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小太監之亂世稱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療傷
    夜已深,房間裡一片死寂,趙強躺在炕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口角胸前的血跡已經凝固。彩鈴兒心急如焚的坐在趙強身邊,呆呆的看著他的臉,雙手握著趙強的手,微微的發顫。自從她嫁給趙強,就如獲得了新生一般,那種被人嬌寵的感覺、作為一家主母的尊貴、夫妻恩愛的消魂滋味,無不讓她銘心刻骨。她深愛著趙強,在她心中,趙強就是她的一切。如今趙強死人一般的躺在自己面前,彩鈴兒感到一種徹骨的恐怖,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正隨著趙強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在漸漸的消逝,從她臉上流淌下來的已不是淚水,而是冷汗!

    冷鋒雙手合十坐在靠窗的凳子上,默誦經文,為趙強禱告。他清楚趙強已經是危在旦夕了,這種情況,只有法空回來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他剛才已經發了煙火示警,如果法空在塔山城附近的話應該能夠看到。他將趙強抱到炕上時,發現了趙強胯間的陽物,明白了趙強走火入魔的原因,原來趙大人是個沒淨身的太監,那小無相功須得是童子之身才能修煉,連自己都無法修習。師傅以為他是太監,所以沒有考慮到可能走火入魔這一層,今日之難倒是那話兒惹了麻煩。如今抗清的準備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趙大人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呢?自己示警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多時辰了,如果師傅看見了信號,按理該回來了。

    蘭汀此時正躺在隔壁彩鈴兒的房裡,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她已經從恐慌、驚嚇、羞怯中擺脫了出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她兩眼望著屋頂,默默的想著心事。趙強練功走火入魔,神智大亂,錯將自己當作彩玲兒,自己與他有了肌膚之親,雖是無心之過,可自己業已失了童貞(在那個年代,如此肌膚相親,已經算是了),自己內心本就屬意於他,如今身子也給了他,難道是上天有意這樣安排嗎?如果自己與他沒有叔侄的輩份,就是嫁了他也心甘情願的,可如今情勢該怎麼辦呢?剛才的情形彩鈴兒見了,不知心裡會怎麼想。上天為何待我如此不公!全是那狗屁老和尚,教的什麼內功,害得趙強那樣,也害得我難以做人(她對趙強恨不起來,卻將怨氣轉到了法空身上)。趙強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隔壁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呀?彩玲兒幹嗎不請大夫去呢?

    屋內幾人各懷心事,卻都在牽掛著趙強。這時候,只聽屋瓦一聲輕響,兩個身影如大鵬鳥一般從屋頂飄然落下,隨即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正是法空大師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僧人。彩鈴兒和冷鋒聽到聲音,搶步出了房間,冷鋒沖法空說道:「師傅,趙大人練功走火入魔,性命垂危,請師傅進屋一觀。」

    彩鈴兒急切的說道:「大師你可回來了,請趕緊搭救我家老爺。」

    法空心中詫異,轉身向身邊那僧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並肩進到屋裡。

    與法空一同前來的也是一名老僧,此人乃是盛京以北霄山承恩寺的住持慧濟禪師,這慧濟禪師也是一位有道高僧,今年已七十有餘,他早年在少林出家,後由於耐不得清規戒律,犯了寺規被逐出門牆,就掛單雲遊四方,有一次他與法空偶然相遇,兩人一起參禪對機,卻是棋逢對手不分高下,相互欣賞,遂成摯友,他倆每年都要相會一次,切磋佛理,共悟禪機,到現在兩人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四年前,皇太極希望給自己的皇子們找一位有道的高僧做師傅,派人到中原尋訪,不料中原有名有號的和尚都因為滿清同大明交戰拒絕了皇太極的邀請,後來找到了慧濟,慧濟無門無派,又不守陳規陋俗,聽皇太極請人的初衷是為了消除滿人的嗜殺之性,覺得這是光大佛法的好機會,遂答應了邀請,在承恩寺做了住持,同時給清廷的皇子們講授佛法。今天他和法空相約在塔山之巔的黃松亭相會,兩人縱論天下大勢,相談甚歡,二人相知甚深,彼此信任,所以相互之間並無欺隱,其間也談到清廷窺視大明江山的野心和趙強準備起事抵禦清軍的事情,一直談到晚上。法空看到同門示警的訊號,辨別方位正是塔山城趙強的府邸所在,擔心出事,於是兩人才相攜而來。

    法空進屋,看到趙強的情況,不由得臉色微變,趕步到了趙強的身前,搭了搭脈搏,眉頭緊簇,他伸手掀開趙強身上的薄被,看到趙強胯間之物,這才恍然大悟。他吁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慧濟禪師見此情景,也摸了一下趙強的脈搏,心中已經瞭然,接口說道:「有你我二人在,無妨。」

    法空單掌作揖說道:「阿彌陀佛,如此有勞了。」

    二人相視一笑,齊聲說道:「請、請。」

    二人相交多年,心意相通,話雖不多,卻已經知道對方的想法,要聯手施救趙強。

    趙強所練小無相功屬陽剛之氣,如果淨過身的人習練,並無不妥,但是沒有淨過身之成年男子卻不宜修煉,因為練功所生的陽氣和男人自身的陽氣相疊,自然陽氣大盛,難以自己,通過男女交歡雖然可以暫時宣洩,但同時也會造成真氣四溢走岔,傷及身體,時日長了,就會阻塞脈絡,以致走火入魔。這次趙強就是因為連日的宣淫,造成會陰要穴通路不暢,今日練功之時,真氣被阻於會陰,幾股真氣回轉下來越積越重,漸漸陷入迷茫不能自拔,幸好蘭汀及時將他喚醒,卻因為身體欲漲難忍,神志不清,才錯把蘭汀當成彩鈴兒,預行苟且。

    這會陰是人體要穴,真氣在此流轉折返,一旦被阻,憑一人之力疏解,會將真氣反激到體內,傷及五臟六腑,極是凶險,所以需要有兩名功力相當之人,一上一下合力疏解,如今法空和慧濟相攜而來,正好可以解了此結,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法空伸手拉過一張凳子,將趙強抱起仰面放在凳子上,然後他和慧濟一前一後盤膝坐在地上,法空單掌抵在趙強會陰穴上,慧濟單掌抵在趙強頭頂的百會穴上,同聲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一起發功。

    冷鋒和彩鈴兒見兩位大師一起給趙強療傷,心中知道趙強應該性命可保,都輕輕退到門外。冷鋒在門口靜立護法,彩鈴兒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定,猛的想在起隔壁的蘭汀,心道:「趙強神志混亂,舉止瘋狂,和這丫頭肌膚親近,說不定已經作下了苟且之事,這可如何是好呀。這小丫頭出身豪門,長這麼大恐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如今遭此大辱,搞不好會生出別的念頭,唉呦!不好!她怎麼在屋裡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動靜呀,不會是——」彩鈴兒想到這裡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疾步走進自己的臥房,只見蘭汀已經起來,自己梳洗過了,找出彩鈴兒的衣服穿了,正一個人對著鏡子發呆。

    彩鈴兒見蘭汀無恙,鬆了口氣,無力的倚在門框上,失神的看著蘭汀。蘭汀從鏡子裡看到了彩鈴兒,起身過來,輕聲問道:「嬸娘,我聽那和尚回來了,叔父他有救了吧?」

    彩鈴兒見蘭汀對趙強並沒有恨意,反而還很關心,塌實了一些,說道:「應該是有救了。唉!真是罪孽,好好的非要練什麼功,自己差點沒命,也讓你,你說這可怎麼是好啊!」

    蘭汀默默坐回炕上,垂頭不語。

    彩鈴兒坐到蘭汀身邊,輕撫著她的脊背,小心的說道:「蘭汀,我不是外人,你告訴我,趙強他到底都對你做什麼了?」

    蘭汀臉紅著,遲疑片刻,才含混的說道:「他神志大亂,胡亂的撕扯,口裡還叫著您的名字,後來就昏過去了,卻也沒有怎樣。」

    鈴兒鬆了口氣,說道:「他是走火入魔了,做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蘭汀呀,咱倆雖有嬸侄輩分,但是情同姐妹,今日這事我們就讓它爛在心裡,卻也沒有別人知曉,日子長了也就過去了。趙強對你做了惡事,讓你受了委屈,念在他是受了魔障,也請你原諒了吧,我在這兒給你賠罪了。」說完,她起身對蘭汀一揖。

    蘭汀扶住彩鈴兒說道:「嬸娘,叔父是無心之過,怪不得他,要怪就怪我自己命不好。」說完委屈的伏在彩鈴兒肩頭嚶嚶的抽泣。

    彩鈴兒一疊聲的安慰。半晌,蘭汀止住哭聲,決然說道:「嬸娘你放心,蘭汀已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該怎麼做,您只管照顧好叔父,他身負重任,容不得半點差池,我先走了。」

    彩鈴兒見蘭汀如此通達明理,心中感激,一直將蘭汀送出院門才返回。她卻不知道,蘭汀已決意要返回蘇州,並決定終身不嫁,以守對趙強的鍾愛之情。

    在趙強的房裡,法空和慧濟協力施功,為趙強疏通經絡,趙強面色也漸漸紅潤,一個時辰以後,會陰穴已經打通,法空和慧濟同時收掌,口宣佛號:「阿彌陀佛。」

    法空將趙強抱回床上,蓋了被子。趙強體內真氣流轉通暢,頭腦漸漸的清醒,過了半晌,甦醒了過來。他眼皮掀動,睜開眼睛,看到法空,茫然問道:「大師,我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呵呵,施主練功走火入魔,險些喪了性命,老衲和慧濟禪師為你打通了會陰要穴,才解了此難,萬幸萬幸啊。」法空說道。

    彩鈴在門外聽見趙強他們說話,知他已經醒了,驚喜的奔進屋裡,拉住趙強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遭,見他無恙,才轉身沖法空和慧濟施禮答謝,感激的淚流滿面。

    趙強衝慧濟禪師說道:「多謝大師援手,救了在下的性命。」

    慧濟禪師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濟困救人乃佛家本色,施主不必客氣。」

    法空微笑說道:「慧濟禪師乃盛京城北霄山承恩寺的住持,也是老衲二十多年的摯友,凡事不用避諱。今日甚是凶險,也幸虧我二人及時趕到,不然施主恐有性命之危。」

    趙強回想了一下前後的經過,說道:「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記得練著練著身體好像飄起來一般,然後就渾身像要炸了似的難受,手腳都不聽使喚,動不了也叫不出,後來好像是我夫人把我喚醒,然後就昏倒了過去。」

    法空解釋說道:「這小無相功需要從小練起,還要童子之身,我原道你是公公,修煉此功也是無妨,未曾想到你並未淨身,更加有妻室在身邊,修煉此功就大是不妥了。你此番會陰要穴淤塞不通,真氣不能流轉,衝入七經八脈,以至走火入魔,幸虧是你夫人及時喚醒了你,不然後果就更加不堪了。現我二人連手已經為你打通了會陰穴,已然無恙,修養幾天也就好了,此功卻也不能再練了。不過你有這半年的進益,已經是受益菲淺,練些外家工夫也就夠了。」

    趙強聽了,喟然說道:「原來如此,我雖入宮,卻因機緣巧合沒有淨身,空背了這麼多年太監的名聲,只是身在帝側,此事從不敢對外人說起,不想還牽累至今,遭此一難。」

    慧濟禪師捋著鬍鬚笑道:「施主命中有此一厄,但並非壞事,我等有此機緣知道真相,也去了我們的一塊心病啊。」

    「哦?」趙強疑惑。

    慧濟禪師接著說道:「今日我與法空論及天下大勢,大明根基腐朽,病入膏肓,覆瀎已成必然,滿清厲兵秣馬,其主皇太極雄才偉略,野心勃勃,崛起之勢已不可阻擋,當今之世有安民之心,濟世之能者唯大人也。然太監無後,不能傳世,不可為天下之主,這是天下人的共識,古往今來皆是如此。所以我二人擔心,有朝一日施主你以公公之身份號令天下,豪傑志士恐不願追隨,今日一觀,施主竟是偉岸男兒,此疑慮盡去矣。此乃上天假施主之手拯救蒼生,幸何如之。願施主勇擔此任,奮發圖強,救民於水火,扶大廈於將傾,創太平於華夏,此實大善天下之舉。老衲這裡拜託了。」慧濟禪師說著,竟起身沖趙強一揖。

    趙強聽了,內心一陣激動,天降大任拯救蒼生,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比自己想培植勢力以圖自保的念頭崇高了百倍,他掙扎著起身,抱拳說道:「大師之言直達肺腑,讓趙強感動莫名,在下定當奮發圖強,不負大師所托。」

    屋裡的冷鋒也感到激動不已,他答應教授軍事課程,只是出於對趙強的敬佩和李剛的交情,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如今聽了慧濟禪師一番話,也不禁生出追隨趙強抵禦清軍,稱雄天下的心思來。

    彩鈴兒聽了慧濟禪師的話,心中也是一凜,暗道:「聽這和尚話裡的意思,莫非是要勸我丈夫當皇帝嗎?那可是殺頭的罪名兒。不過趙強要真的當了皇上,那我可就是皇后娘娘啦。不行,他要是當了皇上,不定討來多少美女當嬪妃呢,肯定不再寵著我這個黃臉婆了,還是現在這樣好些。」

    趙強衝慧濟禪師問道:「大師救民之胸懷令在下敬佩,卻不知大師為何在滿清地界做了住持?」

    慧濟說道:「我是受了皇太極的邀請給清廷的幾個皇子講授佛法。這滿清之民世代以狩獵為生,所以不惜生靈,殺心甚重。這條對於征戰天下有好處,但要治理天下卻是一大頑疾,皇太極對此也頗為憂慮,所以請我到那裡去弘揚佛法,以期能有所改變,尤其希望能在皇子中培養出一位仁慈為懷的接班人,他已經在為治理天下做打算啦。老衲以為佛法並無邊界、人族之別,只要能光大佛法,廣佈慈心,既是善舉,所以並無不妥。施主放心,老衲雖在清界,卻不是滿清的走狗,斷不會幹礙大人的事業。」

    「嗯。這皇太極確實不簡單,我在出使滿清的時候見過他,其雄才大略當今之世無人能出其右。您即教授滿清皇子,卻不知這些皇子如何?」趙強問道。

    慧濟說道:「皇太極子嗣雖多,卻少有出色之人,他們打小隨皇太極四處征戰,大都殘忍好武,仁心不足。倒是福臨年紀尚小,天性純良,還有教誨的機會,只是性情儒弱,難當大任,如果他當了皇帝,恐難駕御那些手握重權的王公大臣、親王旗主們,主弱臣強,變亂必生!所以皇太極應該不會把皇位傳給他的。」

    趙強知道福臨是後來的大清皇帝,思慮一下說道:「這也說不定,皇太極目光深遠,不能用常理度之,再說那福臨的母親玉兒也不是平凡的女子,還請大師留意。」

    慧濟見他說的如此肯定,也不由的上了心。

    一場風波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蘭汀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她留下一封信,是寫給彩玲兒的,說自己想念父母,獨自回蘇州老家去了,讓她放心,並請她轉告張曉平。趙強聽說蘭汀不辭而別走了,雖然不知道內裡的原因,但身邊少了這個頑皮伶俐的丫頭相伴,心裡也覺悵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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