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正文 第56章:凱旋
    數日後,戰爭過後的硝煙早已散盡伊始,百姓們安居樂業,不再飽受戰亂之苦,流民之災,璦琿城一片生機勃勃。劉銘祺親口囑咐知縣趙有理治理璦琿城的三點要領:一要傾盡全力治理百姓,清廉行政,二要不得貪贓枉法,為國為民肝腦塗地。三要想百姓之所想,憂百姓之所憂,苦幹在前,享樂在後才是至理。囑咐一番過後,擇吉日,率四營將士一路敲鑼打鼓,大張旗鼓地凱旋而歸。

    真沒想到,浪蕩少爺劉銘祺從後世穿越到大清嘉慶初年後,憑借他智勇雙全的個人魅力,便在短短半年的光陰裡,一路歪打正著扶搖直上,成為了顯赫一時的一軍統帥,而且是戰功卓著,雄霸一方。更值得一提的是,偶然從大清第一大巨貪和珅處詐得來的藏金圖內果然藏有金山銀海,只那麼隨隨便便地一挖,便眼睜睜地挖出了幾千萬兩巨銀,可謂是名利雙收,福星高照。這些特殊的經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是日後也能如此鴻運當頭,豈不是讓那些沒有機會穿越到此的人們羨煞他也了嗎?

    言歸正轉,劉銘祺率軍凱旋的喜訊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報到康襄城提督葛爾泰處,康襄城十里外,大喜望外的葛爾泰親率康襄城文武百官拿出歡迎皇帝親臨般的迎接儀式來親自迎接這位載譽而歸,揚名立萬的大將軍凱旋。

    如此大的場面倒是讓劉銘祺做夢都沒想到的,可見提督葛爾泰對自己的重視和欣賞,頓時讓他激動不已,有這麼一位識英雄重英雄的上司照著你,日後想不飛黃騰達都難。

    劉銘祺在做人做事上可稱得上一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己只不過是剿了一趟匪,提督大人就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面子,不是人人都賺的到的。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再大的面子也不能照單全收,做人油滑終是不能少的。

    想到此,劉銘祺翻身下馬,面帶受寵若驚之容,快步來到提督葛爾泰的面前,拂袖施禮,感歎道:「下官何德何能煩勞提督大人遠迎,下官愧不該當。」

    葛爾泰哈哈一笑,忙躬身攙扶起單膝跪地的劉銘祺,滿心歡喜,大聲道:「劉總兵文能治國,武能安邦,這還不夠本官親臨而迎嗎?快快起來,隨本官回城,本官要親自為劉總兵接風洗塵。」

    「下官多謝大人聖恩!」劉銘祺頷首謝過。

    隨同葛爾泰一同坐上提督大人專用的、由十六匹體格高大膘肥體壯的棗紅大馬拉著的原林紅木車轎,外表看跟一棟小別墅一般,車廂內飾異常豪華,奢糜,風格獨特,權貴的物質生活由此可見一斑。這價值上百萬兩銀子的車轎除了葛爾泰,就沒有人坐過,甚至連進去看上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一路鞭炮齊鳴,聲樂齊奏,密密匝匝連成一片,康襄城中百姓歡聲雀躍,自發地在街道兩旁列隊歡迎,都想親眼目睹這位傳聞中屢挫敵寇的英俊少年的光輝風采。

    提督府上大排露天筵宴,幾百個廚子忙而不亂地顛翻著油膩膩的炒勺,依稀可見油火噴起一丈多高,甚是壯觀。令二個多月沒聞到油香之味的劉銘祺忍不住嚥了幾下口水,腹中不時地一陣轟鳴……隨同提督大人在正席落座,陪同身旁的知名要員包括鎮總兵馮天培,大病痊癒的老總兵王世長,康襄城學政喻慶豐等,惟獨少了一位康襄城的巡撫趙度,不知是何緣故。

    酒席宴上,笑得皮開肉鬆的葛爾泰,清咳一聲,首先發言。喜宴上熱鬧哄哄的的文武官員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坐姿不同,卻都當即擺出洗耳恭聽之態。

    葛爾泰一番慷慨激昂的表彰過後,酒宴正式開始。席間,劉銘祺嘴裡一通風捲殘雲,大塊朵而,耳邊聞聽到的淨是些自己有史以來聽到最多,最廣,最讓人飄飄然的恭維話,奉承話,鼓勵話,不絕於耳。

    劉銘祺左右逢源,盡量使自己低調些,人不可居功自傲,更不能躺在功勞簿上過日子,官場如戰場,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劉銘祺依然保持著恭敬謹慎的態度,不驕不躁,平易近人,依次回敬眾位文武官員的恭賀。

    正這時,劉銘祺忽然想到對自己有栽培之恩的康襄城學政喻慶豐,若不是此人從中牽線搭橋哪有自己今天的榮耀,想到此,忙起身緩步來到喻慶豐的身邊,老成持重地端起酒杯笑道:「喻大人,下官敬您一杯,感謝您對下官的良苦用心,此恩此德,下官感懷不盡,沒齒難忘。」

    喻慶豐忙陪笑臉,謙卑道:「不敢不敢,你如今是官居二品的鎮總兵大人,下官卻是三品的提學使,不可亂了稱謂。」

    劉銘祺立即道:「喻大人切莫多慮,這二品總兵之職,只是臨時掛銜而已,更何況王總兵大病痊癒,身強力壯,治軍有方,我怎可雀占鷲巢,占而奪之呢?」

    話一出口,不覺讓喻慶豐高看了劉銘祺,暗歎:「此人虛懷若谷,淡泊名利,可謂真君子也,老夫果然沒看走眼啊!」

    劉銘祺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請問喻大人,碧貞小姐是否安好?」

    喻慶豐點了點頭,道:「自從得知你凱旋而歸後,整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臉、長吁短歎,每日有說有笑的。」

    劉銘祺拱手道:「煩勞喻大人給下官帶個話,就說在下稍有空閒定去府上拜訪碧貞小姐。」

    喻慶豐又點了點頭,滿面愁雲瞬間掩蓋,歎道:「碧貞她紅顏薄命,為躲深宮之怨,卻流落在煙花之地,連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是束手無策!」

    劉銘祺如有同感,信言道:「喻大人莫要擔心,下官對碧貞小姐仰慕已久,絕不會讓碧貞小姐久居紅塵,在下定要尋出萬全之策,救碧貞小姐於水火之地。」薛碧貞的遭遇自己心知肚明,煙花之地只是她避難的最佳場所,若不是因當今皇帝嘉慶四處追尋的緣故,憑自己現如今的千萬家財,切可還她一個清白之身倒也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才能擺脫掉嘉慶的追尋,使薛碧貞能有有個好歸宿。

    喻慶豐再次點了點頭,這三次點頭,並足以證明這位儒家大士喻慶豐對劉銘祺的信任和認可,寄希望於他能與碧貞共渡難關。

    酒宴氣氛熱烈,越喝越熱鬧,說實在的,能在提督大人府上吃頓飯,二品以下的沒個十年二十年的,想都不敢想,這次可好,借上劉銘祺凱旋的光,終於飽了口福,更是滿足了眾官員心裡的一項空白。

    提督葛爾泰更是大展笑顏,狂笑加上狂喝等於狂人一般,心情爽的不得了。

    趁此機會,劉銘祺欲把自己私自招安宋二虎之事乘機稟報,造反之罪能豁免就豁免,不能豁免的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心裡懸著的石頭才能算落了地。想到此,劉銘祺遁到葛爾泰的身旁,低聲言道:「提督大人,關於下官在兵折上提到的關於收降匪寇宋二虎的提議,您看?」

    葛爾泰正喝道興頭上,一聽劉銘祺提到剿匪之事,隨後把頭一歪,短暫地思考數秒,凝眉問道:「你是說那個被你收降的匪頭宋二虎吧!此人是否仍有造反之心呢?」

    劉銘祺躬身抱拳道:「提督大人英明,下官敢以人頭擔保,宋二虎絕不會再有造反之意。」

    葛爾泰點點頭道:「嗯,那就好!具本官所知,此人乃是一員不可多得的悍將,若是能為我康襄城邊防守軍所用,那則是如虎添翼,所向無敵。」

    劉銘祺一聽葛爾泰對宋二虎大加讚揚,忙見縫插針道:「提督大人本是惜才之人,在下替宋二虎謝謝提督大人賞識。」

    葛爾泰見劉銘祺反應敏捷,機靈過人,果然是塊好料,不由得坦誠道:「哈哈……你小子,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與宋二虎八拜結交的事,按理說宋二虎本該定個叛逆之罪,誅滅九族,以儆傚尤。不過嘛!你和老子一樣,都是識英雄重英雄之人,既然他已誠心歸降,怎麼處置就有你做主吧!本提督將不會再過問此事!」

    「是,謝提督大人。」劉銘祺恭恭敬敬地頷首道。

    不過,聞聽葛爾泰所言後,頓時驚出劉銘祺一身的冷汗來,他不是擔心自己和宋大哥結交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因為自己早就猜到提督大人不會輕易殺掉武功蓋世的宋大哥,反而還會重用他。但他驚的是提督大人的眼線眾多,然自己在璦琿城大順府潤澤花園內挖出千萬兩真金白銀的事,若是瞞而不報可是死罪一條啊!好在當時挖銀時,用的是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槍炮騎兵營的人馬?也許暫時葛爾泰還不知情,就怕日後走漏的風聲,那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筆數目驚人的銀子死也不能上繳國庫,自己千辛萬苦穿越到大清朝,為的啥呀?怎可說上繳就上繳呢!自己千萬要小心謹慎,若是有個風吹草動的,立馬卷銀子跑路,人活著沒什麼別沒銀子,有了銀子良心也能更踏實一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葛爾泰左一杯,右一杯,喝的有些高了。

    劉銘祺戰戰兢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裡盤算著如何盡早地找借口離開康襄城。怎麼離開呢?

    劉銘祺左右看了看,唔,有了!趁著眾人相互間敬酒之際,甩步來到王總兵的一側,憨憨一笑,上前道:「王大人,多日不見,身體無恙吧?」

    王世長回頭一見是劉銘祺,頓時眉開眼笑道:「無礙無礙,你看本官能吃能喝的,還能蹦達幾年。」

    「那下官就放心了!」說完,劉銘祺突然單膝跪地道:「康襄城匪寇之危以解,請總兵大人收回兵權。」

    這突然地舉動,別說是王總兵,連在場的人都驚訝萬分,暗道:「沒搞錯吧!人家爭兵權還爭不來呢?哪有讓兵權之人呢?難道是喝多了,喝蒙了,喝傻了不成。」

    正當眾人暗暗不解的時候,緩過神來的王總兵撲哧一笑,道:「老夫這把年齡已然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年蹦達了!既然老夫將兵權交給你,便是相信你能把兵帶好,事實證明,你果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帥才,豈有相讓之理。」

    劉銘祺毅然頷首道:「總兵大人的厚愛,下官心領了!此次剿匪全憑平日裡總兵大人治軍有方,方能在戰時大有作為,總兵之職,任重而道遠,下官實難肩負,請總兵大人收回兵權!」

    「不妥,不妥……」王世長死活不答應。

    兩個人在此你推我讓,各執己見。

    這時,可把一旁的葛爾泰給急壞了,隨即放下酒杯,兩步變四步,歪歪斜斜地來到倆人的面前,滿口噴著酒氣,不停地打著響嗝道:「兩位……嗝,總兵大人,休要推來讓去……嗝,你二人的官職,本提督早有定奪,嗝,王世長官復原職,繼續擔任鎮總兵之職。嗝,至於劉銘祺嘛!剿匪之功功不可沒,無人能比,本官任命你為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銜,並兼代康襄城巡撫一職。嗝,嗝。」

    「那趙度大人呢?」劉銘祺失口問道。

    「趙度?嗝,早已被本官調遣到閻王爺手下任職。」葛爾泰的冷幽默一點都不好笑。前任趙度全因貪贓枉法,腐敗無能,把他所有的罪加起來,也沒有劉銘祺一個人的罪大,大貪官和珅私埋在地下的幾千萬兩銀子都被其佔為己有,若是被抖落出來,恐怕腦袋早晚都得要搬家。

    劉銘祺聽後,急出一腦門子綠毛汗來,本想讓出總兵之職,無官一身輕,日後打點好一切,便可帶著家眷遠走高飛,沒想到,總兵之職倒是讓出去了,又被硬生生地捆綁上一身新的官職,而且是更加的位高權重,提督之下,百官之上。

    劉銘祺正要婉拒,只見葛爾泰臉一拉,官氣道:「就這麼定了,明日上任,不得有誤!」

    眾人一聽,紛紛圍過來道賀,只有劉銘祺一人心裡哇涼哇涼的,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佩服的,心裡想的是年期輕輕便身居要位,若是沒兩下子,也不會被提督大人如此重用。妒忌的,心裡想的是爬的高摔得慘,無非就是運氣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別神氣的太早,說不定哪天摔下來,死都不知道怎死的。

    這就叫:有心辭官辭不掉,無意陞官升不停。為官自有為官命,你不找它它找你。唉!不當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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