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下午,籃球場上人聲鼎沸,高一班的師生圍繞在八號場地為自己的班隊吶喊助威。這是他們班的第二場比賽,也是最後一場,因為他們在第八小組。
用全班人的話來說,班長的手氣簡直不是一般的好,那可是相當的好哇!高一班不僅抽到了第八小組的固定簽,而且同組的另兩支隊伍是高二班和高三班!
二班的實力不瞭解,但三班這個誰都可以捏上一把的軟柿子,自然不被一班這幫犢子放在眼裡。的確,昨天他們就以毫無懸念的比分58:34打得三年級的學長灰頭土臉,今日再戰高二學長,只要成功拿下,不論明日他們之間賽果如何,一班都是鐵定晉級八強了。
只見場上方天林移動,張爍適時突進擺脫對位球員,吸引對方防守,協助他跑出空位後分球,小方又一次外圍出手命中。高一班的外線組合打得風生水起,被班裡的人冠上了雙保險的稱號。
這倆小子無論速度體能還是身體都強於這些高年級的學長,二班與他們對位的球員已經換了一茬,因為防他們實在太累,被他們防得更累!
還剩下一節時間,比分打得不是很開,42:34,但二班已經基本放棄了抵抗,他們班的加油聲也漸漸低落下來。這次他們抽到幸運簽,本以為出線已成定局,誰知碰上高一的學弟班是塊硬骨頭,有個校隊未來核心不說,還有個很難纏的二當家,壓根啃不下來。要只有方天林一個,可以用「喬丹規則」來對付此人,圍也把他圍死,可張爍這位學校內喜聞樂見的見義勇為熱血青年原來不僅僅是打架厲害,當起二當家來也不含糊,你一放鬆,他就能果斷出手,而且他視野極佳,分人去堵方天林,他馬上能找出空位球員分球過去,他們班的其他幾個小子,再不濟上籃總會吧?
事實上一班的其餘成員平時在體育課上跟方天林他們打,也練就了不錯的身手,只是在他們的華彩表現面前顯得不怎麼奪目罷了,因而容易被對手們小視,也方便了他們撈分。
隊上的主力都在暗想:如果小組賽有統計的話,小方是不是得分王不敢說,班長肯定是助攻王。除了他自己出手,基本上不存在單打得分的球,都是喂來的,打得小方那叫一個爽呀,恨不得抱住張爍親上幾口。
控衛在場上絕對是最需要用腦子打球的,張爍的心智無疑是這群學生裡最成熟的,也使他更為適應這個位置。他初登賽場也有緊張感,但那種感覺漸漸被控球時的節奏感所替代,他開始用清晰的頭腦和穩定的心神觀察場上形勢,並及時作出相對準確的判斷。
有一點必須承認,他找空檔的能力很強,幾乎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靜看了半天漸漸看出門道了,在一旁跟丁丁嘀咕:「醉鬼好像很會鑽空子,學長們都是被他陰死的。」
丁丁橫了她一眼:「不懂別瞎說,那是視野,場上指揮官才有的能力,一般人根本打不出這種水準。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她是運動健將,多少懂點行,看得興起已經自封為張爍天字第一號球迷,正興奮的時候,跟小靜這種球盲都懶得溝通。
張文靜撇撇嘴,去找曉冉交換意見,這傢伙只會興奮地拍手呼叫:「看看,天林又得分了,好帥啊!」小靜覺得這位比我還球盲,算了還是自己琢磨吧。不過醉鬼啊,你最近不再是小帥,有點老帥了呢,你小子這忙可是越幫越忙啊。
隨著裁判一聲鳴哨,高一班的師生都歡呼起來,晉級咯!連一向沉穩端莊的夏雪妍此時都有點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他在運動場上的奔襲身影,怎麼就這麼讓人心神搖曳呢。看著班裡這幫子小丫頭圍上去送水遞毛巾,嘴裡唧唧喳喳地評論,「班長好帥啊」之類的言論不絕於耳,她心裡一點都不酸,相反可是異常得意啊!帥吧,那是我的小奴隸啊,你們這群小娘們只能看不能吃不行了,今晚要召他侍寢,本宮要寵幸你哈哈~
張爍和夏老師對上一眼,就能感覺到她眼中的熾熱火焰,馬上就想到些香艷的東西。他此時正處於興奮狀態,受不得激,立刻停止喝水的動作,把手中的礦泉水瓶衝自己腦袋上狂澆一通,滿頭的寸發挺直豎立。
一向木訥憨直的他難得做出這種狂野的舉動,可是引得周圍的異性芳心大動,起到意外效果了。夏雪妍眼睛都瞪直了,心中暗想:我靠,又煞到老娘了,晚上買個十瓶礦泉水備用。果然,濕一點更過癮啊。
場邊只有張文靜不以為意,上去用毛巾摁住他的腦袋一通死命擦:「得瑟什麼呀才八強,拿個冠軍回來再得意吧!」眾人一通哄笑,全班上下,如今也就只有她會對他如此放肆了。
張爍心情暢快,難得不羈一回,大聲笑道:「要真奪冠,我就不澆自個兒了,到時候頭一個澆你,讓你跟我囂張!」
眾人笑得更厲害,受得如此一激,張文靜憤憤地一咬唇,跳到他背上去跟他鬧起來。「下來,別鬧,危險」張爍扛著她大呼小叫甩也甩不掉,最後怕她真個摔著,不得不伸手把她托住。誰知這一來像是背著媳婦似的,姿勢太過曖昧引得眾人一陣起哄,她倒不好意思起來,要求他放下來。結果鬧來鬧去,只是鬧騰出一張大紅臉。
小靜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躲到丁丁一旁,姐妹也是笑她實在玩得過分,她卻是撇撇嘴道:「都捧著他怎麼行,看他得意忘形,就該多澆點冷水上去,我不去壓他誰壓他!」
曉冉在旁笑言:「要去,要去,下次你叫上丁丁一起去。」引得兩個姐妹一頓追打。
這天夜裡,張爍的逃寢記錄又添上一筆。夏老師想跟他在浴室裡玩**的遊戲,被他嚴詞拒絕了,這麼冷的天氣,又不是剛從球場上下來時熱氣騰騰,有病哦。朵朵嘟囔他不懂情趣,索性賭氣不與他親熱,只是窩在他懷裡聊天。
張爍在這段關係中一向被動,從不率先提出要求,被她叫來勾起了心裡熊熊火焰,卻不料她玩這一出,一時有些無所適從,差點就想出口央求她一次了。心道:看來我還欠修行,不能被**輕易左右自己啊。
夏雪妍窩在他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自然察覺了他的身體變化,戲謔地仰頭笑他:「在學校時還跟我說很累,推三阻四的,這會兒怎麼這麼精神?」
「自然反應」張爍苦笑道,「要不熄燈睡吧,都快一點了。」今天耗費不少體力,他著實有點犯困,這會兒還被她戲弄,實在受不了折騰了,情願睡倒沒有知覺的好。
「急什麼,我還有話問你呢。」夏雪妍挪了挪身子,與他分開一些,做出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你坦白說,張文靜那小姑娘是不是喜歡你?」
「有點吧。」張爍並不刻意隱瞞,可說話也留了點餘地,他想著朵朵當初答應他的事,不干涉他的感情,不免琢磨她這麼問的用意。
「我看不止一點吧?」她這時的語氣酸酸的,「她對你一點都不忌諱的,你是不是已經吃到嘴了?」
夏雪妍說這話時細心觀察著他的神色,若他有一點慌亂都躲不過她的眼睛,奈何張爍心裡坦蕩得很,絲毫不為所動,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殘花敗柳沒人要的,況且,你以為女生都像你啊。這麼非議自己的學生,可不像你的風格,反省反省吧。」
本來是玩笑話,可他這板著臉一說就有點惡趣味了,也彰顯出了張爍漸漸開始不忌憚她的趨勢,把夏雪妍氣得整張臉都嘟了起來。
其實這類地下關係,往往只是需要一個開始的借口,當真正確立之後,借口就不再發揮作用。約定就變為俗成的東西,結束通常也只會以約定為限。而當初約定的內容,也並不是要細心計較的,所謂誰對誰言聽計從,只是口頭之爭罷了,關係都近到那種地步,有點爭執吵鬧再正常不過。
奇怪的是他們從未吵過,把那套東西執行得很精準,夏雪妍於是生就了領導者的自覺,享受著超然的地位,對於張爍這次很有無產階級抗爭勢頭的挑釁行為決定堅決鎮壓。她當然不會傻到再去拿當初的借口要挾張爍,可她要計較約定的內容。
「你個小奴隸越來越放肆了,」她說著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記,對一臉愕然的張爍厲色道,「當初答應什麼都聽我的,如今會討價還價了不算,還欺到我頭上來。敢笑話我?反了天了?你這欺師滅祖的孽徒,信不信我今天替天行道收了你!」
她是要打壓打壓他日漸囂張的氣焰,以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本以為這麼一惱他馬上會好言相勸,乖乖地哄自己開心。沒想到他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子啦」他悠悠地念了一句,這個小男生臉上露出一副很大男人的表情,夏雪妍心裡一咯登,覺得自己處境不妙。
她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胸前,弱弱地應了句:「你,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