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正文 第一章 毒泉
    當晚,李光顏便在軍中擺上宴席,為三人接風洗塵,吳元慶說起來意,李光顏道:「兄弟你真是男兒本色,好,你來我軍中效力,我可是求之不得,只是委曲你了。」

    吳元慶道:「只要能殺敵平亂,說什麼委屈不委屈?還不都是一樣。」

    李光顏道:「也是。以老弟才智,自能建一番功業,到時皇上心中歡喜,就不會怪罪你了,也許仍有封賞。」

    吳元慶道:「封賞不封賞的,我倒從來沒想過。若能讓國家太平,百姓不再受苦,我就再無所求了。」

    李光顏感動道:「兄弟為國為民之心,天日可表。」兩人舉起杯來,一口而盡。喝了幾杯,李光顏道:「兄弟,哥哥可不能陪你了。哥哥肩上責任重大,可不能醉酒誤事。」

    吳元慶道:「若所有將領皆如哥哥一般,叛亂早就平了。」

    明日,李光顏派兵攻打凌雲柵,吳元慶乞為前鋒,林潔女扮男裝,扮作軍士跟隨。

    吳元慶帶領一千士兵,到得柵下,只見這凌雲柵位於兩座山峰之間,兩峰夾峙,高聳入雲,只在兩鋒之間,有條小路,像一條蛇般蜿蜒而上,乃是進入淮西的重要通道,向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

    其時正當五月,烈日當空,眾人口渴難耐,只見一條小溪從山上流下,到了山腳,成一清潭,水流汩汩,落在潭中,響聲叮咚,清如碧玉。眾軍士見了,頓時更是口乾舌燥,當下便都奔向水潭飲水。

    吳元慶見隊伍混亂,頓時大怒,喝道:「站住,行軍之中,怎可如此無組織無紀律?」

    但眾士兵口渴難奈,對吳元慶心中又並不甚服,誰都如沒有聽見。吳元慶心想,這樣喝水,敵人若從山上衝下,豈不是將潰不成軍?何況敵人若從山上溪水之中投藥,眾人中毒,只怕不戰便敗了。今日我若連這一千多人的先鋒隊都約束不住,還談什麼平叛討賊?當下一躍而起,從眾人頭頂上越過,擋在了跑在最前的一個士兵前面,喝道:「回去。」

    那軍士道:「哪有不許喝水的道理?你又想叫我們打仗賣命,不說叫我們吃飽飯,卻連這山水都不讓我們喝,難道我們便不是人了嗎?」

    吳元慶道:「誰說不許你們喝水了?但必須按條按理的來,豈能這樣一窩蜂般的前擁後擠?軍有軍法,你們這樣胡鬧,打仗豈能不敗?」

    那人鼓噪道:「你打了多少仗?便來指手劃腳?我們偏不聽你的,偏要喝水。」

    後面兵士都大聲叫道:「我們要喝水,我們要喝水。」互相推推搡搡,一齊向前衝,頓時亂成一團。

    原來眾兵士對征戰早已厭惡,加上條件艱苦,伙食欠缺,心中都不禁又怨氣,幸得李光顏治軍有方,又能與將士同甘共苦,因此甚得人心,將士皆服。但吳元慶並非皇上親封的將軍,年紀又輕,因此這些士兵根本就看他不起,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吳元慶心想,若不立威,何以服眾!當下大喝一聲,運起內力,向後猛推,眾人頓時身不由己的被他推得向後倒去。驚呼聲中,頓時摔倒一片。

    眾軍士見他如此神力,不禁怔得呆了,頓時誰也不敢動。

    吳元慶喝道:「若不嚴肅軍紀,終難打仗,來人哪,把這人斬了。」頓時便有人把鼓噪之人拉下去,立斬於地,眾軍士都不禁凜然。

    吳元慶叫眾軍士排好陣勢,說道:「這水從敵營中流來,要防下毒,咱們先試一下有沒有毒,若無毒,則排隊飲水。說不得,只好我先試一試了。」說著便要到潭中飲水。

    一個軍士站出來大聲道:「吳將軍不可。你是一軍之主,若是中毒,如何是好?便由小的先試一試吧。」

    吳元慶道:「也好。無論是否有毒,功勞簿上都給你記一功,若是你中毒身死,你之家人我必遣人照顧。」

    那軍士爬在潭中,一氣喝了好幾口,等了一會,仍是無事,那人喜道:「這水無毒,可以喝了。」一語未了,身形一晃,捧著肚子大聲叫痛起來,吳元慶叫道:「不好,這水中有毒。」躍身上前,點了那軍士胸口數處穴道,只見他臉色蒼白,眉眼痛得痛苦的扭曲著。

    吳元慶道:「不知這藥毒性厲不厲害,我先幫你用內功逼出來,成不成功,卻也難言。」

    一軍士道:「將軍不可,大敵當前,將軍豈可為一小卒而自傷身體?」

    吳元慶道:「將軍小卒都是人,生命同等重要。我用一下功,也傷不了身體。」當即盤膝坐起,雙掌對著軍士後背,運起內力,緩緩注入小兵體內。

    過了良久,只見吳元慶頭頂一陣白氣升騰,可見其耗功不小,那小兵卻哇的一聲,大吐起來,只吐得搜腸刮肚,吐得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終於肚子不再痛,他跪下來,感激得熱淚盈眶,說道:「多謝吳將軍救命之恩。」

    眾軍士都是極為感動,齊齊下跪,說道:「誓死效忠將軍大人。」

    吳元慶道:「大家都是為國效忠,不分將軍小卒,只要能為國賣力,便都是好男兒,好漢子。」

    便在這時,從山中衝下一軍,約有兩千人。吳元慶叫道:「正是男兒報效國家之時,咱們若退,敵人乘機衝殺,只怕我軍有失,咱們人數雖少,只要抵擋得一時,待李將軍大軍到時,便可破了此關,只要咱們衝上山柵去,便可有水喝了。」

    眾軍士叫道:「願聽將軍將令。」

    吳元慶道:「好,隨我衝殺。」一馬當先,迎上敵將。

    從敵營中衝來一軍,只見當先一騎,卻是王覽。原來此柵守將便是王覽,副將卻是鮮於熊兒,兩人見官兵來攻,本來甚是懼怕,緊守寨柵,後見只不過是個前鋒隊,王覽便叫鮮於熊兒守寨,他卻帶兵來殺一陣。

    見到吳元慶,王覽喝道:「原來是你。吳元慶,這淮西乃是你父所創下來的基業,你竟帶外人來攻嗎?」

    吳元慶喝道:「無恥反賊,死到臨頭,竟還如此廢話。你若還知羞恥,提到我父,寧不愧死嗎?」

    王覽道:「吳元慶,你的心胸也太狹窄了,你父創下基業,見你不成材,這才傳給弟弟,如今看來,你父倒真算有眼光。」

    吳元慶冷笑道:「你一個反賊,說什麼心胸不心胸?我今日要為朝廷除害。」衝上前去,便是一劍。

    王覽冷笑道:「你若說反賊,便是你父親帶的頭,你是連你父親也罵了。」說著還了一劍,雙劍相交,王覽只覺手臂巨震,差點連劍都震丟了,心下大駭,心想這小子武功竟已經如此高強,倒不可輕視了。忙打起精神應戰。

    兩人交手數合,王覽不敵,他帶的兵雖多,但官兵人人奮勇,皆以一當二,淮西兵無心戀戰,竟處於下風。

    王覽心想,今日真是魯蠻了,早知如此,便只宜堅守,不該出戰。調轉馬頭,往山上逃去。吳元慶揮兵掩殺,緊追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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