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九卷 第十二章 飄渺之旅
    雷隆多政府的新辦公大樓已經竣工個把月了。因為機構膨脹而分散各地的首腦機關終於可以匯聚一堂。可是,大概是因為最近政治軍事上都獲得大勝利,大家慶賀得也未免過了頭,竟然整日沉醉在肉林酒池的慾望之海中不可自拔,搬起家來非常地不積極。你拖我拖的,竟然直到我從三星總局返回時還有一多半的部門沒挪窩。剛剛晉陞為中央高級幹部的我才在三星總局幾個老頭子首長那裡被狠狠地洗了一回耳朵,要求我再接再厲做到最好萬萬不得有負上面特別提拔我的深意云云,回來就看到這等懶散狀況,不由勃然大怒。

    在戰略研究委員會第五常委兼雷隆多三星總督的嚴辭斥責下,各個單位方才慌了神,連夜搬起家來。第二天我來到新政府門口,便看到了極其壯觀的景象:門前的整個一條大街、門內的整個一個大院都停滿了千奇百怪的裝滿各色家當的車輛,無數在編幹部、職工、士兵和臨時聘請的街頭小混混手忙腳亂地搬運著東西,場面之浩大,頗像工業不發達地區全民修水庫的情景。

    新的雷隆多政府建在心區西區,裡面包含了四座五十層的大樓以及十幾座裙樓,為此硬生生的把雷隆多中心區的防護邊界牆向西挪了五公里,確實是小有規模。雖然足以把所有應該搬進來的單位移進來,往日大家擠在一堆熱熱鬧鬧辦公的景象卻也一去不回。軍部和陸軍總指揮部佔了一幢大樓,那座大樓的樓主已經當仁不讓地確認為寒寒了。提都斯的紀監委、四○四局佔了最邊上的一幢樓和三四座裙樓。幾座樓的中軸線距離都在兩公里以上,再加上幾十層水泥森林的阻隔,我頓時覺得與往日的親信戰友們的距離被大大拉開了。

    警衛營連夜來了五十多人,終於在我上班前把我地辦公室完全搬了過去。雖然他們累得在走廊上躺了一地,更加不雅觀,我也無法對這些因我一句話而熬夜工作的小伙子們說半句不滿之辭了。往辦公室裡一坐,看見身後書架上歪歪倒倒露出大廈將頃趨勢地書本文件堆,不得不運起了護身氣幕才敢坐在那堆危牆之下。正不滿意間。走廊上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追逐聲和爭吵聲。隨即門被撞開了,卻沒人進來。這麼多人搬家。難道也會有特務不自量力地跑來行刺?我一時興致大起,站起身來。正在此時,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頓時明白是誰在那裡:寒寒終於度完假回來了。

    寒寒被幾個新招的保安堵在門口,氣得直瞪眼。那些人竟然裝作不認識她——其實,雷隆多上的新人不認識我情有可原,但不認識她絕對不可饒恕。她的證件偏偏又是老式的,不是新式的機讀卡。雖然上面赫然寫著正軍級雷隆多總督助理地名號。可那些人愣是死活不認,說她的證件是假冒的,還嘲笑說「假冒也不捨得多花資本,拿些過時的玩意來」。寒寒才懶得跟這些莽漢說話,又得防備他們的手往身上拉扯,因此有點躍躍欲試地拔腰間東洋刀的衝動。我及時趕上去救了這幾個傻逼保安一命,呵斥道:「讓開!這可是正宗的雷隆多二把手。你們沒大沒小地幹什麼?」

    誰知那幾個保安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裡,硬頂著回道:「總督,我們可是照章辦事。不管她是二把手還是三把手,來覲見你的必須登記並留下證件,還要徵得你同意才可以。」

    我和寒寒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迷茫。我耐著性子問:「什麼時候定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提都斯大人在邪教叛亂事件後制定的。」

    提都斯管得還真寬。我看那幾個保安軟硬不吃的模樣,看來他選擇手下地首要標準就是堅決執行他的命令吧?我只得把寒寒的證件給了他們,然後邊關門邊向寒寒簡要講述了漢帝巡柳亞夫細柳營的典故,以證明部下令行如山是一件好事。寒寒在我的教誨之下,只得連連稱是,以避免遭到我更多的洗耳朵轟炸。

    寒寒坐到裡面休息間地沙發上。把隨身帶的包袱打開,裡面是給我帶來的壽司。她順口又埋怨了兩句,說這個壽司包袱被那些保安認定是炸彈,一定要拿過去檢查。我張口又要教訓她,給她夾起一個章魚塞住了我的嘴。她躺回沙發靠背上,揣著手看了我一會,說:「你這人哪,戴著無數個面具。我實在是搞不清楚。究竟是這二十多天你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完全跟著提都斯走了,還是完完全全地在演戲。」

    我好不容易才把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嗤笑道:「你會搞不清楚麼?」

    寒寒噗哧一聲笑出來,說:「你這個傢伙,沒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意志吧?」

    我開始專心吃面前的壽司,口齒不清地問:「怎麼樣,這些天好玩嗎?」

    「還好吧,都有點曬黑了。」寒寒捲起袖口給我看看手腕以上地皮膚,確實顯現出帶一點健康的顏色,比原先的慘白要好得多了。我連忙放下章魚,叫道:「快快多脫些,讓我審一審是不是真的徹底曬過了。」

    看到寒寒的臉色,我就知道又亂說了話,只得低下頭去吃東西。寒寒歎道:「大黃啊,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其實,我還真想回到那種相互之間可以隨便亂說話的年代,可惜你我都已經年華不再了。家裡催我結婚,你說該怎麼辦?」

    「看中了哪個,結了就是。」我頭也不抬地回答:「不過,千萬別找我主婚。不是我心胸狹窄,實在是我這人有點霉。你看,才給洋子主持了婚禮,她就成了寡婦。她老公的葬禮過幾天舉行,你如果抽得出時間最好去一下,表示一下我們這些舊同事的關懷吧,我是不太好意思見她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寒寒放棄了這些私人話題,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本子。照本宣科地念道:「回到日本,就痛痛快快玩了三天!完全沒閒雜人打擾的。就只有三天。接著,家裡的各門親戚、交往密切的財團總裁、大大小小的政軍官員……全跑來了。小胖給我支去應付這些人,怨氣大得很呢。總之,接下來十幾天,我倆一共應付了一百三十多起來訪者。」

    我明白她有重要的事說了,沒有打岔。寒寒又接著說:「他們的意圖和要求,大多都是那麼回事,說不說你也都清楚得很。但我從其中得到一個消息。隨後在家族內部得到證實。主星上地勢力對三星向主星的大規模近乎無償地軍需產生了抱怨的聲音,而且幾乎不可壓制。」

    「你對他們說,別說什麼三星啊。咱這裡基本算自力更生,也就是向南京和亞當斯要點錢,大規模要無償軍需的是奧維馬斯上將閣下率領的三星中心艦隊!」

    「大黃你少打岔,你明明知道說這些人家也不會聽的。」寒寒白了我一眼:「他們不瞭解三星,也並不想瞭解。他們曾經想借奧維馬斯之手全面進入三星,成為人類宇宙的重要勢力。可是奧維馬斯把這些要求全部堵下了不予理睬。給的那麼多軍需裝備全成了白送,也難怪人家會有怨氣呢。我聽到消息說,現代級的四號艦和五號艦製造平台的後繼材料供給已經被中斷了。而且,趙船王那邊單方面提高了遠洋運輸價達40%。

    這會對需要從東亞和美洲大陸進口大量鋼鐵的日本重工業帶來災難性的成本提升。鋼鐵和各類航空用金屬怕是立即就要瘋狂漲價了。」

    「的確是令人撓頭的事。」我扁了扁嘴說:「不過一時還影響不到我們頭上來。我們這邊的造艦工廠都是從礦星上獲取資源,只有奧維馬斯艦隊會深受其害。等他去想法解決吧。」

    「不是影響不到我們頭上來。只是暫時不會,而這個『暫時』恐怕也不會維持多長時間了。」寒寒提醒道:「我們的『伊謝爾倫』計劃已經進入具體實施階段了,只要華嵩他們獲得了相應地技術,一進入製造階段就馬上就需要海量的鋼鐵和鈦合金,那不是目前我們掌握的礦星可以提供的,必須得向主星獲取。你還想建造現代級。那時就更不得不跟日本的各大重工集團打交道了。」

    「到時再說,我也得先考慮考慮。」我打了個哈欠說:「反正奧維馬斯閣下得先替我擋著一陣排槍,誰叫他高高在上呢。」

    「你好像什麼都不擔心。」寒寒把小本子揣回口袋裡,不無羨慕地看著我,說:「其實很盼望能像你那樣的。」

    「你用不著像我這樣。」我停下吃食地動作,低著頭回答:「我也只是個紙老虎,僅僅是表面風光而已。我在五年中獲得了常人也許需要半個世紀都不可能獲得的地位,自然也會因此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已經在為這種不健康的暴髮式收益而付出代價了。這種嚴守自然定律的補償還將繼續下去,直到我離開人世的那一天。」

    見我突然說出悲觀地話,寒寒一時無言以對。休息間裡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我吃壽司中咂嘴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寒寒方才說:「你的事,我回來之前已經有所瞭解了。我擔心的事畢竟發生了,半個多月而已,你身上發生了很不好的事。如果我在這裡,也許事情會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

    「怎麼,你認為應該向另外一個方向發展嗎?」我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她:「我一直認為你跟陳琪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的。」

    「跟她地關係是另外一回事了。」寒寒說:「她當真不是個如你這般身份地位者的合適伴侶。也許你們在大學快畢業時相遇,產生一段美麗而短暫的黃昏之戀是最好的。即使沒有今年以來這麼多千奇百怪的事,雷隆多上下恐怕對你倆的事都是一致的反對意見,更不要說發生了這麼多造成群情激憤的大事了。但是,哪怕她真的作出了對雷隆多十惡不赦的事,純為你考慮地話,我認為你還是應該作別的考慮,而不是與奧維馬斯聯手對付她。」

    「對付她不是我地本意,但那是既成事實逼迫下的唯一理性選擇,我們也因此以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最大的收益。」我沖寒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做人。還是理智點好,對嗎?」

    寒寒張了張口。顯得還想勸說我。可是看到我那笑容後便立即洩了氣,搖搖頭說:「隨你吧,我也管不了你那麼多了。但只要我在你身邊,就不會容你再作出那種違背本心的,會對你的人生幸福很不利的決定。我可不忍心再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人生本來就是受苦受難地過程,喜樂歡娛都是鏡花水月,變幻無常,作不得真的。」我低沉地笑了起來:「我已經一路赴湯蹈火地走到了現在。又有什麼火坑是跳不得的?你實在不忍心的話……下次我跳時,把眼睛閉上吧。」

    「你就隨便張著嘴亂說吧。」寒寒氣乎乎地站起來朝門口走,頭也不回地說:「我可是當真的,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我為其怒氣所壓迫,張口結舌地看著她發飆走人。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看不到人了,才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我也是當真的。」

    寒寒地情報絲毫不差。三天後,提都斯的情報系統就向我提交了類似的報告。並作出預警:如果不設法改變這種趨勢,伊謝爾倫計劃和奧維馬斯艦隊的擴建計劃都可能胎死腹中。奧維馬斯那邊肯定比我更急,我才懶得搶先出頭管這種事。

    因為寒寒的回歸、提都斯的高昇,雷隆多地政局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雖然一切都在平和的氣氛中進行,但是重大機構的改變成立都得要我出席作樣子,連續一周下來。不由整得我頭暈腦脹。好容易到了一個週五的下午,居然還鑽出來一個新成立的「全民愛國衛生運動管理委員會」,主管公共衛生,級別提得很高,由提都斯直管,因此也叫我參加。我一怒之下。裝起病來,推掉了中午地飯局,跑到辦公室裡泡了碗麵睡了一覺。

    適才的臉色都擺得那麼臭了,可居然還是有人來找我。我大不高興地打開門一看,卻是楊嵐。伸腦袋在她身後沒看到郭光,我不由疑神疑鬼,把她堵在門口問:「有何貴幹啊?」

    「進去說,一點禮貌也沒有!」楊嵐伸手便把我推開。疾步走到裡面坐下,拍拍旁邊的椅子說:「快過來,挺重要的事。」

    我與她特別談不攏,見了她便頭疼幾分。何況小淫賊一貫品行不端,如果這女人找到我來問出問題大吵大鬧,可真麻煩得很。想到這裡,便更加頭疼了。楊嵐卻完全無視頂頭上司的亞健康狀態,活力四射地四下張望著我的新辦公室,一邊叫道:「你怎麼不去參加愛衛會的會議啊?害我空跑一趟。你也知道,要跑你這裡來見你多不容易。你門口那幾個保安跟鍾馗似的!」

    「郭夫人你居然學會了鍾馗的典故,可喜可賀。」我癱坐在椅子上,陰陽怪氣地應付道:「本座謹對你在漢語言文學方面的造詣提高表示衷心的祝賀。」

    「去,去!」楊嵐撇了撇嘴說:「你的兄弟還說向我學天界語呢,可是他根本坐不住,一兩年了毫無寸進。」

    「不不,我瞭解郭光,他不會這麼愚笨的。」我嚴肅地糾正道:

    「我相信他一定把與日語發音『iguigu』和『yamede』的那些詞句短語的天界語版學習得又快又準……」

    楊嵐和我頓時發出一陣劇烈的乾笑,隨即不懷好意地把對方仔細參詳著。我忽然有些心慌:難道這丫頭想紅杏出牆,專門跑來說這些調戲我的?可這些區區小事,又犯不著那麼隆重地解除自身的禁制去探測她的想法,於是我乾咳一聲,問:「你專門跑來,不會只是想跟我談論外語教學的心得吧?」

    楊嵐眨了眨眼,小聲問:「靈界的人向你提出了條件?」

    「這種事,你不可能現在才知道,或者現在才想到這種可能性。」

    我淡淡地回應說:「不要明知故問了,人家往我們這裡投了多少股本?

    有條件才是正常的。」

    「這麼說吧,我知道自己心裡想的也瞞不了你,只要你想知道的話。我就直接說了。不繞彎子,可以嗎?」

    「你已經繞了很多彎子了。」我大不耐煩地說:「要說就快說。

    我的時間寶貴得很。」

    楊嵐乾脆了當地說:「我要求你接受天界的人,如同靈界對你的條件一樣。」

    「你,虹翔,金靈,華嵩。」我扳著指頭數了數,說:「雷隆多上地天界人已經不少了,怎麼會在現在提到要我『接受』一事?只要是有能耐的,來就是了。虹翔都可以罩著。」

    「是這樣地。我們跟那些要求佔有權力的人不同,我們沒有那種索求慾望的。」楊嵐笑嘻嘻地說:「別的勢力過來,總是要你給個什麼官銜當當,分些實權出去。我們只希望建立一種戰略協作關係即可,並不需要那些的。」

    「郭夫人,楊小姐。」我悶哼著說:「你現在可是GDI的僱員。拿著雷隆多軍政府發的工資和各項補貼。還在吃裡扒外地與你的老主子們保持著聯繫嗎?這可不好啊。」

    「哎呀,別說得那麼嚴重嘛。只是起個橋樑作用而已,到時候正式建立了聯繫,我就不會在其中起作用了,聯繫人另有其人呢。」楊嵐繼續與我插科打諢地說:「怎麼樣,天界最強盛地勢力在向你招手哦。毫無交換色彩的主動哦。」

    我立即想到了無忌軍所轄的廣袤土地和豐富資源,立即滿口答應:

    「沒問題沒問題,又什麼好處儘管拿來就是,我來者不拒。」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叫聯繫人擇日來拜會你。」楊嵐站起身來,忽然不經意般地問:「另外。你對這些人的安置沒有什麼反對意見或者限制吧?」

    我揮了揮手說:「去跟寒寒或者提都斯說,如果要進艦隊找虹翔,我這裡不管這種小事的。」

    「這件事卻恐怕非得你同意不可,你不會反對吧?」

    此時要說「那要看是什麼事了」一類的話,未免顯得我這新任的第五常委太過小家子氣。我立即拍胸脯道:「那你說吧,屬於我自己作主地範圍內絕對沒問題!」

    「這個人功夫很好,正好人盡其才地當你的貼身保鏢。不過,只能直接聽你號令。不得歸巴斯克冰管。」

    空氣頓時凝結了。我立即想到了這兩個月來愈漸森嚴的保安措施、提都斯制定的苛刻會見條款和幾個門神保安,頓時苦笑了一氣,歎道:

    「你們大家都這麼懷疑我的實力嗎?」

    「別那麼小家子氣,拿出點男子氣概來!」楊嵐大笑了幾聲,勸說道:「有人保護也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奧維馬斯大人還不是找來了羅馬教團地高手護衛?那些傢伙啊,也有媲美天界一流好手的實力呢。」

    這種事,果然還是只有楊嵐這等人的非正常渠道打聽得到,提都斯那種常規特務網絡是束手無策的。她的話肯定了我的推測,可我卻還是高興不起來:畢竟被人看作需要受到保護地弱者不是件特別爽的事。但是楊嵐容不得我感情傷懷,非要逼著我當場表態。我看今天實在躲不過去,只得沒精打采地答應了。

    楊嵐走後,我便歪躺在椅子上想起與無忌軍合作的事。曾幾何時,我與他們的首領,那個親切可愛的天之驕女有過那麼一段短暫而甜蜜的感情,卻因自己的人微言輕,被週遭的勢力狠狠地拆散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多半已經締結了政治婚姻了吧?

    在這幾年中,我地身上發生了做夢也不敢想像的許多事。經歷了那麼多人生風雨、驚濤駭浪後,驀然回首,發現自己竟已達到了足夠與五月締結政治婚姻的地位。但是,這種變化遲了五年。五年下來,我的心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即使她還記得我,還思念著我,還尚未嫁人,我亦難以維持一種正常而平淡的心態對她。何況,現在的我,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值得拉攏的人間高官而已。

    年少時的情情種種,的確如天際浮雲一般。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以為那些感情和心境一直還在自己身邊,隨時俯首可拾。可是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遠去多時,遙不可追,亦不可望。

    真是如玻璃城堡一般美麗得璀璨奪目,卻又脆弱得只手可摧的少年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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