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國際松濤館空手道聯盟(SKI)道場大門口,身著白色空手道服,腰束黑帶的會員們紛紛向館內集中,因為今天這裡將舉行一場空手道界的盛事。
號稱松濤流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青山雅史,將在這裡舉行為期三天的五百人組手。
百人組手,是極真流空手道修習者留傳下來的一項極限挑戰,簡單的說,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主戰者必須和超過百人的對手不停的輪番戰鬥,並且要取得過半勝利,且被對手擊倒的時間不能超過五秒才算過關。
這項古老流傳的終極挑戰考驗的不僅是主戰者的武技,還有堅韌的鬥心,永不服輸的精神、無堅不摧的勇氣和堅忍不拔的毅力,是極少數優秀的空手道者挑戰自我極限的一種個人行動。
相傳這項考驗的記錄保持者是古日本極真流空手道大師大山倍達,他曾在三天之內,完成三百人組手。而今天的松濤流青年高手青山雅史,居然要挑戰三天內完成五百人組手這一目標。
而且與古代大師大山倍達不同,相傳大山倍達的組手成員,都是由自己門下的優秀弟子組成,師傅打徒弟,倒也說得過去。
而青山雅史此次的五百人組手,卻是誠邀日本空手道界各大流派的任何人出戰,甚至還願意接受非空手道武學的考驗。相較之下,青山雅史的挑戰難度之大,比起古人而來大了不知多少倍有餘。
青山雅史本人被譽為日本空手道界當代的天縱奇材,八歲練武,十二歲之後在少年空手道界便鮮有敵手,十六歲之後至今,更是未嘗一敗。
身為世界上最大的空手道流派——松濤館流的繼承人,青山雅史被人稱作小船越。在日本空手道界。已儼然成為將要譜寫神話的超新星偶像。
此刻,松濤館中已座無虛席,各大道場的重量級人物均已到場。剛柔流,和道流,糸東流,極真會,均派出了有頭有臉地人物前來。而各流派做為組手挑戰青山雅史的門下好手,業已端坐在擂台正前方的方陣之中。
這兩年來。青山雅史身為松濤館大弟子,已盡挫日本各路空手道流派的好手,僅管各流派都承認此人是當之無愧的戰狂,日本青年一代最傑出的空手道武道家,但是對於他此次的瘋狂舉動。仍抱有極大地懷疑態度。
人真的可以以一敵百嗎?這五百名組手可不是紙紮的草人,而是各流派的高手。高手過招,心力的損耗猶勝體力地消耗,人的精氣神有限,青山雅史再強。怕也沒可能在三天之內輪戰五百名高手。青山雅史此刻獨自一人站在擂台中間,氣勢如岳臨淵,有如刀削斧砍般硬朗的五官構成了他獨特的個人魅力。
雙手自然下垂。閉目養氣,將身體機能緩緩的調節至最佳狀態,似乎與這簡單地擂台融為了一體,他站在擂台之上,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彷彿他便是為了這擂台而生的一般。
青山雅史今年才二十二歲,正當一般年輕人還在瀟灑浪漫地時候,他卻站到了空手道界的顛峰。十四年苦練不綴,再加上萬中無一的天資卓絕,他很明白,只要成功的熬過這三天屹立不倒,自己將成為創造空手道全新歷史的偉大存在。
終於到了黃道吉時,第一位組手上場了。場內數千名空手道弟子和空手道愛好者們均屏住了呼吸,看青山雅史如何進行這第一戰。
他的對手是正心塾的大弟子山崎春生。正心塾雖然不是四大流派之一,卻也是東京赫赫有名的大道場。山崎春生是一位二十八歲地空手道黑帶八段選手。
雖然知道自己必輸無疑,但是出於武者的本能與自尊,山崎春生並沒有退縮,而是虎吼一聲,一頭衝向了青山雅史。
山崎春生無疑是一位以剛猛著稱的空手道選手,身法衝勁疾猛,才一進入青山雅史的攻擊範圍之內,便果斷的使出了一記斧劈腿法,直奔青山雅史肩頭而去,最好地防守就是進攻,山崎春生身為黑帶八段,將這一戰術思想演繹得十分清晰。
只可惜雙方的實力差距與彼此級數相比較而言,反差實在太大,青山雅史使出了一記最簡單不過地掃絆腳,後發先至,頓時將山崎春生的腿部的重心支撐點捕捉到了。
山崎春生失去重心,重重的一跌摔倒在擂台之上,全場嘩然。
將一位空手道黑帶八段一招擊倒,而且只以耗力最少的方式,這只說明了兩件事,一,眼光,狠辣的眼光,能一眼看出對方的破綻所在。二,快!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青山雅史的武功居然強到了這個份上,看來臨戰前昔他又有突破,眾多空手道流派的好手們紛紛一陣心寒,這人究竟要強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第二位上場的是極限流的渡邊橫,黑帶五段。上場不過三秒鐘,毫無懸念的被青山雅史一記標準側踢擊倒在了擂台之上。
第三位上場的組手,黑帶五段中田壽,同樣在三秒鐘之內被青山雅史一招擊倒。
接下來的一連上了五位黑帶選手,全部被青山雅史一招KO,很明顯,這些放在外面都是足已開館授徒的好手,到了空手道強人青山雅史面前,變得完全不堪不擊。
而且最讓觀眾驚歎不已的是,青山雅史擊倒這八名對手,全部使用的是空手道最基礎的動作。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一點足已說明青山雅史雖是弱冠之年,卻已達到了反璞歸真的大家境界。
擂台之上的青山雅史氣定神閒,一派大家風範,連勝八名對手卻一副絲毫不費力的沉靜模樣。台下的空手道愛好者們議論紛紛,現在已有不少人開始相信台上地青山雅史真的有可能完成五百人組手的壯舉了。
真正的四大流派空手道好手們全都沉著臉。默默的注視著台上的青山雅史,因為真正的高手都知道,百人組才剛剛開始,現在正是青山雅史無論從體力上還是戰意上地顛峰狀態,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從基礎動作中只能看得出青山雅史的基本功絕對的紮實,卻探不出他的真正實力。這對於一心想要擊破松濤館神話地極真流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情。
百人組的記錄保持者是極真流祖師大山倍達。極真流的眾人當然不希望這一記錄被青山雅史這樣的一個黃口小子給打破。
終於,極真流館長龜田正使了個眼色,極真流門下四弟子水戶鏡點點頭,決定提前出戰。水戶鏡二十四歲,黑帶八段。是極真流門下四大高手之一,二年前曾敗在青山雅史手下,一直耿耿於懷,見館長示意自己出戰,也不多想。起身便向擂台走去。
極真流龜田館長的意圖很明顯,派一名真正意義上地高手下場,一方便可以壓制住青山雅史連續一招破敵的勢頭。不可以讓他打出節奏。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水戶鏡之力,逼出青山雅史的真功夫用做參考,為之後地組手鋪路。
水戶鏡緊了緊腰間的黑帶,一隻腳踏上了擂台,正待上前迎戰青山雅史,突然驚覺後頸一涼,被一隻冰涼的手掌摸上了後脖子。
包括台上的青山雅史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知從何時起,擂台的邊界,多出了幾個人。
對方的大拇指輕輕一摁,水戶鏡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居然有人在空手道大會場內。當著數千名空手道弟子面將正要上場比賽的空手道高手水戶鏡像摁小雞一樣捏昏,破壞這神聖地百人組手之挑戰?所有人的目光均射向了水戶鏡的身後。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水戶鏡軟軟的倒在了賽台地邊緣。只見一個身材瘦高,皮衣皮褲,滿身掛飾亂晃的骨感男子吊兒朗當地站在原地,嘿嘿的乾笑了兩聲,笑容牽動著顴骨上的金屬環輕輕叮響,彷彿在嘲笑著所有人一樣。
見到比賽被硬生生打斷,松濤流的館長及前排的一眾弟子同一時間站起身來,沒等他們發問,火舞耀陽+骨魔重重的一腳踏上擂台,朝台上吐了口唾沫,囂張之極的怪叫道:「踢館!老子們是來踢館的!桀!桀!」
整個空手道館沸騰了,群情激昂。數以千計的空手道弟子同聲喝罵道:「把髒腳拿下去!」
在空手道練習者眼中,擂台是神聖的地方,這個街頭小混混一樣的男人,居然用穿著皮鞋的腳踩上去,居然還朝擂台上吐口水!簡直是不可原諒!
火舞耀陽+骨魔可不在乎這些跳蚤們的喝罵,依舊嘿嘿直笑,反正自己就是不抬腳,而且還用腳尖在擂檯面上挑釁般的搓了又搓。
台上的青山雅史一雙眼如鷹隼般死盯著火舞耀陽+骨魔,斬釘截鐵般吐出了兩個字,「上來!」
火舞耀陽+骨魔根本不理會青山雅史的目光逼視,而是毫不在乎的轉頭向身後人說話,把大大的後背空門露給擂台上的青山雅史。商量好了沒?到底誰上?骨哥哥可把場子給你們鋪得大大的了,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台上這傻B太弱了,經不得哥哥我幾下掐巴。」火舞耀陽+骨魔嘿嘿笑了笑。
骨魔背後站了三人,表情各異。
一邊尷尬之極的摸著頭,一邊露出古怪笑容的是一身阿迪達斯運動裝的少林小僧百丈。
穿著半張青銅臉具遮住美貌,嘴角卻笑得彎彎如月的是苗教少女藍玉淼。
在一邊肩扛著長刀,臭著一張冷冰冰臉的小鬼頭自然是阿笨了。
三人均沒想到骨魔自告奮勇前去通告會是這麼個通告法,搞到全場矚目也太誇張了點吧。不過想想也對,反正一會上去了把那小鬼子打下來,也一樣會全場矚目。只不過,現在這種方式,未免也太招人恨一點了。
三人中藍玉淼出身苗教,當然天不怕地不怕,阿笨則是根本沒有把滿場這些日本人當作是人類看待,而小和尚百丈卻是最為叫苦的一個,因為像這種明目張膽上門挑釁的事。少林門下還真是沒有做過。
老實人吃虧這話當真不假,骨魔發問之後,藍玉淼咯咯笑著退後了一步,阿笨則是直接轉身,用屁股對著擂台。很顯然,這場擂台戰,只有百丈小和尚硬著頭皮上了。
松濤館館主走近前來,陰沉著臉說道:「你們是什麼人?膽敢來松濤踢館這老頭相當氣惱,今天是松濤館地大日子。突然竄出這麼幾個莫名其妙的人,又是女人又是小孩子,還有那不像人的傢伙存在。要不是瞧著剛才骨魔出手制昏水戶鏡那一下子舉重若輕。不是一般人的話,早就招呼眾弟子一撲而上直接清場了。
骨魔笑嘻嘻的走下擂台,走過松濤館主身旁,怪笑道:「我們是不打不死戰鬥團!今天來這踢館,很簡單,你們贏了,看見沒有,那小子手上的刀子就是你們的。你們輸了呢?也沒損失,拆你們地招牌!沒意見吧!」
松濤館主聽到拆招牌三個字,面色一冷,沉聲道:「閣下是?」
骨魔嘿嘿怪笑笑道:「我誰都不是,我是他們的經紀人。你放心,老子我不用出手的!桀!桀!」
松濤館主將目光投射至阿笨肩上的虎澈刀。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這日本老頭貴為日本第一空手道流派宗師,這點眼光還是有地。擺擺手道:「你們派人上場吧,青山君是不會戰敗的。」
百丈小和尚苦笑著搖搖頭,跳上了擂台。
見到來踢館鬧場的這夥人中有人站上了擂台,場內漸漸安靜了下來。反正青山雅史的組手戰並沒有限制對手的武術流派,挑上這個時候來踢館地想法,倒也說得過去。
其餘三大流派更是不會多事,反正是踢松濤館的場,又不是踢自己的,坐山觀虎鬥豈不是更好。就算讓青山雅史多動幾下,消耗些體力也是好地。
百丈小和尚跳上擂台與青山雅史正面相對,也沒擺出什麼特別的架勢,只是像個普通人似的隨便站著,兩腿微微分開,不丁不八。雙手平垂,一臉和氣的望著青山雅史。
青山雅史本人可不是這樣認為的,雖然眼中從任何角度看來,面前的對手無論身高個頭,還是身體強壯程度,與自己明顯不在一個級別,應該是隨便就可以戰勝的對手,可是自己經過刻苦修練之後的肉體和經過千錘百煉鍛煉出來地武者的直覺卻告訴自己,面前這個不起眼的敵人很可怕,非常可怕。
青山雅史打起精神,在全場空手道愛好者的助威聲中,開始了他的第一波攻擊。
正拳,側踢,擺腿。三招連環遞出,動作標準得簡直可以拿來做空手道教材。
百丈小和尚臉上還是保待著從容地微笑,身形輕晃,一一避過。不過後退了一步半,橫移了兩步,方位卡得相當精確,讓青山雅史這一拳兩腳悉數落空。
青山雅史連出了三招,居然沒有沾到對ぞ片衣角,兩人的動作好像事先排練了N次般地熟練。驚得全場一片驚寂無聲。
這分明是沒有可能的事,難道青山雅史放水?如果這麼輕易就能避開他的拳腳,那之前倒下去的八位空手道黑帶們又算什麼?
道館大廳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三名看客,這三人穿著各異,與滿場的白布黑帶空手道服相比之下,實在是很扎眼。
好在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的兩人身上,倒也沒有人注意這邊的三人。
穿一身黑西裝的火舞耀陽+蠻神不解的問道:「這小和尚是不是練過空手道什麼地,怎麼把人家的拳路摸得一清二楚,這還有什麼打頭。老大,你倒是抬頭看看呀!」
火舞耀陽+窮神頭也不抬,一邊飛快的在手提電腦上碼字如飛,一邊漫不經心的隨口應道:「空手道,最早又叫唐手,不過是由日本的古老格鬥術加上中國傳入日本的拳法揉合而成的。
松濤館現在應該是全世界最大地空手道流派吧,他們使的是「南舟北馬」中的北派功夫。以大開大闔著稱,動作走直線居多。弓步大馬,注重腿法,是剛猛型空手道的典範。類似中國的北派少林拳。
用假貨少林拳打少林內堂地真傳小和尚?這場架不看也罷,浪費時間。」
李墨一邊聽窮神如數家珍般的對空手道侃侃而談,一邊饒有滋味的看著擂台上的打鬥。像這種實實在在的格鬥戰。自己還真是接觸得比較少,值得學習學習。
也難怪,有幾人能像李墨這般地好運,直截了當的從武術門外漢三級跳一躍而至成了能夠內氣外放,隨意射出劍氣電芒的怪物高手。
當然。李墨身邊坐著地這位火舞耀陽+窮神又另當別論了。從這兩人身上可以看出,武功絕不是拿年紀來練的。
青山雅史試探了幾次,均是無功而返。對手分明可以看穿自己的動作,而且速度猶在自己之上。這就很難辦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青山雅史意識到,雙方交戰差不多過去四十秒了,除了必要的閃避之外,對方甚至沒有發起一次像樣的攻擊,最多只是虛晃半招,逼迫自己臨時變招罷了。
如此眼力和速度的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何況攻擊力還是個未知數。青山雅史只覺得嘴唇發乾。越打越心驚。
雖然自己提出組手五百人挑戰,但並沒有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了。難道我的夢想就要在這裡止步了?看著對手依然一付平淡地笑容,青山雅史咬咬牙,拼了,決不能在這裡倒下。只有使出最後的絕招搏一搏了。
百丈小和尚確實未盡全力,準確的說。他連二分力都沒有使出。空手道這種東西,在少林內堂弟子的眼中,實在是不值一哂。純粹的外家功夫,長拳路數。拿來劈磚砸木板還行,與身負內家真氣地少林武僧做對手,實在是彫蟲小技。
空手道姿勢動作雖然大開大闔,瀟灑漂亮至極。可在百丈小和尚看來,和街頭賣藝的表演胸口碎大石沒什麼本質區別,都不過是外門功夫而已。
青山雅史左右晃步衝近百丈小和尚身前,一套空手道組合腿技舞得跟風車似地,動作端的是花哨無比。只是擂台上的兩人都心知肚明,這種動作除了能讓百丈退個幾步,毫無實際意義。
百丈小和尚輕描淡寫的退到了擂台一角,心想著如何給這日本小伙一個台階下算了,這人不過二十出頭年紀輕輕的,手掌邊的老繭比腿底板還厚,外門功夫能練到這份上也算不容易了,何況已方的目的是為了踢館找事,沒必要讓人家輸得太難看。
百丈和尚是出家之人,辦事情向來留有餘地,故而一直猶豫不決該如何動手。
青山雅史深知此刻是自己面臨的最大挑戰,不顧一切的鼓起勇氣,大吼一聲,腳下弧步踩出,踏入百丈小和尚的攻擊範圍,竭盡全力雙臂開弓,一秒鐘之內,雙臂同時揮出八拳。十六道拳影,如疾風般朝著百丈小和尚上半身鑽去。
打中了!青山雅史心中一陣狂喜,這一秒鐘內同時揮出八拳的終級技巧是自己不久前才挑戰成功的極限。人體的手臂肌肉能負荷的最大限度。
左右開弓共十六拳,在狹小的空間裡一秒鐘之內完成,青山雅史自信沒有人能躲過如此快的拳速,更相信自己的拳頭威力。僅管手臂的肌肉已經開始痙攣,整個後背的肌肉也因為揮拳過速而開始有輕微麻木的感覺,不過青山雅史認為還是值得的。暫時犧牲一雙手臂換回來一場自己本該輸了的勝利。值得!
一記手刀破空而來,正面斬擊在青山雅史地頸部大動脈之上。青山雅史不敢相信般的睜圓了雙眼望著面前的對手。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卻不聽話之極的軟倒了下去。從天堂到地獄只要一瞬間。
百丈小和尚輕輕抬手擦拭掉了嘴角的一抹血絲,臉上依然是那付淡淡的笑意,神態從容之極。
皮外擦傷是有一點了。內傷?開玩笑!少林洗髓經內功加上金鐘罩神功護體可不是拿來當擺設地。
人體極限一秒揮八拳?那只是針對於一般人類而言。真正的武林高手,別說八拳,八十拳都不在話下。少林拳內堂煮飯的伙頭僧估計都不止一秒鐘揮出八次鍋鏟。
也罷,讓這日本小伙打中幾下,再不小心一掌斬到他口吐白沫,算是有來有往,應該不算太丟他的面子吧!
百丈小和尚一激動。差點就雙手合十行起佛禮來。口中不住的默念,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眾目睽睽之下,青山雅史被如此輕易地擊倒,全場的空手道愛好者們倍受打擊。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道館之內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
百丈小和尚雖是僧人,卻也是本性灑脫之人,反正也已擊倒了對方,倒也沒有什麼別想法了,轉身向擂台下方走去。背後突然一陣涼風捲起。
百丈小和尚並不動容,太正常不過了,比賽打輸了便搞偷襲。這是日本人常用的手法,千百年來如此,早已見怪不怪了。
百丈小和尚頭也懶得回,只是運起三成金鐘罩,捱就捱一下吧。
拳風及背,陰寒刺骨,百丈小和尚這才警覺起來,不對勁。這不是空手道,是內家拳法!
已沒有時間回身應變了,只得強提一口真氣,將金鐘罩捱打神功提升至七成。
波的一聲,背後這人一拳轟中百丈小和尚背心。猝不及防之下,一股陰毒狠冷地拳勁幾乎破開金鐘罩護身。差點衝入小和尚的奇經八脈。
百丈小和尚向前一個趔趄,面色由紅轉白,瞬間慘白得有如白紙一張。
擂台下觀戰的藍玉淼發出一聲驚呼,搶上前去,扶住百丈小和尚。
這一拳還不打緊,七成金鐘罩勉強扛得住,只是下台時地模樣兒狼狽了些罷了,只要能讓百丈小和尚回過氣來,到也未必真怕了這背後偷襲之人。
只是對方未必會給他這個機會而已,趁他病,要他命,這可是人人都知的道理。
這個機會不給也得給!站在擂台側面的火舞耀陽+骨魔發出刺耳的怪笑聲道:「和尚打贏了,老子要拆你的招牌!」
說話間縱身扶搖直上,身法怪異至極,直取擂台正方上的松濤館黑字大牌匾。
頭上這東西已是幾百年的古物,偷襲小和尚之人驚駭不過,放棄了追擊小和尚,而是折返轉身,縱身躍起,要在空中將骨魔攔截下來。
剛才變化太快,到這刻全場的諸人才看清,出手傷人地乃是松濤館館主黑澤明月。
看台邊上的火舞耀陽+窮神緩緩抬起頭,瞅了一眼場上,淡淡的說了句,「是碎玉功,遇上骨魔,他死定了!」說罷又低頭碼他的字去了。
黑澤明月由於是從擂台之上起跳的,起跳高度佔了便宜,瞬間便已後發先至,衝到了與火舞耀陽+骨魔一般地高度。
兩人都躍過了大牌匾高度之上,猶如兩隻大鳥一般,沖天而起。
黑澤明月臉上獰笑,再沒有空手道館主的那份從容風度,惡狠狠地一掌拍向骨魔胸口,這一掌含恨而出,十成十的碎玉功向骨魔撞擊過來。
火舞耀陽+骨魔不避不讓,竟直直用胸口抵住了黑澤明月的碎玉掌。不知和少林金鐘罩神功比較起來,骨魔的護身氣勁又能強上幾分。
結果很快分曉,火舞耀陽+骨魔身上現出肉眼勉強可見的微弱的金芒,是火舞聖光氣金甲級。
碎玉掌印在胸口的金芒之上,竟然頓了一頓。掌力稍一受阻,黑澤明月突然覺得阻力一輕,認定這人體內真力無以為繼,大喜過望,十二分的掌力再無保留,重重的劈中骨魔胸口,頓時傳來一陣清脆之極的骨折之聲。
連李墨都有些擔心了,因為李墨是知道的,骨魔與蠻神兩人身上應該還負有重傷,上次亳州牛兒莊一戰,加上今天才不過四天而已,這兩人可以活蹦亂跳已經是異數,和高手對敵,應該是找死吧。
偏偏火舞耀陽+骨魔就是這麼一位特殊的找死之人,胸口骨折之聲響起的同時,骨魔伸出長手,左手扣對方右腕,右手纏對方左臂,兩條腿更是沒閒著,如老樹盤根一般,夾住對方雙腿,兩人的姿勢十分奇怪,身軀頓時貼得極緊。
這幾下動作快如閃電,完成之後兩人才從升至最高點,向下落至牌匾平行的高度。
黑澤明月大驚失色,一代宗師,從來沒有被人靠至這麼近過。一時慌了手腳,體內的碎玉功全力發動,四肢向外死命掙扎,誓要脫困而出。
勁氣自體內四射而出,骨魔的身體果然受傷在先,之前所受的劍傷盡數迸裂,渾身上下泊泊流出鮮血而來,身上的皮衣頓時染成了暗黑紅色。
骨魔身上吃痛,激起了天生的凶性。四肢扣緊的同時,眼中只見到黑澤明月健壯的脖頸上頸大動脈因為運功的原因跳動不止。
最具震憾力的一幕出現了,骨魔果斷的張開大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黑澤明月頸上的鮮血如泉噴出。一發不可收拾,空手道宗師的鮮血將白色空手道服盡數染紅。兩人身子交纏在一起砰然落地。
骨魔鬆開四肢,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爬起來便走。
這邊阿笨第一個跟著骨魔身後向門口衝去,藍玉淼心思慎密,立刻猜到骨魔得手了,扶著百丈小和尚也朝門口快步走去。
場內數千名空手道好手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見松濤流館主黑澤明月搖搖晃晃的從擂台之上爬起身來,張大了嘴巴想要說點什麼卻有如身處噩夢般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鮮血不停的從脖子上流出。
松濤流的弟子們慌亂搶上擂台,扶住師父,幾人一同伸手上前止血,這傷口竟如中了魔法一般,切口既深又大,血流是無論如此竟也止不住。
沒想到這場盛會竟是如此結果,其它三大流派的門人也不知是該替自己慶幸還是該替松濤流感到悲哀,整個館場內混亂不堪,眾人亂作一團,反倒沒人去阻截那幾名所謂的不打不死團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