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之黃天當立 第三集 金蟬脫殼 第二章 皇甫中計
    第二章皇甫中計

    西路官軍,皇甫嵩大營。

    中軍大帳中,皇甫嵩與眾將環立於地面上仿治的沙盤。

    皇甫嵩久久地注視著,忽地問身邊的謀士張懷,道:『亮兒可有消息?『

    張懷笑道:『將軍這是怎麼了?小將軍臨走前,將軍不是囑咐他,為防黃巾賊人發覺,到達埋伏地點後不要發消息給我們嗎?將軍為何有此問?『

    皇甫嵩一愣,方才明曉,嗯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說道:『張先生,我為何今日神思恍惚,莫非今夜劫營,會出現什麼變數?『

    張懷笑道:『此定是將軍近來勞累,故有神思恍惚之感。還望將軍多多休息,莫要有恙。將軍安康之體,方是我軍之福。『

    皇甫嵩搖頭,欲待說話,忽聞帳外喧嘩,大感不悅,眉頭一皺,問道:『外面何事喧嘩?『

    親兵回道:『回將軍,是中軍大旗被風吹折,兵士圍觀,故此喧嘩。『

    張懷聞言,便道:『將軍,大旗折斷,恐非吉兆——『

    話未說完,皇甫嵩打斷他話,不悅道:『我早說吩咐過,旗桿已朽,宜及早更換,為何不早更換,致有今日之事,亂我軍心。來人,將那掌旗斬了,以敬效優。『親兵應命而去。皇甫嵩又讓兵士重新豎起大旗,迎風招展。

    皇甫嵩望著重新樹起的高旗。心中陰影重重,心中暗呼:『亮兒啊亮兒,你當初為何非要請命呢?你若在我身邊,今晚劫營我便取消。現在為你,我就算送了這條命,也要接應你回軍。『

    皇甫嵩問道:『放火器具可曾備好?『

    張懷點頭。

    皇甫嵩又對帳下眾將道:『入夜時分,叫眾兵士飽餐一頓,即刻出發,給黃巾最後一擊。『

    帳下眾將領命。

    及至入夜,官軍飽餐,即整束裝備。皇甫嵩點起官軍精銳,悄悄掩向黃巾大營。

    一路上,官軍小心翼翼,避過黃巾斥侯,在離黃巾大營二里處悄悄伏下,靜待子時來臨。

    時間一分一刻地過去,甚至有幾次黃巾斥侯就貼著他們隊伍的邊緣馳了過去,可此部官軍竟十分沉得住氣,放任黃巾斥侯通過。

    看到自己部下竟如此守紀,皇甫嵩也不由暗自得意。

    皇甫嵩心中暗自計算著時間,子時將近,看看黃巾後方並無動靜,不由心焦。這皇甫亮是皇甫嵩親兒,因其兄無子,故過繼給兄長為子,這次征討黃巾,亦想讓皇甫亮多經戰陣,為國效力。

    念想至此,皇甫嵩不由心兒縮成了一個拳頭,心中擔念不已。

    忽見黃巾後方一片火起,又見一部人馬殺向黃巾後營,見帳逢便放火,只見帳逢中的黃巾賊兵個個衣不蔽體,狂呼亂叫,四處逃散。

    皇甫嵩大喜,見黃巾賊兵慘樣,知道皇甫亮得手,遂大呼道:『剿滅黃巾,便在今晚,想立功封侯的給我殺過去!『

    眾官軍看己部伏軍殺得黃巾賊兵四散奔逃,知道成功即在眼前,遂一躍而起,大呼小叫,殺向黃巾大營。

    黃巾大營門口的黃巾士兵好像被這突然湧出的官軍嚇住了一般,呆了呆,就扔了手中的武器,往黑夜裡跑去了。

    官軍氣勢如虹,雖然覺得現在黃巾還沒衝出來拚命有點奇怪,但沒往心裡去,便直接殺向中軍大帳,皇甫嵩心中亦覺不妥,但看到皇甫亮在後營放火燒得痛快,遂無疑心,直接衝入大帳,喝道:『國仕,我來取汝性命!『一槍扎入伏在桌几上未醒的國仕,槍一入體,突覺不對,國仕為何身體如此之輕,將之挑起,才發現是一草人。

    皇甫嵩大驚,知道中計了,又左右一看,發覺帳中左右皆堆有乾柴茅草,空氣中還浮動著烈油的氣味,心中更驚,急呼:『撤退!『

    應聲而起的一陣陣裂空的尖哨聲,箭尖上浮動著點點的火光,宛若地獄中釋放出來的怨靈,拖著長長的慧尾,鋪天蓋地的向大營中的官軍重重地落下,將嚇傻了的官軍一批一批地活活地釘在地上。

    那官軍身上本帶了不少放火之物,今遇火箭,格外親熱,火箭入體,官軍便熊熊地燃燒起來,焦臭四起。

    官軍慘然而號,可四周弓弦之聲不絕,一波一波地,不帶絲毫遲緩地射向在地下蠕動的官軍,直到不能再動為止。

    尚未進營的官軍見自己的同伴喪生了火箭之下,每個屍體上都至少中了五支火箭,已然破膽,轉身便逃。

    正逃之中,忽然馬嘶聲四起,接著地皮劇烈地顫動起來,四周忽然湧現出成千上萬的騎兵,平端著鐵槍,殺氣騰騰地裹殺過來。

    想那已然駭破膽的步軍如何是騎兵的對手,更何況是在平原之上,沒過片刻工夫,單方面的屠殺就已結束,沒有一個站著的官軍。

    那皇甫嵩見己中計,大呼撤退,已然晚矣,唯有縱身躍出帳外,那箭雨落下,皇甫嵩忙躲身馬腹下,嗖嗖嗖,數聲響過,那馬身中數箭,當即斃命。皇甫嵩臨危不亂,抽佩劍割斷馬鞍皮帶,將馬鞍扯下,為自己擋箭,再加上身上所披精良鎧甲,皇甫嵩蜷縮了身子,靜待時機。

    此招雖能保命,只是鎧甲乃玄鐵而制,周圍皆是火箭,溫度漸漸升高,將皇甫嵩烤得苦不堪言,身上髮鬚皆著,狼狽不堪。

    正當皇甫嵩難忍之際,箭雨已停。皇甫嵩急忙悄悄解下鎧甲,又挪個地方,在那兒裝死。

    黃巾賊兵的歡呼聲四起,皇甫嵩聽到極為刺耳,只是不敢動彈。又轉念想到,既然此計夾擊失敗,想來亮兒也已身亡,心下不由大痛,此國恨家仇必報之。

    皇甫嵩正自切齒,突聞一陣爽朗的大笑,那聲音道:『主公,俺周倉真服了你了。原先這皇甫老賊殺得俺們沒處躲沒處藏,如今被主公略一用計便滅了他,真真痛快也!『

    另外一人抱怨道:『周倉,你也真是的!不是讓你假扮皇甫亮嗎?你為何當真燒了起來,燒了那麼多好帳篷,還把我的手下趕得到處亂跑,跑得慢了,老大棍子就往屁股上打,害得他們都到我這兒來訴苦,一個個扒了褲子讓我瞧他們的臭屁股。你說他們老爺們的屁股有啥好看,把我噁心的不行。也拿大棍把他們趕了出去。『此話登時引來一片哄笑。

    又聽一個清越的聲音笑道:『周將軍言之有理,主公此役大獲全勝,可圈可點。此役不僅滅了皇甫嵩,褚燕將軍也佔領了他的大營,奪得不少錢糧、輜重、兵器,更為我軍西進打通了道路,此皇甫嵩一滅,西線再無大敵可阻礙我軍。當真可喜可賀!『

    皇甫嵩一驚,黃巾賊要西入太行,那就難以圍捕了,必須生離此地,通報朝廷。當下更不敢亂動。

    又一個聲音冷道:『此乃小計,又何足喜?吾軍滅了皇甫嵩,尚有各種強敵虎視眈眈,他們見我軍連勝,定會小心在意,我軍以後便不會如此輕易獲勝。『此話說的眾人鴉口無聲。

    又一個聲音笑道:『田兄言之有理,吾軍此戰獲勝,在於情報無誤,又賴諸將軍奮勇,方才完勝。以後說不定便無如此好運,諸位將軍做好打硬仗的準備吧!『

    只聽諸將道:『是,主公。『

    那個聲音又道:『西去確無大敵,但我等亦不可輕敵。命褚燕在皇甫大營休整,準備西進。吾等在此地趁此良機,將我黃巾軍士家屬、兵中老弱、傷殘,編成一軍,送至褚燕處。此事便由郭將軍、趙軍師負責。將此部老弱、家屬送至褚燕處後,即與褚燕合軍,小心西進,能避則避,盡量不與官軍衝突。此行任務主要是保護軍中老小安全,使我等在此可安心拒敵。『

    二人應命。

    皇甫嵩聽得吩咐之人思路清晰,擅捕良機,知是黃巾少帥,現在應稱其為主公的國仕,不由偷偷睜眼,瞇眼瞧向發聲之處。

    一瞅之下,大為驚奇,只覺那個少年十分年輕,如何便能統帥千軍萬馬,讓這許多悍不畏死的黃巾強賊敬服。

    那邊國仕好像覺得有一種有人在暗處偷偷瞧他的感覺,不由順著感覺瞧去。那皇甫嵩慌忙合眼,不敢再瞧。

    國仕只看到遍地屍體,沒有異常,遂扭過臉來,眾將也隨著扭過臉來,國仕繼續說道:『如此家屬、老弱、傷殘一走,剩下便是青壯,我等亦可安心作戰,邊打邊退,保護他們的安全。『

    諸將皆稱善。

    皇甫嵩又聽國仕笑道:『如此一來,少了許多掛礙,正可大展手腳。『聲音漸漸遠去。

    皇甫嵩知國仕等人走遠,不一會,有一輛牛車停在他旁邊,將他扔上牛車,又壓上了幾具屍體,壓得皇甫嵩喘不過氣來,更有一具屍體與他臉對臉,一臉驚怖、無助的表情,鮮血淋了他滿頭滿臉,雖如此,皇甫嵩仍不敢動,只有強忍。直到牛車再也裝不下屍體,方才吱吱紐紐地出了黃巾大營,來到一個挖好的大坑邊,裡面已堆滿了屍體。

    皇甫嵩在牛車裡覺得壓在身上的重量,一下比一下輕,知道埋屍的地方到了。遂偷睜雙眼,四下打量,見周圍黃巾士兵僅五十餘人,一名黃巾騎在馬上,正在督促眾黃巾加緊埋屍。

    皇甫嵩暗打主意,待身上屍體一挪,即飛起雙腳,踢翻搬屍的兩名黃巾,接著一躍而起,衝向那名騎在馬上的黃巾,那黃巾見一屍體突然起立,不由大恐,想起了詐屍,手中長槍朝皇甫嵩亂戳。

    皇甫嵩偏身閃過,抓住槍桿,使用一拉,將那黃巾拖下馬來,一個騙腿,上了馬,順手一槍,結果了那名黃巾,又接連刺翻幾名圍上來的黃巾,餘下的黃巾見其兇猛,不敢上前。

    皇甫嵩一夾馬腹,便逃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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