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掏了掏口袋想把手帕遞給她,遲疑了下還是縮回手了些面紙蘇櫻不接他遞過來的紙巾,自己從兜裡掏出帕子來抹淚,倔強得可以。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勸她,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平日巧舌如簧,在她面前卻是完全揮不出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恍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面對心上人的哭泣般手足無措。
「你一路打進了總決賽,有多少是為了自己,又有多少是為了我?」
「我分不清楚,我只是努力做好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如果有贏的希望就去放棄,於是就來到了這裡。」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把這個試探的問題輕緩地回應過去。
「那你到這裡之前,就沒想過會見到我嗎?難道想就此忘了那個約定嗎?」
「我」他頓了起自己失憶階段曾經給她寫過的那封信,心裡便是一痛,雖然現在看來也是出於自己的本意,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纏下去,可那心底的難受卻是難忍。「我沒有忘記,所以才給你寫了那封信,只是沒想到見面提前了。我沒有思想準備,好像你也沒有今天晚上,你本不該來這兒,那明天在賽場上相逢,我們就可以平靜地見面,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生過。」
「你覺得可能嗎?」她嘲弄地一笑,伸手貼在他的心口道,「你問問自己的心,為什麼它會跳得那麼快,這跟提不提前沒有關係!就算明天見面又如何?你還是平靜不了,我也平靜不了。為什麼你還要繼續口是心非下去?」
張爍無言以,她繼續追問:「難道你的心裡真的能容下兩個人?既愛著她又放著我?」他皺緊了雙眉,知道真正地答案只會讓她更加傷,他的心裡裝的又何止是兩個人。
「我在年初,受過傷」他斷續續地,指著自己的額角道,「這裡當時醫生診斷,是腦震盪我有一段時間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屬於你的那份記憶,然後我在那時候愛上了另一個人。」
蘇櫻靜地聽他說著,未料到其中還有這番曲折。「當我恢復記憶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你和她之間,我總要做出一個選擇所以,對不起。」雖然他心中最無法忘卻地依然是蘇蘇,但是為他承受十月懷胎之苦的格格已經與他定下婚約,他無法做出拋妻棄子之舉,只能和她就此斷絕。
「我懂」蘇櫻沉默了好久才冒出這句話來。「你和她是不是做過什麼了。所以才」
「你可以這麼想。」他沒有去刻意掩飾什麼。使知道她現在仍然在誤會袁思嫻。但總比把冬日格推出來地好。
「」她連道個好字。一臉悵然。知道他不會回頭。欣賞於他地責任感。而自己又沒有豁出爭一爭地勇氣。她只能黯然退出。
「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恩愛幸福。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不會再來找你。你也不要試著找我。我們結束了。真地結束了。」
他恢復了沉默。看著她說完這句之後頭也不回地離去。縱然心痛難忍。也沒有說出哪怕一個挽留地字眼。只能在心底用自己地話相勸:緣盡莫傷心。
鍾情,相思,暗戀,渴慕,等待,失望,試探,患得患失,痛不欲生,天涯永隔,追憶似水流年……種種這些,都曾因她而經,也就足了。
世間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將他的心牽動如斯,因為這一生在他地初戀。
現在,隨著她的那句結束了,他的初戀終於壽終正寢,他的重生也隨之失去方向,開始在迷惘中探索前進。
蘇櫻甩門而出,在門外驟遇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子,那女生好奇地看著她,滿臉質疑的神情,蘇蘇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張爍地房門,皺了皺眉,終是沒有說什麼。既然已經結束了,那麼這個女孩是誰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算要擔心,也該袁思嫻那個大明星去擔心才是。
放走了蘇蘇,阿當第一次在張爍心中主動問:你不後悔嗎?
「兩年多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離原來的人生越來越遠,也就離她越來越遠,即使我有機會抓住她,得到她,也跟我想要地不一樣了。愛對許多人來說是一個自私的念頭,但我對她地愛卻不是,她要的我永遠都給不起,也就不能去承諾或爭取。」
阿噹一聲長歎道:你放開了她,卻沒有放下心中地執念,只是把那份感情埋得更深,如此下去,你要傷盡多少女兒心
「眼下需要我去承擔的,我不會辜負她們,往後我再也不會去招惹是非便就是了。」
地說了一句,如果連蘇櫻開,對他而言還有惑彷徨呢?
人的心智成熟不是越來越寬容涵蓋,什麼都可以接受。相反,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知道不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而後,做一個純簡的人。
張爍的未來規劃得很簡單,等他從軍後回來,去鄉下蓋一棟小樓,與格格還有孩子在一起生活,一家人安居樂業。如果朵朵願意,就把她也接來一起過。至於阿姐,就讓她自己決定,他絕不強求她跟著自己,但如果她長久無伴,自然也不會任她孤獨終老。到時候,再養一條狗,取名叫小黑,養一群鴨子,用來取笑朵朵,養兩隻小豬,一隻叫格格,一隻叫樂樂,還有
他歡快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帶著嘴角的一絲笑意前去開門,阿姐走了進來,問道:「阿爍,剛才有人來找你嗎?」
「嗯,」他點了點頭,對於阿姐他一向是不做隱瞞的,「是蘇蘇。」
顧青嵐聞言心一動,原來方纔的女孩子就是蘇蘇?長得不甚出奇啊,還沒有小靜漂亮,更別說和冬妹比了阿爍一直以來喜歡地便是她嗎?
「阿姐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她突然間直愣愣地,他便笑問了句。阿姐啊地一聲,嬌羞地低頭喃語:「以前就聽你提起她,突然遇到,就想得走神了。」
「呵呵,其實我間沒什麼,阿姐你可不要誤會亂猜。就算有過什麼,一切也都過去了。」他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傷感,讓顧青嵐的心裡也隨之一疼,走上前輕輕撫著他的臉問:「阿爍失戀了?」
她的緊張讓他反而輕少許,至少還是有人在關心著自己,掛念著自己。張爍笑道:「大戰在即,我哪有閒心考慮這些,阿姐你就別擔心了,我沒事的。
倒是,時間不早了怎麼還到我房裡來,有事找我?」
顧青愣了一下,這下醒起自己來找他地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輕輕說道:「白天我看了電視預告,今晚要放一部恐怖片我想看來著,可是一個人又不敢,阿爍能不能讓我在你房裡看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張爍剛放下心來,又猛然回憶起當年剛認識阿姐那陣,她看了恐怖片之後往往會很恐怖不免有點惴惴,可是趕她走又不現實,這可如何是好?
「哦,可以,那我陪你看。對了,要不把天林也叫上吧,那小子好像挺愛看恐怖片地!」他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想出在旁邊一個電燈泡限制其行動這招了。
阿姐卻是不以為意,甜甜地一笑道:「好啊,那你去叫他吧。」人家這明顯是沖片子來的不是衝你來得的!張爍為自己感到羞恥,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作多情到這種地步,丟人丟到家了。
不過羞歸羞,鑒於阿姐的前科,他還是不敢大意,匆匆去小方房裡約他,誰知敲了半天門這廝都沒反應,打他手機能聽到屋裡有動靜,半晌後那小子終於開門了,下身圍著一條浴巾,露出健美的上半身來,沒好氣道:「大哥,沒看門口掛著請勿打擾嗎。」
隨後他又擺了擺口型道:曉冉在裡面,你事緊走!
原來自己破壞了兄弟地好事,張爍頓時汗顏,裝腔道:「哦,我也沒啥特別的事兒,就是提醒你一聲,早點休息,別太累著了,明天還要打比賽呢,千萬要保證體力啊。電視看個一小時夠了,兩三小時絕對多了,千萬要注意節制啊」
嗦嗦地引得小方冒著春光外洩地風險抬腿虛踹了他一腳才把他趕走,張爍沒有請到外援,心裡一陣忐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間,看到小桌上的陣勢頓時大驚失色,阿姐已經把零食啤酒之類的作案輔助工具一字排開,就等他歸位了。
顧青嵐見他回來,無邪地笑了笑:「天林沒跟你一起來啊?剛才我看到曉冉進他房裡了,還以為你能把他們都請來呢。」
張爍這心是拔涼拔涼啊,阿姐,你啥時候也學會坑人了捏?他扶著沙緩緩坐下,故作輕鬆地說道:「他們有別的事要做,不來也沒辦法,就我們倆一起看算了。」
「他們是一對兒嘛,難得一起在外旅行,自然喜歡**做的事了,由他們去吧。我們也一起做些愛做地事好了,來,阿爍,陪姐姐喝酒!」顧青嵐很熱情地呲地一聲為他開了瓶酒。
張爍的腦袋機械地轉動,仔細地瞅了瞅凸顯彪悍氣質地阿姐,現她果然已經一罐下肚,臉紅得像熟透的蜜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