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的百姓覺得這一年似乎過得特別刺激,生活中總是卦,還來不急從對柳家小姐的無限同情中走出來,另一件事又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一年東晉的少年皇帝年滿十八,早前就傳出過消息選秀就在最近了,待選秀女的冊子都已經遞了上去,各大賭坊似乎也都開出盤口,今年的待選秀女中要說呼聲最高的,非將軍府的小姐李月心莫屬。
寧王一直被看押在內廷的專設大牢裡,這個機構有點類似於清朝時候的宗人府,雖然寧王眼下是眾叛親離,但畢竟在皇上沒有任何旨意前他還算是個親王,當今皇上的叔叔,是以在內廷監牢的那些牢頭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在這裡當差他們見過太多鹹魚大翻身的事了。
牢頭們總覺得這個王爺看起來似乎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他的眼神總是淡淡的甚至還會對他們這些卑微的人微笑,不過人不可貌相寧王越是這樣,他們心裡也就越提防著。直到有一天另一個面容憔悴的少年被帶了進來,這位王爺的眼神才有了一絲絲的變化,他衝到牢門前努力想要伸手去夠:「錦兒,錦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
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時光流轉,朱錦年就被關在寧王隔壁的那間牢房,他倚坐在地上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儘管連他自己也想過要站出來,但這種被出賣地感覺真的不好受。
「你小子怎麼也進來了,不是有一幫子狐朋狗友嗎,小七七也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怎麼……」
「老頭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囉嗦啊,怎麼樣住在裡頭還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啊。」
「敢欺負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好歹我還是個王爺,借他仨膽試試。」雖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雖然父子之間依舊隔著一面牆,但有的距離似乎更近了些,這樣看來就算身處囚籠也不是這麼叫人難以忍受的事了……
將軍府內下人們更是忙碌了起來,也不知小姐在做什麼一會差人去買這個一會差人去買那個,明明那些東西前些日子才買過,短短幾天下來那些珠釵綢緞啦已經堆得滿屋子都是了。從前那個素面朝天的小姐已經是清麗可人了,如今一打扮更是光艷照人。
這一日李月心正在房內擺弄著她新做的衣裳。卻見大哥李彬一把將門推開,丫鬟們識趣地退了下去,見大少爺面色不善倒也不敢退得太遠,只聽得屋裡傳來一記「啪」的聲音,接著就是瓷器碎裂聲,大少爺是最疼小姐的了,難道他們兩個吵架了?小丫鬟在門外也猶豫著是不是要去跟老爺稟告。
「李月心你就是這樣的人嗎?那天跟在我後面的人就是你吧。你以為就憑你做的那些事就可以讓皇帝風風光光迎了你入宮嗎?」李彬也是氣急了,他很疼愛這個妹妹但卻無法原諒她做出這樣的事來,這叫他如何跟葉承他們交代,難道要說是自己地妹妹出賣了自己的兄弟嗎?那叫月心以後怎麼做人,再說柳家那位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主,縱然她們姐妹情深,但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哥~這是你第一次打我,我有做錯什叛黨。這不也是爹一直告誡我們的嗎,大哥你同那朱錦年走得太近也不是什麼好事,沒錯那天跟在大哥後頭的的確是月心,月心也不敢說自己沒有私心,但一舉兩得的事沒什麼不好吧,爹也說李家將來是個什麼樣就要看你我了,大哥你告訴月心。月心這麼想錯了嗎?到底是你那干所謂地兄弟重要。還是將軍府的未來重要。」
李彬心裡明白那些兄弟並不是所謂的酒肉朋友。大家從小就在一起更瞭解彼此的性情,但另一頭也是自己十分寶貝的妹妹。實在叫他很為難:「月心一直以來大哥都把你當寶貝一樣疼愛著,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世上沒有人比大哥更珍惜你,但從今往後你我兄妹情斷。」對不起月心,我不能把你供出去,更不能心安理得的看著他們神傷,即使這麼做我也依然不能面對自己。
落雲軒裡,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明明是這麼周詳的計劃怎會叫內廷那幫飯桶輕而易舉地抓到了人,明明只要再等一個晚上,再等一個晚上就可以順利的把錦送出京都,老天爺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更重要的是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卻又都不願去相信那是真的,不願相信在這幫肝膽相照的兄弟裡會有人出賣自己的兄弟。
便在這時李彬踏入了落雲軒,後頭還跟著一堆夥計,看裝扮像是綠柳居的小二們,眾夥計將菜一道道呈於桌上,幾人都不言語只聽李彬一個人在那說著,什麼看大家情緒都不高,但人總是要吃飯地,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想辦法。葉承最是衝動一把將那些碗碟悉數推落在地,又一把抓住李彬地領口:「內廷地人說是有人帶著他們去抓人的,那一天我們幾個恰好都在一起,除了你,真地很想在殺了你之前聽聽你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解釋。」
那些店小二一個個嚇得慌忙逃出落雲軒,李彬只覺得心裡很苦,縱然百口莫辯但是為了月心,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可笑的是他竟然用了月心在他面前的那番說辭來跟他的兄弟解釋:「沒錯,是我,我錯了嗎?寧王一黨是亂臣賊子,他朱錦年是皇上下旨要緝拿的番人,我說葉承你也算是個忠君愛民的官嗎?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一拳下去立刻見了紅,秋少南也是拚命的抱住葉承,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一面又衝李彬喊著叫他滾,現在的確不是做傻事的時候,不知大光明宮裡的那位又會如何處置寧王和小白,李彬啊李彬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