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消沉和手足無措的時光裡,二爹的到來總算叫七了一絲絲的低迷,寧王以及世子被看押於內廷衙門,從那以後就不是他們幾個能干預到的了,而鋪子的事胖叔幾番交代不讓她插手,這幾天七緒只得鬱悶的把自己關在房內,即便是月姨過來也絲毫提不起精神,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個黑影出現在房內。
竟然連小石頭都沒有察覺有人潛入嗎,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會是誰了:「雖然這麼久沒見了,沒想到司馬叔叔一點都沒變啊。」連司馬都到了京城難道說二爹也到了嗎,似乎是洞悉了那丫頭的想法,司馬倒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笑著與七緒約好明日相見的時間地點。
「可是司馬叔叔你也知道眼下尚書府的情況……」
「誰說這話我都信,但你?我對你很有信心,明日你若赴約定會叫你見到個你很想見到的人。」
就在司馬離開後不多久,另一道黑影閃進屋子,七緒不禁心下納悶這還讓不讓人睡了,這回來的是小石頭。方纔他並非沒有察覺司馬的潛入,只是慢了一步被司馬制住了穴道,多次與司馬交手卻從未勝過,小石頭也是十分鬱悶,但在小姐面前他永遠是那一副恭敬溫順的面孔:「根據我的調查城主並沒有一道來,京都於他畢竟算是龍潭虎穴,這件事或者只是交由了司馬來處理,還望小姐及早打算。」
「那個,小石頭可知道司馬叔叔所指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七緒知道尚書府外除了那些嚴密把手的侍衛外,還有著大大小小的密探們,這些到底是誰的人她根本不想去理,也根本無從得知。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而七緒無疑更是個好奇寶寶,偷溜出府對她來說幾乎沒有難度,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本想去探探小如。儘管胖叔說一切自有他料理,但衙門牢房那種地方畢竟不適合女子久留。
本以為塞幾個小錢至少也能見上小如一面,別看那丫頭平日裡拽拽的樣子,畢竟還是個孩子一個人在那種地方該會害怕的吧,卻不知那獄卒似是吃了秤砣一般,說是上頭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與犯人見面。
「勞駕,牢頭大哥我突然很想吃采芝齋的綠豆糕,能不能幫忙買下多謝多謝。」
循聲望去,七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滿嘴是油手裡還拿著雞腿地人真的是小如嗎?更誇張的是要知道她現在是個階下囚哎,竟然支使獄卒去給她跑腿,是該說她魅力無敵還是說胖叔關照得太好呢。那丫頭似乎一副享受的樣子。七緒於是不在堅持硬闖進去,任何人不得相見也省的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做些齷齪的事。
望著老闆稍稍釋然的樣子,小如也是鬆了口氣,見得老闆越走越遠心裡也是湧起一股莫名的心酸,老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要盡早救小如出去,小如還是很怕黑還是很怕稻草垛裡不知什麼時候竄出來地老鼠螂,當七緒背過身時小如便再不復方纔那副神情。
儘管看起來小如似乎不像在裡頭受苦的樣子,但七緒還是給了那牢頭豐厚的紅包,來到約定地地點時已是華燈初上,該死的人司馬這酒鬼偏偏還將地方定在了最熱鬧的酒樓。身後那些9521們又要如何擺脫,是個問題。正在躊躇間忽而只覺一人拍了拍她的肩:「怎麼不上去。」
幻覺?夢境?從沙洲到京都簡直是橫跨了整個東晉,怎麼可能在這地方遇上呢,難道是自己的花癡又犯了認錯人了,還是世界上當真有這樣相像地人:「甘,甘靖?」
「你認為除了我還會是誰,我未過門的妻子七緒。」這後半句帶給七緒的震撼遠甚於在京都見到甘靖,而後趕到的司馬連忙招呼二人上樓。君藏雲本就是罪臣。並在逃走前潛入宮中偷走了西暖閣牆上的那幅畫,太上皇也曾派遣精英無數也一直沒能將那幅畫帶回大光明宮來。這樣身份的君藏雲如何能夠堂而皇之地又回到京都來,這回來全力協助七緒統籌大光明宮裡水晶殿修築一事的正是甘靖,對於雲中城與甘靖之間是怎麼搭上線又達成了怎樣的交易七緒絲毫沒有興趣,她向來都只注重結果,更何況她還未從甘靖那句話的震撼中走出來。
今日不過是個碰頭會至於細節方面七緒從來不擔心雲中城那邊的辦事能力,甘靖來到京都後早就置辦好了宅子,司馬也暫時住在那裡,酒足飯飽之後甘靖又提出要好好領略一番京都夜景,這個一向木訥的人突然提出這麼騷包的建議。七緒自然明白人家是有話要說,便也不推辭。
夏秋之交。縱然白日裡還是叫人酷熱難耐,但夜風吹來卻也叫人忍不住起一陣雞皮疙瘩,這樣散步在秦淮河邊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似乎來到京都後也不曾細細回味這樣的景致,原本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甘靖卻忽而停下腳步:「七七你一定是把我看成是個不重盟誓的人了吧,當初我說會對你負責的,又任你在京城漂流這許久,都是我的不是了,不過你放心我既來了京都尋你,就不會再任你漂泊了,明日我便去拜見柳老大。」
「嗯.時候來的京都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這樣措手不及沒能盡到地主之誼。」七緒是個現代人對於那些盟誓並沒有很深的計較,並且她也從來沒想過真的會要甘靖負責些什麼,但甘靖卻將她這番話視作是氣話,急忙將脖頸間的那方紫玉珮取下,輕輕給七緒套上:「我娘說這是她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紫玉雖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但也是我娘地祖上一直珍藏流傳下來的東西,娘說能驅邪保平安地,如今我把它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