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魂界
「什麼,你說刑軍團第一分支隊的隊長姬琉璃……自殺了?」
啪∼
碎蜂手上的杯子無聲的落地了,伴隨著她身邊一位著裝華貴的少女響徹房頂的那聲:
「啊!」
「是的碎蜂大人、四楓院幻伶小公主,屬下等人在姬琉璃大人的房間裡發現了她的屍體以及她的遺書,查明是自殺的。」
刑軍團第一分支隊的隊員遞過來一封薄薄的信,穿著粉色和服的四楓院幻伶立刻使出家族的絕技「瞬步」,搶在碎蜂之前搶過那封信。
等她退回原處的時候,已不知何時變成了黑白色的死霸裝。
碎蜂那沉痛的眼神向她看去,卻見她那張冷冰冰的臉上沒有往日慣有的一絲笑意,這才默默的退到一邊去。
「籐原大人知道了嗎?」
幻伶慢慢收起看完的信,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看不出她此刻心裡所想的是什麼,但是碎蜂注意到幻伶那雪白的手指尖正在顫抖著。
平時跳舞時都能穩穩托起一片櫻花瓣的幻伶,竟然拿不穩一封信?
「屬下還不敢告知……」
刑軍隊的人越說越低聲,這件事情真是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最重要的是,沒經過四楓院幻伶小公主的批准他哪敢亂說。
姬琉璃大人可是籐原大人,和四楓院幻伶小公主兩位大人,最親密的朋友啊。
所以做為下人的他,理所當然的還是應該先稟告身份最高貴的幻伶小公主,才比較不惹麻煩吧。
唉,下人難做啊。
「嗯,還是我去說吧。」
冷冷的點了點頭,幻伶把那封信遞到了碎蜂的面前:
「碎蜂隊長,琉璃是你最疼愛的手下,這封信的歸屬人應該是你。」
嘩∼
話音剛落她便已飄出了十仗遠,碎蜂怔怔的看了看她離去的地方,再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冷冷的說道:
「退下。」
刑軍隊的人這才急急的離去,出了門口才敢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乖乖,這些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啊!
碎蜂緊緊捏著手裡的信,目光注視著信封上大大的兩個字
:遺書。
沒有人知道,其實二番隊的隊長碎蜂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已經失去了一個敬愛的上屬,現在又失了一個疼愛的手下。
現在有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她不敢看那封信、她也不需要看,因為她知道這天遲早都會到來。
自從藍染離開的那天起,就注定好了的。
琉璃啊,他真的值得你拋去一切的榮耀嗎?
但是琉璃不會回答她了,那個總是嚴格遵守自己職責認真完成自己任務,從來不輕易「休假」的姬琉璃,不會再回來了。
碎蜂的眼角有些微的水漬,她已經分不清,這是不是淚了……
※莫失→莫忘※
籐原揚絮穿著十三番隊的隊服,盤起的秀髮上輕輕垂下兩根青絲。
和面前那水晶拆頭紫眸烏絲的幻伶,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慢慢在客廳裡坐下看著面前的好友,臉上充滿著震驚與憂傷:
「為什麼?」
幻伶看了看她清純秀氣的臉,把目光轉到了習慣性的左側:
「還能因為什麼。」
「愛一個人需要這麼付出嗎?」
她眨了眨眼睛,不理解的問著面前華麗的四楓院幻伶。
「你不是就在這樣的付出,別跟我裝傻,你知道這招對我無效。」
站起身,幻伶那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
「已後,會寂莫很多吧。」
轉身隨著院子吹進客廳裡的風,幻伶無聲的消失在籐原揚絮的面前。
「裝傻嗎……」
看著窗外院內盛開的紅色「曼珠沙華」,籐原揚絮的臉上也慢慢有了陽光:
「還真的是,這樣的呢……」
「小絮。」
廳門不知被誰給打開了,走進一個虛弱卻俊美的男子。
「十四郎。」
笑容,起於真心的愛……
所以我相信你,琉璃,你一定是去追求你的幸福了!
※莫失→莫忘※
虛圈內
哪裡來的風呢,好大好大……把她房內的鬱金香都吹倒了。
雖然上面三申五令不許種花,但是佳韻還是捨不得這在虛圈內唯一的一絲生氣。
儘管虛圈不需要生命,儘管如此……
「佳韻,夜佳韻!」
支∼
門被重重的推開了,來人連門都沒敲就這麼直直的闖了進來:
「夜佳韻,王要招見你。」
「他找我幹嗎?」
無聊的向門口移動了兩步,夜佳韻看向來通報的高等虛。
「我怎麼知道,你最好別再任性啦,畢竟現在虛圈不同以前了。」
「哦。」
同不同以前對她來說有什麼區別,連死都不能解脫這個討厭的世界。
她突然發現自己很適合死亡,因為她的人生從來沒有過希望。
而死後的世界裡唯獨不需要的東西,就是希望。
「具然還沒有過去呢。」
不知何時門口那報信的高等虛已經消失不見了,抬頭卻是市丸銀那深藏不露的笑容:
總長大人,您竟然親自來迎接我嗎?」
不要越步嗎?也好。
「沒想到你笨到連天王之殿都不認識怎麼走了啊,真沒辦法,跟我走吧,又要做一次你的領路人了呢。」
似是沒聽家夜佳韻剛才不經意的稱呼,他往後退了一步把門打開了。
「不敢勞煩大人,我自己會走。」
一個鞠躬夜佳韻向門外踏去,市丸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執著他不變的微笑跟在她的身後。
穿過進化池的時候從他們面前走過一個新來的高等虛,她看見市丸銀那不變的笑容突然加深了彎度。
「這不是刑軍團第一分支隊的隊長,姬琉璃小姐嗎?」
他們是舊識?
望過去卻見一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女孩,冷漠而清素的臉。
「市丸銀大人,好久不見了。」
「哎喲你竟然變成了虛啊,沒有『崩玉』也能死神虛化嗎?」
銀的臉上有一抹難言的不信,沒等那女孩發話他又像恍然大悟起來:
「啊,原來是死去的靈魂無法得到安慰啊。」
「市丸銀!」
佳韻抬起頭憤恨的看著面前那笑得像隻狐狸的男人,卻沒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正在聚起某種光芒。
「哇喲好可怕的眼神,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小韻韻。」
「小韻韻?」
她皺了皺眉雙手的光慢慢褪去,市丸銀卻湊進她的臉前語氣輕和的道:
「你剛才不是叫過我銀嗎?」
然後大笑著退開了幾步,留下她一個人繼續皺著眉。
「藍染大人呢?」
沒待他們起步,便聽到姬琉璃那冷冷的聲音。
「別說我沒提醒你哦姬琉璃小姐,你現在的身份沒王的招見是不配見到他的。」
遠處轉手拽緊夜佳韻手腕,並使了瞬步的市丸銀,隨意的聲音遺留在空曠的進化池這端。
「我不配嗎?」
淚水,從姬琉璃的臉上,慢慢的滑落在這端的地面上……
※莫失→莫忘※
「放開我,放開我啦,市丸銀!」
滿路的叫喊聲從進化池一直喊到王之大殿,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理會。
啪∼
市丸銀終於鬆開拽著她的右手,懷著滿臉不明般邪邪的笑說道:
「你的瞬步進步了嘛。」
「什麼瞬步?」
揉著被他捏疼的左手手腕,夜佳韻滿臉委屈的嘟著嘴。
但是市丸銀並不回答她的話,只是站在王之大殿的門口看著她。
等了半天也沒個答案的夜佳韻立刻上了火,不爽的把視線從左手腕移到了市丸銀的笑容上:
「喂,你這樣對她很過份耶!」
「哦?」
雙手插進自己的袖口,市丸銀依舊看著她。
「你們是舊識吧,幹嗎說那麼傷人的話,你沒看到她快哭了嗎?」
「強者是不會輕易落淚的。」
望了望虛界那昏暗暗的天空,市丸銀的語氣輕描淡寫。
「強不強都一樣無聊,每個人都是無聊的。」
停下了揉左手腕的動作,夜佳韻的目光也從他的臉上移開。
「竟然和副總長大人說這樣的話呢。」
瞬間,夜佳韻的右手臂上被劃過一道深深的刀口。
鮮血如淚水流下,浸透了她那身淡紫色的和服衣袖。
看著自己不斷往外流下的血,夜佳韻的嘴角卻起了個淡淡的微笑:
「很漂亮,染在衣服上的這些形狀很像我最愛的鬱金香。」
剛才瞬移到她身後的市丸銀背對著她,握著「神槍」的手不由的輕顫了一下。
早知道她的任性與眾不同,他怎麼也沒想到除了對生死無所謂外,她還是一個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後悔自殺了?」
「沒。」
對著市丸銀的後背,佳韻慢慢看著那一如現世界般看不到底的天。
「希望你等會兒還會這麼說。」
他的聲音依舊讓她心悸,轉身她快步的往王之大殿步去:
「嗯。」
還有什麼可怕的,連死亡都不可怕……
※莫失→莫忘※
王之大殿
藍染坐在高高的階梯上,那把金光燦燦的王之座,仰起頭問: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
抬頭,夜佳韻不解的問到,市丸銀輕步移到藍染的左側默默站著。
「銀沒告訴你嗎?」
他的臉上不出任何動靜,而邊上的市丸銀依舊彎著眼微笑。
「是嗎,那也沒關係。」
頓了頓他接著說,似乎並不責怪市丸銀的失職。
「知道我們為什麼來到虛圈嗎?」
他又接著問,夜佳韻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畏懼的回到:
「我不知道。」
「是嗎,你應該說屬下不知道,王。」
藍染的聲音有些嘲弄的味道,雖然依舊狂傲的沒邊。
「是,屬下不知,還請王告知。」
懶懶的重複了一遍藍染的話,夜佳韻混身上下都起著雞皮疙瘩。
她最討厭這樣的世俗了!
「哈哈哈……」
突然藍染大笑了起來,她不解的望過去卻聽到藍染接著說:
「『崩玉』,雖然一年後是使用期,但是我必需先做些試驗看下效果。」
「『崩玉』?您不是來這裡統治世界的嗎?」
人的貪慾永遠沒有止境,真是愚蠢的無聊。
「世界?」
藍染的眼睛突然冷了下去,隨即又大笑起來:
「真是有趣的論調。」
有趣的論調?
她不解的看了看藍染,他的目光狂傲的看不清他的想法。
就像那走不到底的進化池、看不見邊的天。
「我要的是更高的境界,突破自己。」
說著藍染從高高的王座上走了下來,一步步向夜佳韻靠近:
「我做了很多試驗,很多虛都成功的死神化了,可是我要的是死神的虛化,卻沒有人能夠滿足我這項試驗。」
他的眼光突然讓佳韻覺得寒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崩玉』就是能讓死神或者虛強化的東西吧。」
她大概猜了七八分,但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是個不願進化的高等虛罷了。
「我需要人來幫我做試驗。」
藍染的眼神直直的揪住了她,她看了看藍染那狂冷的眼神,連忙低下頭:
「王,虛圈有很多虛想變強大,您可以找他們。」
「『十刃』的試驗已經告一段落了,現在,我需要用你來做試驗。」
「什麼?」
夜佳韻驚訝的抬起頭,她聽過「十刃」,似乎是他們虛界最強的十個人。
可是沒想到所謂的「十刃」是用「崩玉」造成的,但是她沒興趣:
「王,我想有很多虛都想成為像『十刃』這麼強大的虛的,但是我不願意。」
「哇類哇類,竟然還有人不願意變強大呢。」
王座左邊市丸銀的聲音無預計的響起,藍染已經步到了夜佳韻的面前:
「我想夜佳韻小姐沒聽明白,我說過『十刃』的試驗已經告一段落了。」
她看藍染慢慢浮現的微笑,不由得滿心生怕。
市丸銀也笑,而且常常笑得很危險、很像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但是夜佳韻不怕他,她只是覺得他是一個神秘而又複雜的男人。
可是呈現在藍染總右介那狂傲不羈臉上的笑容,讓她害怕。
本能的害怕……
她求救般的向市丸銀看去,看到的卻是銀那無關緊要的微笑。
「王希望我怎麼做。」
深吸了口氣,她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幫我做死神虛化的試驗。」
藍染的聲音冷得好像這件事和他無關,佳韻震驚的把目光從銀的臉上轉回到藍染的身上:
「可是我是虛,我只是個高等虛,我怎麼幫您做死神虛化的試驗。」
「你是死神,一個竟然能自學成瞬步的死神。」
雖然她的身上沒有斬魂刀,但是自學成瞬步這樣的事情,只有屍魂界的貴族才做得到。
銀突然的宣告讓她再次驚訝的轉回目光看著他,疑惑的搖著頭:
「不可能,『死神』不是都有斬魂刀嗎?」
「確實,『死神』不管強弱都有屬於自己的斬魂刀,而『死神』化的虛必需竟過死神化才能得到自己的斬魂刀。」
藍染贊同的點了點頭,佳韻的眼中有著更深一層的不解:
「既然是這樣的話,王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沒事的話屬下先告退了。」
她深深的鞠了個躬故做恭敬的正欲轉身走人,卻被銀的聲音留下了腳步:
「世上沒有斬魂刀的『死神』,不是你一個。」
「確實,存在沒有斬魂刀的『死神』。」
藍染點了點頭附合銀的話,銀的左手不自覺得摸上了「神槍」的刀柄說:
「但是不存在不會變化的虛。」
他悠閒的接了這麼句理所當然的話,卻讓夜佳韻震驚的倒退了三步。
確實她不會變化,她也見過那些高等虛的面具,只是藏在了心神裡。
可是身為高等虛的她卻沒有。
她看向銀那不變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你們知道我沒有虛的面具,那當時為什麼不送我去屍魂界。」
說是「你們」,但是這個問題她是直直的看著市丸銀問完的。
「哎呀,這可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呢。」
市丸銀放下摸著「神槍」的手,把雙手再次插回了袖口內:
「總之小韻韻,你就給王做一下試驗品吧。」
藍染方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夜佳韻的表情回復了平靜:
「試驗成功或失敗會怎麼樣?」
「成功你則可以順利的『死神』虛化,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如同神般的語氣聽得夜佳韻直反胃,她直直的看著面前的藍染:
「那我會不會變成有那麼難看面具變成怪物的東西,我才不要。」
美貌是天生的,漂亮那是成本。
就連夜佳韻這樣無慾無求的女孩,也逃不掉對美麗的追求。
但是藍染和市丸銀,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半天後市丸銀那雙咪起的眼睛向上彎得更深了,藍染則是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會,『死神』虛化或是『虛』死神化,都不會改變外表的,只是增強你的力量而已。」
「那失敗呢?」
夜佳韻的聲音像夏夜裡的天使,那麼輕柔那麼的清脆。
殿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市丸銀的嘴角也回復到了平時的彎度。
藍染輕輕渡了兩步,轉身慢慢向他的王座走去。
直到他走回他的王座前都沒有人說話,連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一般來說現世界的人死後,就要到屍魂界的流魂街等著到現世界的輪迴。
有點天賦的人則會變成「死神」,放不下世間紅塵無法得到開解的則會變成虛。
死神就是淨化現世界靈魂到屍魂界的領路人,但是市丸銀卻把業佳韻領到了虛圈,這也是夜佳韻一直沒搞懂的事情。
如果說是因為當時她說了不願投胎輪迴,那可以告訴她成為死神就好,為什麼銀卻把她領到了虛圈呢?
要是說是因為他早策劃了叛亂給虛界送資源,他就不怕她告密嗎?
還是果真是因為,市丸銀這個人太自信了?
屍魂界或者虛界的人死後,只能接受天界的安排強制性輪迴。
不管是「死神」還是流魂街的人,仰或是那些死去的虛。
但是虛死神化,死神虛化失敗的下場,除了親自進行試驗的藍染知道外,就連市丸銀也是不瞭解的。
於是夜佳韻看見他的笑臉些微的轉向了右側的藍染總右介,等著這位王給予的解釋。
「粉碎,你會徹底的變成沙粒不再存在。」
許久,藍染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伴隨著市丸銀那細微到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顫動。
夜佳韻沒有任何變化,她看了看藍染左側的市丸銀,看著他那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的笑了笑:
「我答應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