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矛盾心情一點也沒有減輕,剛剛的微笑也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如同寒霜的面孔,並掙脫了逐月的右手。
逐月低頭不語,面前的這個男子,據說是命中注定與自己廝守著後半生的男子,現在與自己像一個仇人。冷冷的面孔令自己不敢接近。
安然看見逐月令人愛憐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有幾分心疼。不過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又怎麼去接納這樣一個對自己表示過類似於愛情表意的女子呢?
逐月看了看天空,心想,老天啊,你所給我定下的命運是怎樣的呢?難道安然不是那個我日思夜盼的歸宿嗎?
正當逐月和安然兩個人陷入尷尬的時候,碧落說:「那麼下面,我們一起學習人偶術,以及人偶的實化。」
安然低著頭揮了揮手,說:「我要回家了,今天有些累了。師傅,那一罐王老吉放在窗台上,別忘了喝。」
「唉唉!」碧落顯然有些意外,「你不是急著想學下一項技能的嗎?怎麼現在教你你反倒累了?」
逐月傷心地看著安然離去。碧落安慰逐月說:「好了,別管他,我來教你一個人。人偶術的第一步,是首先製造一個人的形象的幻覺。第二步,是將其實化。而關鍵是實化這一步驟……」
逐月看著空蕩蕩的廠房的大門,根本沒有把碧落的講解聽進去。眼淚卻不由自主地要闖出來。
安然回到家中,發現阿雲正在給自己準備晚飯。安然笑著對阿雲說:「晚飯吃什麼?」
阿雲說:「你最喜歡的蔬菜湯,還有一碗紅燒肉。」
安然笑笑說:「你真好。好像好久沒有吃紅燒肉了。不過雖然香,可是吃多了就會高血脂,說不定會得腦溢血、變身不遂什麼的。」安然做了一個滑稽的趙本山半身不遂的非常六加七的動作。逗得阿雲哈哈大笑。
阿雲說:「少吃一旦沒關係的。」
安然看著阿雲微微隆起的肚子,說:「現在五個月了吧。」阿雲說:「是啊,時間真是很快。」
安然說:「你要小心一點啊。千萬別流產了。這可是我們最可愛的小寶貝。」
阿雲說:「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說完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感受自己血脈的心跳。
安然說:「我們有多久沒有受到攻擊了?」
自從安然暴露了身份以後,就經常受到埃爾斯派來的殺手的攻擊。但是由於安然和阿雲都到了相當的等級,所以那些殺手們往往無功而返,但是也經常是險象環生。
但是最近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殺手前來造訪了。難得過上了平靜平凡的日常生活。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到幻神世界裡去製造事端了。因為蘭秀旗已經下了一道死命令,不允許到幻神遊戲裡去,原因是那裡已經設置了身份識別裝置,而且有眾多殺手在那裡等待光之使者團的人,所以分外危險,不得入內。
可是安然總是覺得蹊蹺。這個理由雖然充分,但是蘭秀旗一貫的風格是向險處求生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如果以為一些困難就退卻,這十分不符合蘭秀旗的一貫作風。至少也要採取一些行動。但是蘭秀旗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這樣一日復一日的拖拉等待。也不知道在等待著怎樣的時機。事實上,很多時機已經被錯過了。埃爾斯在地球上的徵兵活動已經接近了尾聲。正在進行最後的整編活動。安然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到幻神遊戲裡去瞭解情況,但是通過一些其他的途徑也瞭解了一些線索。總之,蘭秀旗的最近的舉動有些可疑,難道是得了什麼病,無心照料事務?為什麼無作為呢?
阿雲說:「最近,那個埃爾斯好像安分了。不然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急著要辦。否則還會三天兩頭派來一個蹩腳的殺手,給我們枯燥的生活增添幾許樂趣?
安然看著阿雲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逐月。不知為什麼,安然覺得逐月的背影和阿雲的很像。看著阿雲的忙碌的身影,就想到了逐月的臉。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白天在鬧鬼的廠房裡,與逐月的相遇。逐月那令人憐愛的表情。自己現在想起來,還格外地心疼。
安然猛地搖搖頭。真該死,怎麼又想起了那丫頭啊!
這時候,阿雲端著蔬菜湯和紅燒肉來到了桌子前,說:「嘗嘗。」阿雲的臉上掛著笑。
而安然看著阿雲的笑,則感到一陣的不自然。安然拿起羹匙,喝了一口蔬菜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蔬菜湯的味道令他出了一陣子神。不知道逐月做出的湯是什麼滋味?安然出神的樣子。讓阿雲看在了眼裡。
阿雲知道安然在想什麼。或者說,想誰。自從安然和逐月見過面之後,安然就經常這樣發呆,阿雲很清楚安然的出神經常和那個叫做逐月的女孩子有很大的關係。但是阿雲知道逐月那個女孩不是個壞女孩,而且自己也知道,自己會在某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因為一場戰爭,因為一個叫做賈米森的人而死去。在那個叫做蘇藍王國的維阿城中會有一個必然的死亡的噩夢。既然自己終有一天會死去,不能陪伴著安然度過一生,為什麼還要對逐月這個安然的未來伴侶感到厭惡呢?雖然自己的心中不是滋味,但是,其實自己不但不厭惡這個叫逐月的女孩而且自己還是非常喜歡這個天真而且好心的女孩的。
逐月曾經對阿雲說,「如果姐姐不喜歡我出現在安然身邊,那麼我就會消失在安然左右的。我不會去糾纏。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雖然我知道自己與安然有一段不解的姻緣,但是,我更知道,姐姐的姻緣在先,我不希望姐姐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幫助姐姐和安然白頭偕老。」
阿雲對逐月說:「妹妹,不管你是否真心,但是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就十分感激。其實,姐姐並不希望你就此消失,姐姐還希望能夠經常和你見面呢!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考慮安然那個大混蛋呢?妹妹什麼時候都可以出現在安然的身邊。不必考慮多餘的事情。知道嗎?」
逐月當時含著淚,與阿雲抱在一起。而阿雲的心情更加複雜,關於自己的未來,阿雲更是充滿了擔心。如果自己死了,不管是幾年之後,自己的孩子該怎麼辦呢?如果自己死了,怎麼能放心自己年幼的孩子?她一點也不考慮安然那個傢伙,這個傢伙在自己死後還會幸福地艷遇地生活,甚至記錯了自己的祭日。所以阿雲只是擔心自己腹內的還未出生的孩子的未來。
阿雲說:「怎麼?還在想逐月?」阿雲一點也沒有迴避地說。
安然如夢方醒,不好意思地說:「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想那個鬼丫頭啊?我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哎呀,這個湯怎麼這麼鹹啊。」
阿雲狠狠地瞪了安然一眼,說:「鹹什麼鹹?鹹你還喝這麼多。」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別再說逐月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阿雲大口地吃了一塊肉,心想,別的事情自己都不要想,順利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才是自己要考慮的事情。
阿雲一邊大口吃飯,一邊說:「孩子啊,你要好好地健康地活著,不管媽媽能陪你走多遠。知道嗎?」
安然忌諱地看了看阿雲,說:「說什麼呢?能不能說點好聽的?」雖然安然也聽說了那個關於阿雲未來的傳說。但是安然根本不相信那些未來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如果人的一生都已經被安排好了,那麼這一生還活個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