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屍跡(中)
    徵集來的村民加上土族人,男女青壯熱熱鬧鬧的將近有二百人。他們被平均分成了四組,一組由朝歌帶領,從坡地的東面挖起;二組由婉姨帶領從坡地南面挖起;三組由阿光帶領,從坡地西面挖起;四組由土守形帶領,從坡地北面挖起。

    深諳考古的姐妹花小輕小靈起統領作用,以免不按規則的亂挖,影響遺址的完整出土。

    梁庫和老賭頭率領村裡的婦嫂女幼負責後勤工作,保證飯菜和漿水的及時運送等。這讓梁庫老大的不願意,憑什麼他梁庫就不可以加入重要的挖掘工作,感覺很不被重視的說。

    牢騷歸牢騷,工作上還是不可以馬虎的。梁庫親自負責起對小靈小輕兩人的專門服務。

    但這樣一來,該輪到老賭頭髮牢騷了,因為這就意味著剩下的二百多號人的所有餐飲重擔,都落在了他一個孤寡單弱的老頭子肩上。

    對古村遺址的全面挖掘開始了。

    偌大一塊坡地上,按四個方向匯聚了熱情高漲的二百多號人。鐵鍬大鎬、坡土飛揚,再伴著村人們勞作習慣式的嘻嘻哈哈說說笑笑,讓人立身其中,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渾身是勁感。

    由於考古挖掘不同於農田翻地,越是深入越是需要仔細。還好事先幾乎所有地下遺跡所在都被朝歌打上了標記,再加上姐妹花的細心照應,兩天來,挖掘工作在快速而有順利的進行著。高處望去,整片坡地中,一座古村遺址正一點點的顯露眼前。

    朝歌在帶領挖掘之餘,卻時刻沒有忘了對每個人的細緻觀察。一言一語,一動一行,平靜自然的表面下,是看不見的人心暗流。這個隱藏的人就像是個潛伏未發的病毒,如蛆俯骨的跟隨著每個人。

    兩天來沒有發現絲毫變化,老賭頭卻越來越變得神經兮兮了。自從那晚人骨坑被迷後,好像落下了後遺症,總是神神鬼鬼的躲閃著什ど。但越是如此相反越是引人注意,而且當你以局外人看所有人的行動時,你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每個人的不經意行動中,卻都在圍繞著老賭頭轉。

    而老賭頭也好像越發的喜歡上這種神經兮兮的生活了,竟然喜歡不管白天晚上,門前身後的抽冷子嚇梁庫。這讓梁庫頭痛不已,再三警告,如果再這樣,非打電話把他送進神經收容所不可。然後便看著搖搖晃晃不以為然走去的老賭頭,像一家之長似的痛心疾首:我為這個集體操盡了心,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

    但讓朝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著挖掘的不斷進展,小村裡開始了更複雜的變化。

    那是一天的中午,眾人回房小歇,順便再協調一下挖掘進展,老賭頭卻忽然再次失蹤了。

    起初每個人都裝做不以為然的樣子,但也同樣在以各自的方式暗暗探尋著。在朝歌的暗示下,梁庫終於發覺好久沒看見神經兮兮的老賭頭了。第一反應就是嘿嘿偷笑,終於可以清淨一會了。

    但轉念一想又有點不對,雖說這老賭頭越來越有點讓他頭痛,但要真讓他孤身寡老的一個人在外面不知所蹤,這是梁庫萬萬做不到的。會不會真的被自己平日的過激言行給刺傷了心呢?

    於是我們可愛的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梁庫,第一個身先士卒的急急尋了出去。

    雖然梁庫臨走前喊了一嗓子試圖號召大家一起尋,但一直等到梁庫走了好久,婉姨等人仍靜處不動。大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外人看來這也沒什ど,畢竟老賭頭這麼大一人了,身體雖老卻也健康,雖有點神經兮兮,但明顯像是個人喜好式的惡作劇。

    而作為局內人,在朝歌看來卻再有戲不過了,大家每個人都不肯邁出第一步,大概不外乎兩個原因:

    其一,正如上所說,如果對於一個並不知情人骨坑被迷和背後存在個隱藏人來說,今天老賭頭的暫時性消失,很有可能不過是老賭頭的另一次惡作劇罷了;

    其二,就算按人情角度看,隨梁庫一起出去尋找老賭頭也並沒什麼特別不可理解的地方,相反在一片各自猜疑中能顯出某種單純。但誰又能肯定老賭頭的此次失蹤是故意設下的一個局呢?就算不是局,如果誰第一個尋出後,其它人卻沒一個再出去,但老賭頭的確真的發生了什ど事,到時就算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朝歌卻並不擔心老賭頭會出什麼事,因為他已經有七成把握認定這個隱身人就在面前的這幾位之中。就算他的猜測有誤,老賭頭也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因為從隱身人的手法動機看,似乎只是想探底或是在等待著什ど東西。如果真要想加害的話,憑他的可怕術力,恐怕眼下沒幾個人可以單獨抵擋的了的。

    朝歌正巧藉著這次機會再次對每個人進行觀察,暗暗想來,這老賭頭的連連故做神經,倒像是頗有深意了。

    外靜內洶的有趣對峙中,倒是土守形先做出了點實質性動作,他要在一邊的雷子出去幫梁庫找找。

    少年雷子雖然對梁庫一向不見得有什ど好感,但即便有著敢與全天下人做怒的火暴脾氣,對老爹的話卻是從來不拗的,聽完便無聲的跨出門去了。

    於是好不容易有了點變化的房內,又回到剛才的膠著狀態之中。

    正當朝歌想設法牽動僵局的時候,梁庫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門也沒進,就扶在窗框上,大口喘氣語無倫次的說著:「找……找到了!出……出大事了!」。

    還沒等表達完全,就又急三火四的跑去了。

    按梁庫一貫愛誇張的脾性,這所說的大事,也頂多就一小事兒。但從剛才的誇張表情看,這誇張大事又似乎的確有點不同尋常。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真不曉得這所謂的大事究竟意味著什ど。

    推開房門、走出院子、踏上村路,眾人的腳步越來越快,因為順著梁庫跑去的方向他們發現,那正是坡田古村遺址。

    這次又是坡田遺址,又是老賭頭,雖然不說,在眾人心裡又一起的再次升起了那個疑問:究竟發生了什ど大事。

    此時正當晌午,吃完飯小歇的村民們還沒返回,偌大的坡田遺址被曬的熱烘烘靜悄悄的,遠遠望去,四處從遺址中挖起的潮土在蒸蒸的往空中散發著濕氣。

    朝歌向坡田四處望瞭望,因為整個坡田相當部分已經在大面積發掘中被挖成了大大的四個平底坑址,坑底是古村遺址的房舍屋基和幾條縱橫交錯的古鄉路,坑外邊緣是高高堆起的坑土,所以一時還無法看得完全。等再接近些走到坡田邊,才忽然發現,就在東區的坑址旁的土堆上,一動不動的趴著三個人,正悄悄的探頭往前面的坑底看些什ど。

    從衣著和身形上,朝歌一眼就辨認出這三人正是梁庫、老賭頭、雷子,這下讓朝歌就更有點莫名其妙了。本以為是老賭頭出了大事,但照現在看來似乎又完全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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