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警們的槍聲響起的同時,似乎是害怕了那些勇猛的特警們趁機衝進銀行中解救人質,銀行大門口的那張結實得過分的鋼製閘門緩緩地落下,在槍聲尚未停息之前,銀行大門口的那張鋼製閘門已經重新落下,再次將聯邦儲備銀行與外界完全隔開。
與兩個倒霉的銀行護衛一樣,幾個在射擊時微微抬高了身體的紐約特警也在驟然響起的幾聲槍響之後,像是被打穿了的口袋一般翻到在地。
從街道兩端的樓頂和窗戶中射出的米口徑的子彈像是奪魄的厲鬼一般,總是在那些特警剛剛露出了一點點身形的時候準確地擊中他們,儘管那些發現了子彈飛來方向的特警拚死反擊,但那些隱藏在樓頂或是窗戶中的射手似乎根本就不怕特警們的壓制射擊,就像是台精確的殺人機器一般,冷冷地收割著視線中的生命。
看到藏在掩體後面的同僚正在像是火雞般的被人獵殺,四架早已經在聯邦儲備銀行上空盤旋的警用直升機顧不得樓頂上也許還有專門對付直升機的單兵導彈,冒死衝向了兩幢大樓上正在噴吐著致命火舌的兩團凸起的破舊雜貨堆積起來的掩體。
幾乎陷入了瘋狂狀態的直升機駕駛員和兩個將大半個身子都掛在了直升機外的槍手沒有枉費他們多年的訓練,四架直升機上的槍手們端著的各種不同口徑的武器都將第一發子彈準確地打在了那堆破舊的雜貨堆上。尤其是兩個端著短管傘兵型機槍的槍手,更是毫不吝嗇手中的彈藥,瓢潑一般地朝著目標傾洩著毀滅的彈幕。
與他們想像中的不同,那堆看起來隨隨便便就能打垮的雜貨堆並沒有在密集的彈雨中崩塌下來,反倒是在眾多彈頭的敲打之下迸發出了一連串的火星。隨著覆蓋在表面的雜物被紛飛的子彈剝離,兩個泛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弧形防彈罩逐漸的顯露出來。一個曾經在海軍陸戰隊中服役過的警察近乎絕望地吼叫起來:「我的上帝,這些混蛋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些裝備啊?那個銀灰色的防彈罩是用在密集陣外殼上的防禦包,除非我們用導彈來打,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擊穿它的啊……」
話音未落,幾個直升機駕駛員猛然發現直升機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只在教練課程上出現過的警示符號——直升機已經被導彈鎖定!
驟然響起的蜂鳴警報聲讓所有的直升機駕駛員們迅速拉高了直升機,在保持著失速臨界點的狀況下盡量讓直升機開始蛇行規避動作。幾個掛在直升機外面的槍手幾乎都被直升機那突如其來的規避動作甩了個七葷八素,如果不是身上掛著的保險繩讓他們穩住了身形,恐怕大部分槍手都要被活活從直升機裡給扔出去了。
兩幢大樓上射出毒刺式單兵導彈時爆發的煙塵嚴密的籠罩住了很大一片區域,即使是身在空中的直升機駕駛員都無法看清楚發射單兵導彈的究竟是活生生的射手還是一架精密的火力自控平台?
兩架倒霉的直升機在幾秒鐘後被擊中,在空中爆裂成了大小不等的碎片,紛紛揚揚地落在了滿是警車的街道上,而另外的兩架直升機則的運氣稍微好些,兩枚毒刺式單兵導彈顯然已經是那種過時的類型,在堪堪略過了直升機的尾翼之後,帶著一溜濃煙直直地射向了湛藍的天幕。
如同龐培城中逃避火山灰的市民一般,那些停留在警車附近的警察們面對著從天而降的火雨和熾熱的直升機殘骸,只能是朝著街道兩旁的商店中抱頭鼠竄。當兩片高速旋轉著的直升機螺旋槳斜斜地飛射進了一家商店的櫥窗,將幾個剛剛逃進了商店中的警察懶腰切斷之後,幾乎每一個逃進商店的警察都不得不趴在了地上,恨不得找個地縫將自己的身體隱藏起來!
滿頭滿臉都是灰塵的現場指揮官好不容易才在幾個同樣狼狽的警察扶持下站了起來。
憑良心說,以往在紐約街頭發生的大型劫案中,並不是沒有過火力強悍的劫匪拚死與警方對抗,甚至在起初的衝突中將警方打了個灰頭土臉。但是像今天這樣,利用絕對優勢的火力和精確的戰士配置將警方的人馬打的根本抬不起頭來,恐怕著將會是紐約警察們終生的惡夢了吧?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已經在紐約警察局中身居要職的指揮官深深的感到了恐懼和悲哀!
警察畢竟只是警察,對付那些端著兩把機槍的蟊賊,或許還能憑借人海戰術或是裝備上的優勢來耍耍威風,可要是撞見了這種精專於作戰的悍匪,那還是找職業軍人來處理的好……
顧不上滿嘴都是味道古怪的灰塵,也顧不上刺鼻的硝煙讓人只想咳嗽嘔吐,已經對控制劫案現場失去了信心的現場指揮官幾步竄到了同樣被灰塵覆蓋的現場指揮車前,從一個縮在車廂中瑟瑟發抖的警察手中一把抓過了通訊器:「我是現場指揮官,調集軍隊來。這裡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那些僱傭兵們瘋了,他們在用導彈對付我們啊!」
指揮調控中心顯然已經從實時監控畫面中看到了方纔那慘烈的一幕,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我們已經通知了紐約市附近的那些軍方突擊隊員,但你們必須再堅持上三十分鐘,紐約市內的那些檢查站不能撤銷,我們還得防備著那些僱傭軍趁機搶奪某個重要人物……」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一個站在現場指揮官身邊的警察被不知哪裡飛來的大口徑子彈活活地打飛了腦袋。來不及仰天倒下的軀幹恰好撞在了現場指揮車的門邊,從他脖子上的斷面噴射出來鮮血像是噴泉一般地將所有站在附近的人染成了一片血紅的顏色。
感受著恐懼和憤怒帶給自己肌肉上的震顫,滿臉鮮血的現場指揮官怒不可遏地將現場指揮車中的攝像鏡頭一把拽到了自己手中,再將那個半球形的鏡頭伸到了那具沒有了頭顱的屍體附近,瘋狂地吼叫起來:「我的上帝,你們不能***張開眼睛看看?!等你們折騰上半小時再調集軍方突擊隊趕到的話,恐怕我們都要睡到軍方專用的那種草綠色屍體袋中去了!你們就不能動動腦筋想想麼?活捉或是殺了那個該死的『小販』只能得到一億歐元的獎賞,可是在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裡面卻有價值超過十億美元以上的金磚!那些傢伙是僱傭兵,他們只是要錢,不會去管錢是從哪裡來的!混蛋,馬上調動軍方突擊隊的人馬來,最好叫他們開上坦克過來!」
指揮調控中心的通訊沉默了片刻,一個略為帶著些冷硬的聲音猛然響了起來:「我們的人盡快趕到,但你們必須堅持三十分鐘!你說的沒錯,在聯邦儲備銀行中的確有價值超過十億美元的金磚,可是你就不能想想,那些衝進了銀行的傢伙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運走那十億美元的黃金?難道他們開想開著一長串的大型載重卡車,大搖大擺的來運輸那些金磚麼?堅持三十分鐘,你們將會是紐約市有史以來獲得最高榮譽的警察,否則的話,你們不得不承擔膽小怕事,貽誤戰機的惡名!」
聽著那幾乎不帶任何人情味的聲音,被那蠻橫的話語氣到七竅生煙的現場指揮官不由得抓著通訊器大吼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上帝麼?你幹嘛不到現場來看看,我的人正在流血喪命???」
從指揮調控中心傳來的那個聲音冷硬如初:「我很清楚我不是上帝,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誰的話,那麼我告訴你,我是四星上將法克。肯尼迪!你的人在流血喪命,而我的人也同樣將要面臨巨大的危險!堅持三十分鐘,你要做的只是圍困那些該死的僱傭兵三十分鐘而已,我直屬的特別突擊隊已經在朝著你那裡趕去!別再像個剛剛被操翻的處女那樣哭喊,那真的很丟人!」
被這通毫無人情味道可言的訓斥噎了個半死,眼睜睜地看著又一個不小心探出了腦袋的警察被打飛了半邊頭顱,渾身火氣沒地方發洩的現場指揮官狠狠地將手中的通訊器砸在了車廂的地板上,朝著幾個縮在自己身邊的屬下吼叫起來:「還愣著幹嘛?調集所有的重型裝備,別再顧忌那些大樓中的火力點中是不是有被抓做人質的平民,給我炸平那些火力點!半小時,我們在這種戰場般的環境中堅持半小時?難道他們想要舉辦一個紐約警察局歷史上場面最大的警察集體葬禮麼?」
看著自己的手下在片刻的愣怔之後狼奔犬突而去,蜷縮在相對安全的現場指揮車後的指揮官惡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既然你們不來幫我,就別怪我把摧毀居民建築和隨之造成平民人員傷亡的責任扣到你們頭上!反正誰都知道,軍方的突擊隊是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的……」
如果在恆溫恆濕的環境中,品嚐著用傳統的咖啡壺煮出來的一壺原產自哥倫比亞咖啡,再加上幾個剛剛出爐的、酥脆鬆軟的炸甜麵包圈,也算的上是一種不錯的享受了吧?
可惜的是,如果在不遠處的一扇大門後,還有幾支火力強勁的自動步槍在靜靜地等候著,等候著大門被腐蝕出一個窟窿後順利地播撒死亡的彈雨,那麼不管是誰,恐怕都無法靜下心來享用一頓美味的早餐了!
手中抓著雷鳴頓霰彈槍的幾個銀行護衛已經不知第幾次朝著外圍的警察局呼叫救援了,可是那個接線員卻總是那麼不緊不慢的重複著救援即將到達、請耐心等待的老話。當監視鏡頭中的那幾個端著自動步槍的劫匪突然撤離了金庫大門時,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護衛近乎絕望地放下了已經被握得燙手的通訊器,朝著幾個渾身是汗的同伴們低聲吼道:「那些傢伙要炸開大門了,靠我們自己吧!如果我們能靠著這些大門抵擋住那些劫匪,堅持到警察抄了他們的後路,那我們還能有活著出去的希望,否則的話……」
話隨如此,但每一個抓著武器的銀行護衛心頭都已經泛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流。整個金庫中最為堅固的就是第一道大門,如果連這道大門都無法抵擋住銀行劫匪的攻擊,那麼隨後的幾道大門不過是一種心理上的屏障而已,被攻破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作為一家存放了大量黃金的銀行,銀行的保衛系統本來就是建立在周邊的警方力量迅速趕到的前提之下,如果僅僅是靠著堅固的大門和厚實到了極點的牆壁來抵抗一場毫無時間節制的搶劫,那就像是被一把小小的錘子不斷敲打的核桃一般,儘管堅硬的核桃不那麼容易破碎,但總是有破碎的時刻……
令人恐懼的爆炸聲並不像是想像中的那麼強烈,在幾聲比孩子玩的爆竹大不了多少的爆炸聲之後,監視器鏡頭前升騰而起的濃厚煙霧更是讓那些緊張到了極點的銀行護衛們摸不著頭腦!
這些劫匪是不是瘋了?
難道他們在搶劫前就沒查清楚,即使是最強烈的腐蝕性物質,也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腐蝕這扇厚重的金庫大門麼?就算是將整扇金庫大門都腐蝕殆盡,可那些劫匪該怎麼穿過充滿了腐蝕性物質的通道?
充滿了疑惑的銀行護衛們並沒有太長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的想法,當那扇看起來堅固無比的金庫大門在驟然之間像是溶化的巧克力般癱軟下來時,一條看起來像是帶著拱頂的走廊般的硬塑橋猛地伸進了通道中。不等幾個反映快的銀行護衛據槍射擊,一個放置在硬塑橋前端的小型閃光彈已經迸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淒厲的嚎叫聲中,幾個守在最前方的銀行護衛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眼睛,蜷曲著身體在地上翻滾起來。
專門用於人質解救或是城市巷戰中的閃光彈被用在了搶劫上,這的確不是這些每天盼望著平安度日的銀行護衛可以想像的。在雙眼被那劇烈的閃光刺瞎之後,瞬間致盲的恐懼頓時湮沒了銀行護衛們拚死一戰的決心。幾個守在第二道防線的銀行護衛甚至是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急匆匆地從通道牆壁邊的折疊掩體後跳了出來,托拽著幾個捂著眼睛嚎叫的同伴逃到了第二扇大門後面,怎麼也不敢再作出主動反擊的舉動了!
第一個穿過那條硬塑橋的是蜷曲著身體的晁鋒,在衝出硬塑橋的瞬間,晁鋒一個利落的前撲,在第一時間衝到了控制金庫大門的控制台前。早已經戴在手上的那雙薄薄的戰術手套良好的絕緣性足以抵抗住三萬伏特的強電流,更別提被銀行護衛砸毀的控制台上冒著的小小電火花了!伸手拽下了被砸壞的控制面板,晁鋒準確的從一大堆電路板和電線中找到了幾截褐色的電線,將它們小心地重新連接起來。當金庫通道的牆壁上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扇暗門之後,晁鋒呲牙朝著剛剛鑽出硬塑橋的鬼龍笑道:「不出所料,那些傢伙真的以為我們想要金磚了!他們毀了所有的控制電路,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想找的玩意就在第一扇大門後面!」
招呼著勃爾喬瓦站到了自己身邊,鬼龍先是據槍將第二道大門上懸掛的幾個監視器打了個粉碎,這才從勃爾喬瓦帶來的旅行包中找出了幾個像是發膠一般的小瓶子,順手仍給了勃爾喬瓦的兩個手下:「把這些噴在第二道大門上,小心點,一旦被這些玩意粘在了身上,那你就得把那塊肌肉切下來了!」
不等站在鬼龍身邊的勃爾喬瓦發問,已經將幾條褐色的電線重新切斷的晁鋒已經拽住了勃爾喬瓦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將勃爾喬瓦拉進了那道打開的暗門中。
暗門的寬度並不大,但在暗門中的大廳卻讓勃爾喬瓦目瞪口呆!
在寬敞的過分的大廳中,一排排的固定式小型儲物箱整齊地排列著,放眼望去,簡直就像是伊甸園中掛滿了金色蘋果的大樹!
將一把自動配型鑰匙塞到了勃爾喬瓦的手中,跟在晁鋒身後的鬼龍拉著勃爾喬瓦大笑著走到了最靠近暗門的一排儲物櫃前,捉挾地朝著勃爾喬瓦擠擠眼睛:「知道紐約有多少有錢人麼?知道美國有多少有錢人麼?知道多少有錢人不相信自己家的保險箱,情願一年交給聯邦儲備銀行一萬七千美金的高價,將那些見不得人的珠寶、鑽石、有價證券或是古董名畫藏在儲物箱裡面麼?相比之下,那些沉甸甸的金磚算的了什麼?歡迎你來到美利堅合眾國的私人財富中心,請隨意挑選你喜歡的物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