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制職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亂
    直到鬼龍將一個撕開的黑天鵝絨小口袋塞到了勃爾喬瓦的手中時,勃爾喬瓦那發直的眼神才被天鵝絨小口袋中那閃光的鑽石所吸引,重新煥發出了那種眾人所熟悉的貪婪的光芒。

    相比起那些沉重的金磚,這樣的一些討人喜歡的鑽石更容易在黑市上脫手,價值也更高。在勃爾喬瓦親開了一個小型儲物櫃,從裡面的一個精緻的紅檀木匣子裡掏出了一串流光溢彩的寶石項鏈之後,就像是個有購物狂症狀的暴發戶走進了超市一般,勃爾喬瓦用一種與他的提醒完全不符的敏捷開始了對那些儲物櫃的洗劫。

    出了兩個守在人質邊的槍手,所有人的手中都拿到了一把全塑自動配型鑰匙,在經過了幾次親手實驗之後,俄羅斯冰熊幫的這些槍手們幾乎以一種豐收農夫的喜悅心情開啟著一個又一個的儲物櫃,滿懷著希望掏出了儲物櫃中珍藏的物品。

    鑽石、一打一打的現金、寶石項鏈或是其他的首飾,還有一些即使是外行也能分辨出價值的古董下雨般地落進了俄羅斯冰熊幫槍手們隨身攜帶的大型旅行包中。那些沒有署名的有價證券和一些可以在黑市上出手的單據也沒有被放過,在揉成一團之後塞到了旅行包的夾層中。

    沒有人想起鬼龍究竟是怎麼知道聯邦儲備銀行的金庫通道中會有這樣的一個隱蔽所在,更沒有人注意到鬼龍和晁鋒根本就沒有參與他們的洗劫,只是飛快的在林立的儲物櫃中尋找著一些特定的號碼,從那些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的儲物櫃中小心翼翼地搜羅著一些文件資料、或是幾張小小的光盤。

    低微的驚呼聲、沉重的喘息聲和彼此間偶爾炫耀新收穫的交談成為了這座財富森林中的主旋律,當鬼龍和晁鋒各自提著乾癟的旅行袋走到勃爾喬瓦的身邊時,這個被財富燒紅的眼睛的俄羅斯大漢正在使勁朝著最後的一個大型旅行包中塞著一把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金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結實的旅行袋已經不堪重負,好幾個地方已經開線了……

    看看手錶上顯示的時間,鬼龍和晁鋒交換了個眼色,將兩個乾癟的旅行袋中收集的東西集中到了一起,再把騰空的旅行袋扔到了喘著粗氣的勃爾喬瓦的腳下。

    甚至來不及抽點時間看看站在身邊的鬼龍,勃爾喬瓦一把抓過了最後一個空蕩蕩的旅行袋,頗為熟練地將手中的自動配型鑰匙塞進了下一個儲物櫃的鎖孔中。在等待鑰匙自動配型的十幾秒時間裡,勃爾喬瓦使勁拉上了腳邊的那個漲鼓鼓的旅行袋上的拉鏈,這才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鬼龍和晁鋒,通紅著眼睛喘息:「我們發財了!我們發大財了!我要買下一個城市!不,我要買下一座島嶼……我甚至可以宣稱我是尼古拉皇帝的後裔,我可以成為新的沙皇……」

    看著勃爾喬瓦那明顯有些散亂的眼神,鬼龍很乾脆地將自己手中的配型鑰匙插進了另一個儲物櫃的鎖孔中,平靜地看著勃爾喬瓦:「如果你的神經正常,如果你還能活著離開美國,那麼我不懷疑在不久的將來,你可以成為某個小國家的皇帝!我們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在這十五分鐘裡,你盡量為你未來的王國收集財富好了,但在十五分鐘之後,你必須記得聽從我的指揮,才能安全地離開這裡!」

    就差被眼前的財富和對未來的憧憬折騰到口吐白沫的勃爾喬瓦猛地一個激靈,有些遲疑地看著鬼龍:「怎麼出去?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另外的通道了?」

    不置可否地微笑著,鬼龍一把擰開了身邊的那個小小的儲物櫃,從儲物櫃中掏出了一串有些枯黃的念珠,仔細地端詳著讚歎起來:「真是好東西,這應該是美國第一批移民從英國帶來的玩意吧?宗教騎士團的十字架項鏈,即使是在英國、甚至是現在的梵蒂岡都很少見了!異教徒的頭骨磨成的項鏈,警示著每一個十字軍騎士的心靈,永不被黑暗玷污……」

    看著鬼龍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勃爾喬瓦頗為無趣的將所有收集到的財務集中到了一起,用盡全身的力氣背起了三個沉重的旅行包。

    看著身形高大的勃爾喬瓦那吃力的模樣,站在一旁的晁鋒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說,你就打算這麼出去?你甚至連一支槍都不拿?」

    已經被沉重的旅行包壓得滿臉通紅的勃爾喬瓦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被自己扔了好遠的ak自動步槍,訕訕地慢慢挪了過去,費勁地彎下了腰身撿起了那支ak自動步槍。

    其他的幾個俄羅斯冰熊幫的槍手幾乎都和勃爾喬瓦一個德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背負著那些沉重的旅行包,連走路都不得不慢吞吞的挪動著,離著硬塑橋不過是二十幾米的距離,幾個平日裡行動利落的大漢竟然花了兩倍的時間才走完。

    看看銀行大門上的掛鐘,鬼龍胸有成竹地走到了兩個看守人質的槍手身邊,將勃爾喬瓦扔在了銀行櫃檯前的兩個裝滿了現金的旅行包扔到了他們身旁:「趕緊拿上,我們馬上出去!」

    兩個端著自動步槍的槍手有些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裝滿現金的旅行包,有些愣怔地看著鬼龍:「我們……怎麼出去?」

    不斷注意著銀行大門上的掛鐘,鬼龍臉上的那種神秘莫測的笑容愈發的濃厚:「等著我們的朋友開車來迎接我們,還有兩分鐘時間,記得登車的速度一定要快!」

    在鬼龍等人盡情攝取著銀行儲物櫃中的財富時,從指揮調控中心傳到劫案現場的消息已經讓焦頭爛額的現場指揮官差點哭出來!

    從九個方向同時增援的軍方人員,幾乎全部被紛亂的人流擋在了大街上,最慘的一批人馬竟然到現在還沒能到達紐約市區的邊緣!

    而造成這種阻礙的原因也如出一轍,幾乎每條能迅速到達聯邦儲備銀行的道路兩側的樓房中,都在樓道或是洗衣房中發現了懷疑為爆炸物品的玩意,還有幾家毗鄰街道的學校或是醫院中,乾脆就收到了一些灌滿了白色粉末裝物質的信封或是郵件,而那些郵件或是包裹上,也毫不避諱地用流暢的花體字寫上了『炭疽『的字樣。

    大規模的疏散導致的街道堵塞還沒完,一些安裝在高層建築上的空氣採樣裝置便發瘋般的響起了報警聲,從那些空氣自動採樣器材上傳輸來的訊息判斷,至少有半個紐約城遭受到了沙林毒氣的襲擊!

    紐約,已經成為了一座恐懼之城!

    在慌亂逃離家園的人群中,起初發生的幾起因為車輛阻塞而引起的口角和鬥毆並不起眼,可是在一兩個燃燒瓶扔到了輸導交通的警察和軍方的車輛上之後,即使是最有經驗的緊急狀況處理人員也無法排解的混亂終於出現了!

    那些平日裡游手好閒的混混們在面對失控的場面時,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趁機上某個名牌商店中順走一兩件名牌運動衫,或者是自己早就看上的音響器材!

    趁火打劫一旦成為趨勢,那就是一場無法阻擋的災難。

    第一扇被砸碎的櫥窗中的物品在一分鐘之內就被騷亂的人群洗劫一空,而緊隨其後的就是那些直接衝進商店或是住宅區中搶劫的混混們。在遭遇到尚未離開房屋的主人抵抗、或是發現房間裡有一個長相可人的女人時,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混混們自然是選擇了最為直接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開槍打死那些反抗的屋主,或是一巴掌扇暈尖叫著逃竄的女人……

    被逼無奈之下,一些不願意逃離家園的人面對著越來越混亂的人流,不得不緊緊關上了家門,將緊鎖在閣樓抽屜、或是藏在地下室角落中的獵槍端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壓上了子彈,時刻準備擊退那些衝進自己家門的不速之客。

    不過是一兩個小時的功夫,幾乎每一個守衛在檢查站的警察或是特警,還有那些奉命趕到聯邦儲備銀行增援的軍人們都不得不投入到了平息混亂的行動中。隨著某些大型公寓中不斷響起的槍聲,越來越多的軍方突擊隊員只能端著火力強大的武器衝進那些公寓中,四處搜尋那些只拿著一把小手槍似乎嚇唬人的蟊賊。

    當紐約的空中警察觀測站發現了上千架明顯捆綁著爆炸物的遙控模型飛機正在一些重要的建築物旁邊胡亂飛行時,站在指揮調控中心的法克。肯尼迪中將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這都是怎麼了?

    紐約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一切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變得如此的糟糕?

    艱難地抬起了胳膊,法克。肯尼迪用一種自己聽起來都顯得沒底氣的聲音吼叫道:「趕緊叫空中增援的直升機降落,那些該死的模型飛機是衝著我們的空中增援來的!」

    一個站在指揮調控台旁的情報人員詫異地回頭看著法克。肯尼迪:「將軍,那些模型飛機根本就沒有靠近三支從空中前往聯邦儲備銀行的直升機編隊啊?這麼做,是不是有些……」

    看著那個遲疑著不肯傳達命令的情報人員,法克。肯尼迪心中鬱結的火氣終於有了個發洩的途徑。

    幾乎是從那張柔軟的椅子上一躍而起,法克。肯尼迪幾步衝到了那個愣怔著的情報人員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狠狠地將那個倒霉的情報人員按在了閃著各種不同光斑的紐約市區狀態圖上:「你很聰明麼,小子?你***睜大了眼睛看看,每一個發生狀況的地區都巧妙的留下了一條能夠通往聯邦儲備銀行的狹窄道路,我們的人夠不著,可那些騷亂的人群,那些來不及衝出城區的市民正在被我們自己的輸導力量擠壓著前往聯邦儲備銀行。再過半小時,甚至是十分鐘,那些被炸彈、炭疽或是沙林毒氣警報嚇傻了的傢伙就會輕易地衝垮包圍住聯邦儲備銀行的警察防線。如果我們前去增援的直升機再不降落的話,用不了多久,那些飛行速度極快的模型飛機就能成群結隊的在空中撞毀他們,而直升機的殘骸將會讓街道上的人群死傷慘重,更會讓他們發瘋一般地衝擊警察設立的包圍圈!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你可以從成千上萬混亂的市民中抓到幾個銀行劫匪?」

    被狂怒的法克。肯尼迪按在了地圖上的情報人員幾乎被自己的領帶活活勒死,當幾個軍方人員費勁了力氣將法克。肯尼迪拉開時,那個倒霉的情報人員雙腿一軟,無力地滑坐在了地板上,抓撓著自己的喉嚨拚命幹嘔起來。

    或許是注意到了整個指揮調控中心裡的人都在注視著自己,法克。肯尼迪總算是冷靜了一點。輕輕地甩開了幾個抓住了自己胳膊的部下,法克。肯尼迪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調整著自己那暴怒的心境和帶著憤怒顫音的聲音:「管不了驚世駭俗了,動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下通道,派出電子干擾車搜尋那些遙控模型飛機的遙控頻率,如果能奪取控制權最好,實在不行的話,至少讓那些模型飛機別撞在人員過於密集的地方。告訴那些圍著聯邦儲備銀行的警察,全力進攻吧!我們不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麼?那些佔據了聯邦儲備銀行的匪徒已經殘忍地殺害了所有的人質,我們已經無所顧忌了!」

    雖說是從指揮調控中心得到了全力進攻的命令,但要真的想執行這個命令,卻是讓現場的那些警察和特警們產生了極端牴觸的心理。

    不少的警察和特警本來就生長在紐約市區,如果說是對付那些荷槍實彈的匪徒,估計沒幾個人會有絲毫的猶豫,但是不計人質傷亡的進攻,這卻是觸犯了那些警察和特警們的道德底線了。至少有超過一半的警察在聽到了這個命令之後當即表示了反對,而另外的一些警察或特警雖說是沒有吭聲,但在他們的眼睛裡卻明顯的流露出了反對的神情。

    夾在中間的現場指揮官就像是一隻風箱中的耗子——兩頭受氣。一邊是那個有著深厚背景的法克。肯尼迪不斷地威逼,甚至明確地說出,一旦銀行劫匪從警方的包圍中逃脫,那個後果和責任……

    而那些已經被連續不斷的攻擊打得頭暈腦漲得警察或是特警們則是更為堅決得態度——我們可以進攻那些佔據了銀行得劫匪,但我們絕對不會罔顧無辜人質得性命。我們是警察,不是劊子手!

    幾乎要被逼瘋了得現場指揮官在萬般無奈得情況下,不得不下達了一個誰聽了都能目瞪口呆的命令——所有包圍住現場的警方人員,酌情對聯邦儲備銀行發動攻擊!

    在這種根本沒有實際含意的命令之下,一些堅決反對罔顧人質性命的警察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折中的應對命令的方法——磨洋工!

    能磨到軍方人馬到來,自己就能脫離這種即不能攻擊,又必須背動挨打的境地了!

    當那些被自動火力打的暈頭轉向的警察們幾乎望斷天涯之後,終於在焦急的等待中迎來了第一批軍方增援的力量——一輛式樣古怪的,擁有三防裝置的輪式裝甲車。

    儘管從駕駛室中探出頭來的那個滿臉都是汗水的駕駛員並不那麼友善,但在他剛剛抵達現場之後,便憑藉著嫻熟的駕駛技術和勇敢的精神將幾個不小心被自動火力逼入了絕境的警察救了出來,順便還用裝甲車上的自動榴彈發射器擊毀了一扇窗戶中的自動火力平台,這就足夠讓驚魂未定的警察們將他看作及時到來的救星了。

    感激歸感激,處於對所有事物認真的態度,已經灰頭土臉的現場指揮官還是很仔細地接通了指揮調控中心,對這輛單獨前來增援的裝甲車上駕駛員的身份進行了核實與確認。

    作戰編碼、個人代碼和通訊頻段都確認無誤之後,那些藏在了掩體後面的警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利用那些自動火力平台射擊的間隙逃離了最危險的區域,將銀行門口的那塊佈滿了彈痕和建築物殘骸的空地讓給了剛剛到來的裝甲車。

    駕駛著裝甲車的那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顯然是對進攻銀行早有準備了,當銀行門口的空地剛剛被讓出來時,從裝甲車上露出了半個身子的大漢已經朝著自己的腦袋上扣上了一頂鋼盔,再彎腰從車裡掏出了一個帶有桔黃標記的槍榴彈,朝著呆立在一旁的現場指揮官晃了晃之後一把扔到了現場指揮官懷裡,也不顧現場指揮官那驚愕的神情,自顧自地駕駛著那輛有著三防裝置的裝甲車直衝著銀行大門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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