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界
從答應藍染的要求至今已經過去三天了,她一直在房內等著自己什麼時間做試驗品的消息,儘管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突然從虛一下子變成了「死神」。
那些平時還挺照顧她的虛們,果真也如同她想的那樣能避則避開她。
當然也有部分的虛認為她是和藍染他們一夥的,所以反而對她要比過去更加親切了。
真是無聊的思想,噁心的舉動。
就在夜佳韻快在房間裡悶得背過去的時候,終於有人帶來了音訊。
而來的人,竟是藍染總右介本人。
他一踏進室內,滿室的光線都暗了下來,甚至有兩瓣鬱金香的落瓣也掉落在了地板上。
「半年,就算是試驗也要半年的準備時間呢。」
低沉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卻不回頭而是看著窗外的灰諧:
「是,王。」
藍染總右介打量她的目光,閃著一絲亮光。
這是一個很任性的手下,是他最不喜歡的類型,很難管理的下屬。
也是,他從沒遇見過的女孩。
「這半年裡面,我可以答應你一個合理的心願。」
他匆匆的丟下這句轉身欲打算離開,卻聽見佳韻那歎息般的聲音:
「試驗失敗是我最大的心願。」
「哼。」
停下踏出門檻的腳步,藍染總右介冷峻的笑聲傳進了她的耳裡:
「神是不會失敗的。」
她卻轉過身直直的看著藍染,恭敬卻又不失和氣的對他說道:
「我並不是反抗您,既然答應您了,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化成煙灰不存在罷了,何況,這一定是被您理解為不合理的心願吧。」
他只說合不合理而卻不提自己做不做得到,畢竟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他可以去嘗試,何況像藍染這樣的人,明顯是絕對不會誠認自己會的失敗的典型,但是合不合理卻是個很限制的條件了。
還真的是一個狂妄而又極度謹慎的傢伙,如果說是「王」這個位置的話,還真的是非常適合他的呢。
她突然無預計的微笑起來,笑容灑脫無謂的,可藍染的狂傲卻因為這句話和這個微笑,瞬間化成了錯鄂,儘管只有一瞬的時間:
「半年後,你想不到要什麼心願的話,就算自動放棄。」
他一定是難得發神精了,才會想來親自告訴她,應該叫銀來轉告的。
身為神的他,不該再由著自己的大腦行事了,應該用自己的理智才對,雖然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衝動的想見到她,才親自前來了。
自從來到虛圈後,這是藍染第一次感到無力的感覺。
他有些碰觸到問題的關鍵,又極度不願意去瞭解這無關緊要的事件。
反正是對這樣從未遇見過的女孩,感到有點好奇的關係吧。
這頭的藍染總右介,有些模糊的想著自己難得的不理智。
而這邊的夜佳韻則是在心底歎著氣,不由得又想起那個笑臉狐狸。
如果是銀的話,一定會說「真是個任性的女孩」吧。
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她微微的一彎腰畢恭畢敬的輕聲說到:
「是,王。」
「好孩子。」
音,伴著藍染的瞬步漸漸消失……
※莫失→莫忘※
進化池空地間
她漫步在看不見邊的進化池邊緣,反覆思考著自己怎麼會成為「死神」的問題,儘管虛圈內的風依舊刺得她混身發冷。
沒有斬魂刀的「死神」嗎?
真的有這樣的「死神」?
搖了搖頭還是沒想明白,不過按藍染和市丸銀那樣的人的性子,這麼重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弄錯的吧。
原來自己一直用著不屬於自己的假身份,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生活著呢,但是這裡很好,很安靜。
如果說她真的是「死神」的話,那麼她現在還是比較慶幸的。
慶幸那個時候市丸銀把她帶到了安靜的虛圈,而不是平時從那些見過死神的虛口中得知的爭鬥無休的屍魂界。
她,討厭那樣的地方!
沉浸在自己思想裡的夜佳韻,混然不知遠處有個邪邪的身影正向她靠近。
當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突然發現自己面前多了張臉的時候,不由的大叫起來,可是是人都會害怕的吧,突然出現的傢伙:
「你是想嚇死我嗎,市丸銀?」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慌張的問,市丸銀彎起的眼睛上微微皺了一下。
但是夜佳韻沒有發現,她依舊慌張本能的看著地面而不敢去看他。
市丸銀並不是特地跑到進化池來散步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從王之大殿跑出來透口氣的時候,走著走著就跑到了這個地方了。
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虛都被他揮手趕到了十里開外,所以此刻的進化池內安靜的可怕:
「還真的是在這裡呢。」
他並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在這裡,只是本能的跑到了這個地方,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這麼說了,似乎那是銀刻進骨髓裡的習慣。
習慣了,不坦誠。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副總長大人。」
定了定神一反剛才慌張的樣子,夜佳韻那驚慌的表情立刻換作了恭敬的娃娃般虛假,讓市丸銀看得極度不舒服,儘管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他為什麼會覺得看到這樣的佳韻心裡會那麼的不爽。
而市丸銀那日面對她求救的目光不但視若無睹,還落井下水的樣子又回到了夜佳韻的腦中,但是轉而一想她放棄了對這件事的繼續思考。
也是呢,她有什麼資格讓他去袒護她呢?
在他面前只要扮演成一個聽話的娃娃,就可以了吧。
「果然是後悔了呢。」
莫名其妙的問句終於讓夜佳韻疑惑的抬起頭看他,但是當接觸到市丸銀那萬年不變的表情時,她立忙又低下了頭看著地面:
「什麼?」
她低低的問到,市丸銀伸出插進右手袖口的左手慢慢托起了她的臉:
「自殺。」
「不。」
她別開頭不去看他的臉,也避開他手指觸到她肌膚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她感到心跳加快,似乎會死掉的樣子。
儘管她並不討厭銀碰觸她這樣的感覺,只是雙頰飛上的紅霞和熱度,提醒著她必需避開他,避開市丸銀對她的碰觸,他帶給她的心跳。
「真是麻煩啊,那麼不喜歡生前的記憶,進化成大虛忘記不就好了。」
市丸銀的微笑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儘管低著頭但是那種不妙的感覺使她警覺性的反射連退十步,速度也快得出乎她的意料。
再抬頭卻看見市丸銀的微笑一如往常,除了詭異還是詭異,她怔了怔說:
「成為大虛就要無意識的去戰鬥,我又不報復他們,畢竟他們是為了自己的私慾也沒有錯,誰會沒有私慾呢。」
她平平的回答著,慢慢穩住自己不斷狂跳的心看著市丸銀向上翹起的嘴角接著道:
「我可不能成為莫名其妙的殺人機器,而且還要變得那麼醜,不好看啦。」
這丫頭還真是重外表的典型啊,市丸銀像是萬般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沒辦法呢,但是你想進化也進化不了呢,你不是虛,是死神,所你才會有這種不願戰鬥的想法啊。」
死神,死神,又是死神,夜佳韻終於忍受不住的衝到他面前道:
「你們到底憑什麼說我是『死神』!」
儘管她心底很清楚的明白著,市丸銀和藍染的判斷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因為你會瞬步。」
說著銀向身後瞬移了幾步,停下後面對她的依舊是銀那不變的微笑。
「虛不會嗎。」
她也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卻是正常的倒退了步,卻聽到市丸銀故意用不可思議般的讚歎對她叫到:
「你終於聰明一次啦,不容易啊。」
切,她翻了個白眼,立刻把眼光從他身上移上看著左邊一望無邊的空地。
「不想去現世界看看嗎,用你現在的心情去看,會覺得有趣的多。」
銀的聲音像是在做一個極大的邀約,似乎如果不答應就會終生遺憾。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在夜佳韻心裡造成多大的怔撼,她聽見有根弦在心裡輕輕的斷了,然後又連上了,並且在慢慢的發出響聲:
「很有趣嗎?」
「是的,很有趣,如果不把自己溶入其中的話,你可以看到人生的美好。」
銀的話深深的敲擊進她的心裡,要是那時的所有的故事中,主角不是她,她還會自殺嗎?
不,她不能再往下想了,現在很好,她很平靜。
「你為什麼叛亂?」
她故左由他的把話題扯開,市丸銀裂開嘴深深的朝她笑了笑:
「因為我無聊。」
輕輕的一句卻把夜佳韻心中那根連上的弦又繃斷了,她轉過頭去想看看市丸銀那一慣的笑容,以尋求心中的安定。
可當她轉過身看到的,卻是市丸銀那難得慢慢睜開的雙眼。
如初生的陽光般,緋紅又帶著一道曖昧不明的光。
她被那市丸銀道曖昧不明,卻又清澈的、緋紅的目光驚呆住了。
只能這麼靜靜的、傻傻的看著他,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存在的意識。
就這麼看著他,很久,很久……
銀沒有再開說話,他也只是站在那邊看著夜佳韻,似乎就這樣一直的看下去,就能看見她的心底,這個讓他看不清而又奇怪的女孩。
殊不知夜佳韻,那樣的看著他的眼神,也是為了能看清楚他市丸銀。
突然間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佳韻,心底有個堅定的聲音告訴她
:我想要去瞭解他,瞭解市丸銀。
她閉上了雙眼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感歎的說道:
「好美的緋紅。」
她從沒想過市丸銀那一直咪起微笑的眼睛,會如此的美麗,確實沒。
相同的是,她依舊看不透他的心底、猜不出他的想法。
啪∼
銀一個瞬步來到了她的身邊,手中握著他的「神槍」,而夜佳韻的身體早已比剛學會瞬步時多了份警覺,在銀靠近她的那刻本能的使出了瞬步向左閃開了,同時大腦也本能的記住了使用瞬步的決巧。
但是如果能夠選擇的話,她情願被市丸銀劃傷。
可有時候本能比本人的意識,更加誠實……
「還真是無聊啊。」
銀收起了斬魂刀雙手插回了他的袖口,站在她的面前回復了臉上的弧度。
「無聊嗎?」
她輕輕的回,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無聊可以叛亂,無聊可以隨意攻擊,無聊可以傷害旁人來取樂自己。
而這一切的原因,只不過是無聊。
是啊,無聊,可是市丸銀卻不知道,夜佳韻自殺的原因……
他們兩個可憐的傢伙,其實,不過是相同寂寞著的人……
「你還是這麼冷血。」
本還是空地的左側慢慢飄過一個虛,正是冷艷的姬琉璃。
只見銀慢慢吐出口白色的霧氣,一個轉身像是遇見多年的老友般微低頭問候的樣子:
「刑軍隊長大人可真是難得這麼閒啊,潛聽果然還是刑軍的強項呢。」
姬琉璃卻緩緩抽出腰間那把烏黑光亮的斬魂刀,刀鋒下秒便指向了市丸銀的鼻尖:
「亂菊副隊長怎麼辦,她在屍魂界那麼的等著你,你卻在這喊無聊。」
他並沒有閃躲開姬琉璃的斬魂刀,也沒有伸手去拔自己的「神槍」。
可夜佳韻知道銀並不是害怕她,如果打起來勝負早已是知曉的。
「很多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姬琉璃小姐。」
市丸銀終於伸出右手卻輕輕的把面前的斬魂刀推開,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是好是壞般的對姬琉璃笑到。
「離他遠一點,這樣對你比較好,夜佳韻小姐。」
一個瞬步姬琉璃來到了她的右手邊,認真嚴肅的看著她警告著。
而夜佳韻的心此刻因為看到她,猛然想起剛才姬琉璃口中那陌生的名字。
亂菊,亂菊是誰?
似乎是對銀或者是銀對她很重要的人?
姬琉璃叫她副隊長,那麼她是個很厲害的人吧?
最起碼應該會是一個比她強的人吧?
那麼她和銀是什麼關係?
是戀人嗎?
如果不是的話,她為什麼要在屍魂界等銀呢?
所有的問題突然被一種說不清的悲傷感壓了下來,她轉過頭淡淡的看了看市丸銀那張無所謂的笑臉,咬了咬下嘴唇: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管。」
她臉上淡淡的神情第一次轉成了明顯的冷漠,滿臉都寫明了拒人以萬里之外,嘴角有些微的血絲清晰的艷紅。
最後個「管」字落下,她亦用瞬步飄離而去,沒有留下任何的氣息。
「哎呀呀,似乎真的生氣了呢?」
儘管不明白夜佳韻為何而生氣,但是市丸銀第一次有了種可以肯定她心情的感覺。
儘管從前她也憤怒的看著他、憤怒的對他說過些什麼,但那不是生氣,和這一次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次他清楚的感覺到她是在生氣,而且似乎,是在生她自己的氣……
只不過留下的那個同樣莫名所以的人並沒有讓他好過,一個轉身又是冷冷的諷刺到:
「玩弄女孩的感情很爽吧?」
「琉璃小姐,說話可不要這麼武斷。」
他沒有看姬琉璃臉上那充滿不屑的表情,而是望著夜佳韻離去的方向不知思考著什麼的樣子。
姬琉璃冷笑了一聲,也望著佳韻離開的方向說道:
「希望市丸銀大人您,至少不要忘記了亂菊副隊長。」
冷冷的扔下一句,她丟下表情瞬間笑得有些奇怪的市丸銀,也瞬步向遠方飄去。
她,還要想辦法見到藍染總右介……
「果然還是這麼無聊嗎?」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銀也瞬步飄動,消失在這頃刻冷清的進化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