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仕諸人正登記功勞,計點繳獲,小校來報,郭大、田豐、周倉已押解糧草到此。
國仕即與眾人到營後迎接,遠遠地看到郭大等人,見眾人並不高興,不由納悶,走到近前,笑問道:『發生何事?如此悶悶不樂。『
周倉恨恨地跺了一下腳,郭大搖頭,國仕又轉向田豐。
田豐冷笑一下,道:『被曹操那廝劫了大半糧草。『
國仕等人聞言大驚,跌腳道:『我等性命懸於糧草,如何便失了?現巨鹿不在我手,再要糧草難矣!『
周倉見國仕如此失望,跪下請罪道:『主公,此事怪不得眾人,怪倉不聽田軍師之言,以為這一路俱在我軍防區之內,故不曾提防,卻被曹操那賊趁隙劫了糧草。幸虧郭大將軍及時出擊,又奪回少半糧草。今我失糧草,死罪,請主公治罪!『
國仕歎道:『我為何留田軍師在你身旁,便為防此等事!卻又為何不聽?『又責郭大道:『周倉剛為大帥,慮不及此,情有可原。你隨我時久,卻為何亦犯此錯!『
郭大亦請罪道:『是郭大錯了!『
周倉道:『此事非干郭將軍事!郭將軍與張梁交割城務,故來遲,不在吾軍。亦幸虧郭將軍來遲,方才奪回少半糧草!『
國仕又問道:『傷亡如何?『
周倉答道:『押糧士卒皆為降兵,我黃巾傷亡甚微。『
國仕聽了,沉吟片刻,便道:『周倉失了糧草,本待斬首,念其人才難得,令革去後營大帥之職,罰俸一年,尚有三百軍棍,念其初犯,暫且寄下,著其待罪立功。郭大奪回糧草,令暫代後營大帥之職,周倉副之。田軍師及時提醒,雖未採納,亦盡其責,提俸一等,絲帛十匹,利刃一口。『
諸將見國仕賞罰分明,盡皆悅服。田豐、周倉亦謝。
國仕便叫錢糧入庫,兵士入營,與諸位大帥一起回帳。
帳中,諸將坐定,國仕開口道:『今觀曹操此賊作戰頻合兵法精要,攻我不備,斷我糧草,此招至毒也。曹操日後定為我軍大敵。我軍日後碰上此賊,須小心在意,莫要為其所乘。『諸將領諾。
國仕揮退帳內閒餘人員,只剩諸位大帥。便開口道:『我軍近日小勝數場,雖震懾官軍,但官軍根本未傷,且有日滋之勢。今外敵四顧,東有公孫瓚,南有曹操,北有劉虞,西有皇甫嵩,此四敵最強,其餘尚有大至數萬,小至數千的各路官軍、地主巨富亦圍剿我軍。皇甫嵩、曹操我軍業已領教,確是勁敵。其餘各路亦是威名天下,想來也不好易與。況我軍雖號稱百萬,然則作戰時一哄而上,挫敗時便一哄而散,毫無紀律可言,且行軍作戰時拖家帶口,極大限制我軍作戰之靈活。我軍只有一巨鹿孤城,外無強援,內耗日盛,以一城而敵天下,此非作夢乎?我連日思之,尚無良策,今請諸位同謀。『
管亥當先站起,說道:『願提二萬精兵,擒各路賊首獻於主公。『
趙攸微笑道:『將軍勇則勇矣,然此事事關我黃巾存亡,尚須從長計議。『趙攸略一沉吟,微笑道:『我近日聽得幾首童謠,其謠云『冀州西,河水東,此處便是福窟窿『。『念畢,便環視諸人。
郭大點頭道:『我在巨鹿城內亦曾聽到,不知何意。『
張遼道:『冀州西,河水東,莫非是指并州?『
田豐道:『并州地廣,沃野千里,物產豐饒。若據其地,北邊有萬里長城可阻匈奴、鮮卑南下,西邊、南邊有滔滔河水為我護河,東邊有千里太行為我阻礙,若假以時日,兵精糧足之時,南下則可侵長安、洛陽,東下可掠冀州、幽州。佔得中原後,便可逐鹿天下。并州實乃吉地也。『
國仕點頭,道:『漢朝經我黃巾打擊,已是苟延殘喘,此番又將兵權下放於地主豪強,乃自取滅亡耳。我料定若我軍轉戰并州,遠離此爭戰之地,諸侯豪強沒有敵手,為求己之霸權,必會攻伐不已,天下也必將大亂。到時,我軍已休養生息完畢,以精稅之士擊疲憊之兵,兵鋒所指,何城不克,何軍不滅?『
趙攸亦點頭道:『我黃巾在冀州惟余巨鹿一孤城,不足養吾百萬軍士及家屬,且四周強敵環伺,難有休養生息之機,若長此以往,必將敗亡。若我軍得并州,進可攻,退可守,此誠上策也。我意棄巨鹿,轉占并州。『
國仕點頭,道:『吾意亦是如此。諸將帥可有異議?不妨說來一聽。『
諸將見國仕及兩個軍師都同意轉戰并州,自無不允之理。
國仕見諸將皆允,笑道:『我軍若直接撤離,官軍必會緊追不捨,雖然不懼,卻是煩人的很。不如痛痛快快地在此地打上幾仗,讓那些官軍做著夢也怕我軍,我軍方才離去。諸位看可好。『
諸將見有仗打,皆高興應命。
管亥又道:『那巨鹿太守張梁——『話未說完,張遼拽了拽管亥的衣襟,示意不要再問。管亥不解,亦不再問。
國仕看見這個小動作,並不追問,只是一笑。
田豐道:『主公,前日捉得皇甫嵩的侄兒皇甫亮已招供,說定於明日亥時約定夾攻我黃巾大營。『
國仕笑道:『田兄,可有計退此敵否。『
田豐不答,問趙攸道:『趙兄可有計?『
趙攸微微一笑,道:『莫若將計就計,殺他個有來無回。『
田豐笑道:『此等小計原也難不過趙兄!『向國仕道:『主公,我亦此計。『
國仕大笑道:『如此,便依計行事。我軍便先拿皇甫嵩開刀。『當下計議,分兵妥當。國仕見無別議,便讓諸將加營準備去了。
管亥出得大帳,便問張遼,為何不讓他問話。
張遼笑道:『管將軍,當真不知?吾前時也不明,今聽了主公要轉戰并州,方才明白。主公要張梁當巨鹿太守乃一石二鳥之計,也叫借刀殺人之計。『
管亥不明。
張遼道:『張梁與主公已成水火,我大軍若轉戰并州,張梁必不跟從,定會堅守巨鹿,如此一來,便吸引官軍至巨鹿城下,便可大大減輕我軍戰鬥壓力,順利西進。以張梁無能之輩,必不是各路豪傑之對手,且張梁現今名聲高過主公不知多少,殺他比殺主公功勞更大,所以我大軍一走,張梁必死,則不用主公動手!張梁死,主公亦不曾違誓!『
管亥聽得,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萬想不到主公對待異己如此狠辣。
張遼亦歎道:『此事只有像你我大帥身份的人知道便好,萬不可擴散,使主公之名受辱。『
管亥點頭,不禁冷汗滿背。
張遼一拍管亥,笑道:『明日便有大仗,且先休息,明日殺他個痛快。『
管亥收斂心神,亦笑道:『只要不叛主公,害怕什麼?『
二位大帥談笑著便回了自己大帳。