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正文 第二章 攻寨
    到得關口,王覽大叫:「鮮於將軍,快快開門,讓我進去。」

    鮮於熊兒卻緊閉柵門,說道:「王將軍,我不能開,他們大軍已到,我若開門,他們一衝而進,這關只怕難守了?」

    王覽回頭一望,果見山下塵土大起,朝廷大軍已到,更是焦急,叫道:「你先放我進去。我不在這寨中,你如何守關?」

    鮮於熊兒道:「你不在,我照樣守關,難道沒了你,淮西人就不用活了嗎?你倒看得起自己。」

    王覽聞言大怒,喝道:「鮮於小兒,你欲致我於死地嗎?你再不開門,呆會我將你碎屍萬段。」

    鮮於熊兒冷笑道:「你有這威風向敵人逞去,我不開門,乃是為了保這一關卡,便是主公知道,也必不怪罪於我。」對他竟是不再理會。

    王覽怒氣填膺,只得回過頭來與吳元慶廝殺。

    吳元慶一劍刺向王覽胸口,王覽還了一槍,劍短槍長,又在馬上,這一劍便遞不到他胸前,只聽噹的一聲響,王覽虎口巨震,心下更驚,心想劍輕槍重,這力道竟是如此之大,誰知今日我竟命休如此。當下強打精神,把一桿槍舞得如一團花,吳元慶見了,也是佩服,說道:「王將軍,我幼小之時,你曾待我不錯,今日何不投降效忠朝廷?跟著吳元濟當反賊,不會有好下場的。」

    王覽喝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言?我王覽豈是背主之人?」說著,力貫雙臂,挽起一個槍花,一槍往吳元慶胸口搠去。

    吳元慶歎道:「如此愚忠,死且不悟,須怪不得我下手不容情。」一劍擋開長槍,那劍便好像有粘力一般,緊緊粘在長槍上,忽然,那劍順著槍身直削而上,只聽啊的一聲低呼,王覽握槍的五指已被削斷,噹啷一聲,鐵槍掉落在地,王覽悶哼一聲,竟不喊叫。

    吳元慶倒也佩服他的硬朗,說道:「王將軍,你還要為吳元濟效忠嗎?若說你是忠心之人,如何吳少陽殺我父奪我位之時,卻又不見你對我父子效忠?」

    王覽喝道:「放屁。我對老主公一般的忠心耿耿,老主公哪裡是吳將軍所殺?他自己生病,為了淮西這千古基業,所以才效古之賢君,把位子讓給吳將軍。你這個不肖之子,還有臉在這教訓我?你竟帶兵攻打父親的基業,便是天知道,也饒不了你。」

    吳元慶被他罵得哭笑不得,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卻又不似故意激怒自己。歎道:「想不到你竟是個糊塗人,如此是非不明,善惡不分,縱活在這世上又有何用?」一劍斬落,頓時將他劈於馬下。

    便在此時,李光顏率大軍已到,見吳元慶已殺了敵人主將,大喜,便下令加緊攻寨,但鮮於熊兒只是堅守不出,這凌雲柵易守難攻,只有一條窄窄的小路可以上去,攻得急了,敵人便滾木、巨石如雨般推落下來,砸死砸傷無數。

    官軍人數雖眾,一時卻也奈何不得。

    如此堅持了兩天,眾兵士已經口渴難奈,再這樣下去,不戰死也渴死了,有些士兵實在忍不住,明知有毒,還是到潭中去喝水,結果被毒得七孔流血而死。甚好李光顏與吳元慶皆約束部屬得法,否則早不戰而潰了。

    李光顏憂心忡忡,與吳元慶商量,該當怎麼辦才好。

    吳元慶道:「唯有上下合圍,方能攻破此柵。」

    李光顏道:「如何上下合圍?」

    吳元慶沉吟道:「說不得,只有我偷入進去,然後打開柵門,你帶領軍隊,乘機攻山,柵子可破。」

    李光顏道:「不行,怎麼能讓你去冒險?若是你有什麼閃失,那可怎麼辦?」

    吳元慶笑道:「大哥這話可不對了,戰爭本來就是冒險,要打戰,誰不會遇到危險?只有出奇方能制勝。若是怕死,那戰不用打也就敗了。」

    李光顏道:「要去我去。」

    吳元慶道:「大哥是一軍主帥,怎麼能去冒險?在戰爭中可不能感情用事,否則你就不是一個好將軍。」

    李光顏道:「好吧,那你在軍中精選幾十個勇士,跟你一起去。」

    吳元慶笑道:「偷入敵營,越秘密越好,人去多了反而壞事,何況這山如此之高,關礙如此之險,一般人只怕難以進去。」

    李光顏只得聽他的。於是商議如何偷入,如何開關,如何接應,如何破關,把所有會發生的情況都想出對策,一一計議已定。

    當夜三更,無星無月,天地間漆黑一片,只見黑黑的山寨上,似乎到處隱伏著殺機。吳元慶穿了夜行衣,結束已定,正要出發,卻見一人身穿夜行衣來到,身材高挑,苗條婀娜,正是林潔。

    吳元慶道:「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

    林潔道:「我來幹什麼?我來陪你進柵。」

    吳元慶道:「胡鬧。這可危險得很。你以為這是好玩的事嗎?」

    林潔道:「誰胡鬧了?誰以為這是好玩的事了?正因為危險得很,我才要去。」

    吳元慶道:「潔潔,你聽話,留在這裡,我一個去就行了。」

    林潔堅定的道:「不行,我們說過生死都在一塊的,你去幹危險的事情,卻告都不告訴我,你……你還當我是愛人嗎?我跟你一起去,咱們還有個照應。」

    吳元慶堅決道:「不行,這是軍法,你不遵從命令可不行。」

    林潔道:「我管你什麼軍法不軍法,你要一個人去,除非你先把我殺了。」

    吳元慶見她心意已決,只得歎了口氣,道:「好吧,那咱們快走。」

    兩人在夜色掩映下,向山柵而行,其時微風不起,山上山下靜悄悄的,也不見火把,不聞人語,只聽見溪水從山上流淌而下的嘩嘩之聲,山草之中傳來長蛇吞吃山蛙的慘叫聲,兩人從山道之中摸黑而行,不一會到了山柵之前,卻見一塊堵壁,光滑如鏡,約有兩丈之高,天然形成一堵屏障,只見上面黑影幢幢,不知埋伏著多少人馬,卻未聞半點聲息。

    吳元慶想尋路攀進去,但四周查看,除了這正道關卡,卻哪裡還有路進?別說是人,只怕飛鳥尚且難渡。心想,難道就這樣廢然而返嗎?那麼此關何時可破?小小一個凌雲柵尚且奈不何,又說什麼平定淮西?

    林潔忽然拿出一根長繩出來,說道:「你把我拋上去。」

    吳元慶一見,已經明白她的用意,說道:「那怎麼行?太冒險了。」

    林潔道:「這時候了,還說什麼冒險不冒險的?只有這一條路了。」

    吳元慶道:「不行,我寧可這關不破。」

    林潔道:「吳大哥,這可不像個將軍該說的話,國事為重,私情為輕。何況我知道你心中,日日記掛,念茲在茲的就是報仇,若是不能殺了吳元濟,你一生都不會高興,都會鬱鬱寡歡的。」

    吳元慶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你去,這太危險了。」

    林潔卻已經把繩子綁在自己腰間,說道:「動手吧,你怎麼像個女人一般,婆婆媽媽的?再說一會話,讓敵人都發現了。」

    吳元慶見她如此,只得答應。當下深吸一口氣,猛然躍起,飛身而上,緊緊的巴在崖壁上,然後猛的用力,往上甩去,頓時,繫在長繩另一頭的林潔,便恰如一隻大鷹一般,向敵營飛去。

    林潔隨著吳元慶一甩之力,落進敵柵之內,敵人見有人闖了進來,不禁一陣騷亂,頓時火把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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