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闊憑魚躍 正文 第六十章 面危局君臣離心
    房州城內順天宮,王慶正面色陰沉的看著下面的文臣武將默默無語。宋江的人馬西進是他早已料到的,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宋江竟然放過眼前的寶康不打,而是親自率領精銳騎兵上萬人直接殺到房州城下。雖然宋江一沒有立即進攻,二沒有見房州圍困,但是這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長途奔襲對王慶的心理形成了強大的震撼。

    現在順天軍中善戰的三大支柱:李山彤已經兵敗被誅,令人生厭的唐三長帶著兩萬精兵駐守在眼下看來毫無意義的寶康,只有自己最信任的司馬琳早早的在神農城為自己看守著後路。是不是應該讓唐三長回來援救呢?王慶不得不盤算著這個讓他無比苦惱的問題。本來唐三長告訴過他,應該把兵力集中起來,放棄一些在軍事上意義不大的州縣,而是把重點放在牽制梁山軍的進攻,全力守住房州的方向來,可是那些州縣都是他順天王的領土,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呢?這個素來與自己不睦的順天軍神是不是又在搞什麼花樣呢?所以王慶堅決的拒絕了唐三長的建議,把他貶到寶康去,統率那些李山彤手下的敗軍為自己守門。現在如果再讓他帶兵回來解房州之圍是不是說明自己當時的舉動是完全錯誤的呢?要不就讓司馬琳帶兵來增援?那些也是自己的子弟兵啊!

    下面幾個手下喋喋不休的爭吵把王慶的思路打斷,他惱怒地抬起頭,注視著打斷他思考的丞相劉光輝。見到王慶眼中一閃而過的駭人精芒,劉光輝的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可是想想即將開始的慘烈戰鬥,想想自己和家人可能在這個房州玉石俱焚,他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大王,官軍兵臨城下,城中人心不穩,還請大王及時下令,一方面在城中戒嚴,捉拿官府奸細,一方面徵召青壯,協助守城,同時還應該速速調集各地援軍前來勤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王慶見他說的不過是泛泛之談,鼻子裡面哼了一聲。劉文輝見王慶氣色不對,便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退在一邊盤算後路。

    武將班中賽翼德張衝出班啟奏:「大王,我看宋江帶來的全是騎兵,聲勢雖猛,卻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只要我們堅守城池,難道他還能騎著馬飛上來不成?」王慶知此人一向言語粗俗,倒也不做計較,細細琢磨,竟然有膽怯之意,心中很不痛快:「宋江可惡,卻有一班能征慣戰的悍將,難道我順天軍就沒有敢於出戰迎敵的嗎?」在王慶嚴厲的掃視下,眾將竟無一人敢於抬頭應對。還是舉人出身的禮教司正卿寇振濤清咳一聲才打破這難堪的尷尬:「大王,宋軍來勢洶洶,我軍不可浪戰,應避其鋒芒,挫其銳氣,待其再而衰,三而竭之時,再行突擊,可一鼓而破之。」就連王慶的心腹武將、鐵衛軍統領黃洪濤也說:「現房州軍中新兵頗多,戰鬥力倉促之間難以提高,還是以調集各路人馬勤王為上。」王慶長歎一聲,沉默半晌:「也罷,速派人去唐三長、司馬琳處傳孤旨意,讓他們即刻會師前來勤王。」

    近衛軍統帥李明揚忙出班奏道:「根據斥候報告的情況看,去寶康下旨要穿越官軍至少兩道封鎖,另外前往神農城的道路上好像也有官軍人馬在活動。所以前去下旨要選擇膽大心細,勇猛果敢之人,否則」王慶猛地吃了一驚:「南面也有官軍在活動?」「回稟大王,在房州南面三十里處,有一支官軍截斷了通往神農城的道路,人數不詳。」「這麼說,西面和北面也有官軍了?」「回稟大王,西面好像也有官軍,北面還沒有發現。」王慶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怪不得宋江兵臨城下卻不急著圍城,原來是早已埋下了伏兵,如果自己冒冒失失地向神農城潛逃,恰好會落入敵人的埋伏。他抬手用衣袖擦一下頭上的冷汗,心中十分憤怒:「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為何不及早報告?」李明揚哆嗦了一下:「屬下該死!這些消息只是進城百姓的傳聞,還沒有派人去偵察證實,所以還沒敢向大王報告。」「哼!」王慶猛地一拍龍椅的扶手:「等你證實了,孤的頭顱怕是早就成了宋江的囊中之物了!」他向大殿門口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個叛賊給我拉出去砍了!」幾個武士應聲而入,迅速的將李明揚架住,就要往外拖。李明揚一面掙扎,一面大呼冤枉。寇振濤暗中拉了一下劉光輝的袖子,連忙出班跪倒替李明揚求情,劉光輝也跟著跪下請順天王開恩,殿上的文武見有人領頭,也紛紛為李明揚開脫。王慶見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出來說話,心中一凜,怕自己行為過激犯了眾怒,心思飛快地一轉:「既然眾卿都替他講情,就先饒他一死,把這叛賊交由大理寺嚴加審問,看朝中是否還有同黨。」

    跪在地下的眾人為之一凜,心想別再惹火燒身,紛紛起身歸班低頭不語。王慶問何人願突圍傳旨,黃洪濤首先站出來表示願意前往,王慶擺擺手:「李明揚革職查辦,由你暫統近衛軍,你不能去。」荊州巡檢使錢敏是跟隨唐三長多年的老兄弟,深知王慶的為人以及與唐三長之間的嫌隙,上次唐三長被發落到寶康時,王慶為了提防他犯上作亂,特地把他從荊州帶出來的手下都留在了房州。今天從開始大家在殿上討論對策起,錢敏就對王慶老大的不滿:如果早採納唐帥的意見,怎麼會有現在的危局?後又見王慶震怒,要殺並無大過的李明揚,錢敏的心中徹底涼了:他連相伴多年、出生入死的弟兄都隨意殺戮,跟著他怎麼會有出頭之日?見王慶不讓黃洪濤去寶康,錢敏把心一橫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去寶康傳旨。

    看著錢敏接過聖旨,王慶又問何人願去神農下旨,沒等其他的武將說話,寇振濤搶先出班:「大王,臣下願往。」王慶很意外:「適才眾人都說前往下旨危險重重,非強力武將不能為。愛卿何以以文人之身敢於前去呢?」寇振濤回答說:「大戰在即,城中武將皆為國家棟樑,保國護君,肩上的擔子很重,所以臣下雖無縛雞之力,也願替各位將軍盡些菲薄之力。去往寶康多是平原丘陵,無可投機取巧之處,故此臣下不敢妄為。臣下生死事小,恐誤了大王的大計。前往神農皆是山路,倘官軍真的駐軍堵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雖武藝高強,不敢言勝。唯臣下府中有幾個神農山民出身的僕人,熟知山間小路,可以繞過官軍的堵截,故此臣下敢於討旨前往。」王慶慨歎道:「愛卿赤膽忠心,忠勇可嘉。多幾個愛卿這樣的臣子,何愁大事不成?」他傳旨厚賞寇振濤,並許諾待他攜勤王兵解了房州之圍之後另將重賞。同時王慶還特意囑咐寇振濤,將其府中其他諳熟神農山路的僕人送到宮中,他要親自詢問究竟。其實大家都清楚,王慶不過是想萬一房州不保,多幾個逃命的嚮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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