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現役 鹿線 第二部 (七十四)並未成真的死別
    「十四……你沒事嗎?」

    我很擔憂:他這麼快的成長,穩定嗎?十三不是說他精神狀態很動盪嗎?他意識得到蛋蛋的存在嗎?和蛋蛋的屬下動手不會有問題嗎?沒有造成混亂或是……

    「老媽,」十四背對著我,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先前的奶聲奶氣,稚嫩少年的聲音硬要做出青年的豪邁,讓我有一點想笑。胸腔中間偏左的地方卻莫名地覺得有熱流湧過——這就是有個成年兒子的感覺麼?——實在,不錯呢……

    「告訴你哦,」他繼續說下去。他的背挺得那麼直,讓我有一種他就要戳破那壓抑的天花板,直撐到天上去的錯覺,「雖然啊,也會有糊塗媽媽,把自己的孩子弄錯什麼的,但是——孩子的話……是絕對不會弄錯母親的。」

    「呃……」

    「喂,那邊的阿姨。」十四把手裡的半截斷劍扔掉了,從腰帶裡抽出一支軟劍,抖開,劍花飛散地指著血蓮。

    血蓮的袖子裡又落下一把扇子來:「什麼事?」扇面一張,掩嘴笑問。——瞇縫的眼睛裡遮不住的是濃濃的凶光。

    「有了兒子還自己出來幹架,」十四左手撓了撓腦袋,提起腳來搓了搓腿,「身為母親不覺得失敗嗎?——太過溺愛的話,兒子不會變成男子漢哦!」

    「我們家的教育方針不要你操心!」血蓮舉著扇子衝了過來。

    十四揮劍迎了上去:「這是剛剛拉著我的手,」腦袋一晃,避其鋒芒,「準備把我拖回去當孩子爹的女人,」左手一格,右手的劍扎扎實實地沒入了血蓮的右肋下,「該說的話嗎?!」

    血蓮中了一劍,行動卻完全沒有遲緩,反而把十四的劍帶走了,十四隻得暫時後退。避其鋒芒。

    「小子,」趁血蓮拔劍的當口,十四忽然從袖子裡拔出短刀連續向血蓮發起猛攻,一時間血蓮左躲右閃應接不暇眼看就要……

    「啪嗤——」

    十四的劍又一次,結結實實地沒入了……是那個孩子……

    那個穿著黑肚兜地男孩子。

    他張開了雙臂,跳了起來——擋在了自己的媽媽面前:「我也是……男孩子啊。」小小的蒼白的臉蛋上。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來。

    「小黑!」血蓮衝上去把孩子摟在懷裡,「黑子,你怎麼……」

    腳邊白肚兜的小女孩也跟著嚶嚶地哭了起來:「哥哥、哥哥……」地叫著。

    「不錯嘛小子,」十四伸手過去揉亂他的頭髮,「兒子啊——就是要在臭老爸出門亂亂搞地時候,幫老媽撐起屋頂的男人啊!」

    「喂……你老爸誰啊什麼亂搞啊你不要教壞小朋友……」

    「咳……咳邊的無害動了一下。

    「啊,無害,你醒了?」太好了。還在復活期內——我偷偷舒了一口氣。

    「這是……」無害抬起頭來,「十三在做母子串燒?」

    「不是——那個是……」說起來竟有點帶著害羞的驕傲,「我兒子在耍帥。」

    「?!」無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十四?」

    ——「哼!」那便,被叫「小黑」的孩子想躲開十四的手——可被串在劍上,沒躲掉,痛得臉都皺起拉了——血蓮在他身後摟著他,大滴大滴的眼淚撲嗒撲嗒地滴在他身上「黑子,黑子……」

    ——果然,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和兒子在自己面前被殺還是不一樣麼?

    或者說……

    十四地劍上。隱約透出血紅色的光芒來。

    武器的問題?

    雖然我並不明白——然而血蓮的確絕望地舉起了雙手:「孽師——孽師你在的吧?」

    的是……十三以前的名字?「孽師,這也是你的兒子他殺了小黑,別……」

    十四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吶小子,」低沉而沙啞地聲音,像是錘子似的,一下一下敲大在我的心口上,「要保護媽媽地話。還是要有——實力才可以!」

    他忽然發力——究竟是劍尖伸長了。還是劍柄沒得深了。我沒看清,只是聽到血蓮一聲淒厲的「不————————」。母子倆真就像一串糖葫蘆似地,迅速向後……

    無害遮住了我的眼睛。

    ——預期中的碰撞聲和哀號並沒有傳來,反而是……

    「你們……快走吧。」

    「什麼?!」我從無害手臂裡掙出來,發現十四站在原地不動——手放開了劍柄,「十四?」

    雖然我……也不喜歡殺戮,然而這個時候對敵人善良就是對己方殘忍啊!

    十四轉過頭來,遞給我一個哀求的眼神——那不是十四,是十三。

    「這……」

    —

    猶豫間,血蓮已經抱起兒子,拎著那地上哭得嗚嗚咽咽的小女孩——卻沒有逃而是——拔出劍來向十三揮去?!

    「十三!小心!」我尖叫——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那麼近地距離,就算是十三防禦力再高也……

    我絕望地閉山了眼睛。

    一聲——是頭掉了嗎?那麼狠地女人,枉十三還……

    眼睛熱了,鼻子酸了,我拔出隨身地新人刀——十四已經砍了她那麼多刀了,按理說HP也不該剩下多少了,就……

    「抱歉,」……司徒?女司徒的聲音?「別無它法了。」

    我睜開眼:司徒,女體版,站在十三面前,手上握著一把墨黑地柳葉刀——腳邊,是血蓮的頭顱。

    那連個小孩,隨著血蓮的死,也重新變回了兩灘爛泥。

    十三沒有動。

    我和無害攙扶著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十三?」

    他在發呆——盯著那套著紅色漢服的身體,一動也不動。

    「我……」司徒大概是沒有想到他反映會如此激烈,「那個,如果不這樣的話,死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十三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謝謝。」即便不用細聽,也能感受到那壓抑的平靜下澎湃的悲傷。

    「不……客氣,」司徒伸手撓了撓頭,「我說現役,你居然只救無害不救我啊!」她伸出指頭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嘛……」我迅速領會了她的意圖,「復活藥本來就沒多少,你這個雌雄同株死不了的就不要來參合了哈!」和她一起活躍氣氛轉移視線。

    「萬一我真的死了呢?」

    「你是式神吧很快可以刷出來啊……」

    「喂,你這什麼態度啊?」

    「把式神當試神的態度~」

    「現役啊,」無害加入了我們,「你這樣會通訊斷絕的哦……」

    「這個……」

    「好了,」十三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土,「別吵了,走吧。」——地上的屍體已經消失了,連頭和身體,衣服和燈籠——系統回收了。

    「十三你……沒事嗎?」我終是忍不住問。

    十三已經向前走了兩三步,回過頭來對我展顏一笑:「能有什麼事,又不是真死了——遊戲而已……吧。」

    他把頭轉回去的時候,似乎有什麼在他眼睛裡閃了一下。「又不是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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