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多久沒見了?」破軍的樣貌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南迪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南迪本來暗紅色的眼珠,現在已經變成了血紅,嘴角邊也露出兩顆鋒利的獠牙來。
破軍冷冷的哼了一聲,想要開口,胸口卻翻騰的更加猛烈,「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血魔噬心的滋味不錯吧?」南迪危險的獰笑起來,「原本我還在想,用到師傅的血魔噬心,是不是太抬舉了那個人。沒想到,入侵的竟然是你。你能這麼快來到第二位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域思呢?」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南迪簡直就是聲嘶力竭的咆哮了起來。因為他看見立在破軍身後,眼中泛著無比的柔情蜜意的帝武櫻。變成了這個樣子,不要說域思,恐怕任何一個少女都不可能再看上自己,而破軍的身邊,卻跟著另一個女人,一個與域思相比也不遑多讓的女人。目光閃動間,南迪五指伸縮如鉤,閃電般的向破軍身後的帝武櫻抓去。
破軍倉皇間舉起手臂格擋,但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南迪的指甲沿著他的手臂擦了過去,濺起一溜兒血花。
帝武櫻一愣,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經過與破軍的親密接觸後,此時破軍在她的心中,是要比國教還要重要的存在。
扶住搖搖欲墜的破軍,帝武櫻的眼中閃過一抹陰晦,一朵碗口大的紅蓮業火,在她地手指尖迅速成型。
「紅蓮業火?是迦摩羅那個老傢伙的弟子嗎?」滿室的緊張氣氛。被一個尖銳的喝問聲打斷。那聲音極為難聽,就好像是鐵器劃過玻璃時的嗓聲。
破軍與帝武櫻這才注意到那個站立在血池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矮個子。仔細端詳之下,破軍覺得那張散發著淡淡黑氣的面孔更加熟悉了。那張面孔似乎給過他無比震撼地感覺。只是,破軍怎麼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五,長相非男非女的傢伙了……
帝武櫻眉頭一皺,「我不知道你說的迦摩羅是誰。我的師傅,是帝武王國國教地火靈聖女。」
「火靈聖女?」那黑面孔的矮子聽到這個詞後,忽然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火靈聖女?哈哈。真是好笑。迦摩羅那老東西竟然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外號,看來是要打著火系巨靈的幌子騙到底了。」笑聲一歇,那矮子的聲音突然暗沉下來,「這麼說,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天生火靈體了?迦摩羅那個老東西,怎麼會捨得把你放出來?看樣子,你的紅蓮業火只練到初級而已啊。」
「什麼初級終極?讓你嘗嘗本姑***厲害。」帝武櫻本就火爆的脾氣,被那矮子一番絮絮叨叨莫名其妙的話一激,立刻爆發了出來。手指尖地紅蓮業火一分為二,一朵的目標是南迪。另一朵的目標,自然是那個奇怪的矮子。
南迪知道紅蓮業火的厲害,連忙縱身後退。而那個矮子,則是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從面前的血池中帶起一小團血球。巴掌大的紅蓮業火,和那團拳頭大的血球相互碰撞,頓時在空氣中消散於無形。
那矮子並沒有因此而自鳴得意,也沒有管在石室中被追地團團亂轉的南迪。他的目光落在了破軍剛才受傷的胳膊上。破軍臂上地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雖然沒有在第九位面時那麼迅速。但不出一時半刻的工夫,竟然也癒合了大半,傷口上閃耀著絲絲銀白色的光芒,才是吸引那矮子注視的根本。
「虛無的死境?竟然是虛無的死境的能量?」那矮子的眼眸裡。頓時閃過垂誕與不可思議地光芒,「你們找到了虛無的死境地入口?但是,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陷入虛無的死境,怎麼可能出的來呢?」
一直覺得這矮子精神有問題,但是,這幾句話,破軍總算是聽明白了個大概。原來,自己剛才陷入的石室,叫做虛無的死境。那麼周圍濃厚的天氣元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破軍並不知曉,這所謂的虛無的死境。實際上是那幾個掌握了第二位面天地元氣的人所遺留下來的一個元氣儲存庫。只不過,在有了更先進的儲存方法後,這個落後的小型儲存庫就被他們遺棄在這片極地雨林中。
然而,即使是遺棄之地,他們所布下的禁制,也不是第二位面的頂級強者所能夠解的開的。破軍因為機緣巧合掉進了虛無的死境中,以他的能力,想要強行解開禁制,無疑是癡人說夢。可是,破軍與帝武櫻卻情不自禁的在虛無的死境中進行了「生之運動」,從而誤打誤撞,解開了死境的禁制,吸收了其中的能量。
那矮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破軍,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探入血池。他潛藏在黑袍下的右手已經完全變成了骷髏鬼爪的樣子,白森森的骨頭上沒有一絲皮肉。從血池中抓出那塊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的紫晶令牌,那矮子微微一使力,令牌就在他的爪中碎成了粉末。
「來自其他位面的小傢伙,我想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我就是偉大的冥魔,德雷克大人。」
冥魔?德雷克?南迪?破軍將這些分離的片段綜合起來,結合南迪與自己交戰後跳躍空間位面時的景象,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覺得這個矮子的氣息極為熟悉,原來,在那日裡,他正是給自己無比震撼的極端存在。
不過,破軍已經不是昔日裡連第九位面的平均水平都沒有達到的弱者了。那紫晶令牌一碎裂,破軍胸口處的疼痛感立刻消失,望向德雷克地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笑意。
但是,他立刻就察覺到周圍環境產生了劇烈地變化,壓力似乎在瞬間增大了無數倍,周圍的空氣似乎凝成了固體,讓他舉步維艱。
蘊含著「透極」奧義地一拳。強有力的打擊在德雷克的心臟部位。一顆鮮紅的還在跳動的心臟被破軍的拳勢擊出體外,掉在德雷克先前施咒用到的血池中,冒起一股刺鼻的青煙,消失了。
原來惡魔的心臟也是鮮紅色會跳動的,並不是傳說中那樣像石頭一樣冰冷而沉寂。破軍心中這樣想,手上的動作可一點不慢。德雷克殘破的身軀在破軍的手中就好像一個練習用的沙包。破軍並沒有限制自己的力量,事實上,他也必須使出全部的力量,才能給德雷克以致命的傷害。
德雷克不斷的尖叫著。但卻又無可奈何。包含著他最強攻擊力的右手在第一個照面就被破軍徹底銷毀,而蘊含著他大部分魔力的心臟。又在第二擊內被破軍打入了自己那可以消融萬物的血池中。此刻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面對著破軍那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形魂俱散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可是,一個活了萬年的惡魔,又豈是這樣容易就會消亡的?看到一旁被帝武櫻的紅蓮業火追的滿室亂竄的南迪,德雷克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恨的光芒。一縷沒有面目的精神體瞬間溢出他的體外,在空氣中幻化成一個大字:「靠。」
這個極具震撼力的字眼,果然讓破軍動作一滯。趁著破軍防備稍鬆的當兒,德雷克的魔魂溜出了破軍的空起之獄,鑽進了南迪的身體裡。
德雷克的魔魂,類似於破軍的元神。只是,它沒有破軍元神那樣鮮明的形體,只是一團能量屬性陰暗的靈體而已。
附於南迪身體裡的德雷克顯然還不大適應這具不屬於自己的軀體,面部表情微微有些抽搐。拋下一個無比怨恨的眼神後,他如離弦之箭一般向石室唯一的出口射擊,轉眼間消失在無邊的黑暗裡。
丟下手中已經爛成破布口袋一般的德雷克的軀體,破軍一抬眼,對上了帝武櫻疑惑的目光,「域思是誰?」
難道又要再一次面對自己女人無邊的醋意與怒火?破軍瞬間頭大了起來,但又不想向帝武櫻隱瞞那些已存在的事實。自己的女人總有一天會見面,與其到時候讓他們覺得自己是負心薄倖之人,不如現在就完全坦白。
沒想到,帝武櫻聽了破軍的解釋後,竟然是一臉平靜的神色,就好像破軍所說的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這麼說來,你的皇后已經定下來了哦。不過那樣也沒關係,我還可以當貴妃,或者是淑妃德妃也可以。」帝武櫻一本正經的掰著指頭盤算著。由於一直身處在宮褘中,唯一接觸的已婚男人就是帝武雄風,所以,在她的思想裡,男人都應該有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才算是正常。
破軍一陣汗顏,心虛的轉過頭去。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座石室的別有洞天之處。在德雷克先前詛咒自己用的血池之後,石壁之間竟然還有著一層流光溢彩的薄膜。薄膜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蠕動。3863
破軍的神識探測進去,赫然發現了一個讓他震驚不已的事實。那薄膜後,竟然是還保持著鮮活性的血液與腦漿。無數夾雜著恐懼與不甘的怨念向破軍的神識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這其中,還包含了破軍先前所率領的接近二十萬帝武王國軍隊……
即使是再強大的神識,也抵擋不住上百萬怨魂的凝聚起的業力。破軍驚駭的發現:自己居然切斷不了那一絲神識與元神之間的聯繫。上百萬的怨魂都爭先恐後的順著那絲神識湧進破軍的身體,想要佔領這個在他們看來可以重生的機會。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在這種情況下死於非命,又或者是變成沒有自主意識的魔人。可是,破軍的元神中,卻有著可以容納一切魂魄能量的攝魂珠。上百萬的怨魂在一接觸到破軍的身體時,立刻被攝魂珠源源不斷的吸入進去。
在破軍元神中的八樣武器,攝魂珠原本已經是最為璀璨奪目的一個。在加入了上百萬怨魂的能量後,立刻如恆星爆發般,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在以往的任何時候,如果有人告訴破軍,黑色也能散發出刺目的光彩,那破軍八成會以為那個人是癡人說夢,再不然就是被燒壞了腦子。可是現在,他卻被那光芒刺的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來擋住了眼睛。
黑色光芒一閃即沒,攝魂珠的周圍,蒙上了茫茫的一層黑霧,那團黑霧還在不斷變幻著形狀,似乎已經成為了有自主意識的活物一般。
這情景說來漫長,實際上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帝武櫻察覺到破軍的異常,連忙走過去端詳著自己的愛郎。破軍的外表看起來與平常無異,只是眼瞳卻變得更加漆黑深邃,眉目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煞氣。
「破軍哥哥,你怎麼了?」帝武櫻關切的問道。自從和破軍有了親密關係,她就自動將「那塊木頭」升級為了「破軍哥哥」。
「沒什麼,我們也離開吧。」破軍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挽過帝武櫻纖細的腰肢。原先流光溢彩的薄膜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後面無數的腦漿與血水,也變成了一灘死物。
在路過那血池旁邊時,破軍伸手輕撫,將那還在沸騰的血水中的怨魂之力盡數吸入體內。那血玉所製成的池壁,則在他微微用力之下,分崩離析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