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太監指著吳元慶道:「就是他,這小子身手還有兩下子。」
吳元慶見那人竟是韓冰,心想這小賊當真命大,竟然還沒有死。看來跟著楊朝汶,竟進了五坊。韓冰見了吳元慶,也是一驚,笑道:「吳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吳元慶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林潔道:「跟我們見面可不是好事,前兩次讓你逃了,今天看你還往哪裡逃。」
韓冰冷笑道:「往哪裡逃?今天我壓根就不用逃,如今是長安城外,天子腳下,你們不來我還想去找你們呢,你們自己來送死那是再好不過了。」說完這句話,忽然手中多了一把劍,飛身向吳元慶胸膛刺去。
與此同時,十多個太監向林潔攻去。還有兩人個竟攻向站在吳元慶旁邊的那個女子。
韓冰並沒把吳元慶放在眼裡,他真正忌憚的卻是林潔,所以想叫手下人先把她纏住,待自己抓了吳元慶再說。誰知吳元慶待他劍刺到胸前,身子忽然向左一偏,那劍竟從他腋下穿過,吳元慶左手一掌拍出,韓冰只得出掌相抵,只聽啪的一聲響,韓冰被吳元慶掌力震得飛了出去,他啊的一聲叫喚,嘴中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如此同時,圍攻林潔的十來個太監都被她拳打腳踢打了出去,發出聲聲叫喚。攻向旁邊女子的兩人也被她飛了出去。想不到這女子看見蛇嚇得那樣子,身手卻也甚是了得。
韓冰如見鬼魅,臉上露出奇怪之極的神色,他實在不能相信,數月不見,吳元慶的武功竟已經如此高強。他怔怔的看著吳元慶,忽然一言不發,轉身便走了出去。手下嘍囉見他走了,也忙爬起來跟了出去。
吳元慶既到了長安,也不便殺五坊中人,是以並不追趕。他不想惹麻煩,丟下一錠銀子,攜了林潔的手便出了門。
忽然後面一個人追了上來,叫道:「等等我。等等我。」回頭看時,卻是那個膽小女子。吳林二人站住了,回過頭來,那女子走到吳元慶面前,口中微微喘氣,吹氣如蘭,發出陣陣幽香。吳元慶這時才看清她的相貌,見她身材甚高,眉清目秀,面目姣好,實是一個大美人。
那女子笑道:「我叫金雪,是吐番人,這次是來長安玩的。咱們交個朋友吧。」
有唐一代,漢族與少數民族關係良好,各國互相開放往來,其時雖然唐與吐番不時交戰,但並未影響人民之間的互通有無,吳元慶聽她說是吐番人,也並不奇怪,笑道:「對不起姑娘,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了。」說著轉身又走。
那叫金雪的女子叫道:「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哼,我要與你交朋友是看得你起,多少人想和我交朋友,求著我纏著我,我還不肯呢!」
林潔心中早已惱怒,隱忍未發,這時再也忍不住,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既然那麼多人求著與你交朋友,你去和他們交朋友好了,現在我們有事,也沒纏著你,請你也不要纏我們。」
金雪橫了她一眼,說道:「我又不是要與你交朋友,要你說什麼?真是多管閒事,好不知羞。」
林潔大怒,卻又不好發作。吳元慶心中暗暗好笑,臉上卻是一副正經神色,說道:「姑娘,咱們萍水相逢,本來就是朋友,只是我們還有要事,今日不能相聚,只能下次再見了。」說著與林潔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金雪叫了聲「哎。」見他們已經遠遠去了,不禁跺了跺腳,心中甚是氣惱。
傍晚時分,二人已經到了長安。
長安自古便是中國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地處關中平原,渭河南緣,秦嶺北麓,南北街道縱橫,中有皇城聳立,街市上來自九州各地的人來人往,高眉深目的西域人,甚至金髮碧眼的西洋人亦不少。
二人見街市繁華,人煙稠密,心想到底是京城,比別處確是不同。其實長安近年來多遭災難,安史之亂時被叛軍攻破,唐玄宗帶子攜孫逃到四川,朱泚叛亂之時也曾佔領,趕得唐德宗又倉皇出逃。長安城在戰火紛飛中差點沒有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