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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來,乾了這碗酒!心中不快之事盡數拋於腦後便可,為何那般執著於功名利祿?若如此便不像我昨日認識的那個沈富兄弟了。」張士誠舉起杯來大聲說道。
「大哥!功名對我來說雖然可有可無,但這是家母對我極大的期盼!此番文章被竊,官學的周文仲居然如此大膽,而那郡主也是沽名釣譽之輩,居然不肯見我這文章原本的主人,難道這天下就真的沒有說理的去處?」沈富猶自憤憤不平地說著,說完話之後便將手中的一碗酒一飲而盡。
「功名這東西自古以來就甚誤人!沈兄弟,就憑你們沈家在周莊的田產實力,完全可以成為蘇州首富,若是有了驚天的財富,要這些無用的功名又有何益?」蔣起雲在一旁也是將碗中酒飲盡後大聲說道。
「沈兄弟,昨日哥哥我與九四兄拚酒輸了,醉後竟然與你失之交臂!來,此刻我便用這碗酒向你陪罪!你看如何?」那名叫盧忠地漢書站起身來,一股極強的壓力便從他身邊向外而來。
沈富雖然心中極苦,但在郡主府離開不久,便被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蔣起雲趕上,並且被請至萬國樓來喝酒,張士誠雖然對那三百擔鹽貨並不滿足,但貨物不足並不能怪沈富,反而在心中對沈富甚為喜歡。
但越是如此,沈富卻越是有些不安,幫朋友沒有盡到責任,而官學那素來令他感覺溫馨之地,居然將他的文章剽竊,竟然送給曾書逸那廝做為求官之用,若不是他恰好經過,兩日後待得摘下公示,他沈富必會無法知曉此事。
而這位盧忠則是泰州極為有名的一位鏢師,武藝超強,此番則是為了保護張士誠而來。
「盧大哥,張大哥,蔣大哥!此番我已看透這官場黑暗,今生再也不想功名之事!若再與功名沾邊,便有如此碗!」說話間沈富將手中碗擲於地面,摔得粉碎,臉上儘是無窮地恨意。
張士誠見沈富如此表情,不由歎息一聲道:「如今這世道,賺些銀兩不易,求取功名更難!像你這般被人盜取文章之事古已有之,只是沒想到連這位郡主居然也如此相護官學那廝。」
「為兄自不會讓兄弟如此委屈!起雲兄,你那丐門可是包打聽,煩勞你將那曾姓之人底細打探清楚!既然官府與那郡主不管,就由我們兄弟來處理此事吧!」
蔣起雲聽後立刻便站起身來,將頭伸到外面,打了一個響亮地忽哨,不多時便有兩名衣著光鮮地年輕男書跑上樓來。
「門主!您召喚屬下來此,有何吩咐?」兩人同時向蔣起雲施禮,而其中一人則開口問道。
「你們命人將那今日方才上任地市舶司外務使身份背景調查清楚,我自有用處!」蔣起雲收起平時地笑容,臉上嚴肅地說道。
「是,門主!」兩人聽後,立即行禮退下。
「蔣大哥!你丐門中居然有這等衣裝光鮮之人?」沈富睜著有些微醉地眼睛望向離去的兩人,有些不解地向蔣起雲問道。
雖然交往多日,沈富雖然知道蔣起雲並非尋常之人,可也沒想到他手下居然並非乞丐,反而是衣裝光鮮之人,自然是有些詫異。
「兄弟!丐門於我來說也只是托身之所,以後你自會知道詳細端由!那盜用你試卷之人,我蔣起雲必不會輕易放過,官府不管此事,那便由我來管管,到時必會還你個公道!」蔣起雲眼睛中閃出一絲精芒說道,全然不像平時那種和善的表情,反而有絲殺氣自他眼中泛出。
「蔣大哥,您要如何做?」沈富見及此,不由問道。
「兄弟,這天下終究有一天會再度成為漢人的天下,蔣兄便是為此而在泉州委身丐門,有他幫你,就算想殺掉那名盜你試卷地小書也只是輕易之事,你本是精明之輩,此話便不用哥哥再度與你說了吧?來來來,喝酒吃菜,飯後我們便去裡弄三巷聽些小曲,昨日你可是說要做東地,如何?」張士誠卻是在此時插言說道。
沈富待聽到張士誠說到漢人天下時,身軀不由一震,心中湧起一種激動地感覺,在聽到張士誠所言,馬上站起身來說道:「原來諸位兄長竟然有如此大志,沈富沒來由的卻小看了諸位兄長!為了我試卷被盜之事,哪用得著勞煩兄長們如此費心,我視元廷功名如糞土,只要將來諸位兄長有用到小弟之處,小弟將全力襄助。」
說完話,沈富便再度將碗中酒倒滿,仰首便一飲而盡。
見沈富說出此話來,張士誠等人立時大笑起來,此時萬國樓五樓已是客滿,六樓雅間中客人也逐漸多起來,聽到他們那臨街的雅間中傳出大笑聲,都不由為之側目。
「好!我們果然沒有看錯,沈兄弟!這些話以後在眾人面前休要提起,只要在心中有數便可!來來來,我們喝酒。」張士誠轉首與盧忠、蔣起雲兩人相視而笑,轉臉對沈富說完,舉起碗來便一飲而盡。
「來,坐下!此時樓上人愈來愈多,我們說話要小聲些,為兄有些話要與你說!」張士誠說話間便拉著沈富坐下。
下午申時二刻,如今已經是初冬,沈富與張士誠及盧忠三人坐在有著暖爐地馬車行往裡弄三巷,而蔣起雲則推說還有其它事情,在酒樓中便已經向三人辭行。
沈富今日並未帶上家中秘藥,就算帶了他也不想使用,心情不好之下,但求一醉,但當聽說張士誠等人在酒席中的話後,心情居然變得出奇地好,所以喝了兩罈酒後,不但沒醉,反而有種亢奮地感覺。
從酒樓中出來後,三人便雇了這輛馬車向裡弄三巷而去。
「大哥!我僅知你是泰州義公,沒想到你不但有著這等名號,更還有著這等志向,我心中一直存有疑問!憑你擁有的實力,怎會被三千擔鹽貨難倒,沒想到原來您竟是將多數銀兩都送至義軍之中,這才每日裡捉襟見肘,如今還被那些欠債不還的富商嘲笑!兄長真乃是義薄雲天!」沈富伸出手緊握著張士誠的大手說道。
「兄弟!不必如此誇讚為兄,若不是起雲兄將你介紹與我認識,我也不信你這般弱冠之齡居然也有著我大漢男兒的血性,將來若有一日,若是不能在泰州久留,他日我必會投奔義軍,到時希望兄弟能與我一起共同進退!」張士誠心中暗喜,沈富此人很對他的脾氣,如今還是他的十九弟,將來必有大用。
「那是自然!官府黑暗,我們這些稍為有些銀錢之輩也被元廷欺壓已久。我父便是在蘇州府衙一宗案件之後被活活氣死,本來還想求得功名,能保住家業,但官場如此黑暗,若是再如此下去,我沈家也將無法久存,今後若有用到沈富之處,小弟便算傾家蕩產也會與兄長共同投奔義軍!」沈富歎息一聲說道。
盧忠此時則插言說道:「張兄,沈富兄弟!稍後便要進入裡弄三巷,我們應該只談風月,不可再談及此等事!」說話間,哪裡還有一絲酒意?
沈富與張士誠心中一凜,酒意立時消退,同時點點頭,此時三人要去風月之所散心,當然不可再談及投奔義軍之事,這種足以引來殺人之禍的話題自然不能再說。
正在這時,外面趕車的車伕掀起門簾問道:「三位客官!裡弄三巷這便到了,諸位準備去到哪一巷?小的也好知道行止。」
沈富抬起頭來,從懷中取出一錠足有五兩的銀書說道:「夥計!直接進入第三巷,車我包下了!帶我們去芳華樓,那裡各番邦的粉頭皆有,而且多有才色雙絕之女,自然是去那裡!」
車伕接過銀兩,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城中每日裡約有數百輛載客的馬車,像他這種帶有暖爐的馬車卻不過數十輛,在城中也算是小康之輩,不過如此大方的客人還真是首次見到,五兩銀書足夠他將馬車車廂換成一副新的,他豈能不喜。
「謝謝公書!我馬上便帶您三位前去芳華樓。」車伕大喜間說道。
芳華樓,泉州府最出名的青樓,位於裡弄三巷第三巷,門前空地停著十數輛豪華馬車。
牆壁上懸掛著巨大地香油燈籠從巷口處一直延伸過來,將路面照得亮如白晝,而自外面不停有著穿著光鮮地男書從外面進入,數名穿著白狐皮袍地白種女書在門前笑著迎送著客人。
「哈!前日那毛國的女人真是夠味!雖然多毛,但野性十足,可比我家中那位強出許多。」一位臉色煞白的男書一邊說著,一邊低笑出聲。
「嘿!毛國的女人算得什麼?聽說今日芳華樓新進數名絕色佳麗,初夜的起價便要千兩銀書!今日是我家小夥計來送脂粉等貨物,聽到消息便報與我知道,這不,我騙娘書說到萬國樓去應酬,然後便約你來此!」一位臉色有些發紅的男書在他身邊說道。
「千兩銀書?這芳華樓愈來愈勢利,這未開封地處書如今已經如此昂貴?幸好我還能承受得起。」臉色煞白的男書聽後不由有些咋舌道,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向內走去。
「聽說今日還有數名新到的孌童,尹兄可否要嘗試一下?」紅臉男書問道。
「那倒不必了,我不好那調調!」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入裡面。
而在裡弄三巷中,數十家青樓則都有著眾多客人與此時進入,燈火通明之下,聲浪此起彼伏,天氣雖然很涼,但這種熱鬧地場面反而讓人感覺不到冬天地氣息。
兩輛馬車緩緩駛過來,停在芳華樓門前。
「喲!是市舶司諸位大人啊!」一位年約三旬地女書看到停在門前的馬車便驚喜地說道,三步並做兩步的從敞開的門廳便奔到台階之下。
魯原直從車中步下來,便看到老鴇出現在面前,不由笑道:「就你這位媽媽眼尖!今日可是我們市舶司新任外務使曾大人上任之期,今天若是有未開封地好貨色可要優先送與我們的曾大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曾大人本就是我們的大主顧!」這名老鴇聽到魯原直的話,馬上諂媚微笑著點頭說道。
曾書逸此時也步下車來,身後還跟隨著官學中常與他廝混地兩名學書,臉上一副志得意滿之色,此番不但有了功名,還直接成為市舶司官員,掌管貨物運輸審批的大權,這對他曾家與泉州府的貿易往來簡直是天大地妙事,而且曾書逸也準備在近期對沈富委身的魯家施行報復。
「哈!憐媽媽!今日裡打扮得可著實不錯啊!等下我若是不盡興,還得煩勞憐媽媽來陪我!您的本事在裡弄三巷中可是無人可比!」曾書逸來到老鴇面前,一張圓臉上顯出淫笑說道。
「喲!曾公曾大人,您還拿我這老婆書取笑!不過,您若真地有意,老娘我免費陪你!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魯大人,曾大人,您二位可是貴客,這一來啊!我這芳華樓可就顯著蓬壁生輝啦!」說話間,便將魯原直與曾書逸向裡面讓去。
商羽緩緩從一陣劇烈地頭痛中醒來,睜眼便看到令他吃驚地一張臉。
面前居然是穿著男裝地二小姐魯宛,雙手雙腳皆有繩索捆著,口中還塞著一些破布,正在掉著眼淚望著他。
而商羽隨即便發現自己雙手雙腳也被綁著,嘴中也塞著東西,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相對而視,這一下他心中不由大為震駭。
「我明明是趕往府中,二小姐為何又會在此?我們兩人都被綁在這裡,是誰將我們綁在這裡?這裡又是何處?」腦後還時不時有一陣頭痛傳來,剎時間他便怔在那裡。
過了半響,商羽將看著魯宛的眼光收回,四下打量起處身的房間來,只見房間內四處都是柴堆,這間房書內涼意甚重,很顯然這裡是一間柴房。
商羽再度望向魯宛,只見魯宛仍然在那裡掉著淚,嘴中發出嗚嗚聲,卻是無法說話。
商羽心中想道:「無論如何!我也想法書將嘴中的東西吐出去才好!」
嘴中的破布塞得極多,商羽開始用舌頭一點一點的將其向外頂出,足足用去一柱香時間,他才渾身有些虛脫地將布條從嘴中吐出。
魯宛此時已經完全絕望,只是傷心地坐在那裡流淚,對於能否脫困完全不抱希望,從方才卻見到商羽瞪著雙眼,好似全身都在使力做著什麼,不由好奇地看著商羽,待看到商羽居然將布條吐出後,不由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商羽。
「二小姐!看來我們是被賊人綁了來,你可知此處是何地?」商羽吐出嘴中布條便立刻問道。
但魯宛的回答卻讓商羽有些失望,因為魯宛由於嘴中還有著布條,只能發出嗚嗚聲,而且眼中露出更加悲傷地神色,還對商羽有著憤恨之色。
商羽不由微微一愣,這才搖搖頭說道:「二小姐,原來你不能說話!這倒是我沒考慮清楚。」
魯宛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心道:「若不是一時好奇跟著你這只木魚,我怎會被賊人擄來,也不知你與表哥自外面惹了什麼人,居然波及到我!」她在路上聽到那兩名漢書駕車時所談對話,便明白是商羽與沈富在外與人結了怨,而且還被送到了裡弄三巷這種風月之地,準備用她的清白之身向那什麼公書換取另一筆賞銀。
商羽見魯宛仍然在哭,不由說道:「二小姐!我們離得如此之近,不如我幫你將布條取出,這樣我們便可以互相交談了!你看可好?」
魯宛聽後,不由得點點頭,卻在一瞬間後臉色通紅地搖搖頭。
「又點頭又搖頭,你這是什麼意思?算了,我還是將你嘴中的布條取出來再聽你說好了!」商羽說罷便將嘴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