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去放心,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值得你追隨,你離開的那天我絕不留。」
是誰的話如此絕情,在半夢半醒間,淡淡的劃過她的耳畔。虛夜宮並沒有所謂的陽光啊,怎麼會有呢,居然折射到她的臉上。漸漸的,就連房間都暖和了起來。聽說昨天晚上,烏爾那傢伙帶回了個人類的女孩,似乎是曾經闖入靜靈延的旅禍,叫井上織姬。藍染大人似乎很重視她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呵呵,可熒,有什麼事和人是值得你去深思的呢,我就不懂,也許是因為我根本不需要關心。」
幻伶的話又盤回她的耳邊,她淡淡的歎了口氣。有人說,一個人越說自己不想要的便就是想要的東西,可是她知道,四楓院幻伶卻是真的不需要,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別人關心她。因為,她無法回報相同的感情,也不會懂得這些她眼中奇怪的感情。奇怪嗎,幻伶啊,如果我像一般將此視為奇怪就好了吧?!
「可熒,你能不能告訴我幻伶對那扇門所發下的誓言是什麼?」
她在發呆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有人闖進了這間閒院佳音為她準備的房間,她聽到聲音驚慌的回過頭:
「藍染大人……」
沒想到會是他的到來,朽木可熒很高興、也很悲傷。他來主動找自己,可是為的,竟還是那扇門的事情,不過在他的心裡,也許除了這些她也毫無作用了。也好,只要他能記得自己,還能記得自己也就夠了吧?!
「你若想追隨於我,必定要有所為吾所用吧,而且,我可以解開幻伶的心結。」
藍染還是一派自信的說著,但是朽木可熒並不這麼認為,她喃喃的回著,似是自言自語到:
「也是呢,誓言便就是心結,但是藍染大人你真的能解開嗎,幻伶的心結可是比秋庭更難的……」
其實她並不知道,只是能猜得出,幻伶的心思,若是真的要說可以讓她訂下誓約的,也只有那一條了吧。並不是她的想法很好猜,正是因為她向來沒什麼想法,才會變得很好猜、又很難猜。她的事情,永遠都沒有一個定數,誰又知道呢,只有這次,可熒覺得她猜的一定是對的,畢竟她跟著幻伶這麼些年呢!
「這個不是你廢心的吧,我留你在此,並不是因為佳音的要求,而是你能為我所用的只有兩件事,告訴我幻伶的心結,其次,幫助我攻打屍魂界,你在刑軍團時必定修過戰略課,為此,我決定暫且留你下來。」
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至少她有留在他身邊的理由了,可是心裡像是被根根刺紮著,她只能轉移話題:
「你解開幻伶的心結之後呢,打算怎麼做呢?」
雖然很期待他的回答,但是藍染不想說的話,必定是不會告訴的。她凝視著藍染不同與往的眼神,那裡寫滿了驕傲和自信,寫滿了一個做為王者之尊的眼神。那不是她能觸及的,她突然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遠到一個她也不能觸及的地方。而這樣的一個人,曾經就在她身邊對她說說笑笑,在自己最困惑的時候幫了自己。
她也想問他為何要叛變、為何要變成這樣,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像別人那樣去猜測他。並不是不願,而是她知道答案,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這個答案。藍染的眼神深處,隱藏著那麼深刻的追求,那是對強大和力量的追求,那是不甘平凡的寂莫……
「控制她的思想,把能力交付與吾等,通過此研究神宮司秋庭那半的力量,開創出第二條通往天界的路。」
看著藍染理所當然的眼神,可熒的心底突然一陣悲哀,不是的,這不是他的全部想法,她歎了口氣:
「若她發下的是非要死去才能完成的誓言呢,藍染大人,您不是有王鍵了嗎,幻伶可是你的朋友啊。」
不相信一個人是完全沒感情的,就算是幻伶和星,她到現在也無法相信她們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可是現在她所面對的是能讓她的感覺交錯複雜的藍染勿右介,她真的還能這麼肯定嗎?!
「我似乎說過,可熒,我沒有任何朋友。」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低下了頭不再做聲響。是啊,他說過他沒有任何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假像,其實她早就知道會有這天的,只是不敢誠認自己的判斷,她聽到藍染清楚的告訴她:
「若是那是非死才能完成的事,那就把無用又費神的東西解決了吧,幻伶也好、秋庭也罷,全部用熱血來祭吾等,她們的能力在死後的靈子,也許可以開創出更高級的破面,不是嗎?」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還說呢,您有了王鍵為什麼非要研究那扇門的能力。」
似乎有點克制不住的上了火,可熒抬起了頭卻捕捉到藍染一閃而縱的驚訝,但是他接得很平穩:
「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幻伶的心結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朽木可熒公主?」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幻伶了,為什麼非要知道她的心結,其實你已經猜出來了不是嗎,還用我告訴你,再說我也不過是猜的,你認為幻伶會告訴我她的心事嗎,她是這樣的人嗎?」
為什麼有種熟悉的感覺,記憶中有絲什麼感覺回來了。是了,那是曾經她和藍染在屍魂界時的相處模式啊,也許他的叛亂對她來說並不是毫無影響的,只是到現在才開始接受。她微笑了起來,似乎像是個找回丟失了玩具的孩子般笑望著藍染,藍染的眼中有一絲疑惑,但仍回答到:
「嗯,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想知道她的心結,不過,我希望你不要隨意猜測我的想法,恩?」
「對不起,藍染大人,我確實是不知道,幻伶的想法誰都無法瞭解,不是嗎?!」
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並不是為了藍染,卻是為了幻伶,她再次低下頭喃喃自語般的接道:
「一直都是的……」
幻伶啊,你果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我要怎麼樣才可以接近你呢?
接近了她的話,就可以放下藍染勿右介了吧。接近了的話,就可以像幻伶那樣對誰都不關心了嗎?!就可以不再想藍染的一切,就可以徹徹底底的不再關心他的事情了嗎?!因為那樣,真的很痛苦呢……
「可熒,我相信你說的,至於了不瞭解幻伶,那不重要,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相信你。」
驚訝的再次抬起頭,望著藍染離去的背影,朽木可熒拚命忍在眼中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相信我……為什麼要相信我,你是在給我希望嗎,然後,會不會親手將這絲希望裁剪掉……久久之後方平靜下來,卻感覺到一絲不屬於她和藍染的靈壓在大門的外邊,立刻收起了悲傷的表情,警覺的望著大門口。
「我都聽到了喲。」
來人見她如此到是先發了話,慢慢的顛著步子踏進房內,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似是勝利般的笑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偷聽我和藍染大人的談話,不怕被處罰嗎?!」
可熒連忙收起四面八方的思緒看著她,這個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姬琉璃,而她更是得意般的回答道:
「藍染大人知道啊,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這個人總是在跟她比時間、比誰更熟悉真正的藍染勿右介。真不明白她有什麼好得意的,而自己為什麼還無法討厭她,甚至覺得她就是另一個自己,一個不敢表現和不敢去想,卻留在心底最深處的自己。不,朽木可熒你這是怎麼了,居然會嚮往著她那樣的性格、她那樣的生活方式?!
「你到底想說什麼呢,就如你所聽到的,也許幻伶才是他最重視的人吧。」
沒有一絲悲傷,是因為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就隱約覺得什麼嗎,還是只是為了氣姬琉璃而已?!
「那又怎麼樣呢,他重視誰很重要嗎,比起這些,不如考慮考慮怎麼留在他的身邊更重要吧。」
居然絲毫不受影響呢,她該說琉璃比自己豁達還是比自己粗神筋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真是沒脾氣跟她在這裡瞎耗了,為什麼所有人就不能直接一點呢,又或者不直接才是對的?!
「呵呵,你們虛圈外的人啊,總是考慮別人對自己的感受,如此被動又怎麼能贏呢。」……曾經似乎在哪聽到過這句話呢,那記憶裡的聲音,那溫柔清徹,卻更顯無情的話語:
「為什麼要別人的關心,別人的想法跟我有什麼關係,那只會讓自己喪失主動權罷了。」
對,是她,也只有她回這麼說啊……幻伶……你曾經說過的這句話,也許,我已經明白了。
「這麼說起來,你和我曾經追隨的公主還真是很相像呢,說的話都差不離,那位公主就是幻伶。」
不管怎麼樣去爭取,現在贏得人都不可能是她或者是琉璃,不是嗎,可是姬琉璃冷冷的笑說:
「我想你還是不明白啊,朽木可熒,我並不是放棄被動權哦,而是我要將被動變主動而已。」……將被動變主動嗎,如果是幻伶的話,只會徹底主動的吧,她可是個連自己都不關心的人。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辦,不管藍染大人將誰視為最重要,那個人,都不可能是自己吧,一直,都不可能啊。
「那些,與我無關吧。」
她低低的說,就像曾經記憶中幻伶的笑容那樣,冰冰的、冷冷的笑著,姬琉璃轉過聲回道:
「不管是你或是那個幻伶,誰也抵不上我這幾百年來的等待,時間是你們永遠無法超越的東西。」
琉璃似是灑脫的離開了,其實可熒很想說:琉璃啊,百年來一直在等待的人,不只是你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