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相見,如果不曾遇見過你,我是否就能平靜的生活下去。
如果沒有你、沒有藍染,我是否就不會對自己的未來激起一些幻想,和,期待?
幻想,是的,我竟有了幻想,對銀的,幻想……
每當虛界的夜晚來臨時,我就會幻想著他就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內心竟會有絲見到他的期待,然後對自己說,不,夜佳韻,你不能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去期待些什麼,可是,這樣的幻想,進深入心靈。
還有藍染的試驗,是啊,我開始有了想像,就像死前般,每天對自己的生活有了不應該的期待和想像。
我會怎麼樣,會得到更強大的力量讓你對我另眼相看,就像那個什麼亂菊那樣,在你腦海中留下一塊只屬於我的印記。
還是會像沙粒那樣,徹底的消失在你們的面前,然後被你漸漸的淡忘?
可是那些無聊的事情,終就無法讓我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可以爭鬥,會有自己的慾望,而我,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很多人都認為我自殺是因為家人和朋友的背叛,是呢,曾是一個國家的公主,身份何其尊貴,可是難得的知己和家人都要背叛自己。
最好的朋友奪走了我當時唯一的愛人,但是我無法怪那個朋友,因為那是我愛人的選擇,只是為什麼,我已經記不起他們的名字和長像。
家人要把我嫁到另一個貧窮的國家,我無法怪家人,因為我是公主,他們是為了國家,可是為什麼,我也已經記不起家人的名字和模樣。
可是,我不悲傷……
因為那些事情,很無聊,不值得我去記住。
但,這麼多年我卻能記住這麼張笑臉,怎麼也,忘不掉……
其實說穿了,生前發生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人的私慾而已,為什麼我卻無法有自己的私慾呢?
我也可以自私點,可以不擇手段一點,為什麼每每當我想這麼做的時候,就會被良心深深的譴責,然後放棄呢?
所以我自殺了,為了那個連變成壞人的心情都沒有的自己,自殺了。
我只想結束這樣無聊的人生,可是卻沒想到,這樣都不是終點。
突然間,我想起那天市丸銀出現在已經死去的自己面前,帶著那臉莫明的微笑站在我的面前:
「你迷路了嗎,小女孩?」
「是的。」
「跟我來吧……」
跟他來,跟他來,就來到這麼個擺脫不了名譽私慾爭鬥的鬼地方,他還真是個惡魔,想到這,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也許市丸銀說的對,用我現在的心情去看這個現世界,可能會覺得有趣的多吧,說不定,也能幫我找到些什麼,可是,我想找到什麼呢?
帶著這個問題,我踏上了通往現世界的道路。
※莫失→莫忘※
虛圈通往現世界的門,只有這一扇時空之門,沒有人把守。
看來藍染總右介對他的手下十分信任,又或許他很自信?
也許自信更多一點吧,否則他為什麼不防她呢?
他就不怕他的試驗品半途跑路嗎?
她看著面前高高的門圍,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試探性的伸出了手。
進去吧,夜佳韻,回到現世界看看你生存過的地方,去尋找……
尋找什麼呢?
手又伸了回來慢慢的落下,但是耳邊卻突然飄來銀的話:
「不想去現世界看看嗎,用你現在的心情去看,會覺得有趣多。」
有趣很多嗎?
緩緩的吐了口氣,她再次抬起手重重的推開了這扇時空之門。
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原本迷茫的夜佳韻,終於瞭解般的微笑了起來。
原來她想要尋找的問題,其實就是一直都牽絆著她的生活的那個東西,而似乎就這麼踏出去,踏出去之後就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一個生命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銀,謝謝你。」
儘管還不知道答案,但是至少,她知道問題是什麼了。
夜佳韻推開了那扇通往現世界的大門,門外,銀光閃閃。
這不由得使她想起了銀那頭漂亮的銀髮,歎了口氣,她平穩的踏出了第一步,外面,光亮普照。
很久沒見到這麼亮的亮光的光系嗎?
夜佳韻的臉上顯得有些興奮,但是隨即又暗淡了下來。
她在高興些什麼?或者……在期待些什麼?
不,還擁有希望的話是不應該的,還擁有希望的話是會失望的……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拚命的在心裡面告訴自己:
「韻,你是夜佳韻,用無慾無求來保護自己的夜佳韻!」
是啊,她一直認為活著就是去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特別是像她這樣沒有私慾的人,所以,原本就不曾擁有什麼的話,就不會失去了。
她,就是這樣來保護自己的,這,也是她夜佳韻唯一的私心……
※莫失→莫忘※
現世界
外面的空氣很好,雖然現在是晚上,天空閃著零星點點的滿天繁星,有些耀眼,她抬頭去看,卻免不了又低下頭去適應現世界的光芒。
她終於開始不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會和她一樣,甘心呆在死氣沉沉的虛圈呢?
時空之門雖然通往現世界,但是像她這樣平凡的高等虛,不,或者說是平凡的奇怪的「死神」,總之是無法去控制自己被傳到哪個年代、哪個地點的,只是這樣對她來說就足夠了,她並不在乎自己會被傳到哪裡,她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她輕輕的往下飄去,這裡的風景真是似曾相識,滿園種著的鬱金香不由得使她又想起了那天死去的情景,那個種著她最愛的鬱金香的皇宮花園裡,還有那個說要她跟他走的市丸銀。
跟你走嗎,銀?
她彷彿看見當年那個17歲的少女點了點頭,於是她也點了點頭微笑了
:一直都在跟著你走呢,銀……
可是,能不能,不要拋下我。
天空的星光,斜斜的映著她的淚珠,滾落在臉頰旁。
她沒有找到她要找的答案,可是心中另一個答案確越來越清晰起來。
那個當年帶走她的死神,在她的生命裡,不,她已經沒有生命了。
他們都沒有生命了,那麼那些人在期待什麼呢?
藍染也好,那些死神和虛也好,到底在期待些什麼,爭取什麼?
還有銀,他,又在期待什麼……
啪∼
突然不知從哪出現的力量緊緊的綁住了她的雙手,她背過身去卻見到一個相當華麗的女子對著她微笑,而緊緊背著她手的則是有著頭菊色卷髮的女人,臉上滿是豪爽而明朗的大笑,對另一個女子說:
「果然時空隧道裡有靈壓啊,幻伶小公主真不簡單啊。」
「少來了,亂菊,我看她不像是壞人啊,只是個自修成的死神吧。」
四楓院幻伶湊近了夜佳韻,仔細的看了看她,那笑容不由得讓夜佳韻滿心吊起的慌亂瞬間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再看看亂菊她驚叫:
「你是亂菊,你就是松本亂菊?」
「是啊,你到底是誰啊,怎麼卡在了時空隧道裡?」
亂菊把「灰貓」往右邊一撇,揚起頭問著,夜佳韻看著她卻沒有自己預想中的妒嫉和不甘,她不得不誠認,亂菊就像是寒冬裡的太陽,照得四周都非常的暖,和這樣的人她又怎麼去爭,何況,她從未想過爭取什麼,何況就算是爭的話,是面前這個女人她也只能放手了吧:
「我,我是虛。」
嘩∼
「虛」字落下她已後退數十尺,亂菊立刻抄起自己的斬魂刀指向了她,再見她邊上那極其華麗的女子,卻只是癡癡的笑著退到一邊道:
「亂菊副隊長,您可別衝動啊,她的靈壓哪像是虛呀。」
然後右手一抬起,亂菊的斬魂刀竟落了下去,轉頭她看向四楓院幻伶:
「幻伶小公主,這……」
「哎呀,亂菊副隊長你讓我把話說完吧。」
打斷了亂菊的話,她像夜佳韻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夜佳韻看到她靠近卻不想逃跑,只是這麼看著她向自己走來,直到四楓院幻伶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才下意識的想用瞬步向後退,誰知卻被幻伶抓起了手:
「你是哪裡的死神啊,哪裡來的快回哪裡去吧,卡在時空隧道裡會破壞時空法則的哦,會引來虛的,想來現世界的話就到屍魂界,可以用正規的門來啦,總之現在快回去吧,或著跟我們去屍魂界,吶?」
抓著夜佳韻的手很輕柔,並沒有任何惡意,她抬頭看著面前的幻伶,剛想張嘴卻聽到一邊的亂菊高聲反對道:
「不可以放她走的,幻伶小公主,她是個可疑的人物,沒得選擇,除了送回屍魂界她是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不能讓她回原來的地方。」
「我想她一定是有原因才來現世界的吧,是嗎?」
幻伶轉頭看了看亂菊,又笑著回過頭看這夜佳韻,她的眼神很溫柔。
「是的……我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了,可沒想到,還是這麼無聊,所以,我想來現世界尋找我存在的意義,沒想到會破壞什麼。」
看著那雙溫柔而善意的眼睛,夜佳韻不知不覺的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還真是的,她從來沒想過要去破壞什麼啊,她這麼一個無慾無求的人會破壞什麼啊,那個亂菊還真是心急的粗神筋呢。
但是她還是無法否認,似乎只有亂菊的陽光才能射進銀那神秘的心。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胸口開始發悶了,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是很平靜的嗎,自己為什麼又開始會有這種不應該的感情和感覺了?
平靜,必需平靜,人有了妒嫉就會有期待了,有了期待,就會毀滅。
她不停的在心裡重複著,最後才敢抬頭直直的看著松本亂菊說:
「這樣也必需抓我去什麼屍魂界嗎?」
亂菊撩了撩頭髮,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大大咧咧的道:
「沒辦法呢,這……」
「人活著都是無聊的,在沒找到目的前,可是如果找不到自己的目的等待就好了,何必消極的去面對呢?」
打斷亂菊那嚴然威詞的卻是幻伶那虛空的眼神和飄忽的語氣,夜佳韻也不由得被她的話嚇住了,轉頭去看那邊的幻伶,她那紫色的眼眸中有著抹她熟悉的光,那是什麼光芒,對了,是她從前做公主時常帶著的眼神。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是什麼呢,夜佳韻想不出來,她只是看著幻伶問:
「那永遠都找不到目的呢?」
永遠啊,這個詞現在對她來說是這麼平常,似乎她永遠都不會消失。
突然她比任何時候還強烈的希望藍染的試驗能失敗,天知道她多想擺脫「永遠」這個詞,真的很想……很想……
可是幻伶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像陣春風般吹進了她的耳裡:
「如果實在找不到,就不要溶進去好了。」
幻伶眨眨眼睛,佳韻卻倒抽口冷氣,那句話,銀也說過,曾這麼說過,不要溶進去,不要溶進去嗎?
也是呢,只要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不要溶進去……可是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永遠在等待和旁觀總渡過的日子……
突然她明白了,幻伶,也是個孤獨而無奈的公主啊……
只是,她似乎比自己堅強樂觀。
佳韻微笑著看著對她慢慢點了點頭的幻伶,卻聽見亂菊再次舉起「灰貓」的聲音,響亮的說:
「對不起,我必需把她帶回去,幻伶小公主,我不能讓世界陷入危險。」
幻伶看了看那邊沒表情變化的夜佳韻,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佳韻始終於持著她平和的表情,接著卻奇怪的微笑了起來
:這個亂菊啊,還真是粗神筋的陽光啊。
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銀那多變悠郁的性格吧,她在心底有些難受的想著。
同時剛才幻伶的話也讓她慢慢明白過來,銀所說過的「無聊」原來和她一樣,是因為沒有活著的目的,否則就不會說「不要溶進去」吧。
也許藍染正是他的目的,是現在唯一能活著的目的,因為她明白藍染似乎是唯一瞭解銀的人,就憑平時他們做事時的同步諧調,佳韻多少還是知道的,藍染是銀唯一認可的搭擋。
可是藍染總有天會走的吧,會離開銀的,畢竟他們只是搭擋啊。
佳韻看了看那邊如同陽光般溫暖閃耀的亂菊,慢慢把心中泛上的難過壓平,她明白,她有什麼去和這麼開郎的亂菊比呢,更何況……
不要,不要在有這樣的感覺了,我,不需要任何的東西。
她在心底重複、重複著,然後向亂菊走去,如果可能的話,她要讓銀回到亂菊的身邊把亂菊當成自己活著的原因,這樣的話,這樣的話銀就不會無聊了吧,就有活著的目的了吧,只要他能幸福:
「我跟你走,松本亂菊。」
微笑著,冷冷的語調,亂菊看著佳韻,手上的「灰貓」低落了下去。
「你叫什麼?」
幻伶抓起了佳韻的手,輕柔的像是在安撫她的心靈,夜佳韻低下眼:
「夜佳韻。」
「哦,我叫四楓院幻伶,既然亂菊副隊長這麼說了就不得不請你和我們走一次了。」
拉起她手的幻伶轉身往來路瞬步而去,風聲在佳韻的耳邊呼嘯,隱隱約約中她似乎聽見幻伶那輕柔甜美的聲音在問著她:
「佳韻,你知道世上最美好最執著的目的是什麼嗎?
嘩∼
意識從佳韻的腦中抽去,她只是無意識的用瞬步跟著幻伶的腳步,而心卻因為幻伶的這句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