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書商 網友上傳章節 七十三 鬧宴Ⅰ
    天錫在門內等了多時,既不見若茗,也不見林雲浦,正在焦急納悶之時,忽見林雲浦走過來,笑道:「好久不見,有什麼公幹來昆山嗎?怎麼有空來寒舍逛逛?」

    天錫眼乖,見他雖然笑著,臉上卻彷彿有些氣惱的神色,況又不見若茗出來,遂將真話藏起一半,只說:「有些事情去蘇州,遂過來來看望看望伯

    林雲浦心知他此來必定是為了若茗,只是她此時要麼在房中反思,要麼便在黃杏娘中賠罪,必定不方便出見的,便道:「余公子真是多情,老夫先謝過了!不過真是不巧,若茗她出去了不能陪話,老夫現在也有客人在書房,要不揀個方便的時候,我親自設宴賠罪?」

    天錫聽說若茗不在,頓時沒了興致,笑道:「是我來的不巧了,我也才到貴處,行李都丟在客棧沒有收拾,既然伯父也有客人,我就告個罪先退下,容後再來拜訪吧。」

    林雲浦客客氣氣送走天錫,回去書房時,葉水心一邊喫茶一邊道:「這個余天錫也真有意思,每次來都巴巴地往你這裡跑,倒是端兒他們少有往來。」

    林雲浦聽他的聲氣分明是疑心天錫與若茗親厚勝過端卿,忙用言語去他的疑心,笑道:「還不是為了無錫的墨硯坊,若茗托付他徹查那邊的事情,所以每次都來找她。」葉水心聽端卿說起過墨硯坊盜版一事,見他如此說便信以為真,道:「你準備報官還是就算了?」

    「只能就算了,頂多請余天錫做個和事老兩邊斡旋一下,報官的話我料到多半鬥不過邢家。」

    葉水心歎氣道:「所以說我不想立起門戶做生意,只要一開張,有多少煩惱事。唉,不說這些。若茗跟端兒的事我想來想去,還是罷了吧,我委實做不出這種違背禮教的事。」

    林雲浦急了,道:「你真是頑固!方兒跟憶茗已經走了,咱們對外只托個什麼緣故瞞過去,誰知道個中就裡?若茗跟端兒多好的一雙孩子,你幹什麼非要拆散他們?」

    「別人不知道,難道我自己也要裝糊塗嗎?我明知道如此是亂了長幼之序,你非要我知錯犯錯嗎?」

    「何為錯何為對?在我看來明知他們有情卻要拆散他們才是錯!老葉。水心,你一向不拘禮法,這回怎麼如此固執?」

    「我雖不拘禮法。可也是在小事上。這種關乎名節地大事。怎麼能含糊帶過?」

    兩人話不投機。不多時葉水心便告辭而去。林雲浦含著一肚子不痛快來至內宅。果然聽見若茗在黃杏娘房中說話。他心裡有氣。進門時不免粗聲粗氣道:「這下好了。你一向膽大。總算讓你吃個虧了。剛才葉水心來過。說你跟端卿地婚事從此作罷。」

    若茗心內一涼。原已想過這種可能。原以為對端卿應該不至於如此戀戀不捨。誰知聽見這個消息。仍覺沉重地無以復加。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黃杏娘一下便急出了眼淚。道:「他真這麼說?說地好好地事。怎麼能說不干就不干呢?」

    「還不是咱們地寶貝女兒做地好事!」林雲浦咳聲歎氣坐下。道。「若茗。你跟端卿商議地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這個後果?」

    若茗只覺喉頭哽地難以開口。又生怕在父母跟前露出行跡。勉強笑了一下。仍舊說不出一個字。

    林雲浦看著她直搖頭:「唉,只當你是個明白人,做出事來怎麼這麼顧前不顧後的!端兒也是,一直說他謹慎小心,居然跟你一起胡鬧!如今怎麼辦,你們幫了他們,顧不住自己,讓我如何是好?」

    黃杏娘道:「難道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葉家一向跟咱們交好,或者只是葉老爺氣頭上說的?」

    「葉水心這回來可是一點生氣地模樣都沒有,看樣子在家時已經考慮過多次了。他那人你也不是沒打過交道,到底是舊家出身,有些個沒必要的講究,唉,我看這事有些玄了。」

    黃杏娘焦急的望著丈夫,道:「你們一向最好,再跟他說說吧?」

    林雲浦看看女兒,道:「你也說句話啊,就這樣一聲不吭的?」

    若茗張了張嘴,仍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再待下去眼淚要難以控制,慌忙抽身走掉。

    林雲浦詫異道:「這孩子是怎麼了!」忽又想起天錫的事,忙道:「今天余天錫來了,我推說你不在家,要是他明天再來,你別說漏了嘴!」

    若茗一腔愁緒回到房中,正對著窗子發呆,豆丁躡手躡腳走近,悄聲道:「小姐,她們都在議論說大小姐去哪兒了呢!」

    若茗夢醒過來,道:「誰議論?不是說過姐姐去親戚那裡了嗎,還有什麼舌頭好嚼?」

    「她們說咱家從來沒這麼個親戚……」

    「難道主子家的親戚還要一一告訴她們不成,真是無事生非!你再聽見她們亂說就來告訴我,我自去教訓她!」

    豆丁點頭,小聲說:「小姐別生氣,以後我要是聽見誰胡說一定罵她們!」

    豆丁退下後,若茗越想越覺心驚,原以為遮掩一下就夠了,原來一舉一動都有這麼多眼睛盯著,推敲著!要如何把這個謊扯圓,保住姐姐地名聲呢?

    翌日若茗未曾出門,果然不久便有人來報天錫到訪,若茗出去時,天錫正在原地團團打轉,一見她出來,喜得無可無不可,忙迎上來道:「總算找到你了,昨天我一夜沒睡好,又想過來看你在不在家,又怕來的太勤惹人厭煩,可急死我了。」

    若茗問道:「不是說回京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還是為了公事。」天錫欲言又止,瞧瞧旁邊只有奉茶的小童,這才低聲道,「這次不止我一個人,我還帶了一個大人物。」

    若茗此時地心思哪裡能放在這些事上?不過綽著他的口氣隨便問道:「什麼大人物?」

    「周順昌周大人。」

    若是別人若茗可能未必知道,可這周順昌是原是蘇州有名的大才子和清官,附近幾個州縣一說起他無不翹著大拇指誇好,因此若茗卻知道他地名頭,也知道他是東林黨的幹將,近來在吏部任職的,當下不免好奇問道:「是他?他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天錫壓低聲音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爹他們正在起一份百官聯名上奏、彈劾魏忠賢的奏章嗎?這份奏章十天前已經交到了宮裡,直到三天之前聖上還沒有一條旨意傳出來,我們猜測多半是魏忠賢從中作怪,極有可能聖上被他蒙蔽了。魏忠賢一向心狠手辣,這次若聖上不處置他,他一定會掉轉頭來對付我們,所以這些天父親已經遊說眾人及早辭官歸隱,免得落入他的羅網。周大人的名字拍在奏章的前十名,正是父親命我帶來這裡護著他的。」

    「周大人是蘇州人,你不是說蘇州也有你們的地方嗎,為何不帶他去蘇州?」

    「世人都知道蘇州是他地老家,他若是回去,將來形勢起了變化,早晚會被找到,所以我帶他來這裡先躲一陣子,要是聖上發落了魏忠賢,自然高興還朝,要是事情不成,躲在這裡也不會被魏監地人找到。」

    若茗歎道:「這麼說來你是要在昆山長住了?」

    天錫興沖沖道:「是啊,至少得住上十天半個月的,正好與你們敘敘舊,我也正想你們呢!只不過我得先把周大人安置妥當了,上回李家莊那房子不知道眼下怎麼樣,夏日雨多,別給水泡壞了才是。對了若茗,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跟我去看看吧,只當去散心。」

    若茗忙道:「近來我家事情挺多地,恐怕脫不開身。」

    天錫失望道:「你果真沒空嗎?唉,我只能待這麼一陣子,真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處。算了,你實在脫不開身的話我去找葉兄一起吧,他主意多,也能幫著參詳參詳。」

    若茗想起葉水心命端卿禁足地事,忙道:「端卿哥哥好像也有事,只怕走不開。」

    「真的?你們這陣子都這麼忙嗎?」天錫越發失望了,「這下可好,眉娘他們在蘇州,你跟葉兄又都忙著,我這次來難道連敘敘舊的機會都沒有?」

    若茗此時靈機一動,端卿這一禁足正不知要到何時,若是天錫一再上門求見,葉水心未必好意思一直關著他不讓見人,卻不正是個機會搭救他出來?忙道:「我想起來了,端卿哥哥這陣子卻是在忙著預備功課,他父親不讓他出門拜客,不如這樣,你多去他家幾趟,他父親見你大老遠趕過來,未必好意思不放他出來,你說呢?」

    天錫笑道:「他既忙著考功名,只怕埋怨我耽誤他溫書。」

    若茗道:「你也知道端卿哥哥的,他哪有將這種事放在心上的?不過是父母之命應個景罷了,你要是能把他解脫出來,不知道如何感謝你呢!」

    天錫笑道:「也好,我明天就去找他,看能不能奏效。說實話,我也想向周大人引見他呢,葉兄處處都好,就是對東林黨人頗有偏見,我想只要他見過周大人,必定會明白我東林黨人是怎樣的君子!」

    若茗見他滿口答應,這才放下心來,要是端卿能出來,兩人好好商議一番,或者事情還有轉機?

    鬧宴Ⅱ

    天錫果然依足若茗吩咐,當天便去拜會端卿,果然葉水心叫人回復說端卿不在家,哪知天錫並未作罷,翌日連著兩次又來求見,葉水心無奈,只得放端卿出來,天錫一見他,便抿著嘴得意地笑,待小童下去後,方才附耳說道:「若茗說你爹把你關起來讓你讀書,果然不錯,不過架不住我這追魂三索人,到底還是把你叫出來了。」

    端卿這才明白是若茗支使,不由得笑了,道:「你們真能折騰。」

    「嗨,書本有什麼樂趣,要我說不考功名更好,免得在朝堂受那賊太監的氣。」天錫笑嘻嘻道,「再說,就算你中了前三甲,照現在的架勢,你若是不跟魏太監扯上關係,只怕略好點的地方都沒你的份,多半發去南京禮部,做一輩子不鹹不淡的教官,你說考功名可有個什麼趣呢!」

    端卿笑道:「若這麼說我這書不溫也罷。」

    「這就對了,葉兄,我這次特地來找你,一是想讓你見一個人,二是想求你辦一件事。」

    「見什麼人?」

    「周順昌周大人。」

    恰在此時葉水心不放心,走過來看他們說些什麼,聽見這個名字吃了一驚,打起簾子闖進來,道:「周大人?他在哪裡?余公子可否也替老夫做個引見?」

    天錫不由得也怔了,半天方才道:「原來是葉伯伯。」

    「我一向敬仰周大人。唯恨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余公子既然能辦到,可否給老夫行個方便?」

    天錫看看端卿,只得笑道:「倒沒什麼不能見地,只是一點,這次周大人原是悄悄來的,而且有些避禍的意思,我原本只想悄悄帶葉兄他們見一面,若是驚動的人多了,怕會走漏風聲。那倒不好了。」

    葉水心才從縣衙門裡抄地邸報。曉得前些日子聯名上書地事。早已猜到周順昌多半是還鄉避禍。因此道:「余公子放心。老夫一向仰慕蓼洲(周順昌號蓼洲)先生。只恨無緣見面。今日既有這個機會。老夫定當小心謹慎。豈有洩露消息。令蓼洲先生罹禍地道理?我知道近日宦官為禍。蓼洲先生或在他們網羅之中。老夫只求一見。別地定不多說。」

    天錫想了想。道:「那好。既這麼說。我就帶你們去下處見他。」

    端卿忙道:「你方才說地還有件什麼事要我做地?」

    天錫不由得看了眼葉水心。自己笑了。道:「伯伯在這裡。我也就不瞞您了。周大人委實是到此處避禍地。只是我不能在此久待。我走後他地起居飲食。乃至於應對官府這些事項。還要麻煩葉兄照顧一二。」

    葉水心一口應承下來道:「余公子放心。這個斷乎沒有問題地。便是端兒沒空。老夫也照看得了。」

    爺倆興沖沖跟著天錫往外走。其中又以葉水心更為興奮。周順昌雖然小他十來歲。卻與他乃是同科地進士。當年在京中殿試。多曾聽人談起周順昌地大名。知道是吳地地青年才俊。只是他兩個座師不同。是以並未謀面。只是遙相景慕罷了。再後來葉水心辭官還鄉。一發聽聞周順昌在任上清正廉明。在士林中風評頗佳。葉水心越發後悔當初未曾見面。要知昆山向屬蘇州府轄。他與周順昌算得上是同鄉。當初在京中時若以同鄉之名拜訪一次。說不定還可成為莫逆之交。及至周順昌入東林一派。葉水心素來不喜黨爭。景慕之心這才因此稍減。之後周順昌從福建任上調回京中任吏部員外郎一職。一力與魏忠賢一派爭鬥。葉水心私心裡讚他不畏生死強勢。倒將當年地心情重拾回來。如今聽說能夠見他。如何不喜?

    不多時來至下處旅館,進門卻不見人,天錫登時急出一頭汗,連連說:「這可如何是好,要是給魏監的人看見了,那可了不得了!」

    葉水心也捏著一把汗,因說道:「近來魏監派人到蘇州一帶為他建生祠,說不定也來了昆山,萬事都要小心為是。」

    正在著急,忽聽聽見簾響,跟著一個方臉微鬚大眼的官人走了進來,一見屋裡眾人,愣了一下道:「這都是誰啊?」

    天錫見了他,恰如見了活龍一般,喜得跑上前去,道:「周大人,你可回來了,嚇死我了,生怕你給那幫閹黨瞧見。」

    葉水心這才知道是周順昌本人,喜不自勝正要上前見禮,聽見周順昌道:「我早說不必躲躲藏藏,我輩為人光明正大,便是給魏閹看見又能怎地?難道他不經大理寺審判便想置我於死地嗎?哼,要不是你父親力勸,我是絕不還鄉的,整天東躲**成什麼事!」

    葉水心不由自主勸道:「蓼洲先生千萬別這麼說,閹黨行事狠毒,手段非常人所能想像,萬不可以常人視之,他們若想害人,只怕還沒經大理寺審判便已冤死獄中,東廠暗殺地例子何止千萬?遠的不說,就看王振時的情形吧。」

    周順昌不由問道:「這位老先生是?」

    天錫忙道:「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起的葉解元的父親,葉水心先生。」

    葉水心早已介紹起自己:「蓼洲先生,你我是同科地進士,你是二甲第十名,我是二甲第二十二名,當初同赴過鹿鳴宴的,可惜無人引見,並未交談。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不勝欣喜之至。」

    周順昌聽見這一番話,依稀記起這個名字,上下打量一番,又見他只是尋常服色,少不得問道:「葉兄在何處任上?」

    葉水心笑道:「十幾年前便已還鄉,從此再未出昆山一步,每日看花聽戲,閒人一個,哪裡談什麼任上不任上!」

    周順昌歎道:「葉兄真是明眼人,退步抽身得早,不像我今日含著一口窩囊氣躲在這裡,直氣的頭眼發昏!」

    端卿與天錫不由得相視一笑,天錫便道:「大人何必生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一鼓擒獲閹黨,大人自然要還朝的,到那時還有許多年大作為呢!」

    周順昌長歎一口氣,慢慢說道:「你也走我也走,沒想到我東林黨也有樹倒猢猻散的一天!如今朝中只剩下你父親和葉相尚在支撐,要想東山再起談何容易!我早說不該都辭官還鄉,留著這些人在朝裡,便是嚇也嚇得魏監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天錫是晚輩,再者又從未在朝廷為官,所知均是父親傳授,聽見這番埋怨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對答,倒是葉水心道:「蓼洲先生不能這麼想,無論在朝還是在野,東林黨都是閹黨不能忽視的一股力量,要說嚇他們,呵呵,只要東林黨諸賢都在世上,便足以震懾魏監不敢太過放肆,何必非要在朝廷呆著呢?」

    周順昌道:「只是我們都回來了,越發沒有人牽制他,越發猖獗起來,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蓼洲先生等辭官歸隱,魏監就算想捏造什麼罪名,一時也不好找,不比在朝廷時到處是他們的爪牙,不定會指著哪一項陷害了好人,所以蓼洲先生只管放寬心靜養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東林諸賢一併還朝,一舉根除閹黨,卻不更好?」

    一番話說的周順昌心情好轉起來,笑道:「葉先生說的也是。我只為慪一口氣,這一路上都憤憤不平地,顯是我目光短淺了,今後還要多向葉兄請教才是。」

    一句話說地葉水心心花怒放,再沒想到自己素來欽敬的人會如此褒獎自己,忙謙遜道:「談不上請教,若是蓼洲先生在昆山停留地時日長些,還望今後能互相切磋。」

    天錫答道:「還真說不好要待多久呢,以後盡有時間見面。」

    周順昌因問道:「你說的那個隱身之所在哪裡?」

    「在城外七八里地地樣子,叫做李家莊,極是偏僻少人,閹黨肯定想不到那個去處。」

    葉水心蹙眉道:「在李家莊嗎?好遠的所在,那裡儘是鄉農,要是去了那裡,只怕連個攀談解悶的人都沒有。」

    天錫道:「這時候以安全穩妥為上,還說什麼解悶不解悶的,倒是可以多買些書帶過去看。」

    葉水心道:「何必買書,我家裡那麼多書,蓼洲先生喜歡那本拿走便是。」

    周順昌頓時來了興趣,道:「聽葉兄的意思,府上想是藏書極多?」

    端卿代為答道:「敝家現開著書坊,做些書本生意。」

    周順昌眼睛一亮:「如此我可要叨擾了!葉兄現在可方便嗎?不如現在就去看看?」

    葉水心見他如此興致,不覺自己也鼓舞起來,因道:「既這樣,倒不如就在我家住著,家中並沒有閒雜人等,斷不會走漏消息,不比李家莊卻又諸事便宜?」

    周順昌原本就是個耿介之人,素來仗著一腔正氣,不把魏忠賢放在眼裡,雖然聽從勸說回到蘇州,心裡哪願意躲躲藏藏?當下也不看天錫的意思,先便答道:「極好,那就叨擾了!」

    註:生祠,本人在世時建的祠堂稱為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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