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愛,會讓人瘋狂。有些愛,會讓人感傷。——
——請你別笑我,讓我難堪。——
「離家多久了呢?」逐月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窗外,陽光氤氳地溫吞吞地照射在窗簾上,形成一團橙黃色的光暈。「大約有六、七年了。」逐月的眼睛裡流下兩行清淚。自己的父母還好嗎?自己已經有些記不清回家的路了,那個水和巷子幽深曲折的家鄉。
逐月將枕頭放在床頭上,然後*在枕頭上,看著夕陽發呆。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也夢見了那個噩夢般的遭遇。
時間回到了七年前,那時逐月還是一個天真的少女,情竇初開,身體剛剛發育得如同初初綻放的蓓蕾。
逐月是水族人,住在蘭蒂斯大陸最南端的水之國。
水之國是一個水鄉,小橋流水,在那裡是最常見的風景。水之國是一個比較落後的國家,位於追南端,憑借一條溯江,將之與其他國家隔開,才得以平安無事。
逐月的父親,是一個部落的酋長,那個部落是水之國的相對富庶之地。逐月身為酋長的女兒,從小也養尊處優,過著無憂的天真生活。直到十六歲還不知道什麼是煩惱。父母都是極愛她的人。從她那時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個不知道生活苦楚的富家子弟。
然而畢竟是女孩子,而且長相漂亮天真爛漫,沒有壞心,也無防人之心。在她十七歲生日的那個晚上,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請到紅樹林東面的草地旁等我。傑。」
傑是逐月所深愛的一個男子,所以沒有猶豫和多想,就獨自一個人奔赴了那個荒僻的地點。
在那裡他沒有見到傑,只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人。之所以,說男人,因為那是一個大約有三十多歲的男人。從未見過面,是逐月非常害怕。但是她自己竟然不清楚自己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最終,事實告訴了她所有答案。逐月,在那個晚上,被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姦污了。
逐月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男人的面孔。那雙血紅的眼睛,兇惡的眼睛,以及他扎人的鬍鬚。這一切都令綾子格外厭惡。
而那一切都成了噩夢,而且它不是夢,或者永遠永遠不能醒來。
這件事情,沒有隱瞞住,不知為什麼,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部落的大街小巷。在街頭巷尾,人們紛紛議論著他們酋長的女兒在那個夜晚如何被人姦污了。
逐月在那個夜晚以後完全崩潰了,整日整夜不出屋,在自己狹小的房間裡,趴在床上,抱著枕頭哭泣,淚水濕透了整個枕頭。多少日,她的父母只能夠看著自己哭泣的日漸消瘦的女兒唉聲歎氣。他們以為時間會醫治好一切,但是幾個月過去了,逐月的情況不但不見好轉,而且更加的抑鬱了。
一天,逐月又聽到窗外一個人在談論這件事。一瞬間,她再也不能忍受。自己走到廚房,拿出一個潔白的瓷盤。她看著瓷盤,是那樣的光潔而純淨,她輕輕地在水池上一敲,盤子就碎裂了,還不是如此脆弱?打碎了的東西是再也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的,無論時間怎樣沖刷。逐月將瓷盤的鋒利碎片在胳膊上用力地一劃。一股帶著甜膩味道的鮮血流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逐月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解脫,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難解的微笑。
逐月*在廚房的碗櫃旁等待死亡,血流了一地。剛剛買菜歸來的母親看到了這一景象驚呆了。她哭泣著背著已經昏迷的女兒跑向醫院。在醫院裡,經過救治的女兒醒了過來。母親毫不留情地給自己虛弱的女兒一個嘴巴,然後又心疼地俯在女兒身上痛苦。母親的呢喃之聲,讓逐月知道自己還沒有死。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拔掉了自己身上的滴流瓶的針管。母親傷心欲絕地說:「冤家呀!你到底讓不讓母親活了啊?……」
逐月看著幾乎用頭往床頭上撞的母親,傷心欲絕的母親,逐月又一次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了。曾在自殺的一霎那自以為找到了解脫的方式,但是看起來,這並不能改變這一切所帶給母親的傷害。也許死了,自己是解脫了,但是母親還能夠幸福嗎?她失去了她唯一的女兒,她會不會瘋掉?
逐月終於沒有在考慮自殺的事。
歸來的父親看到了這一慘劇,氣得大罵。咒罵一定要讓那個遭天譴的混蛋死得很慘。
父親派出了許多偵員,去尋找那個男人,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後來,偵查無果後,最終確認是一個外地人,也許已經逃跑了。才放棄了追查。
在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以後,小鎮的議論之聲才漸漸平息,但是每當逐月出來散步的時候,總是有一些人在那裡指指點點。
父親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讓逐月離開這個城鎮一段時間,以平息這個事端。也讓逐月能夠忘記這一切重新生活。對於逐月來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父親告訴逐月在蘭蒂斯王國有一個非常美麗的海濱城市,叫阿拉茲城,那裡是一個觀光療養的聖地。也許去那裡呆一段時間會對逐月有好處。逐月聽從了父親的建議。來到了那個叫做阿拉茲的海濱城市。並且在那裡一呆就是兩年。
每當逐月踩著海水裡的陽光,走在鬆軟的沙灘上的時候,自己的心情也就平靜了下來。漸漸地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似乎又能夠重新開始了生活。
時間是否可以沖淡一切,逐月不去想它,但是似乎時間真的沖淡了那些傷痕。
在那裡,一個叫做叢樂的同樣來療養的女孩,成為了逐月的朋友。逐月在叢樂的身上學到了樂觀和向上,和對於一切無所畏懼的精神。曾經逐月把這個樂觀向上的女孩看作了自己生命裡的拯救者。並且從此,逐月走出了那件事的陰影,開始了新的樂觀的生活。
後來,逐月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些事情,不能夠像自己的母親那樣一輩子在家庭裡柴米油鹽。於是開始學習軍事和幻術。在蘭蒂斯大陸上,軍事和幻術就相當於地球上的科學技術。佔據著學校的主要課程。尤其是幻術,幾乎成了一個人素質的標尺,是一個人武力和智力的標桿。
逐月每一天清晨起來,在海邊跑步。吃完早飯,便拿起幻術書籍進行學習。自己的幻術水平也在不斷地提高。終於有一天,就在自己快要跨入十九歲的那一天,她收到了清津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當他興奮地寫信把這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告訴了自己遠在他鄉的父母時,父母親都高興的要跳了起來。他們回信孤立逐月,讓她努力在清津學院學習,不要考慮錢的問題。清津學院是蘭蒂斯王國的最高學府,許多在水之國的孩子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逐月竟然考上了。作為父母他們能不高興嗎?
逐月在清津學院學習了三年,也就在華彼慈王城帶了三年,在那裡自己長了見識,也開始被一些高級官員注意。逐月畢業以後,被光之使者團的蘭秀旗看中,選為小組長。從此,逐月也就有了工作,並且自己獨立地生活了。每個月,逐月都給父母寄去一些錢,父母收到了錢也格外高興。他們並不缺少錢,但是他們高興,因為女兒徹底地擺脫了以前的陰影。
這是逐月不為人知的故事,甚至連蘭秀旗也不甚瞭解。逐月從來不在別人面前提以前的事情,有時候,別人問起,逐月就會說,想不起來了。逐月有時候提起小的時候父母如何的愛自己。說一些童年的趣事。別人也就驚奇地記住了。也喜歡對逐月和別人提起這些逐月小時候所知不多的新聞。沒想到逐月令人意外地生氣。說,不要再提這些事,永遠也不要再提起。別人才莫名其妙地開始注意,並且迴避這些話題。但是總的來說,逐月還是給人一種時而安靜,時而頑皮的開朗的女孩的印象。
安然當然不知道這些逐月的往事。如果知道了,安然會怎麼看待逐月呢?會不會鄙棄她,會不會看不起她。會不會,遠離逐月,把逐月當作一個笑話。
逐月笑笑,安然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逐月把電燈關閉,一切陷入黑暗之中。唯有星星閃著微光。逐月閉上眼睛,不一會,就忘記了煩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