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的第二天,碧空千洗,鄉野萬新。
吃過早飯,由村民和土族人及朝歌婉姨等組成的挖古大軍,開始陸續向村外坡地聚集了。
出發之前,牽著手的姐妹花輕踏朝露的來到了朝歌房前。小靈曲起嫩蔥一樣的小手敲了敲窗稜:「阿光大懶蟲該出發了!」
房內土守形已經來了,正和朝歌等人在合計著如何有效組織起眾多人手,否則七手八腳的亂挖一氣,偌大一座古村遺址必毀無疑。
梁庫老早就注意到了姐妹花往這邊走來,提前求大家不要出聲,成心想和姐妹花玩玩捉迷藏。眾人全當了耳邊風,該幹嘛還是幹嘛,只是在真等姐妹花臨近時,不知道是眾人陷入沉思,還是最終決定給梁庫幾分面子,竟不約而同的消了聲。
梁庫不禁大有點感激涕凌,可一聽到小靈連嬌帶嗔的喊著阿光,臉上頓時僵起一片愁容。心下酸溜溜的不免想起自從九鹿縣歸來的這幾日變化,小靈越發的對阿光蠻橫了,就算他梁庫再遲鈍也能強烈感覺的出這蠻橫背後的危險意味。
梁庫曾不止一次的暗暗檢討過,到底自己哪裡做的還不夠,導致心愛的小靈被並不見得比自己帥多少的阿光迷惑漸深。當然對這個所謂「帥」的衡量,梁庫向來是不以貌自取的。
難道是自己的不夠專一?總是徘徊在兩姐妹之間?但老實講,在梁庫的潛意識裡,總把兩姐妹當做一人的不同兩個可愛側面的。如果硬要把她們分開,那簡直是暴什麼天物。
但面臨著每況愈下的嚴峻現實,梁庫不得不開始進行深刻思考了。是堅決捍衛自己的完美感情主義?還是痛苦做出專一抉擇?
為此,梁庫自認理性客觀的把自己和阿光做了下優劣對比。論身高,差不多都是1米75,;
論長相,哦對了,這點好像對姐妹花並不重要;
論身價,哦也對了,在由如仙子般的姐妹花面前提錢,好像有點惡俗;
那就論飯量,嘿嘿,就算你兩個阿光也不是我梁庫對手;
再論論氣質,嗯,這點很重要,男人就是要有氣質!而且在這點上,梁庫向來對自己是有相當自戀情結的。就說他窮了十代人光榮歷史,幾乎囊括了所有勞動人民的優良品質,比如重情講義、吃苦耐勞、積極向上、心地善良、等等等等。
雖然現在有錢了,不但讓他沒有絲毫變質,反而在某些層面得到了更高提升,就像現在維持整個團隊的運做,還不是他梁庫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再看看你阿光,別的就不提了,最讓梁庫看不順的就是那整天一副笑咪咪的樣子,別人說那是陽光,在梁庫看來那實在是有點陽光氾濫。再有就是無論對什麼都抱著一種淡薄無爭的樣子,年輕人怎麼可以這樣呢?世界是這樣的美好,生命是這樣的壯實,借用一句街頭聽來的福建民歌:愛拼才會贏!愛拼才會贏!
但梁庫卻並不知道,燦爛的阿光雖然年輕,生命卻並不壯實,因為那個家族奇病,讓他每活一時,都可能是最後一刻。真不知道梁庫有朝一日知道了真實情況,他又會以什麼樣的心情對待此事。因為我們愛拼的梁庫無論外表多麼如他所說的堅強,但卻有個致命弱點:心太軟。
面對小靈的連嬌帶嗔,阿光雖然還是好像往常一樣慣有的微笑著,但卻笑後低了低頭並未響應。
梁庫就更加看不順眼了,他覺得這阿光實在是裝腔作勢,人家仙女一樣的小靈能接近你,那是多大的面子,你阿光竟然扭扭捏捏的躲躲閃閃,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先不管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單只你傷了小靈的心,那便是萬萬不可以的。
梁庫於是鼻子不鼻子臉不是臉的對著阿光吼:「喂!叫你那大懶蟲,沒聽見那?!」。
阿光不被察覺的微微一紅:「呵呵,我在,馬上就走。」。
小靈聽了梁庫語氣卻真的嘟起了小嘴:「你這個壞庫子,要論大懶蟲呀,你可是這裡最大號的懶蟲了!」。
眾人笑聲之中,梁庫立時有想吐血的感覺,好人難做,有情的好人更難做。
小輕柔柔的接道:「呵呵,阿褲呀,你這麼粗聲粗氣的,晚上可要注意了,還不把人吵死呀!」。
小輕說著,茫茫中不自覺的向房內朝歌的位置尋了尋。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婉姨的聲音:「呵呵,小輕妹妹不要擔心,我們的朝歌比誰睡的都好,可不像妹妹,好像總睡的不著。一晚上不知道要醒來幾次呢。」。
表面婉姨對小輕的笑語在外人聽來,滿是大姐對懷情小妹的有趣調侃,但卻讓朝歌心中一動,話外之音聽來,在似乎暗示著小輕昨夜曾醒來外出。
小輕俊臉桃紅中一羞,小聲回:「原來婉姨也醒來了,那可是我的不好了。」。
一對一答,一笑一羞,竟都不留痕跡的把對方點了出來,朝歌暗暗吃驚,時至昨晚他想通了所有關節才發現,平日眾人的每個細節中,無不處處暗藏機峰。不過又一想到小輕對自己暗暗流露的點點關切,不由的心頭一柔,一時間眾人的真真假假、情情義義全都湧將過來,讓一向冷靜自持的朝歌,也不免稍稍的有點亂。
眾人出了朝歌的小院,前前後後的一大幫子人開始往村外的坡地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梁庫今天走的頗快,一個人單單的走在前面。扯著脖子四不像的模仿著福建話腔,大唱著他的「愛拼才會贏」。從後面遠遠聽來,有點像是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