀一萬兩,同時將原來每月紋銀八百兩的薪水漲至每月紋銀一千五百兩。

    識人才,用人才,重人才,劉大巡撫可算是以現代企業的管理理念實際應用到劉府的防衛保衛工作中來,明顯效果與眾不同。能在劉府做差,比在官府做官的薪酬還高,別說王鵬林才派幾個不知死活的亡命徒來刺殺劉銘祺,就算是他帶著巽字營來圍攻劉府,那也是瞎子電燈白費蠟,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有驚無險地遭遇刺殺,倒讓劉銘祺十分興奮,命人從廚房端來兩罈好酒,半斤椒鹽花生米,便拉著宋二虎和張管家對酒當歌,痛飲一番,兩人一聽有酒可喝,頓時欣然從命。

    宋二虎喝了幾碗酒後,滿臉焦慮。於是放下酒杯,忍不住地說道:「賢弟,為兄雖草蜢出身,但也深知官場爾虞我詐,人心險惡,事事都要小心謹慎為上才好。眼下你一心想做個為民請命的清官大老爺,為兄也不攔你,但你因此四面樹敵,得罪過的人又對你懷恨在心,為兄也甚是擔心,唯恐遭遇不測呀!」

    劉銘祺呵呵笑道:「宋大哥莫要為本府擔心!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本府福大命大造化大,吉人自有天相也。」

    宋二虎臉色一改,沉著臉說道:「說的輕巧,你是我拜過把子的生死弟兄,為兄能不擔心嗎?不過,為兄明日便將傳出話去,誰若是再敢明裡暗裡動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宋二虎拿人頭做擔保,定讓他全家不得好死,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

    劉銘祺豪氣凌雲地道:「謝大哥拔刀相助,本府再敬宋大哥一碗,干!」

    宋二虎又接著問道:「賢弟可曾盤算好如何對付馮天培之輩了呢?」

    劉銘祺洋洋自得的哈哈大笑起來,神采飛揚地大賣著關子:「山人自有妙計。不過,到時候,還要請宋大哥出手相助才行。」

    宋二虎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海碗一陣煽響,爽快地答道:「沒問題,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用得著為兄的,儘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有宋大哥這句話,天下小人一掃之。宋大哥,本府再敬一杯!干!」

    「干!」

    ……

    能喝酒才是爺們,不能喝酒的那是娘們,喝酒用碗,那是純爺們,直接抱著罈子猛灌一通的,那是純爺們中的爺們。

    三人正在豪飲之時,突然一聲嬌詫傳來,眾人一震,朦朦朧朧中打眼望去,不是別人,正是宋二虎的正室,宋氏。

    宋氏扭扭擺擺走到近前,細眉一挑,衝著劉銘祺就是一通數落:「我說賢弟呀!今晚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輪房輪到我了呀!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明兒再聊嗎!你要是把你宋大哥灌醉嘍,我可拿你試問。」

    劉銘祺一聽,其意則明。趕緊起身連連施禮,滿面堆笑地賠著不是道:「嫂夫人,都是本府的錯,不該留宋大哥在此喝酒侃山。不過,本府是真的不知道今晚是你的花好月圓之夜呀!罪過罪過,下不為例。」作揖施禮過後,轉身又一臉壞笑地對宋二虎悄聲道:「宋大哥,那您就早些歇息去吧!本府祝你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別讓嫂夫人失望嘍!」

    宋二虎聽的是一頭霧水,腦袋大了三圈,歎道:「賤妻實在是不成體統……唉……」

    眾人散去,唯獨張管家遲遲未走,似有話要說又難啟口,終於憋了半天張口而言,卻又被劉銘祺給頓了回去。

    當即指著張管家的腦門,道:「你,閉嘴,若想成家先立業,若不能立功立業,聲名鵲起,休想讓本府同意你的婚事,也休想打玉兒和嵐兒任何一人的主意。」說完,轉身哼著小曲,優哉游哉地笑著離去了。

    如果你穿越到第二次鴉片戰爭時期,你會做什麼?

    當個洋務派,引用西方技術發展大清?

    參加起義軍,造反當皇帝?

    組織團練,做清廷的忠實走狗或者發展強大自立為王?只有這些選擇嗎?

    想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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