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文天祥點頭道。
「恐怕不是那麼好辦?」馬發搖著頭,「屬下也曾經和許漢青的屬下談過此事,雖說沒有明確拒絕,但這些武器的製造即使在光復軍中也是高度保密,工匠們都被集中起來嚴格管理。聽他的意思,主要是為了防止北元獲取到此物的機密,以免給我大宋造成更大的損失。」
「國之利器,不可輕示於人。許漢青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萬一北元獲得了此物的製造之法,則我大宋更是雪上加霜了。」杜滸歎息道,贛南轉戰,屢屢戰敗,要是元軍再有了這樣的神兵利器,真是不敢想像會強大到什麼地步,還有哪支軍隊能與元軍抗衡。
「既然是這樣,咱們也不要強人所難了,我給許漢青寫信,看看他們是否能定期供給武器彈藥,佔據了泉州財富之地,資金物資應該比咱們充足。」文天祥說道。
「對了,許漢青還給屬下寫了密信,提及潮州的攻防,有幾點屬下也是十分贊同,請丞相大人過目。」馬發把許漢青的密信遞給了文天祥,雖然馬發經過考慮並且和屬下商議過潮州的攻防問題,但現在大都督府的到來,打亂了原來的計劃,既定的計劃還是要再經過大都督府的批准的。
「疏散百姓,堅壁清野,內外結合,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避其鋒芒,以待時機。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文天祥緩緩地念道。
「北元軍隊已經開始在杭州集結,據說有近二十萬人馬,由百家奴和範文虎率領,不日就要進攻泉州,許大人已經做好準備,死守泉州,予元軍以重創。」馬發說道。
「許漢青好大的氣魄,面對近二十萬元軍,還敢死守泉州,要給元軍以重創。卻要求咱們能守則守,避其鋒芒,張弘范不過是兩、三萬人馬吧?」兵部侍郎鄒鳳洬略有不滿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近二十萬元軍看起來不少,但兩浙範文虎的新附軍佔了大多數,而張弘范所率多為蒙古精銳,輕視不得。泉州那邊武器精良,士兵又久經大戰,戰力強勁。許大人來信也是出於好心,怕潮州這邊吃虧嗎!」張韻和開口解釋道。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咱們依據潮州堅城,合兵後也有了近萬兵士,我看張弘范未必能討了好去。」文天祥用手指著潮州高大的城牆,堅定地說道。
「是啊!咱們在這段時間裡,加緊訓練士卒,加固城防,張弘范要是敢來,咱們便給其迎頭痛擊。」杜滸順著文天祥的語接著說道。
「既然丞相這樣決定,屬下遵令。」馬發稍有些無奈地瞅了張韻和一眼,說道:「疏散百姓,堅壁清野,我看這點很好,一來可以讓元軍無法劫掠給養,二來元軍殘暴,這樣可以讓大宋百姓少一些傷亡。不知丞相意下如何?」既然計劃已經被改變,但馬發還是想退而求其次。
「嗯,」文天祥點了點頭,轉而有些沉痛地說道:「大宋百姓受的苦夠多的了,就照信中所說的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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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的春天裡,獨自行走,心不由地迷失。鶯飛草長,褐色的枝條上春意盈然,含苞的,半開的,怒放的各展其姿,靜靜的香氣,溫潤人的心靈。湛藍的天,恬淡的雲,孱弱的湖水,清澈得可以看見放晴的天空,油菜花開得如此熾烈,黃黃燦爛了田野,幽幽染香了江南。
春雨連綿於夜間,在窗前輕叩,帶著江南特有的散漫與寧靜,閒適中帶點寂寞。那稀疏的滴答聲,猶如天籟,濕了山的身,軟了湖的眼,點點滴滴的雨喚醒了整個江南的春天,於是寂寥的大地便絢麗明亮起來,開始了春的演繹。
自從兩浙的元軍開始集結,準備大舉進攻泉州以來,泉州市井間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富家大戶開始轉移財產和人員,而老百姓無處可去,況且外面也不安全,就只好留在泉州聽天由命,保佑光復軍能擊敗元軍,保住泉州了。
而光復軍中卻無一絲緊張,按時操練,準時出操,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項準備,甚至在戰士們的臉上還帶有莫名的興奮。
「目前泉州城內有雷興的102師,許濤的103師,朱玉成的教導旅,兩個獨立師,近衛營,炮兵第一旅,近海水軍,共計五萬三千餘人。外圍的牽制部隊有馬大有的104師,山地一旅,騎兵旅,特種營,炮兵第二旅,再加上戴雲山的留守部隊,共計兩萬一千餘人。邵武地區有張天河的101師,山地二旅,炮兵第三旅,共計兩萬餘人。目前情況便是這樣。」副參謀長孫志勇念完後,向許漢青示意。
「雷指揮,苗指揮,你們的部隊現在訓練得怎麼樣了,新裝備都適應了吧?」許漢青抬頭向著兩個獨立師的指揮問道,因為別的留守部隊都是老部隊,唯獨這兩個師成立時間最短,所以他比較關心。
兩個獨立師的指揮苗自成、藍奉自從歸屬許漢青麾下後,自知不是許漢青的嫡系人馬,又被藍太君再三訓誡,所以一直比較低調,只是埋頭訓練部下,爭取在戰場上讓許漢青刮目相看。
兩人對視了一眼,由苗自成開口說道:「許大人請放心,屬下的士兵都已熟悉了新裝備新戰法,只是還欠缺一些實戰經驗。自從把家小都送到流求,經常傳過來消息,他們在那邊生活得非常好,士兵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情緒非常高漲,此次守衛泉州必然不會讓大人失望。」
許漢青看到藍奉也表示贊同,笑著說道:「那就好,打完這一仗,如果兩個獨立師表現得好,便給你們正式的番號。」
到目前為止,光復軍只有四個帶正式番號的師,都是跟隨許漢青起家的嫡系人馬,如今許漢青答應給兩個獨立師番號,就意味著他們也跨入了嫡系人馬行列,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轉正」了。
苗自成和藍奉連忙站起身,賣力地向許漢青表忠心。
許漢青又鼓勵了二人幾句,轉頭向孫志勇繼續詢問道:「物資糧草是否已準備充足?城防工事是否已經完工?」這一段時間他主要把精力放到了海軍身上,把這些事情全部交給了參謀部,所以並不太熟悉。
「糧草已經入庫的足夠泉州軍民吃上八、九個月,只要海路不被封鎖,還會源源不斷地運來。武器彈藥也足夠使用,而且城內的小型兵工廠也在加班生產,戴雲山那邊近日還會再運來一大批,足夠支撐軍隊高強度地作戰。」
「興化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百姓已經全部撤離,暗道已經完工,目前還有兩千士兵守衛,可以隨時撤出。」
「泉州的警備部隊是否能勝任,咱們不能光對付城外的元軍,對城內那些三心二意的傢伙也不能鬆懈。」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對些許漢青可不敢掉以輕心。
「警備部隊都是精選軍隊中傷殘的老兵組成,再加上一些身家清白的泉州青壯,應該沒有問題。」
「呵呵,看來你們參謀部把該做的全都做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睡大覺了。」許漢青開玩笑道。
「這些都是大人交待好的工作,要是再做不好,真就是沒臉再在參謀部呆下去了。」孫志勇笑著說道。
「對於兩浙過來的元軍我並不太擔心,雖說有近二十多萬人馬,多數還是被驅趕過來的炮灰,可要是張弘范腦子被燒壞了,真的來從海路來攻打,雖說咱們不怕,可也是很麻煩的事情。所以,各位要盡心竭力把泉州的防守工作做好,我還是要把精力放到水軍那裡。不但是防範從海面上來的攻擊,在咱們大反攻的時候,水軍所取得的效果是你們難以想像的。好了,會就開到這裡,你們就按參謀部下發的命令去執行吧。」許漢青揮手示意可以散會了。
海軍,水軍將是許漢青以後賴以制勝的法寶,缺乏海防意識的北元,廣闊的海岸線,裝載了火炮的軍艦,無論是牽制還是登陸作戰,都將讓北元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