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剛就辭別趙強秘密返回山海關,彩鈴兒讓人在內院收拾出一處精舍改成佛堂,作為法空和尚的居所,安排專人每天給法空和尚做齋飯,對外宣稱他是請來給趙強祈福祛災的。
彩鈴兒讓人請來顧炎武,將冷鋒介紹給他,說此人是趙強生病以前就已經請定的軍事課的教員,顧炎武也曾聽趙強提起過冷鋒,又多了個幫手,他自然高興。
冷鋒隨顧炎武到了塔城軍校,又約了張曉平一同來商議下一步學生授課的安排,冷鋒根據同趙強商量好的意思,提出以軍事課和經濟學課程為主,同時擴大軍事課程學員的人數,還說這個意思是早就同趙強商量過的,顧炎武並無異議。張曉平的商行已經正式開業了,日常事務交給手下人打理,也搬到學校來負責教授經濟課程,這也是他早就答應了趙強的,並不負約。
小山子按照趙強的吩咐,趕赴通州特區,將趙強詐傷脫困,準備起事的決定以及下一步的安排詳細的通報給尚大勇和田精明,尚、田二人見趙強無恙,準備自立,也很是興奮,依照趙強的安排,開始積極的行動起來。
趙強在府中內宅躲著,通過彩鈴兒和小山子對外傳達指令,協調各方面的事務。法空和尚每天都定時到趙強房裡用內力給趙強梳理週身的經絡穴脈,還開了強身健體的藥方,配了丹丸,給趙強服用,在他的精心調理之下,只過了月餘,趙強的傷臂已經全好了,而且面色紅潤,精氣充沛,可以開始練習武功了。
卻說這中國的佛學分成南北兩派,同源而生,法理相同,但行事理念卻不同。北派講究「苦修」,需要整日打坐唸經,循序漸進的修行,清規戒律甚多。南派則講究「頓悟」,參禪悟道有心則靈,不拘泥於形式,所以南派高僧多在外遊歷,走南闖北見識廣博,也不講究太多的規矩禮法(比方說濟公就是一例)。
這法空和尚師承南派,自幼就出家為僧,勤學苦練,歷經幾十年的修行,內功已入化境。他所學甚雜,該教給趙強些什麼卻頗為躊躇。他考慮以趙強的身份,想必不用上陣搏殺,可以教授一些內功心法,以強身健體,打好根基,再教授一些防身的武功也就夠了。趙強年紀已經二十掛零,身體資質也比較一般,並不是練武的好材料,且他每天事務繁雜,不能保證練功的時間,將來一旦起事,更得四處奔波,無暇顧及。思前想後,法空決定讓趙強修煉小無相功,這小無相功深無止境,需要循序漸進的修煉,進境緩慢,但是此功練一分便有一分進益,不拘時間和環境,只要心靜即可,中間斷了也不受影響。同時,這小無相功甚是陽剛霸道,原要童子之身從小練起,才不至於走火入魔,可想到趙強是公公身份,身體屬陰,和這功法的陽剛倒也相合,走火入魔這一條風險也自去了。
這一天,法空和尚來到趙強房裡,將小無相功的心法口訣傳授了幾句給趙強,講解了內氣運行的方法和要點,又幫助趙強導氣運行了幾周,見趙強已經基本學會,遂叫他自己參悟著練習。這以後,法空和尚每天都到趙強房裡傳授功法口訣,用了一個月才教授完畢,此時趙強已經能熟練的將內氣運行周天,導氣入海,因只是初練,還看不出什麼效果來。
轉眼半年時間過去了,軍校的教學進展順利,冷鋒原是袁崇煥手下的大將,身經百戰,武藝高強,又熟讀兵書戰策、攻殺戰守無不精通,比之原先那些武術教習強了百倍,學員門進步很快。自從趙強詐傷以後,顧炎武就自覺擔起學校的日常管理之責,協調課程安排、教師的安置、後勤保障等等事務,任勞任怨,辦事有條不紊,學校的一切開支用度,定期到彩鈴兒那裡去支領報帳,彩鈴兒對他信任,從來不問細項,需用多少只是如數撥給,還經常勉勵囑咐幾句。顧炎武、張曉平等人不知趙強是詐傷,每隔十天半月的就要到府裡去看望一次,盼著趙強能奇跡般的康復。
炎家三兄弟自從趙強在錦州破敵以後就又回到軍校學習,而且認準了要跟著趙強,在趙強受傷昏迷以後,他們不知從哪裡聽說這活熊膽可以醒腦安神,從此這塔山老林裡的熊瞎子們就倒了霉,兄弟三人每逢月中學校放假的日子,就到山上去,不知用的什麼手段,每次總能捉到一兩隻活熊送到趙府,當即取了熊膽送到府裡給趙強服用,彩鈴兒心中感動,每次給他們錢物都死活不要,後來彩鈴兒親手給他們每人縫製了一件裘皮戰袍,三人才千恩萬謝的受了。
小山子負責在各地購買田土,修建莊園,他根據趙強的指示從山東一路向北,選擇遠離城市比較偏僻的農村購買連片的土地,僱人修建莊園,同時低價把地租給當地貧苦無地的農民。他有田精明暗中,資金充裕,莊園建設進展也很順利,半年裡已經在山東、安徽、湖北等地接連建了六座莊園。
趙強著手建立的這個體系漸漸的有了雛形,這個體系運轉的資金全靠田精明從特區大市場和錢莊的生意裡偷偷的挪借出來,隨著這個體系的擴張,費用的支出也越來越大,田精明那裡所能挪借的銀錢已經有點支應不上了。而且大市場和錢莊的生意被朝廷財政拖累的每況愈下,不斷萎縮,騰挪的餘地也越來越小,趙強意識到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必須著手建立自己的產業支撐體系的運轉了。
趙強思慮再三,決定從貿易方面入手。東北地域遼闊,物產極豐,木材、煤炭、礦石、獸皮、中藥材都是內地緊缺的物資,由於東北連年戰事,商人多不敢涉足,所以物資交易不暢,市場潛力很大。此外遼西地區一直為清軍佔領,明軍收復遼西以後,留下不少礦廠和木材廠無人經營,趙強決定從這方面想些辦法。他以彩鈴兒的名義給洪承疇寫信,說趙強昏迷不醒,心中憂慮。又說書捨開支浩大,由於沒有正項收入,已經無力維持,但考慮書捨是趙強一手創辦,實在不忍捨棄,怕趙強哪天真的醒來,埋怨自己,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希望能請洪大帥施以援手,希望借助軍方的開辦一家貿易商行,從事物資交易以籌集資金繼續辦書捨等方面的意思。
顧炎武持著書信去錦州拜見洪承疇,說明了學校所處的困境,請求幫助。洪承疇此次重回東北,發現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恢復對清軍的軍事平衡態勢,已經全然喪失了鬥志,每天養尊處優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他看了趙強夫人的信,聽了顧炎武的陳請,越發可憐趙強的處境,於是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命令將遼西的幾處廢棄的礦廠以軍方的名義收回,劃給軍校,所得收益一半充作軍需,一半給軍校作為費用,同時下令給軍校所辦商行發放軍需運輸的官引,沿途關卡一律放行並給予保護。
彩鈴兒找張曉平來商量辦商行的事情,提出兩家合辦一家商行,交給張曉平來經營,支出平攤,收益均分,張曉平已經在塔山城辦了一家商行,但由於趙強生病,沒有了關照,經營並不順暢,只能從事皮貨、藥材、人參等物品的小規模貿易,像木材、煤炭這些大宗的貨物卻無力經營。如今聽了彩鈴兒的意思,正中下懷,因為拿到了軍方的牌照,就如同有了護身符,可以一路暢行無阻,穩賺不賠。他知道彩鈴兒此舉是為了維持軍校的開支,心中欽佩,所以提出將自己這家商行交由兩家共同經營,收入的八成交給彩鈴兒,即便是這樣,他還覺得佔了便宜呢。彩鈴兒推讓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張曉平親自赴遼西,接收礦廠,招用當地的居民,進行採礦伐木,又組織了一支幾百人的運輸隊,負責大宗貨物的運送。有軍方的照顧,貨物沿途一路暢通,運送到通州那裡又有田精明運做關照,貨物銷售也沒有問題,合資商行很快成了趙強賺錢的機器,勢力發展的經費困難問題大大的緩解了。
趙強足不出戶,暗中指揮掌控著各方的事情,得閒的時候就在房裡練功,經過半年的修煉,他已經能自如的導氣行經,法空和尚見他進境不錯,漸漸放心,也經常去周邊地方巡遊訪友。趙強練了半年,小無相功的功力已有了一定的根基,作用也初步顯露出來,他感覺自己氣力增加,精力充沛,最直接的體現居然是在夫妻性事上功力大漲,性趣強烈,每次都把彩鈴兒搞的口歪眼斜,丟盔卸甲,他雄風盡展,不由得意洋洋。初時,彩鈴兒對此還喜不自勝,但是後來,趙強的要求越來越強烈,有時甚至徹夜宣淫,她感覺有點吃不消了。而且她發現趙強一旦發動起來,往往難以自制,狀似瘋狂,到了事後卻不自知,她心中疑惑不安,擔心趙強練功練歪了,可這種事情又不好意思開口向趙強說起。
卻說蘭汀,自從彩鈴兒來到塔山城以後,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貼身照顧趙強了,她對趙強暗生情愫,但由於輩份的差別不能如願,心中傷情,幾次提出離了塔山回蘇州去,可張曉東忙於生意的事情,又不放心蘭汀一個人回蘇州,沒有應允。彩鈴兒和蘭汀年齡相仿,情同姐妹,加上整日忙碌,自然希望蘭汀在府裡做伴兒,同時幫助自己照料趙強。可漸漸的她察覺到蘭汀對趙強的感情似乎超越了侄女對叔父的感情,不由得上了心,開始有意不讓蘭汀和趙強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她還有意撮合蘭汀和顧炎武,覺得這兩個人男才女貌,很是般配,顧炎武倒是樂意,怎奈蘭汀心有所屬,執意的迴避,也只好作罷了。
這一天傍晚,彩鈴兒外出辦事未歸,蘭汀將飯食送到了趙強房裡,趙強正在炕上閉目打坐練功,已經是入定的狀態。蘭汀見了微覺詫異,因為趙強一般是下午練功,從未有練到這麼晚的時候,她輕手輕腳的將飯菜放到桌上,坐在春凳上,默默的看著趙強練功,以往也有幾次,蘭汀趁彩鈴兒不在的時候,就這樣坐著看著趙強練功,心中體會與他獨處的那份溫馨的感覺。
蘭汀看著趙強,感覺他今日和以往練功時不同,只見他雙目緊閉,面色通紅,呼吸粗重,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不像以往練功入定那樣的平和安穩,她心中疑惑,卻不知該怎麼辦。突然,她發現從趙強嘴角溢出一條血線,順著脖子一直留到胸前,她一下慌了神兒。她雖不懂武功,卻也意識到趙強是出了意外,她快步走到趙強跟前,輕聲叫道:「叔父,叔父!你怎麼了,叔父!叔父!你醒醒!」她聲音越來越大,雙手扶著趙強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著。趙強很艱難的睜開眼睛,雙目已經赤紅,他忽然一把將蘭汀抓住,用力的擁在懷裡,口中叫著:「彩鈴兒,快給我,我受不了了!彩鈴兒,我要炸了!」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撕扯著蘭汀的衣服。
蘭汀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一邊使勁掙扎著,一邊叫著:「叔父、叔父,我是蘭汀!我是蘭汀,你怎麼了!」
蘭汀力弱,任她怎麼掙扎,卻也敵不過處在瘋狂之中的趙強,幾下就被趙強把衣服撕成碎片,趙強又撕扯掉自己的衣服,轉瞬間兩人已是裸身相對。蘭汀被趙強汀使勁的摟在懷裡,心中害怕,卻不敢再叫,生怕外面的人聽了動靜闖進來,只好繃著勁,雙手護在胸前。她覺得趙強的身體滾燙,身下那話更是堅硬無比,又羞又怕,不知怎麼辦才好。趙強更加的瘋狂,雙手在蘭汀身上肆意揉捏,口中荷荷有聲卻已說不出話來。蘭汀被撮弄的只覺得雙腿發軟,渾身無力,腦袋一陣陣的發昏,不由的癱軟在趙強懷裡,放棄了掙扎。這時候,趙強忽然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在地上,一下昏迷了過去,蘭汀也跌倒在他的身邊,心勁兒一鬆也跟著昏了過去。
在內宅院門口的家丁隱約聽到裡面的情形不對,但主母曾經嚴令,不經允許不得入內,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趕緊去通知彩鈴兒,彩鈴兒聞訊趕到內宅,進到屋裡,頓時被面前的情形驚的目瞪口呆,只見趙強赤身裸體,雙目緊閉,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蘭汀也是光著身子,披頭散髮,昏倒在旁邊,身上有一道道明顯的抓痕。她驚叫一聲撲到趙強身邊,大聲的呼喚著趙強的名字,沒有回應,探了一下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她又轉身呼叫蘭汀,蘭汀睜開眼睛,見是彩鈴兒,一下撲到她的懷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行淚水卻奔湧而出。過了片刻,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快救叔父。」
彩鈴兒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卻也猜到和趙強練功有關,她趕緊奔出屋子,到了內宅門口,沖家丁說道:「快去請法空大師!」
家丁說道:「回夫人,法空大師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歸。」
「那就快去請智能大師,就說趙大人生命垂危,請他快來!」彩鈴兒叫道。
那家丁領命而去。
彩鈴兒返身回到屋裡,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蘭汀披上,然後輕輕扶她起來,安慰著說道:「蘭汀,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待會兒再說,救人要緊,你先到我屋裡歇會兒吧。」說完將蘭汀扶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她安置到床上躺下,蓋了被子。
蘭汀並不哭鬧,只是目光愁苦哀怨,默默的看著彩鈴兒。
彩鈴兒顧不上照顧蘭汀,返身回到趙強房裡,守在趙強身邊,見趙強的樣子難堪,找了一條薄毯給趙強蓋了。又過了一會兒,冷鋒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他看到趙強的情態,料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至,他並不多言,上前先探了一下趙強的鼻息,把了一下脈,見趙強還有性命,先就放了心。
冷鋒是成年以後才投到法空大師門下,所以主要練的外家功夫,內功卻沒怎麼練過,遇到趙強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他沉吟片刻,將趙強抱到炕上躺了,蓋上被子,然後來到院子裡,外面天已經全黑了,冷鋒翻身上了屋頂,不一會兒,只聽「吱、吱、吱」三聲響過,三枚煙花在半空中炸響,放射出三朵漂亮的花環,數里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