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九卷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本來應該考慮怎麼向無忌軍敲竹槓,我卻發起了少年維特之感慨,長吁短歎了一下午。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草草結束了這種無謂的思緒,準備下班找虹翔等人去玩樂。出了門去,卻見那幾個保安門神都不在,大概是正在換班期間便偷了懶。我正想著該找個什麼名目好修理他們一回,卻見走廊拐角靠落地大窗前背向我立著一個人。這一區都是我的地盤,怎麼會有人站在那裡不過來?

    我加快腳步走上前去,發現那個人是洋子。她正呆呆的看著窗外景色出神,直到我走到身後兩米處才聽到腳步聲。她似乎才流過眼淚,轉過身時,有一個很細微的順手擦拭眼淚的動作。我看著身著素服的她,想起她老公的死間接地與我有關,心裡有些歉意,便完全放下總督架子,低聲問:「洋子,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怎麼不進來?」

    洋子苦笑了一下,說:「那幾個保安不讓我登記,說我資格不夠。」

    當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趁機忿忿不平地大罵了那幾個不在場的保安幾聲,說:「這陣他們換班,你怎麼也光是發呆不過來啊?要不我們過去說吧。」

    「不用了,大人。」洋子搖搖頭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想向大人表示一下謝意。秀樹與我的婚禮,大人給予了熱心的幫助。秀樹不幸遇難後,大人又吩咐內籐大人百忙中抽空來參加葬禮,我實在過意不去,想來說一聲謝謝。但是,大人這麼忙,我的這點小事,就是見了大人,又算什麼呢?所以……也就沒鼓起勇氣過去。」

    「別跟我那麼見外。」我誠心誠意地說:「我真的為秀樹君和你的不幸感到萬分難過,誠心誠意地想為你作些什麼補償。你以後工作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只管向我開口。只要不違反大的原則,我一定竭力。你的單位就在這幢樓吧?我給你開個特別許可。沒事時可以上來與我喝杯咖啡,聊聊天。我這個人其實很閒的,也想多找人聊聊。只要多說話,多交往,保持一種活躍開朗的心情,就像你剛來雷隆多時一樣。時間一長,一定能忘記傷痛,開始新的生活。」

    聽到我這麼說。洋子地臉上愁容暫減。她認真地向我鞠了一躬,說:「多謝大人關懷。」

    「用得著那麼見外嗎?」我輕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們畢竟曾是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嘛。你完全用不著這樣畢恭畢敬地,我還不習慣呢。我認識的洋子,並不是那樣的人。」

    洋子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爽朗地展顏道:「好吧,讓你見笑啦。」

    不知為什麼,看到到她找回當初那種真性情的笑容。我忽然感慨了起來,感覺如今地位上去了,身邊卻著實孤單,還不如當初當網吧老闆時給她拎著兩把菜刀追砍時的風光呢。

    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我實在是有些發呆。

    無忌軍的聯繫人,來得也實在太快。我才下樓到車庫取了車開出去,邊打方向盤邊想著晚上究竟該找誰去玩樂。結果車剛剛開出地下車庫,在草坪轉彎處便看見個人。老實說,我確實是有點走神,但也還沒到把加速當剎車踩的地步,只是剎得稍微慢了一秒鐘。可我這車加速多快啊?總督府地下停車場地○號出口是首長車專用出口,平時根本沒人敢從那裡經過的。總之。肯定是剎之不住了。

    在這個問題上,我並沒有推卸自己責任的意思。是走神了,反應也慢了。眼看車仍以五十邁的速度直衝那人而去,我一時間不由得毛髮倒豎,慘叫了一聲,好像被撞的是我一般。這充分說明了我這個人是比較有愛心的:如我這般的超高級領導、中央幹部,賠錢賠物都不怕。雖然按GDI官員監督條例規定,這樣的事劃定責任後最高可能將肇事者降級處理。可我就不相信有誰敢為這件小事在太歲頭上動土。也就是說,無論是把面前的人撞死或是撞傷,我都不可能為之損傷一根毫毛,最壞可能不過是找個倒霉蛋臨時填上我的專車司機檔案送去坐兩年牢,也虧不了他的。

    當然,這些事情雖然顯而易見,我那時卻想不到這些,根本來不及。眼看車頭離那人還有○點○一公分的距離,他身上忽然金黃色氣幕一張,隨手取出一把什麼凶器朝我車頭上一砸,人隨之便倒飛了十幾米出去,毫髮未傷。我和車卻倒了大霉:眼看要撞著人了,卻給他氣幕一阻加凶器一砸,四面車窗的防彈玻璃竟然一齊破碎。車身楞是瞬間被定在了原地——這就完全等於我開著車以五十邁的時速去撞一堵完全不會變形的硬體牆。不僅把我震得頭暈腦脹眼睛充血,方向盤和車內壁隱藏的安全氣囊更是立即一齊竄了出來,捲著無數玻璃碎片把我堵在裡面,擠得齜牙咧嘴。

    當我掙扎著從氣囊和大堆玻璃碎片中爬出車門後,附近執勤的保安和衛兵也紛紛趕了過來。我給撞得胸口煩惡,頭昏眼花,爬出來時沒注意,又給什麼尖利東西刮破了頭,流了一頭血。那些衛兵看到總督大人給搞成這副模樣,以為面前的傢伙是現行刺客,紛紛將子彈頂上膛,在他身邊圍成了一個扇形。

    我喘息了兩口氣,抬頭看看車,簡直是欲哭無淚。這輛車是紅艦隊在阿爾法發了大財、雷隆多財政大大緩了口氣後統一採購地政府用車中的最高檔車,同型的只有三輛,另兩輛給了虹翔和寒寒。不但外表豪華壯麗,而且內涵深厚,無比結實,用單兵火箭筒和N288反坦克手雷都打不壞的。可是,這輛極品車竟然給那人把車頭打得粉碎,有半截甚至陷進停車場出口的高標號水泥道路當中。衛兵和保安們只想著抓刺客,還沒注意到這些,可我頓時感到了一種毛骨悚然。以我和虹翔的實力,做到這個縱然可行。卻不可能作得那樣輕鬆敏捷,連準備工作都不作。

    稍微釋放了一點精神力去探測一下。更是心寒無比:

    什麼都感覺不到!

    虹翔的戰鬥力,他可以用強橫的神力構築保護殼,防止我對他地精神探測。而風蘿則是專精於這些方面,我自愧不如,不敢在她面前耍大刀。可是這個人,就如一個黑洞,精神探索的範圍延伸到他那裡,頓時就形成了一個空蕩蕩的盲區!

    幸好。還沒等我想到刺殺地份上,那人便主動走上了前來,向我說:「黃總督是嗎?我是特地前來拜訪你的,小楊應該已經對你說過了。」那聲音柔和清亮,竟然是個年輕女子。

    我地眼珠轉了轉,立即揮手叫在場的保安和衛兵放下槍滾蛋。揉揉眼睛站起來,看到她的臉。不由倒抽口氣:她的臉上戴著個銀灰色面具,一頭捲曲的長髮卻中途截止,竟呈現出慘灰的顏色,末端還有被燒焦或是腐蝕狀的捲曲髮梢。面具與皮膚接觸的邊緣露出些許暴露地腐敗顏色筋肉,有兩根凸起的深灰色筋脈由下頜一直延伸到胸口衣服中,幾乎可以想像到她的身體是多麼的潰敗不堪。我見過的天界男女也算不少了。雖然多數相貌都比較出眾,品貌平凡的反而是少數,但如她的形象這般超惡劣邋遢地還一個都沒有。說得不好聽,簡直就像是殭屍——雖然她並沒有發出死屍般的腐臭味,也沒有欲蓋彌彰的香料氣味,我還是感到了一陣反胃。強按住不爽的情緒。正準備跟她說兩句客套話,巴思克冰在遠處大呼小叫地奔過來了,邊跑邊喊著:

    「黃二,你沒事吧?」

    待他走近了一看我的專車的慘狀,不由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喃喃道:「恐怕得四百萬以上……」

    我明白他地意思是指維修費,只怕四百萬還整不下來,因為這車重要的部件基本上給打爛完了。不過人家好歹是新的投資方代表。雖然剛見面就作出了砸場子的舉動,咱也只有忍。我向巴思克冰要了手絹,隨便擦了擦額頭的血,按住了傷口,帶著砸車兇手上樓回到我的辦公室。剛關上門,她便丟下背包,用天界語說:「醫藥箱在哪裡?我幫你包紮一下。」

    我便給她指地方便問:「會說漢語嗎?不然很麻煩地。」

    「會倒是會。」她很熟練地找到了醫藥箱裡的紗布和酒精,邊給我包邊說:「只是不太習慣,單獨相處的時候可以說我的母語嗎?」

    「那個隨便你,我也聽得懂。」我正準備再向她教兩句常識性的東西,一股鑽心的疼痛卻刺入腦中,不由跳起來大叫道:「痛死了,笨女人,你想謀害本座嗎?!」

    當天晚上,我在家裡設家宴,邀請華嵩、虹翔、金靈、楊嵐等天界人士與這個新股東代表一同用餐,本意是拉拉老鄉話題,以改善相互關係。誰知這個算盤卻落了空:楊嵐居然抗命不來,說是懷孕了,不能喝酒打鬧,還說她已向小淫賊下了禁足十月的命令,我們這些豬朋狗友可以自覺點這一年都不要去找他了。虹翔則一進門看到我包得像個粽子的頭部,便立即大呼小叫道:「黃二,你信回教了?不然扮『阿拉伯地勞倫斯』幹嘛?終於拉到了更強的外援,還不快快介紹一下!」

    他這般做作,純粹就是來攪局的。我雖然明知道他的想法,卻也一時無可奈何,硬著頭皮介紹道:「這是嵐丫頭介紹過來的,無忌軍駐我們這邊的特使,長崎家靜唯公主。」

    虹翔歪著腦袋看了她半天,心裡的惡劣念頭全部浮現到臉上表露無遺。他還轉著身讓四周的人都深深瞭解了他的想法,才走上前去向她伸出手,高聲打官腔道:

    「靜唯公主啊,久……那個仰大名。」

    靜唯公主把他的表情和手掌上上細細仔細觀摩了好一會,乾脆利落地說:「我討厭以貌取人的輕薄傢伙。」

    「不不,你誤解了。」虹翔的心思給人拆穿,卻臉皮都不紅一下便立即順風胡扯下去:「我這人對別人的外貌美醜最不在意了。而且雖然人在泰嚴王家,卻從小對無忌軍鐵血軍威讚賞羨慕不已。今天得見無忌軍最大的長崎家族的公主,實在是三生有幸……可以握個手嗎?」

    這傢伙完全在學我兩年前那一套,可惜今天遇到的對手似乎太強了些。靜唯公主微微一笑——面具下的下巴隨即露出了一點美麗地弧線和酒窩痕跡。可惜給那兩道深灰色筋脈煞了風景,顯得格外不諧調。她一邊握住了虹翔伸過來的手,一邊用左手輕揭開了自己地面具,說:

    「面對這樣的臉,還說得出那樣的大話嗎?」

    我站在側面,一看之下瞬時間不由得都閉住了呼吸,站在她對面的金靈更是嚇得驚叫了起來。那是一張多麼恐怖的臉啊!只有面具下的脖頸部分和鼻樑有一點點的細膩皮膚,其餘的部分,縱橫著七八道淤腫地黑灰色傷痕和突出的血管。與這位公主的容貌相比,費裡亞的龍骨兵反可稱得上是美若天仙了。我正給面前慘狀驚得一呆。便聽到虹翔發出一聲慘叫——他跟我一樣,因為看到這種情景而分了神,忘了跟靜唯握手比勁的事,結果就很明顯了。

    「哎呀,各位就不要鬧了,好歹是老鄉嘛。就當給我個面子,好好坐下來吃飯吧。」我打著圓場,心裡卻火冒三丈——往常我非跳起來第一個大鬧不可,現在卻因為自己負擔著幾十萬人的身家問題而不得不學奧維馬斯和當年的巴瑞特一樣搞這種四面討好地工作,真是不爽!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是無可奈何卻非得做下去不可的。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捂著手滿客廳亂跳的虹翔一掌:「你也是,螢燭之火敢與日月爭光。人家可是長崎家的公主,你就一個泰嚴世子。瞎攙和什麼?」

    「這點閣下有所不知了,他的驕傲是有道理的。」金靈強忍著虹翔發出地哀號聲和自己想要爆發出來的大笑,向我解釋說:「無忌軍的幾大家族都是土民出身,沒有正規的貴族頭銜,那些公主王子什麼的封號也給得很隨便。算起來,確實是泰嚴世子要……那個一些。」

    我實在搞不清楚天界的這些勾當。為了掩飾自己地無知並及時控制局勢,只得馬下臉來說:「管他那個這個的,我只看到了某個世子在跳來跳去的喊痛。都給我入席坐好,不許打岔喧鬧了!」

    情況已經亂成了一團糟,想坐下來和和平平地吃飯已經成為miaaionimpoaaible。

    華嵩不會武,坐得是能遠則遠,生怕被這倆人的交火誤傷。

    金靈幾乎沒動筷子,不住給虹翔按摩著他那只幾乎腫了一倍的紅燒豬蹄。虹翔痛得齜牙咧嘴。望向靜唯公主的眼神就像隨時躍躍欲試地要撲上去啃一般。我生怕他實在按耐不住,在我家裡便打起來,那可太不給面子了,於是頻頻咳嗽已鎮壓他的情緒,幾乎把嗓子都咳出血了。不料靜唯公主卻給他看得不自在起來,把筷子一放,主動出擊道:「實在不服氣的話,改天帶上趁手兵器來挑戰便是,我隨時奉陪。」

    我聽到她主動挑釁,不由苦了臉說:「唉,不用這樣吧。」

    「我正在修行期間,時不時地應該找高手練練手。」靜唯淡淡地說:「我邀請他,起碼是認同他的實力。總督閣下,你的實力都還差一點哦。」

    聽到這樣藐視我的話,我也只有乾笑而已。無忌軍家雖然沒有法定貴族,但高手和軍隊都佔了天界一半以上,裡面委實是臥虎藏龍。那個被虹至楓一刀秒殺的七級神將風裡君曾說過:僅特科便有二十多個六級神將,我和虹翔這等的在他們面前確實是出不了大聲氣。可我這外人忍得住,虹翔卻忍不了世代敵對方對他的藐視,忍著痛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等過兩天我把阿修羅劍拿來,可要你好看!」

    「阿修羅劍嗎?聽說是泰嚴家的至寶,真盼望能早日得見其鋒芒。」靜唯的言語中露出了一絲喜悅:「那就趁早約定時間吧。」

    虹翔見她那麼迫不及待,頓時懷疑中了圈套,質問道:「喂,你用什麼兵器?」

    「哦,什麼都可以。現在我在修行。還沒有最終確定呢。現在才開始練破天錘,要不用那個吧……」

    「停停!」我大聲喝住了靜唯。一臉警惕地對虹翔說:「你別上當,她拿上那錘子簡直是個破壞王,我的坐車給她一捶便徹底打爛了,胖子看了看就說得四百萬才能修好!你的艦隊整天叫喊著擴軍造艦,本來已經很花錢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花冤枉錢。你事先可要考慮清楚,把車船手錶什麼的值錢玩意都放遠點,我可以代為保管。」

    我這麼一打岔。氣氛多少輕鬆了些。華嵩和金靈都大笑了起來,虹翔的臉色也稍微轉晴了些。這時,金靈卻突然冒冒失失地問:「靜唯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你的皮膚很好啊,臉上那些腫脹和傷痕又是新地,究竟出了什麼事?你……不想辦法醫治一下嗎?本來你應該很美麗吧?」

    她居然在如此短短一瞬間看到那麼恐怖的景象還有精神仔細分辨,我實在不得不佩服她地八卦精神。但這種揭人傷疤的事讓一般人聽到都會很不爽。萬一靜唯公主聽得不高興要打她就麻煩了,看起來這女人脾氣不好……

    正想到這裡,卻聽到靜唯笑了一聲,柔聲答道:「妹妹,你那麼美麗,怎麼會在意我這中魔鬼一般的面容?不過。本來也不至於這麼糟糕。只是我這些年都在修行中,試圖有所突進,但卻始終不得要領。

    強運功力之下,身體狀況時好時壞,自身防護力比較差。就在來這裡的途中,我在一處小行星那裡感覺到了邪惡力量的氣息,下去查看,結果遭到一些怪獸圍攻。一時不慎受了傷,還中了怪物的毒,就成了這樣。

    修養些時日,慢慢把毒素逼出來,應該會好些吧?不過,與妹妹你相比,就算好了也是個醜八怪呢。」

    「哪裡啊。姐姐你在嘲笑我呢!」金靈笑了起來。

    她說得很輕鬆,彷彿只是在街頭遇到頑童群毆受到誤傷那樣的小事。可我和虹翔頓時警覺了起來:她這樣地高手,哪裡會被一般的怪獸所傷?兩個人四隻眼立即向她望去。可是,她戴著面具,實在是看不出臉色眼神,又感受不到精神。我只得開口發問道:「是怎樣的怪物?」

    一邊伸手蘸了番茄醬在桌面上繪出龍骨兵的草圖:「可是這樣的?」

    靜唯仔細看了看,搖頭說:「不是。」

    那樣就好。我和虹翔都鬆了口氣:現在天頂門給封鎖得如鐵桶陣一般。奧維馬斯艦隊隨時有兩個分艦隊在那裡輪換值勤,紅艦隊和阿爾法艦隊每兩個月都會輪換過去值勤一周。三大行星和行星間的空間雷達站更是對準了幾條可以通行的航道輪番掃射,全年不關機。以這種機動+固定站監視地方式構成了「全方位,立體化的高科技監控網絡」,號稱連個蒼蠅也飛不進來。如果在這樣的封鎖監視下還給費裡亞鑽了進來在我們後方構築秘密基地,那咱們三星總局所有人的臉就沒處擱了。

    可就在我們喘息未定之際,靜唯卻指著警衛員新端上的一盤大龍蝦說:「有一種跟這個蠻象的,又有點像雞,吐綠色酸液。我一時不查,頭髮幾乎都給燒光了,眼睛也險些受傷。」

    一股寒氣頓時從我心底升起。抬頭向虹翔看去,他也是一臉驚訝和沉重。我頓時丟了筷子,奔到書房把筆記本電腦拿來,擺在靜唯面前,調出五.二九戰役中地無名怪物圖像。靜唯翻看了一陣,點了點頭,說:「沒錯,是這些。全部都有,還有些這裡面沒有的。」

    「在哪裡?!」虹翔立即跳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豬蹄的傷痛,雙手按在靜唯面前的桌子上,逼近了問:「快把方位告訴我,我得馬上帶艦隊去鎮壓!有多大的規模?那玩意養多了可不得了!」神色非常嚴肅認真,連我在一邊不住插口提醒:「豬蹄,小心豬蹄。」都聽不見了。

    「離這裡不太遠,就在K三○九八號礦星附近,都聚集在ailee礦脈上。數量嘛……」靜唯抬頭沉思了一陣,伸出指頭算了一算:「可能有七、八萬吧,具體數量我也記不清了。不過你用不著去了,我是把他們全部消滅了才過來的。」

    我、虹翔和風蘿聯手,並借助了那樣地地利條件才獲得了阻擊戰的勝利,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顯得太誇張了。我和虹翔相互看了一眼,都面露不信之色。虹翔耐著性子問:「你是不是被那口水雞的唾沫噴傻了?七八萬,你是看到那麼多便一路飛奔逃過來的吧?」

    「我沒有必要騙你們。」靜唯平靜地回答:「確實消滅光了,而且四周我都查看過了,應該是一個也沒剩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看。」

    此事委實過大,虹翔的臉變了顏色,完全忘記了豬蹄的疼痛,揮舞著腫脹的蹄子撥打起了電話,命令司徒江海和王齊魯馬上帶各自地大隊去那邊查看情況。太空的事按分工歸他去忙,暫時還用不著我費心。

    我只是低聲埋怨了靜唯一句:「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及時跟我說?」

    「你也是個以貌取人的傢伙。」靜唯冷冷地回應道:「我看你那愛理不理的惡劣模樣,就懶得跟你說那麼多了。」

    這一句話把我嗆得雙眼暴突,卻無話反駁,只得乾笑了起來。

    靜唯的話很快被證實了。在她所說的那個礦星附近的幾個小星體上,紅艦隊的特別搜索隊發現了近乎海量的怪獸屍體,其中絕大多數是五.二九之夜襲擊雷隆多的那些品種。奧維馬斯閣下也為之震驚,與我一同到現場視察了一次,指示說一定要抽調精幹人員組織調查組,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云云。然而,高級領導發下的這種指示,往往有一多半最後會不了了之,這次也不例外。此事帶來的唯一正面後果,是虹翔對靜唯的看法大為改觀,再不敢不自量力地與之單挑,偶爾見到她時便滿臉堆笑地連聲稱:「公主你好」。

    我自然對他的這種奴性行為予以了最深刻的揭露和最最強烈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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