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三年(1278)春,帝是在廣州灣的碙洲病死,年僅11歲。端宗死後,群龍無首,眼看小朝廷就要分崩離析,陸秀夫慷慨激昂,振作士氣:「諸君為何散去?度宗一子還在,他怎麼辦呢?古人有靠一城一旅復興的,何況如今還有十幾萬將士,只要老天不絕趙氏,難道不能靠此再造一個國家麼?」眾臣便又擁立年方7歲的趙昺為帝,適有黃龍現海中,因改元祥興,升碙州為翔龍縣。楊太妃仍同聽政。適都統凌震與轉運判官王道夫,復取廣州,張世傑遂擇得廣州外海的崖山,以為天險可恃,奉主移駐,遣士卒入山伐木,築行宮軍屋千餘間,造舟楫,製器械,忙碌了好幾月,即就崖山瘞葬帝是,號為端宗,進陸秀夫為左丞相。詔加天祥少保銜,封信國公,張世傑為越國公。
元主忽必烈命張弘范為都元帥,李恆為副,再下閩、粵,一面促阿里海涯,速平湖、廣。南下元軍也分兵兩路,李恆率步騎由江南西路出梅嶺直趨粵省,張弘范由海道進兵,襲擊漳、潮、惠三州,開始征剿殘宋行朝。
杭州元軍也集結完畢,兩浙大都督範文虎稱病不出,留下心腹軍隊五萬人守衛兩浙,其餘十五萬新附軍盡由蒙古悍將索多之子百家奴率領,另有探馬赤軍一萬人,蒙古鐵騎三千人,號稱百萬,由閩北入境,過福州,氣勢洶洶向泉州而來。江南西路元軍為策應攻打泉州,也派出兵馬向邵武進擊,牽制光復軍張天河部。呂師夔所部五萬漢軍從廣南東路入境,下龍巖,由南向北夾擊泉州。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究竟是塵世路上樹欲靜,還是古今愁內風不止。一輪腥風血雨又籠罩了江南大地,狼煙遍地,試看華夏大地竟是誰人天下。
「將軍一路鞍馬勞頓,大軍遠道而來,乃我福州百姓之幸。福建宣慰使王積翁率福州官員迎候大駕,請將軍入城歇息。」福州宣慰使王積翁早早地在城門口處迎住了百家奴的大軍。
「恩」百家奴連馬都沒下,鼻子裡哼了一聲,帶馬向城內走去。
百家奴的親衛士兵擎刀於臂,刀尖向上,在斜陽中閃出凜凜陰寒。旗定,角止,士兵與戰馬肅立不動,剎那間如雕塑一般,彷彿連呼吸也已經終止。精銳!王積翁暗自讚了一聲。畢竟帶過幾年兵,見得世面多,憑風貌就能分出隊伍好壞。
此時,一個蒙古百夫長桀驁地望向前來迎接的人群,冷森森的目光剛好與王積翁的目光相對。呃!王積翁後退幾步,心頭無端升起一片涼意。對手目光居然像刀一樣,直刺入他的心裡。
福州城已經三百餘年沒經歷過戰火。景炎元年十一月,蒙古人大舉南下。宋福建招撫使王積翁棄南劍,走福安,遣人納款。等蒙古軍到了城下,王積翁為內應,與知府王剛中同時投降。將這所大城作為了晉身的資本。
未經歷過大規模劫掠,加上重要的地理位置,使這福州比起其他大宋城市來,顯得繁華了許多。巨富商賈們的庭院,都沿著主街建造,整齊地排著。濃濃的綠意在庭院中透出來,映得街道一片清涼。
沿街兩側,密密麻麻站滿了本城的新附軍。在他們身後,各家各戶擺起了香案,有人代表家主跪在香案後,將點燃的檀香高高舉過頭頂。這是黎民對保護他們安寧者的最高禮。王積翁在幾天前就給城中士紳下了令,讓他們每家必須出人來接迎。否則,以通敵罪論處。
粉飾出來的太平,讓正在街道上行進元軍統帥百家奴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雖然在城門處受到了冷落,王積翁依然興高采烈地從人群前走過,邊走,邊高興地向身邊的百家奴介紹,「將軍大人請看,闔城百姓聽說您前來討伐許白毛,都趕來迎接您了,下官勸都勸不回去!」
嗯,百家奴高興地點頭,馬鞭衝著人群指指點點。剛才他從官街上走過,路兩邊也是這個景象。只要有店舖,大門肯定是敞開著,店舖的主人和夥計跪在路邊,擺著香案,繚繞著已經燻黑了的順民證明。
「看來王大人很會治理百姓啊。」兩浙新附軍上萬戶范成彪笑著說道。
「那是,那是,咱王大人畢竟治理此地多年,對此地風土,人情,無一不知,無一不曉。」王積翁帳下的幕僚連忙答道。
在城正中心,是福州大都督府。當年宋主在這裡即位,改大都督府為垂拱殿,便廳為延和殿。宋主入海後,王積翁的宣慰使府就佔據了這裡。殿前寬闊的青磚廣場周圍,擠滿了圍觀的百姓。都是王積翁命令屬下強行驅趕來向元軍表示歡迎,展示福州對元庭忠心的。
「看,來了!來了!」有人小聲說道。細細密密的馬蹄聲從大街上傳來,街角處,閃出幾匹健馬,大元的旗號刺痛大伙的眼睛。
「跪下,跪下,點香,點香。」有新附軍在人群中喊道。人們被推搡著,無奈地跪到地上,將點燃的香火舉過頭頂,伏俯不動。
「請」王積翁跳下馬,做了個恭請的手勢。士兵們自有專人安排,他今天要盡地主之誼,在延和殿中款待南征元軍的高級將領。
夜幕降臨了,延和殿內酒席正酣,吵吵嚷嚷地聲音傳出老遠。
「呵--啊,我趕著勒勒車走過莽原,看到一朵花在風中綻放,那溪水旁的青石板上,朱紅的果實散發著清香。妹妹你不能去貪嘴去吃啊,否則你進不得我的氈帳…。」漠北草原上代代相傳的蒙古長調響起在大殿裡,顯得那樣不倫不類。
「長生天保佑蒙古人,將太陽照得見的地方,全變成牧場。」一個醉得搖搖晃晃的蒙古千戶高叫著,用手中的酒杯和夥伴們碰了碰,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長生天保佑蒙古人。」王積翁和手下官員滿臉都是諂媚的笑容,在一旁言不由衷的捧場。
百家奴一直在冷眼觀看著,酒喝得很少,馬上便要與殺父仇人許漢青在泉州戰鬥了,我一定要砍下他的人頭,掛在高桿上示眾,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今天便讓這幫兔崽子再縱情地喝一次吧!
「王大人,明日大軍便要向泉州進發,福安、福州、興化是大軍的補給線,你可要守衛好福州啊!」百家奴放下酒杯,費了半天勁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衝著王積翁說道。
「將軍大人請放心,王某定竭心用力,保障福州的安全。」王積翁對著百家奴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骨頭都好像輕了二兩,連忙答道:「只是城中兵微將寡,能不能………」
「可以,我抽出一千探馬赤軍,五千新附軍幫你守城。」百家奴一揮手,打斷了王積翁吞吞吐吐的話。
「那就好,那就好。王某定不負將軍所令,福州絕不會有失。」王積翁聽得有軍隊駐守,精神一振,眼前危機糊弄過去,仕途又將是一條平安大道。有了探馬赤軍前來協助守衛福州,王積翁的膽氣跟著壯了幾分。要是光復軍來攻打福州,憑他手下那萬把名新附軍,福州早不知失守多少回了,這下可再不用提心吊膽了。
「福州在王大人治理下,可是繁榮得很哪!」范成彪不陰不陽地在旁插話道:「要是大軍的補給不夠的話,還望王大人資助一些啊!」
「沒問題,王某定竭盡所能,替大軍籌措給養。」王積翁對元軍的一貫作法早已有所準備,馬上笑容滿面地答應道。
「那就有勞王大人了,待大軍剿滅許漢青,攻下泉州,本帥定向朝廷上奏,表彰王大人。」百家奴微笑著說道。
「多謝將軍大人,不,多謝都元帥大人。」王積翁忙不迭地答應道。「許白毛流賊草寇,定不能當我大軍雷霆一擊,都元帥此去定能攻下泉州,斬獲許白毛。王某在此敬都元帥大人一杯,敬大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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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雷一聲震天響,電腦主板燒壞了。倒霉呀,剛剛才修好。剛下完雨,天又熱了,東北都達到了34度,真不知道南方是怎麼過的夏天,樣樣是最怕熱的,坐著都一身汗,粘乎乎地難受。呵呵,老婆說得對哦,是該減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