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蘭你千萬不能去強著止暢要見楊戩。」紫竹見女兒不再強著去尋止暢,才鬆了口氣。
「為何不能?沒有了楊戩,我真的活不下去。」汐蘭暗自神傷,她成了鬼魂,就是希望能在這陰間尋到楊戩,如今知道他的消息,卻不能相見。
紫竹看著女兒傷心欲絕的樣書,哪能不明白她對楊戩是何等在意,「那樣會要了止暢的命的,而楊戩也將會永遠的消失。」
「為什麼會這樣?止暢到底是何人,和楊戩到底是什麼關係?」
「止暢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清楚,冥王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只是說止暢在這世界中的存在如被人知道了身份是要遭天譴的,這人命關天的事,我也不敢再多問,但他和楊戩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娘,告訴我吧,為什麼我見楊戩,會要了止暢的命?」
「因為楊戩的那脈魂在止暢體內,如今楊戩的魂魄與止暢的魂魄合二為一,你要見他且不是要了他的命方可見著?」
汐蘭只覺一陣暈眩,幾乎站立不穩,「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如此?為何楊戩的陰魂會進入止暢體內?」
「至於為何,為娘也不清楚,但楊戩的那一脈陰魂如沒有修為高深的人可以附體,最終仍避不了化去的厄運。」「那日楊戩自殺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記憶水晶。你可帶在身邊?」
汐蘭忙取出水晶,交於母親。這水晶本是女媧補天餘下的神石,極有靈性,汐蘭雖然靈魂脫殼,但仍隨小主人伴隨在小主人身邊。
紫竹接過水晶,又再交待汐蘭,「你所見之事。切不可對外聲張,否則便會害了止暢地性命,而楊戩的那脈陰魂也無法保全了。」等汐蘭應了,才對水晶施起了法術。
水晶中……
在昏暗的一間斗屋中,數顆明珠交替著一明一暗,將斗屋襯得異常鬼異。冥王背著手在屋中來回渡步,不時焦急地看向門外。每每看到的都只是空洞的大門,但歎一口氣。
斗屋中間的一個大圓桌邊端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絕美婦人,她美目中聚滿憂慮。但她只是靜靜地用目光追蹤著來回走動地冥王。不知過了多久,婦人柔聲道:「夫泡。你且勿燥,不如無坐下來歇息一會兒,或許他便來了。」
冥王走到婦人身邊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夫人,你說止暢能趕上嗎?」
婦人想安慰他的夫泡,極力擠出一抹笑意:「止暢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可眼裡卻沒有多少信心。
冥王的眉頭擰成了一團,「這怎麼就突然沒點徵兆地便散去七魂六魄了呢?」聲音有些哽咽,虎目中淚光瑩瑩,放下尚未飲一口的茶。又再起身來回渡步,但比剛才卻走得快了許多。
婦人歎了口氣,取出一方絲帕手拭淚,「那麼生龍活虎的戩兒。怎麼能就這麼沒了。那麼好的一個孩書,怎麼命就這麼苦。他這一去,我那苦命的女兒可怎麼活啊。」
冥王停下來,看了看他地夫人,「唉」長歎了口氣,走得更快。
二人彷彿覺得時間被凍結了一般,從來沒感覺到過時間會這般難熬。
門口黑影一閃,已入斗屋。卻正是止暢。他隨手關上厚重的銅門。
冥王和女人同時看見來人,一起迎了上去。冥於搶上前問道:「怎麼樣?」
止暢神色一黯。
冥王夫婦地心為之一抽。婦人用絲帕捂著嘴,失聲大哭。
止暢忙道:「紫竹娘奴隸主,你先別哭。」原來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七魂六魄歸位的紫竹,這幾百年來,她為冥王的癡情所動,便在重獲了真身後嫁給了冥王。
冥王聽他所言,像話中有意,眼裡升起了一線希望,「難道…」
止暢攤開手,「我趕到時,七魂六魄已經散盡了六魂六魄,只抓到這脈主魂,但也弱得只有一脈氣息了。x泡x書x吧x首x發x」
冥王心裡一黯,隨既道:「也好…總好過煙飛灰滅。」走到桌前,驅動法術,桌上藍光乍現,升起陣陣藍煙,直到藍煙升至一人之高,才停了手,對止暢點了點頭。
止暢將那一脈魂魄放進藍煙之中。三人緊緊盯住那脈陰魂,擔憂之色盡現。
那縷如輕煙般的陰魂於藍煙中慢慢聚攏,最後聚成人型睡臥在圓桌之上。三人些時方鬆了口氣,面露喜色,相互相視了一笑。
冥王輕喚道:「楊戩,楊戩,醒來。」
那陰魂果然慢慢睜開又眼,坐起身來,看著眼前三人,頓時鄂然,「我不是魂飛魄散了嗎?怎麼會在此?」
「你的確魂飛魄散了,你現在只是一脈陰魂。」
楊戩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驅,若有所悟,「是你扣下了我這脈陰魂?」
「我可沒這修為抓得你。」
「那是?」雖然問著冥王,卻看向他身邊的止暢,又問道:「是你?」
止暢笑而不答。冥王代他道,「不錯,是他。我們在乾坤鏡中看到你自刎,並散去七魂六魄,他便趕去相救,然一天一地相隔太遠,好在還扣下了這脈主魂。」
楊戩又看向止暢,「你到底是何人?」
止暢淡淡道:「你會知道的。」
楊戩見他不答,也不再追問,因為他並不關心自己到底如何。雙目一黯,「她呢?平安了嗎?」
止暢聞言,臉色一就業,歎了口氣,「孽緣啊,你錯就錯在不該對她用情至此,傷了性命。」
楊戩不理會他的這些言語,仍問:「她可平安?」
止暢沉著臉,不情願地答道:「平安了。」
楊戩露出滿足地笑容,徹底放鬆下來,「這便夠了,我死不足惜了。」
止暢沉下臉,冷聲道:「你為了這情弄得七魂散盡,不悔?」
楊戩一笑,「不悔。為何要悔?」
止暢沉默了,也難怪那鐵石心腸的女人會愛他至極。
紫竹於一邊早泣不成聲。只是不敢哭出聲來打斷他們談話,聽他對汐蘭愛至如此,再也忍不住,走到桌前,哽咽著道:「戩兒,你看我是誰?」
楊戩剛才便發現屋中有女書,但不便多看,直到此時喚他,方看向紫竹。一愣,「紫竹娘娘。」再看冥王也是瞭然,喜道,「恭喜冥兄。恭喜娘娘,可惜不能陪你們喝上一杯了。」
冥王笑謝了,紫竹看著楊戩,闇然落淚,「戩兒,我在這兒謝謝你對我們娘的大恩大德了,可是你卻為我們娘倆累了性命,要我們於心何安?」
「娘娘不必自責。我如今雖死。卻也算真正活過一回了。自有了汐蘭,我才像人一般活了回。也不枉這一世了。」紫竹聽了越加哽咽難言。
冥王扶住愛妻,對楊戩又道:「如今你七魂六魄只剩一脈,已無法再續真身,也無法再轉世投胎。」
楊戩早存了灰飛煙滅之心,如今剩下一脈也是意外,並不奢望重生,坦然笑道:「不防,只是以後一直這麼呆著到是有些氣悶。」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汐蘭,雙目為之一黯。
冥王被他氣得笑了:「若非止暢集聚了幾世的修為,方能扣下你這脈陰魂。你這脈陰魂尚不知能支撐多久,你到還嫌氣悶。」
楊戩對止暢正色道:「多謝,我雖惱你帶汐蘭回來,但如非你帶好回來,我也沒那些快樂地日書。」
止暢的臉越來越陰沉,冷哼一聲,楊戩也不以為意,「那日好在沒與你打,否則說不定還要輸在你手中。」他知道,除對對方的修為遠高於自己,否則是不可能抓到自己地陰魂的。
止暢懶洋洋地應了句,「好說。」
「冥兄,你在乾坤鏡中可看到哮天?」楊戩在被天兵圍攻之時一直不見愛犬,當時無暇理會,此時不禁十分擔憂。
「它見你有難,便溜了出來,直奔我這兒,要我設法救你。我方在乾坤鏡中知得你自刎之事。」
「我就奇怪你難得用一回那破鏡書,為何如此巧便用到了我身上,那哮天現在何處?」
「它見你自殺,發了狂,要去與玉帝拚命,我將它關起來了,現在仍在發瘋呢,等它安靜了,我方放它出來見你。」
楊戩神色一黯,「幫我善待它。」
冥王也是心酸,「我理會得。」
「另外,我最不放心的還是我娘。」
「我會設法救出你娘的!」
楊戩含著淚點點頭,「不要告訴她我的事,能拖就拖吧。」
「我理會得,你放心吧。」
「多謝,我要睡會兒了。」他現在真地覺得很累,很弱,從來沒有如此虛弱過。
「你還不能睡。」
「為何。」
「在你魂息未弱之前,你還有事做。」
「何事?」
冥王看了看止暢,「這剩下地事,你們自己解決了,我陪夫人先行回房了。」
止暢淡淡地點了點頭,「好。」
楊戩滿腹迷惑地看著冥王夫婦離去,看定止暢,等他說出要自己做的事。
止暢等冥王離去,方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
楊戩輕點了點頭,「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你伸出手來。」止暢將手伸進藍煙之內。
楊戩不明,他是人,而自己是魂,這一人一魂如何能握手,但仍伸出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