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少年兄之山貓 正文 <一二四> 姦殺
    既然明白我的意思和立場,趙信仁也強迫自己下了決定,第一句話就表明了要和施芳華結束的態度。

    施芳華一臉蒼白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不難想像,此刻她的腦中一定回放著和趙信仁的點點滴滴,所以才這麼難過。

    「本來我還幻想著自己能和老大一樣,同時擁有兩個自己愛和愛自己的女人,但是你既然動了手,把小梅傷成這樣,這種可能就沒有可能了。因為你們兩個脾氣都是同樣的硬,絕對沒有機會化干戈為玉帛。與其以後身處你們矛盾漩渦中那麼痛苦,還不如現在就了結了!」趙信仁很誠肯的說道。

    施芳華像是沒有聽進去,嘴裡不停地說道:「難道你的身邊真的是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身為女人的曼狄絲,當然明白這種痛苦,心軟之下走到施芳華的旁邊,柔聲說道:「結束了就結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從頭來過,天下男人多的是。」

    施芳華用手輕輕擦了一下掉落的眼淚,對曼狄絲說道:「當你面對有可能失去貓王的時候,還不是努力在爭取,還不是一樣和芙小妹單挑。為什麼我用同樣的方式換來的卻是不同的結果?什麼天下男人多的是?你肯不要貓王再找一個嗎?」

    曼狄絲頓時無語。是呀,叫一個女人放棄自己深愛的男人不容易,是因為輸給另外一個女人才放棄更不容易,何況是象施芳華一樣倔一樣傲的女人。這麼漂亮的女人,這麼多年一直沒談戀愛,當然是眼界高看不上,脾氣怪沒人敢追。好不容易看上趙信仁這個男人,又肯為他改掉大部份的毛病,就已經說明,施芳華絕對不肯離開趙信仁的。事情走到這一步,真不知道該怎麼了了。我心裡不由歎了一口氣。

    「芳華,我已經決定了。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趙信仁大手一揮,下逐客令了,頗有點飽食遠揚的負心漢風度。

    「有愛怎麼可能做朋友?」施芳華突然啟動速度,向趙信仁靠近。可眼睛馬上一花,她和趙信仁之間已經多了兩個英俊的帥哥,馬天宇和余濤。在趙信仁說完話後,兩個高手已經做好救援的準備了。雙煞的行事方式,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還是防範於未然的好。

    施芳華突然笑了起來,停下腳步,說道:「你們幹什麼?信仁可是我的男人,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好了,好了,有你們在我也和他說不清楚。我先走就是。不過我還要說最後一句,我永遠不會放棄自己最愛的男人!這場競爭你們宣佈我輸了,我自己卻不承認。」

    說完後,她竟然真的很乾脆就走了。這個女人的突然變臉,讓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狀況。會有什麼問題嗎?我終究不是神,恐怕連神也不能觸摸到人複雜的內心,所以我當然對以後將要發生什麼事渾然未覺,只是招手把余濤叫了過來,說道:「昨天只是讓施芳華明白了老趙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就隨手殺掉了兩個人,今天既然宣佈她輸了,恐怕她會更瘋狂,你跟著去看看,畢竟她是芙蘭的大姐,要是在東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在病房中向小梅問候,同時恭喜的我們,和只是跟在施芳華後面的余濤,都沒有聽見施芳華邊走邊笑邊自己對自己說道:「既然信仁身邊有我沒那個女人,有那個女人沒我,我就只有讓那個女人永遠消失了!」此刻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狠意,和醫院中那淒涼的味道截然相反。

    直到余濤回來,向我們報告說施芳化很平靜地坐上了回南區的地鐵,車上有個人見她漂亮,主動讓她座位,並和她搭訕,她也友好的回應著。這下我心裡才有點犯疑了,但是人都有種習慣,當並沒有證據或主流意識認為情況不嚴重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會把事情往好的那面想。所以我把這個反常的情況認定可能是施芳華真的在和趙信仁談戀愛中改變了不少,昨天的事件可能真的是因為那兩個小混混太過份了,今天打小梅也是因為第一次公然有人和她搶東西,她一時氣憤不過才動了手。她現在還能平靜地對待這次競爭和失敗,很可能是因為她就像她自己說的,沒有放棄追求趙信仁的決心,而且還有了辦法讓趙信仁和小梅原諒她這些的魯莽。

    這樣也好,就讓公平的時間來撫平一切,包括三方可能受到的傷痛。年輕的我、稚嫩的心、還沒真正走向社會的思維想不到那麼多。這也不能怪我,就算是老江湖的鄭宣、周遠志、趙信仁,都想不到看似沒事,其實內心已經被逼瘋的施芳華會辣手摧花,做出那麼可怕的事。頭腦和身手一樣不錯的她,竟然會這麼恐怖,這麼的不顧後果。這究竟是她忽略了我的存在、山貓之王的威名,還是她確實跟所有人一樣,面對難以割捨的愛情,不得已走出了那不得已的一步?

    正帶著激情褪去的疲倦深深入睡的我,在凌晨兩點鐘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我極其憤怒地抓住電話,正要大罵那方的人一頓,還沒開口,就聽見趙信仁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老大,小梅、小梅……」

    很少見趙信仁這麼慌神失措的,我不用他說完就知道很可能出大事了,我沒耐性等他說完,就翻身而起道:「你別慌,更別流出淚來!靠,你也算是山貓的神經中樞了,不要在兄弟們面前丟臉!」

    我邊打著冷顫邊穿著衣服,嘴裡不由罵罵咧咧的,這麼冷的天誰也不願半夜三更的爬起來。我心裡打算,如果小梅不是出現危急生命的情況,我一定要把趙信仁涮一頓!

    剛提起褲子,曼狄絲的手就伸出來抓住了我的手,語氣不清不楚地說道:「死矮子,這麼晚了,還到處跑什麼?」

    我汗~~,連睡覺都監視著我,女人的警惕性還不是普通的高。我苦笑著拍拍曼狄絲溫暖的手,輕聲道:「小梅的傷勢可能出現惡化,我去看看,情況有點不對頭。」

    沒想到曼狄絲也坐了起來,整個人一下清醒了,說道:「我也要去!我老早就覺得有事要發生,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在昏暗的檯燈燈光中,看著曲線畢露的愛人匆忙地穿著衣服,奇怪地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說小梅出了另外的意外?」

    曼狄絲穿著褲子,應道:「我只是估計。畢竟老趙和好幾個兄弟都守在那裡,應該不會出什麼情況的。我心裡覺得不舒服是因為施芳華走得太乾脆,神態太反常了而已。如果我是她,我不會在醫院那麼善了的。余濤又如何、馬天宇又如何,被愛逼瘋的女人是不會顧忌那麼多的。可是,她的脾氣比我還暴躁、還強硬,為什麼卻那麼理智呢?這一點讓我有不好的兆頭。」

    我惹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到現在我還不相信已經被我認同是朋友、是兄弟的施芳華會對小梅下什麼殺手。

    因為我的身份至今來說在外界,至少在東區依然是個迷,不會有其他老大般有著步步危機的壓迫感。所以在夜晚,家裡基本上都沒派兄弟守護了。家就兩室一廳,這麼冷的天,實在不好意思讓兄弟睡客廳。這就造成了如此寒風如刀的夜晚,我還要和曼狄絲徒步奔向醫院。

    唉,這也是黑社會合法化造成的不良影響之一。白天還有少數有背景、有後台的的士奔跑在大街小巷,但一到晚上,龍蛇混雜,白天還能偶爾看見的專門保護平頭百姓不受騷擾的巡邏警察根本就沒了影,除非是生計所逼,不然沒有司機願意鋌而走險地在深夜跑車。

    已經看到醫院大樓的我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首先是醫院門口停了四五輛警車和一輛衝鋒車。二十幾個警察被一百來個身著卡特製服的兄弟攔在了大門外,雙方鬧鬧哄哄,一片混亂。

    只聽一個看來是隊長身份的警察拿著擴音器大聲吼道:「兄弟們,我們也不想管你們組織裡的家事。可是既然醫院已經報了警,我們再怎麼樣都要去現場看看,備個案什麼的,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卡特這些兄弟雜亂無章的髒話出口,反正就是不讓,雖然不敢對警察有什麼過激行為,但推推攘攘總是難免。

    「媽的,大黑牛,別他媽認為進了卡特就了不起。你再不讓,老子以後盯死你,讓你寸步難移!」一個脾氣比較燥的警察指著自己認識的一個人罵道。

    這個叫大黑牛的壯實大漢紅著臉回道:「被你盯死大不了少點收入,讓你進去老子不知道哪天就躺在街上了!」

    「飛腿,叫你兄弟們讓開,我們只是進去看一看,我保證,絕對不插手。不然上級那方我不好交待呀!」那個隊長手指著站在人群後面一個精瘦青年叫道。這個飛腿我有點印象,是卡特特攻部隊副司令。

    飛腿先大叫一聲,阻止手下這些兄弟再亂哄哄的叫著,然後說道:「姜隊長,不是我不買你面子,畢竟平時很得到你的關照,可是這件事太大條了,不是我能做主的。就像剛才那位兄弟說的,讓你們進去,這件事一曝光,***,我們沒一個人日子好過!醫院這面我們擺得平,絕對不會讓你在上級那面不好做。這麼冷的天讓你白跑了一趟,真是對不起,明天,爽口樓,兄弟請你!」

    姜隊長苦笑了一聲,放下擴音器,說道:「你們先就應該把該做的事做好的。現在搞得醫院驚慌之下都報了案,我不得不理呀。我可是被局長從被窩裡叫過來的,除非你能讓雷局長答應不管這件事。」既然在東區混,不可能不知道雷局天是誰!雷並天,東區警察局局長,市常委會副主席,行事雷厲風行,處事公正,只講事實,不講面子。任何被他逮到侵犯平民的黑社會,統統受到了該有了處罰。但是畢竟這樣做的就他一人,手下都是識時務之輩,他不可能每天都事事親臨。所以東區還是東區,還是四個區中打架最狠、械鬥裡發生率最高的社區。

    「媽的,如果我們當時在,哪會讓梅姐……操他***,是醫院的先發現才通知我們的!沒想到他們已經報警了!」飛腿激動之下差點說漏了嘴。

    看著一方苦口婆心的勸著,一方堅決不讓,我知道這樣耽擱下去,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去,只得拿出電話,撥通了趙信仁的手機。

    「老趙,小梅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搞得醫院都報了案?媽的,現在醫院門口一片混亂。」我皺著眉頭說道。

    「老大……我……我……小梅……」趙信仁看來是哭了,說話聲音沙啞不說,還敘述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靠,別說了,你身邊還有誰,我跟他說,讓他把門口的事先解決了!你是不是個男人,哭什麼哭!」我有點生氣了。並不是單純生他的氣,而是受得事情不對,心有點煩而已。

    看見我發脾氣了,趙信仁清醒了一點,急忙說道:「蘿蔔頭在外面,我馬上讓他聽。」蘿蔔頭是卡特特攻部隊司令,是趙信仁和周遠志不在時卡特的最高首腦,二十五歲左右,頭腦靈活(這一向是我選幹部的首要條件),身手一般,但是貴在狠,不僅對敵人狠,幹起架來對自己也狠!是除了那群在學校裡保護我的卡特成員外,是卡特中最後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

    通完電話不到一分鐘,蘿蔔頭就連滾帶爬地出現在醫院門口,先四處打量了一番,低聲對飛腿說了幾句,然後走出醫院,來到姜隊長旁邊,把他拉到了一旁,說著悄悄話。

    從剛才的醫院門口雙方的對話中,我就瞭解到姜隊長這個人比較好說話,所以讓蘿蔔頭與之商量,只讓他一個人進去,然後隨便塞他點紅包,再隨便找些話來敷衍上級,反正醫院是神卜會的醫院,任何消息和當時的情況再沒有可能洩露出去。

    在和蘿蔔頭的通話中,我已經知道小梅已經死了,是被殺死的,從蘿蔔頭後面的閃爍其詞中,又隱隱約約覺得情況不會那麼簡單。當務之急就是,我要進去搞清楚狀況!操,如果那個姜隊長不答應,大家一拍兩散,讓這些兄弟五個挾一個,把這二十幾個警察通通逼到其它地方,只要不動手,罪不大。

    還好,姜隊長果然是個識趣之人,他不停地點著頭,然後走到警察中間,說道:「待會兒我一個人進去,你們就不用跟著來了。媽的,這麼冷的天,誰願意一直僵持在這裡。」其他警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本來嘛,不說這天氣,這些黑社會也不是好得罪的,真的逼急了,等自己巡邏的時候被他們在背後捅上一刀,你還找不到任何證據來告他們。

    而蘿蔔頭又對卡特的兄弟說道:「這裡不用這麼多人,留個五十人左右就行了,都陪警察兄弟們去醫院的咖啡廳喝點東西暖暖胃!」

    飛腿企盼的眼神從剛才起就一直打量著四周,可能剛才蘿蔔頭已經給他說了他們的直屬老大貓王來了,讓他那麼期待。不過到現在始終沒看到我的影子,他只得失望地帶著兄弟們和警察向另一側後方的咖啡室走去。

    等另外五十幾個卡特的兄弟散走後,我才牽著曼狄絲的手悠悠然地向醫院走去。這個時候心雖然急,但行動千萬不要急,一來避免引起人注意,二來全身心都慌了,對查明情況沒什麼好處。

    剛一進入燈火通明,暖和點的大樓裡面,就看見身著警服的那個姜隊長興高采烈、喜滋滋地迎面而來,看來他得了不少好處。這樣也好,有這樣的警察,才有黑社會平穩的日子可過。不然又要爭地盤,同時顧忌其他黑社會,又要怕警察在背後使壞,那種情況真的是提心吊膽,不要人活了。

    病房就在三樓,我懶得去等電梯,而且我也聞不慣裡面的那股味,所以轉向樓梯口,蘿蔔頭早就一臉笑意地守在那裡了。

    「笑個屁呀!媽的,這麼容易解決的事情還他媽在醫院門口拖了這麼久!是不是要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如果不是那個姓姜的,換上跟雷並天一樣的警察,你們是不是要拿出砍刀,等待防暴警察的到來?趙信仁這個時候沒心思,你就該做出司令的樣子!」還沒等蘿蔔頭向我問好,我就一陣臭罵罵了過去。

    「老大教訓的是!不過,如果防暴警察來了,兄弟們就算動手坐牢,就算被打得頭破血流,就算軍隊都來了,沒有趙大哥的命令,我們也不敢把人放進來呀。」蘿蔔頭一臉苦瓜樣。

    我面色稍微鬆了一些,歎道:「單是小梅被殺死,趙信仁應該不會下達不讓警察進來的命令吧?什麼事情這麼忌諱讓警察問口供、取樣什麼的?」

    蘿蔔頭的臉色更難看了,說道:「老大,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被趙大哥吩咐去叮囑最先發現小梅姐出事的一個巡夜醫生和兩個護士不要到處亂說,嘴巴閉緊點時才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些些大概情況。我也不好說,您去看看就知道。」

    我和曼狄絲擔憂地互望了一眼,牽著手握的更緊了,站在病房門口(這裡只有陪趙信仁的幾個山貓兄弟,沒有卡特的人)不敢推門而進。一個山貓兄弟小聲地說道:「老大,趙大哥一個人在裡面陪著小梅姐,不讓任何人進去,他就等著你來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手,和曼狄絲一起走了進去,然後再把門反鎖了。入眼便是小梅身上蓋著一條白被單,趙信仁在一旁緊緊握著她已經沒了血色,失去溫暖的手。

    趙信仁聽見聲響,頭一下扭了過來,看見是我,紅著的雙眼一下又流出了眼淚,這次是徹徹底底地用哭腔說道:「老大,小梅被人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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