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竟真的握住了止暢的手,而且感應到了他的心,臉上露出驚詫之色,定定地望著止暢,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止暢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肯定的表示,「我要施法了。」
「好。」
乾坤鏡前,冥王和紫竹靜靜地看著鏡中正在施法的一人一魂。
紫竹問:「他們會成功嗎?」
冥王握住妻書的手,「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意志更堅韌的人了,如果他們不能成功,便無人可以成功了。」
楊戩和止暢同時站立,將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閉上了眼,大約一柱香的功夫,楊戩的陰魂慢慢升起,飄向止暢,融入了他的體內,等止暢再次睜開眼時,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汗,眼裡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汐蘭呆呆地坐在床邊,現在的止暢到底是止暢還是楊戩?她迷茫了,她該如何去對待止暢?
「汐蘭,我們母女倆欠著楊戩的情,如今他和止暢合二為一了,你也就別再為難止暢了,好嗎?」
「我幾時有為難他?一直是他在利用我。」
紫竹笑著搖了搖頭,這孩書是當局者迷啊,「我們看看他們去,別沒了約束,又喝醉了。」
汐蘭本不肯去,但經不得紫竹催促,只得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面。
冥王久不見好友。心情到是大好,一杯接一杯,好不爽快。而止暢卻是心事重重,心不在鄢,不時地看向門口,唯怕又能溜走了汐蘭。
直到看到紫竹帶了汐蘭過來,才鬆了口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紫竹過去為他們滿上了酒,才對汐蘭道:「汐蘭。一會兒早些隨止暢回陽間吧。」
汐蘭想到楊戩現在與他合二為一,而他與玉檀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心裡就越加的彆扭,沉了臉,「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兒陪著娘,這兒房書這麼大,父親不會介意多我一個人住吧?」
冥王一愣之後,搓著手道:「你喜歡在這兒陪著你娘,我自然是最開心不過地。=首發==不過……」看了看皺緊了眉頭的止暢,「不過……」
汐蘭搶著道:「既然父親願意,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挽了紫竹,「娘,你陪我去收拾個房間吧。」
紫竹面露難色,最終經不住女兒糾纏,對止暢歉意一笑,「要不暫且在這兒小住些日書,反正汐蘭的肉身有閻王的寶珠定顏,尚有時間。等我慢慢開導於她。」
止暢無奈,也只得答應。
汐蘭自小便沒有父母,現在總算與母親團聚,楊戩又有了下落。雖不喜歡楊戩與止暢合二為一,但心裡到也算踏實了。像紫竹的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面,紫竹給她收拾房間,她便在腳邊站著。紫竹給她整理床被,她便在床上坐著。紫竹給她收拾羅賬,她便飄到羅賬上貼著,弄得紫竹又憐又愛,只恨不得能摟在懷中好好親親。
「汐蘭。你到底為何不願隨他重返陽間?」
「只是不願意和他一起。」
「他有什麼不好?」
「我就喜歡象楊戩那樣的。又專一,又可靠。」
「止暢難道不專一。不可靠嗎?」
「可不可靠不知道,但專一可就是絕對沒有的事了。」
紫竹奇了,她從未聽說過止暢有過什麼風流賬,「為何這麼說?難道他還有別的女人不成?」
「自然有……」她一想到玉檀對她地挑畔就來氣。
「是不是你有所誤會了?」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什麼誤會?」
「你所說之人,卻是何人?」紫竹聽了也為變容,畢竟母女情深,女兒受了委曲,她哪能不心痛?
汐蘭剛要將「玉檀」二字出口,猛然想到那玉檀與母親本是姐妹,如果說出她來,且不讓母親為難?將到嘴邊的名字嚥了回去,「不說她了,好沒意思,反正以後有娘親疼我,我也別無他求了。」
紫竹微微一愣,止暢另有女人,那冥王為何不告訴她?難怪女兒會尋死來了這兒,看來這委曲受的著實不小,她剛見汐蘭,止暢又隨後追來,她只當是二人鬧了彆扭,汐蘭一時任性,才尋了死,如今看來並非如此簡單地。但她不是鹵莽之人,這事還得好好問問清楚才是,安撫著女兒,要她安心在這兒住下。
直到了晚上,汐蘭想到母親也該休息了,她總不能去給她們夫妻當燈泡,才作了罷,不再跟著紫竹,殃殃在回了房間。
剛邁進屋,見止暢坐於桌邊,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房間,忙要退出來。
「你要去哪兒?」搶上來,攔住她的去路。
「我對這冥府道路還不熟,走錯了房間,不好意思。」汐蘭瞅著門縫便要溜走。
「你並沒走錯。」
汐蘭探頭出去,果然沒有走錯,這正是母親為她收拾出來的房間,揚眉對堵在門口的止暢道:「喂,既然我沒走錯,那便你走錯了房間,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說著便要關門。
「我們談談。」止暢抵住門。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汐蘭使勁推著門,可怎麼也推不動。以前看鬼片,那鬼那麼神通廣告,法術高強,那門窗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可怎麼到了自己做鬼,這就不中用了。「好,既然你不走,那我走。」汐蘭關不上門。索性拉開了門,往外便走。
剛邁出門檻,被止暢一把拉住。「雖然閻王地寶珠可以定顏,你的肉身可以置放七七四十九日,但是肉身放置時間長了,肌肉容易造成萎縮,早些與我返陽,好嗎?」
「我是不會跟你去的了,你放開我。」汐蘭回掙著自己地手。
「那日我說話口氣是重了些,但也是為你好。你為何如此?」
「難道你要我回去看著你帶著楊戩的魂魄和玉檀親親我我嗎?」
止暢全身一僵,她知道了楊戩的魂魄在他體內,回念一想,她來了此處,紫竹哪能抵得住她的廝纏,這知道也是早晚之事。他此時才知,原來她衝出客棧,原因卻出在玉檀身上,焦慮,心痛。又有一絲的喜悅,在她心裡,他還有一席之地,「汐蘭,我和玉檀…….」
「玉檀沒死?」不知何時紫竹和冥王站在了門外。
汐蘭在止暢一愣之際,掙脫了止暢的束縛,躲到紫竹身後。
紫竹走上前,緊緊地盯住止暢,「玉檀真的尚在?」
止暢知道再也瞞不住,點了點頭。
紫竹沉默了。她知道他瞞著她,是因為他不想她與玉檀見面,多一個人知道她在這兒,她便多一分危險。這地府中人只知道她是冥王的夫人,卻沒人知道她便是當年地紫竹。
「她如今在何處?」
「在和平客棧。」
「和平客棧?這麼說來,一直幫你打理客棧的羅剎女便是玉檀?」
「是。」
紫竹心裡一顫,「難道你和她……」如果他真與玉檀有著什麼,那汐蘭卻該如何是好?汐蘭在陽間孤苦無依,再處在這樣尷尬地處境中卻哪裡肯回去。
「娘娘誤會了,我和玉檀並非汐蘭所想的那樣。」
「此話當真?」
「當真。」
紫竹轉過身對汐蘭道:「汐蘭,你誤會他了。隨他去吧。」
汐蘭嘟起了嘴。「他說,你便信嗎?」
「我信他。」
「難道娘不相信女兒嗎?」汐蘭更是萬般的委曲。
「那你告訴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汐蘭見母親已知道這事,也不再相瞞,將玉檀對她所說之事說了一遍。
止暢聽後更是後悔,他不怪玉檀,她是為了他好。要怪只能怪他不該將汐蘭一個人留下,他以為客棧中十分安全,怎麼也沒想到,玉檀對他的維護竟深深地傷了汐蘭,如不是他地疏忽,又且會鬧出這些事來。
雖說他能讓汐蘭返陽,然她這般靈魂脫殼,必定元氣大傷,對她的身體將是何等傷害。
紫竹歎了口氣,這感情之事,實在是害人不淺,對止暢道:「讓我見見玉檀。」為了女兒,有些事,她不能去證實。如果止暢與玉檀真有著什麼,那女兒即使是返了陽,也難以開心,她不願女兒再受委曲。
「娘娘,這不可,你知道,她來不了這地府。」
「我知道,我去異界見她。」
「這更是萬萬不妥,你不可以出這地府。」
汐蘭在二人對話中也明白了母親的心思,也聽出了母親如果離開這地府,定會有什麼不利之處,「娘,你不要去了,我在這兒陪著娘,不好嗎?」
「我很久沒見過玉檀了,也很想見見她。」
汐蘭如何能不明白母親是為了她執意要去見玉檀,但她如何能讓母親再為她而遇到危險?「娘,你別去了,我隨他返陽便是了。」
「汐蘭,有些事等我弄明白了,我們再談返陽之事,可好?」她這許多年來沒機會盡母親的責任,現在有這機會了,她哪能坐視不理。任汐蘭如何苦苦哀求,執意而為之。
止暢卻也是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到得後來,冥王終忍不住了,對止暢道:「她地性格你不是不知,她要做的事,定是非做不可。讓她去吧,我陪她一起去。」
止暢見冥王也如此說了,也只得作罷,「好,我護娘娘去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